聽到常有的話,金戈腦中出現了兩個字“捧殺”。


    他不禁暗歎自己還是小瞧了常有,原來常有也擅長捧殺。


    常威一臉的幸災樂禍。


    鮑鳳則麵露冷笑。


    金戈還未開口。


    齊茂則喜道:“常有你果然如金戈所言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可金戈年紀還小,他還需要曆練,提拔他做千戶,朕以為還不是時候。”


    常有尷尬道:“是,是……”


    金戈立即接口道:“陛下聖明。”


    常威、鮑鳳一臉的失望之色。


    常威臉上的表情,在一旁的常有看得清楚,心中暗道:“常威要壞事”,忙對著常威使了一個眼色。


    常威裝作沒看到一般,將頭轉向了別處。


    突然!


    齊茂目光變得冷峻,臉陰沉下來,快步走迴禦案前,坐在了禦椅,道。


    “金戈,現在將這次實戰演習的成果詳細的說下吧!”


    常有見齊茂突然變得如此,知道齊茂已經看到了常威的表情變化,狠狠地瞪了常威一眼。


    常威心裏則哆嗦了一下。


    “遵旨!”


    金戈說著,從袖裏又掏出了一張條子,清了清喉嚨道。


    “此次演習,旨在拾漏補遺,武德司東、西街百戶所問題有三。”


    “其一:百戶所的百戶、旗官在白日便聚眾賭博,校尉肆意勒索百姓、商戶。”


    “武德司是天子親衛,如此做臣以為有損陛下的聲譽,此等事須杜絕。”


    殿中此時沒有半點聲音。


    金戈說的話太重了。


    金戈看了眼常有。


    見常有看著他,臉上卻露出了讚許的微笑,並還點了點頭,示意金戈繼續說下去。


    可金戈知道,此時的常有心裏肯定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現在死了才好。


    金戈又繼續說道:“其二:百戶所防備鬆散,門前沒有警衛。”


    “如哪天真遇到了危機,他們連自保都難,更別說陛下的安危了。”


    “其三:百戶封寶對下屬趾高氣揚,可一遇強敵,便慌張失措不敢拔刀,竟被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完敗……”


    “臣建議,武德司首先要加強守衛,其二,要肅清那些勒索百姓、商戶之人,加強紀律。”


    “其三嘛!便是……”


    金戈一頓侃侃而談。


    常有望著金戈的目光一直很和善,給人的感覺確實很是大度。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不大度也無濟於事。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隻能祈求齊茂不會因為此事而遷怒於他。


    那句睚眥必報,他真的好怕。


    齊茂麵露滿意的微笑。


    常有機械地點著頭。


    寧安手捋須髯微笑不語。


    鮑鳳懊惱地握緊藏在袖子中的雙拳。


    常威已經跪在了地上,將頭壓得越來越低,大氣也不敢出。


    他有些後悔沒有聽常有的話。


    他後悔自己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金戈的話終於講完。


    常有忙對齊茂,道:“陛下,金戈所言可謂是金玉良言,好在事情還有壞到不能挽迴的地步。”


    “奴才馬上就會對武德司進行整肅,奴才有罪,望陛下開恩!”


    常威則不知死活地跟著喊道:“臣禦下無方,臣有罪!”


    齊茂一臉嫌棄地看了常威一眼,對常有道:“常有你一直跟在朕的身邊。”


    “對在外頭的武德司疏於管教,也是情有可原的。”


    聽到齊茂的這句話,常有知道自己應該沒事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感激涕零哽咽道。


    “陛下,奴才……奴才……”


    齊茂擺了擺手。


    常有忙閉上了嘴。


    景帝齊茂又繼續道:“但是,武德司畢竟是朕的腹心,武德司不可以就這樣爛了!”


    “武德司必須要肅清,發現金戈所說之人,一定要嚴懲不貸。”


    “這次實戰演習,金戈及西街百戶所的校尉功不可沒。”


    “一會兒擬一道旨意,好好的犒勞一下西街百戶所的校尉吧!”


    鮑鳳聽到齊茂要下旨獎勵和犒勞那些參與鬧事的校尉,忙瞥了一眼常有。


    見常有還在那裏抹著淚水,也不敢再吭聲了。


    一直未說話的寧安,則開口道:“陛下,臣親自擬詔。”


    齊茂隨即笑著對常有道:“常有,現在你們武德司出了人才,朕希望你好好地愛惜這個不世之才呀!”


    人才?


    誰是人才?


    當然是傳說中的紈絝金戈了!


    常有知道齊茂話中的意思,心中雖恨不得金戈立即就死了,但是表麵上依舊點頭道:“臣,為陛下賀!”


    齊茂對常有很滿意,可他轉過頭的一瞬臉立即陰沉了下來,突然厲聲道:“常威!”


    一直戰戰兢兢的常威聽到齊茂喊自己,嚇得魂飛天外,全是瞬時被大汗淋透,撲通一下再次跪倒在地:“臣……臣有罪!”


    “你確實有罪!並且是大罪!”


    “剛才你一直在那嘰嘰歪歪地說什麽?”


    “哦,對了!是禦下無方!”


    “禦下無方是什麽意思?”


    “這……這……”常威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朕想起來了,你的禦下無方是因為金戈!”


    齊茂說著說著勃然大怒,操起桌子上的硯台,直接砸向常威。


    常威根本不敢躲避,硯台直接砸在了的他額頭之上,頓時他的額頭血流如注。


    常威不敢叫痛,不住地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砰砰砰!”


    常威的頭與地麵發出的撞擊聲,響徹整個勤政殿。


    他口中不停地喊道:“臣萬死!臣萬死……”


    不多時,地板上滿是血漬。


    常威如此狼狽。


    常有則佝僂著身子,如老僧入定一般緊閉雙眼,不聞不問。


    他慶幸剛才自己沒有說金戈有罪,否則現在的常威就是自己。


    鮑鳳在一旁則嚇得戰戰發抖。


    寧安低頭沉默不語。


    齊茂想起剛才常威的神態,怒火中燒,站起身指著常威怒罵道。


    “你的叔叔常有一直跟在朕的身邊,有些疏漏有情可原!”


    “可你身為指揮使,對武德司竟如此疏於管教,朕與你有大仇嗎?你如此地敗壞朕的名聲!”


    常威真的很想對齊茂說:“陛下,武德司一直我叔叔管,我連個屁都不敢放的!”


    可他不敢這麽說!


    如果他敢這麽說,他今日必死無疑!


    他匍匐在地上依舊不住地磕頭:“臣萬死!臣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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