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出門沒看黃曆啊,晦氣。


    朱厚照唉聲歎息,搖頭晃腦,一臉的不爽。


    劉瑾迴頭見老家夥沒有追來,低聲道;“陛下···。”


    楊慎笑道;“要不咱們迴去?”


    朱厚照有點心動,但是又怕再被人看到,最後還是搖搖頭。


    “劉瑾,你去吩咐牟斌,朕...算了迴宮。”


    “奴婢這就去。”


    朱厚照被破壞了興致,有些意興闌珊。


    楊慎見狀,道;“要不臣替陛下出個主意,讓陛下得償所願?”


    朱厚照來了興趣,問道;“你有辦法?”


    楊慎笑道;“陛下新登大位,此事急不得,恐惹朝臣非議,皇家製造局如今已不宜在宮中,陛下何不搬離皇家製造局,另擇它處安置,如此,陛下豈不是可名正言順的出宮?”


    搬離皇家製造局啊!


    有道理,隻是搬哪裏去呢?


    楊慎早已想好,手中折扇向著某處一指,道;“西山營如何?”


    朱厚照想了想,哪裏倒是可以,但是卻出了城,北山營倒是合適,隻是哪裏拱衛皇城,不能動。


    “皇家製造局建造的物事,動靜越來越大,家父每去內閣問政之時,三位閣佬多有抱怨說,那黑煙囪的煙塵看著嚇人,久恐生疾,不若借此搬離。”楊慎稍微提了幾句嗎。


    朱厚照知道這是楊廷和聽多了朝中得抱怨,假借閣佬的口說出來而已,明朝的皇城多大?內閣在僅宮城一角,尚且遠離皇家製造局,會有什麽影響?


    不過這事原本還有些擔心朝臣反對,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皇家製造局確實不適合再在宮城裏了,那煙囪別說朝臣們糟心,他更糟心,去歲分離出去一部分火藥的建造工坊,還有水泥的建造工坊,是時候整體搬離了,可銀子誰出呢?


    楊慎見好基友眼裏的微微意動,聞弦知意,道;“李閣佬對家父講,陛下若是肯搬離皇家製造局,去歲戶部尚有結餘,可調用一部分以供陛下驅使。”


    朱厚照點頭,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皇家製造局好歹也是國之利器,不能總是內帑出銀不是,想不到萬年老摳的李師傅,也為此屈服啦,好事啊,看來思想轉變的尚算徹底。


    “過幾日開朝,可讓你父遷頭上奏。”朱厚照看向他,笑著道。


    楊慎明白,這是皇上給他父親機會,皇家製造局一直是朝臣們心中的一塊傷疤,若是楊廷和能讓它搬離皇城,肯定能獲得不少朝臣的支持,要做首輔,沒有聲望是不成得。


    “謝陛下,臣迴去就讓家父準備。”楊慎感激不盡。


    朱厚照對他這個朋友,真的很不錯,好的沒話說,自己原本一介白身,機緣巧合之下,得見龍顏,從布衣一路平步青雲,今時今日,不知有多少與他一般的同窗,還在為了前程而努力奮進鑽營!


    而他卻已經一騎絕塵,這一切都來自於皇上的寵信,他很想問朱厚照為什麽要如此信任他?


    可是他開不了口,他怕一開口,會傷了皇上的心,因為他們是朋友,朋友不需要問那麽多為什麽。


    楊慎隻有更努力的迴報這份恩寵,不辜負皇上厚愛,才能報答。


    朱厚照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也明白自己的態度,讓楊慎有時很迷茫惶然。


    他是天子,原本注定要成為孤家寡人,可他又是朱厚照,他不想做孤家寡人,他也需要朋友,一個沒有功利心,能談天說地,高談闊論,相互指責過失的朋友。


    “用修,你我既是君臣,也是知交,何談感謝,楊師傅很不錯,父皇在時就多有盛讚,不是因為你,而是朕需要你父,你明白嘛,你是你,你父是你父,朕不願做孤家寡人。”朱厚照想了想,還是解釋一番的好,免得這孩子最後魔怔了。


    楊慎本就聰明,皇上最後那句孤家寡人點醒了他。


    “朱公子說什麽,在下沒聽清,嘿嘿!”楊慎輕鬆了不少。


    朱厚照啞然而笑,舉著扇子指著楊慎道;“好你個楊用修,竟然促狹,哈哈哈。”


    瓊樓。


    “小姐,朱公子....!”丫鬟跑的歡快,氣喘籲籲。


    佳人在喂著閣樓上養的兩隻鳥兒,聞言,玉手微顫,明眸一亮,俏顏緋紅,驚喜的像是小女兒一般,道;“呀!公子來了嘛?快,替我梳妝。”


    丫鬟咚咚咚的上樓,彎腰在地,喘息斷斷續續,小臉微紅道;“不...不是...是....是...信,公子來信啦!”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花玉容是名滿京城的才女,詩詞歌賦,造詣自是不差,一首詩詞,她就徹底淪陷了,華美的詞藻,深情的用語,公子待我如初見,我待公子始如一。


    她是個感性的女人,所以她哭了,嚇了丫鬟一跳。


    “小姐,小姐,你怎麽啦。怎麽又哭啦!”丫鬟急道,還有點小忿忿。


    花玉容當然不是傷心,而是喜極而泣,她舉著書信,歡快的跳了起來,裙帶翩翩,長袖飛舞,轉了好幾個圈圈。


    “人生若隻如初見!好美的意境。”


    俏丫鬟又迷茫了,小姐又哭又笑的好奇怪啊。


    老鴇見閣樓中的人兒歡快起來,心中也甚是高興,那位貴公子身份隱秘,且貴不可言,希望這個傻丫頭能有個好歸宿吧!


    瓊樓說白點,就是妓館,隻是不同於教坊司那種一進去就不見天日,這裏屬於自願委契,有從良的機會,而教坊司,一旦進去就是終身,除非皇上特赦恩旨,才有可能重獲新生。


    花玉容是官女,家道中落,無處可棲身的境地,偏生又生的花容月貌,在這個世道,漂亮女子就是原罪,被自己至親的親人人奪取家業,小小的主仆二人被掃地出門。


    老鴇當年看中其潛姿,就收養了這個女兒,當年的黃毛小丫頭,也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嬌俏可人,我見猶憐。


    家,對於花玉容來說已經隻是個名次,父親死後,她就沒有家了。


    老鴇教過她最多的話就是,將來嫁入豪門,做個妾侍,就算是幸運的啦。


    在瓊樓多年,她也見得多了,越是這樣,她越是恍然,直到朱壽公子的出現,就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她的暗室,她想走出去,不願意接受那不堪的結果。


    幸福是自己爭取來的,她相信老天不會如此薄待於她。


    她手中持著那日她去廟中求得簽詩。


    紅鸞星和儀,姻緣連理定,待到秋來時,粉顏披慶衣。


    這是姻緣簽,還是一支上上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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