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大同府總兵王守仁。”


    “臣,張忠。”


    “臣,副將張懋。”


    “臣,參將楊一清。”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大軍追剿達延殘部十日夜,於喜峰口會同宣府大軍堵住達延退路,逐步推進,達延眼見大勢已去,主動投降,自戕於喜峰口,微臣帶迴此賊屍身,自大同一戰始,共陸續斬敵十一萬,俘虜兩萬,民夫十餘萬,得戰馬七萬匹,牛羊五萬頭,財帛金銀無算,韃靼自此再也不能禍害大明邊牆,臣為皇上賀,臣為大明賀,此戰大捷!!!”王守仁單膝跪在地上,奏報大捷。


    此戰大捷,四字一落音,大同城外揚起一陣震天的歡唿聲浪,韃靼人完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大同城外了,這些該死的韃靼人終於被大明給滅掉了。


    皇上萬歲、大明萬歲!!!


    朱厚照乘勢舉起手中的天子劍,跟著高聲喝喊:“大明萬勝,萬勝。”


    鐵鷹衛整齊劃一的喊出朱厚照交給他們的口號;“日月所照,萬世不拔。”


    所有人都跟著一齊高喝這一節奏,從此,這句口號,成為大明軍隊的宣言,為了這個目標拋頭顱灑熱血,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大軍進城休整,戰場也被打掃幹淨了,這樣的大勝,肯定要獻俘太廟,前所未有的大勝啊這是,一百多年來,麵對草原,何曾有過這樣的大勝。


    朱厚照親自給大同將士們敬酒,愈發的讓將士們感動,死也值得了,皇上竟然親自敬酒,值了值了。


    “謝皇上恩典。”張忠帶頭喊道。


    鐵鷹衛齊聲高喊。


    然後是滿城的軍卒將領。


    “朕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這次迴京,朕,就明旨天下,在各個州府建大明英雄紀念碑,讓你們所有死在戰場上的名字,都能被後人看到,你們都是大明的長城,是大明的堅實厚盾,陣亡的將士建中父母妻兒將由朕的朝廷出銀供養,不會讓他們流血又流淚,這是朕的承諾,朕一定做到,朕也謝謝你們,你們做到了一個軍人的職責,保家衛國,這一杯酒,朕,敬你們,幹啦!”朱厚照舉著酒杯,仰頭飲下,非常的豪爽。


    吾皇萬歲,大明萬歲!


    京城。


    錦衣衛、東、西廠大肆抓人,京城人心惶惶,幸好沒有牽累到百姓什麽事,這還是多少讓人鬆了口氣,劉李謝三位閣老的猜想成真的,自打大同府的捷報入京,他們還是動手了,所有鬧事的人,都沒有放過,國子監,翰林院為最,其次,就是那些大儒名仕。


    可是他們也隻能看著,這些人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非要站出來找皇上的麻煩,你以為還是當年先帝在位的時候呐,任由你們予取予求,皇上雖然年少,但也不可輕視了,威信日漸高漲,尤其是在民間的聲望,手握民心,現在又攜大勝之威,軍心漸歸,再有個三五年,民心軍心歸於帝心,隻怕就不會這麽平和了。


    他們是還不知道韃靼人已經被王守仁給滅了,要是知道,可能又是另一種說法了,不過也快了,五千鐵鷹衛迴京了,大同一下抓了那麽多廉價勞力,朱厚照還算仁慈,臨行留下了他們的性命,告訴他們,為大明修路二十年後,可入大明戶籍,要是死了,子孫可入大明戶籍。


    多少人的夢想,就是從草原來到中原,現在皇帝親口赦免了他們的罪過,還許諾他們隻要再大明修路二十年,就能入大明戶籍,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加誘人的嗎?


    想象在草原上朝不保夕的生活,一到秋冬,基本就活不下去了,大明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一般,有穿在身上讓人舒適的布,有鹽巴,有香茶,有香料,鐵器,精美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他們會修房子,冬天再也不擔心凍死人了。


    在這個時代,大明,就代表天朝上邦,代表驕傲,代表實力,代表人上人,集一切美好的國度,能成為大明的子民,是他們做夢也不曾奢望過得。


    現在這一切,都擺在了他們眼前,隻要二十年,就能得到這一切,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幹了。


    朱厚照就這樣,不用花一分銀子,就得到了這無數“忠心耿耿”的廉價勞動力,付出的,不過是一些大明稍好一點的百姓家裏,都不願意吃的粗糙食物,何樂而不為了。


    他知道殺人是不行的,真的這樣一路殺過去,隻會累積越來越多的怨恨,就算暫時打服了他們,也沒有什麽用,該恨你的,還是會恨你,以後,怨恨禍患還是會爆發,隻要有機會,他們就絕不會放過報仇反噬。


    百多年後的大金國,就是最好的例證,直至滿清的建立,都是如此,


    別看他們現在感恩戴德,其實心中也是恨得,但是朱厚照想的比較長遠,移風易俗,慢慢來,時間會改變一切的,等到你們在大明十年二十年的長久生活下去,習慣了大明的一切,遲早會轉變過來的。


    就像是後世太祖開國,也不是慢慢的就同化了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基本都漢化了,反?你反一個看看?好日子不過,你造反?自己人先幹掉你,弄不死你!


    朱充燿的代王府,朱厚照最後還是沒有去,出城的時候,萬人相送,百姓爭相跪拜餘地,恭送皇上,來的時候,朱厚照是急匆匆的,走的時候,他就慢悠悠了,擺開金鑾儀駕,大張旗鼓,來時五千人,迴京的時候,隊伍高達三萬五千眾。


    一萬宣府衛,一萬錦州衛,一萬大同守軍,還有五千鐵鷹衛,浩浩蕩蕩綿延數十裏,沿途各州府提前被告知,陛下帶大軍大勝返京,要他們準備迎駕接待。


    同時韃靼人被滅還有三衛也被滅掉的消息,已經由沿途的官驛傳遞迴去,這消息一經傳出,天下大嘩,朝野沸騰,陛下這才親征多久,就連傳喜訊,先是大同城外一戰,滅了韃靼人和三衛的聯軍,殺敵無數。


    現在轉眼不過半月,竟然再次傳來大捷,連盤踞大寧的三衛都沒了,達延自殺了,陛下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當消息傳迴來,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太詭異了,陛下一場親征,就滅了三衛,還有韃靼,赫赫武功,赫赫武功啊,戰績可直追明成祖。


    而,當消息傳到曲阜,人家衍聖公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啞口無言,半晌後,對著下人慌忙吩咐道;“快去準備行囊,老夫要入京,一定要趕在陛下迴京前入京,不然孔府完了。”


    “遵命老爺。”


    他想起兒子在信中所言,當時,還認為自己的兒子誇大其詞,過於懼怕了朱厚照,皇帝年少不知敬畏,難道朝中的大臣們,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攻擊他聖人之後,難道就不怕被天下的有識之士給口誅筆伐,噴也噴死你啊。


    現在他是後悔了,真的後悔了,這樣少年英武皇帝,哪裏是他可以小覷擺布的,才繼承大位,就初露崢嶸頭角,再過個幾年,威勢日盛之時,隻怕又是一個堪比永樂的帝皇存在,隻能順從,反抗是會要命的啊。


    不過,他的打算,隻怕是要落空了,朱厚照已經得到錦衣衛的密折,京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關注之下,無所遁形,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順利,所以才有孔尚衣入詔獄“享福”的時候。


    本以為給他們點狠辣的手段,讓他們漲漲記性,這些記吃不記打的家夥,看來他還是過於心慈手軟了啊。


    朱厚照想著,反正你兒子多,要不要弄你個兒子進宮,跟著劉瑾混個恩寵如何?不識抬舉的老家夥,你是要賭朕敢不敢殺你嗎?


    要是衍聖公他老人家知道,不知道是感恩戴德,還是詛咒朱厚照不得好死,估計是後者居多,他的兒子是多,可是也不想得到這份恩寵,太他媽的膈應人了。


    老家夥出發了,火急火燎的進京請罪去了,不管怎麽樣,姿態要擺正,就算不能得到原諒,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孔家這千古基業啊,還有他那個現在不知道是生是死的愛子。


    朱厚照似乎是有意放慢自己的腳步,在路徑的州府,一呆就是數日,讓當地的大小官員誠惶誠恐,又是醜態百出,都被朱厚照看在眼裏,或是稱頌,或是批駁勸諫。


    指責他行事無端,不納忠言,以九五之尊,親臨戰陣,有違祖製,這些人,大多被朱厚照給放過了,唯獨那些笑臉相迎,統統被拿下,讓人摸不著頭腦。


    直到朱厚照拿出幾份錦衣衛的密折,拿給那些人看,他們才明白過來,陛下不是因為他們講的正確放過他們,隻是他們平日裏還算為官端正,故此才放了他們,要是他們有一點錯處,也會這些人一樣的下場。


    “你們講朕的不是,朕,可以不將罪爾等,因為朕,心懷天下,億萬大明疆域和子民,為了大明,朕讓你們責難幾句,又如何?不過,事可一不可二,念你等往日還算勤勉,不要隻知禮,卻不知規,再有下次,定將嚴懲,退下吧。”


    朱厚照又裝了一次逼,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殺了幾個貪官汙吏,又順便教訓了幾個不聽話的臣子,高調離去,百姓們爭相跪送,高唿皇上萬歲。


    他在鑾駕上聽著身後百姓的歡唿稱頌,心中滿意感歎道;“這個時代真的不錯,百姓就是淳樸啊,既然你們這麽喜歡朕,那麽朕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再忍一忍,等富船出來,朕就去給你們弄糧種,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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