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口灑過來今天的第一道金色陽光,落地窗微敞著,米黃色絲緞窗簾因為清晨的夏風吹拂而輕輕飄動著,沿著垂地窗簾下的寶藍色地毯望過去,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鋪著乳白色床單的柔軟大床,床頭隻擺著一個目前時針指向六的銀色鬧鍾,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雜物,所以,相信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間收拾得非常,非常幹淨以及舒適的男性臥房。


    臥房附設的盥洗室裏有輕微的動作聲,門板在此時被人輕叩而響了起來。


    “請進。”


    沉穩內斂的中低噪音透過兩道門傳到臥房外的中年管家喬立土耳中,他恭敬的轉動門把,動作一絲不苟的踏入主人房中。


    盥洗室的門在同一時間推開了,踏著輕緩而穩健的腳步走出來的江忍相當年輕,中分的紳士發型層次分明,梳理得整齊而清爽,濃眉下的雙眼溫和中蘊含著冷靜與智慧,唇上則帶著微微笑容。


    “喬叔,早。”江忍對管家頷首,邁開步履率先住門外走去。


    喬立士隨即跟在小主人右側也往門外走去,他與小主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太遠,也不至於聽不見主人的吩咐。


    這麽精準的距離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訓練出來,這麽多年來,他早已習慣早晨準六點整陪伴小主人下樓用餐,而小主人從不因循怠惰的優秀生活品行,看在他眼裏更是感到無比欣慰。


    幸好江家還有小主人這麽一個有擔當、有氣魄又肯負責任的繼承人在台灣,否則,光靠少爺和夫人,那真是…哎!那真是別提了。


    “喬叔,‘凱風酒店’的計劃草案我看過了,大致上沒有問題,到公司後,就麻煩你讓他們著手去接洽。”


    江忍邊走邊交代著,轉眼間步履已下到了適旋梯的最後一級,他的速度並沒有特別快,反而是不疾不徐的拾級而下,然而腳步一眼望去就知道沉穩有勁,他修長的雙腿累積了經年運動的結實,也顯示了他少年老成的恆長曆練。


    “是,忍少爺。”喬立士必恭必敬的答應。


    雖然他知道小主人一直待他如父執輩般的敬重,甚至也多次親自開口要他不必太過講求禮數,但是在他老派的想法裏還是認為主仆要有分比較恰當些,否則萬一那些下人統統有樣學樣,個個沒上沒下起來怎麽辦?江家裏裏外外加起來的仆傭少說也超過三十個,還是照規矩來得好,省得麻煩。


    “喬叔,倫敦證券交易中心有沒有傳真過來?”江忍筆直的踏著光潔的黑色大理石地磚往餐廳的方向走去,沿路還和顏悅色的朝向他道早的仆人含頷首迴禮。


    “有的,傳真已經整理好了,正放在餐桌上等你過目,”喬立士迴答著分內的工作,跟在小主人身後的他,與小主人相差五秒到達江宅的寬敞餐廳。


    一個穿白色製服的男仆躬身為江忍拉開椅,他舒適的坐進椅中,一杯香氣繚繞的黑咖啡立即送到他麵前,著白色連身圍裙的女仆則手腳俐落的端來香噴噴的培根以及單麵熟透的荷包蛋,緊接著,裝有法國牛角酥的餐碟在另一名男仆手中送上了桌麵。


    喬立士也拉開椅子在江忍的對麵坐下,開始了他們的早餐會報。


    他們每天都要一起用早餐,這也算是喬立士唯一妥協於江忍的地方,本來喬立士抵死也不願意和主人平起平坐一道吃飯,但是江忍堅持若有人站著他會沒胃口,並且還下了最後通諜,揚言若是喬立士非站著不可,他就撒手不管江氏集團,任由江氏自生自滅,被人收購。


    哦!這種威脅實在太駭人了,沒有人可以想像江氏集團沒有了小主人會是如何的慘,那兩個不負責任的掛名總裁和副總裁經年累月的行蹤飄忽,棄偌大產業於不顧,他們隻記得每天快樂的沉迷在考古之中。


    離譜!難道他們沒想過要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擔負這些責任是多麽不仁道的事嗎?虧他們還為人父母,卻任意妄為的比胚胎還不如。


    “忍少爺,夫人打來的電話。”


    說曹操,曹操就到,男仆將無線電話交到江忍手中,喬立士則十分感冒的皺起了眉頭,那對令人費解的夫妻又闖出什麽禍來了?


    “媽咪,玩得還愉快嗎?”江忍以餐巾紙拭拭嘴角,神情愜意的與電話彼端的母親紀天伶打招唿。


    “非常愉快!”紀天伶的聲音裏有掩不住的興奮,甚至還透著些微興奮過頭的顫抖,“兒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開羅的神秘才好,我們在沙漠裏漫遊旅行,我還騎了駱駝喲!這裏有好多岩窟墳墓,岩壁畫還有尼羅河的壯觀,我也會念‘可蘭經’了耶……哦!老天,忍,我好希望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可以分享我和你爹地的快樂。”


    江忍由衷的笑了,“我真高興聽到你的聲音這麽有精神,對了,爹地呢?他跳到尼羅河裏去洗澡了嗎?你知道的,你們沒出發前他就一直在想像與埃及豔後共用一條河的感覺。”


    天生就愛笑的紀天伶很容易就被兒子給逗笑了,“你爹地他呀,正努力的在跟埃及人溝通,我們想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帶我們到開羅比較原始的發源地去,就是像那種有土著的地方,嘿嘿,我想那裏一定有很多寶藏。”


    “土著?!媽咪——”江忍欲言又止的叫了聲,突然一本正經的問:“我下次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的臉上應該不會有刺青才對吧?!”


    愣了愣,會意後,紀天伶忍不住又讓兒子給逗得逸出長串笑聲,“哦——不會!


    當然不會!親愛的兒子,我保證我們一定會‘清清白白’的迴來。“


    江忍故意明顯的籲出一口氣,“有江夫人的親口保證,那我就放心了,嗯……


    還有——嗎咪,你和爹地在那裏記得頭巾要包好,不要曬得太黑,明年畢業典禮學校言明家長要出席,我怕到時候有同學會誤會我有黑人血統,如果你們一身黑黑的話,那就很難解釋了。“


    一聽江忍不苟言笑的說完,紀天伶又在電話的另一頭瘋狂大笑了,笑了幾分鍾之後,她才好不容易止住溢滿眼角、眉梢的笑意。


    “哎喲!兒子,我不跟你說了,你老愛逗我笑,你知不知道這裏很幹燥,我再笑下去,恐怕下次我站在你麵前時,你還會以為是一張皺紋紙飄過去咧!”


    江忍爽快的讚同母親的提議,“好吧!媽咪,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裏,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到學校去了。”


    “嗯,媽咪要掛電話啦!”紀天伶快樂似飛鳥的準備收線,未掛之前她才突然想到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忘了交代,“忍!記得匯錢過來呀!我們下一站可能是撒哈拉……呢……也可能是尼泊爾……啊!我也搞不清楚啦!總之到時候再聯絡就對了,這次我真的要掛電話了,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媽咪和爹地都會想你的,寶貝兒子,拜拜!”


    遠渡重洋傳來的嘰喳聲倏地中止,在江忍按上off鍵時,絕耳於寧謐的江宅餐廳。


    “忍少爺,現在七點二十,我們車上繼續討論好不好?”喬立士神色自若的詢問小主人的意見,他對這種天外飛來一筆的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那長年放任足跡於世界各地的兩位當家主人老是這個樣子,童心未混又心腸太好,總看不得別人受苦受難,旅費全讓他們不知不覺的給用在東救救、西濟濟的事情上麵,偶爾真給他們發掘到什麽古物的時候,他們又會來個心情大好,然後什麽人都可以,即使是不小心經過他們麵前的人也行,反正他們就是硬要請人家一客就對了,甚至如果看到什麽地區太落後,他們還會二話不說就捐出巨款來成立考古研究院,簡直攬天下考古為己任,拋個人事業於台灣。


    這就是忍少爺那兩個都不滿四十歲的父母這三年來的作為,喬立士真搞不懂忍少爺怎麽可以受得了他們這麽久,也都不抗議,抗義?尤其忍少爺總是對他們那麽溫和,那麽縱容,就像他把集團管好而讓他們去遊曆世界是天經地義的事一般。


    “好,我們車上談。”江忍擱下餐巾紙。


    看出小主人要離席了,立即有男仆過來為他拉開餐椅。


    江忍在前,喬立士在後,兩人主仆有序的走出由仆傭先一步前去敞開的褐紅色金馬屬質感大門。


    江忍如往常踏出金色微高的門檻,門外朝陽探照大地,一眼望去是一座令人歎為觀止的花園,綠草如蔭,花木扶疏,視線所及都種植著各式奇異花卉,風過處鳥語呢喃,此時夾道旁有兩排服裝整齊的男女仆人垂手於腰腹間站著,正恭敬的列隊要送小主人出門。


    這棟位於郊外的豪邸離市區的學校尚有一大段路程,現在出發的時間恰到好處,抵達校門約未八點,正是升旗時間。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已等候在花園入口處,司機嚴謹的為小主人開啟車門,女管家灣身將小主人的書包捧進車裏,侍喬立士也上車後,連同坐在司機旁的保鏢,車裏一共隻有四個人,這實在滿不合理的。


    依江忍目前是江氏集團唯一操控人的身分來看,他每一次踏出家門就算沒有二十個,也該有十個貼身保鏢才對,尤其同車的又有每天代替他到江氏去打理業務的心腹大臣喬立士,他應該更加小心注意才對。


    可是向來思考方式與人議異的江忍並不那麽認為,愈是人多就愈是會引來不相幹的打擾,各種媒體已經對他這位幕後神秘的江氏操控人極度關切了,他可不想再讓他們沒事找事,瘋狂對他盯梢,那實在太不體貼了。


    “開車吧!”江忍一邊溫和的對司機阿強吩咐,一邊接過喬立士整理好的今日世界重點新聞,當然。其中更不會漏掉每一種報紙的財經版,他對金融界的嗅覺非常精準,每一次出手收購都必勝無疑,從來不曾失敗。


    洞察先機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本領,對於小主人能有這樣的天賦,喬立士真是太太太安慰了。


    幸好忍少爺沒有遺傳到他父母那股天真熱情的奔放因子,否則每年營業額超過三百億台幣的江氏集團就真的不知道該丟給誰了。


    七點三十五……七點三十六……


    當烤麵包機裏的吐司跳起來的時候,辛法紗正手忙腳亂的煎第五個荷包蛋。她偷空伸長脖子探向烤麵包的方向,悲喜交集的發現這個秀逗秀逗的烤麵包機,終於在麵包放進去十五分鍾後的現在才將兩片吐司烤好了。


    啊!老天,辛法紗感動得差點設將烤麵包機供到神桌上去插幾位香來拜一拜,真是太感動了,它烤好了,它真的烤好了,想不到這烤麵包機真的能將麵包烤好。


    這什麽話?烤麵包機連麵包都不能烤好,那它還能幹麽?烤衣服嗎?還是一考試?


    見鬼!就更不像話啦。


    哎!說來話長,其實也不能怪她會因為兩塊烤好的吐司就喜極而泣成那副德行,實在是因為那台烤麵包機已經很久都不曾這麽獨立自主的將麵包烤好了。


    它是她用三百五十元在市場買的,用了五年,這種貨色早就該退到廚房的角落去當布景才對,但是偏偏它又還沒壞到什麽都烤不出來的境界,但也沒好到隻求它烤烤麵包它就會乖乖烤好的境界,每次要烤的時候都要用一隻手指頭按住升跳鍵,一直按著……一直按著……這樣峰迴路轉之後才有可能烤好,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按太久,等麵包取出來就會看到兩塊很大的黑色餅幹,又酥又脆,咬下去還會有很多屑屑掉下來,狀況慘不忍睹。


    所以此刻紗紗看到自己不費“彈指”之力就可以得到兩塊烤好的吐司,那種感覺真的很幸福。


    七點四十—……七點四十二……


    紗紗急忙把鍋鏟很不雅觀的夾到腋下,一邊抓起烤好的吐司丟在一旁,再從袋子裏掏出兩片吐司塞到烤麵包機裏去,希望它能勇往直前,自己一個人……哦,不,是自己一台機,努力的把麵包給烤好。


    她算了算,扣掉這兩片,就算她自己不吃,也還有八片要烤,老爸跟老哥一人要吃雙份,所以呢,蛋要再多煎兩個。


    一陣風似的卷到冰箔旁,紗紗打開冰箱拿走兩顆蛋,她想一次煎兩個好了,一個一個煎太慢了。煎好蛋,時間也飛逝如電。


    七點四十六……七點四十七……


    不管了,不管了!幹脆把火腿片一次全丟下去炒一炒,反正包在吐司裏麵,又沒人會知道。


    炒好火腿,一旁的咖啡壺也正好噗噗在響。


    她在滑過去晚桌上擺好咖啡杯,再一杯一杯倒好、加糖、加奶球、攪拌,這時吐司夾蛋夾火腿片也紛紛上桌了。


    紗紗拉開窗簾,夏日陽光一下子撲進了小巧的開放式廚房裏,她連忙往走廊衝去,邊衝邊扯掉圍裙。


    “爸!媽!哥!姊!起來了——”


    在走廊上成一條線的三間房間,她分別用力的敲打過後才衝往自己房裏去。


    還沒洗臉、還沒刷牙、還沒整理書包,還沒換製服……老天呀!七點五十了,雖然說學校就在她家隔壁路口而已,但她也不能一下子就飛到位於九樓的教室裏去。


    今天真是太失控了,一切都很不對勁。


    說起來都要怪這個漫長的暑假,三個月耶,放得她快發黴了,整天被太陽曬得昏沉沉的,走到哪裏都熱,窩在家裏又要身陷在一堆又一堆永遠都收拾不完的家務中,這個不過才隻有五個人組成的小家庭而已,卻仿佛一輩子都不能看起來像話一點似的。


    瞧吧!現在就有活生生的範例展現在眼前,鮮藍色l型的絨布沙發靠背上掛著她哥哥的髒球鞋;冰箱旁的體重計上卻突兀的擱著一盆開滿小黃花的迷你盆栽,那一定是她媽媽的傑作,昨天才幫她姊姊從陽台收進來的泳衣和內衣褲就更誇張了,居然一團卷在一起吊在客廳入口處的掛衣杆上,她爸爸還算合理,不過是二十幾個茶杯擱在暗房裏忘了拿出來給她洗罷了。


    “紗紗!”


    一聲不敢置信的尖叫聲從廚房兼飯廳的所在地傳到紗紗房裏來,她套上裙子,白襪子才穿了一腳就急忙奔出去。


    “怎麽了?怎麽了?”紗紗煞住腳步,急問她那捧著下巴,睜大眼睛尖叫中的媽咪博勻。


    傅勻縵柳葉般的細眉皺成一團,委屈的伸出纖纖玉手指著桌上的咖啡,“紗……


    紗紗……我……我不是說這禮拜我都要喝柳橙原汁養顏美容的嗎?怎麽這個……這個咖啡……“


    紗紗猛一拍額,對呀!她都忘了。


    “媽咪,你別哭,我馬上榨給你!”紗紗將她媽咪安撫的拉到椅中坐好,急匆匆的取出榨果汁來。


    一顆柳橙……兩顆柳橙……七點五十—……七點五十二……


    “嗨!紗紗,你早啊!”一名男子精神抖擻的踏入廚房,他有一副慵懶的笑容,英俊的臉龐,打著赤膊的上身展示著結實又健美的肌肉,額前垂過挺鼻的微卷劉海還滴著水珠,渾身散發著一股混合著男性和香皂的獨特氣味,強烈的性感吸引力來自他慵懶的眼神,這是一個令人難以抗拒的男人。


    紗紗聽見男人的招唿聲,她轉頭丟過去一記敷衍的笑容,“嗨!爹地!慢跑迴來啦!坐,可以吃早點了。”


    “乖女兒!”紗紗的父親辛可閔滿意的在桌旁坐下,怡然自得的邊吃早邊翻閱攝影雜誌。


    一杯新鮮柳橙汁總算榨好了,紗紗連忙端到傅勻縵麵前。


    “媽咪,快點吃早餐吧!你要搭九點半的飛機到高雄,許阿姨昨晚打過電話來提醒你穿淡粉紅色那套衣服,還有,許阿姨強調,這場美容講習會很重要,你千萬不可以遲到,知道了嗎?媽咪。”


    紗紗交代完,看傅勻縵柔順的點了點頭後,她這才放心的又往自己房裏的方向衝,由於跑得實在太快了,在走廊上一不小心就撞到迎麵而來,滿頭五顏六色發卷又哈欠連連的姊姊辛法絲。


    “幹麽呀?共匪打過來啦?”辛法絲眯著睜也睜不開的眼睛,神誌尚未清醒的她,在半夢半醒之間還可以感覺到好像變成一團疾急的妹妹。


    “我上學快來不及了!”紗紗頭也不迴的衝向房裏去,她急死了,急著要去穿另一隻襪子。


    辛法絲不以為然的又打丁個大哈欠,她摸索著往咖啡香傳來的方向前進,口裏念念有辭,“開什麽玩笑,學校就在隔壁,這樣也能遲到,紗紗,你真是太懶了,以後早點起來不就得了,其實就算遲到也沒什麽好緊張的,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紗紗沒時間跟她姊姊辯稱她確實每天都很早就起來呀!還不是他們,如果不是因為要打點他們四個人的一切,她哪會連續一年成為學校公布欄上遲到排行榜的榜首。


    啊,主呀,希望新的一年她不要再蟬連了,身為二年級的學姊,她真的很願意將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讓給學弟,學妹們,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一切總算就緒,紗紗抱起書包,再衝到廚房裏去拿便當。


    “咦?紗紗,你不吃嗎?”傅勻縵細聲細氣的問女兒。


    紗紗彎下腰去係又鬆開的鞋帶,匆匆迴答:“我不吃了,媽咪,你們吃吧!吃飽一點。”


    “坐下來吃嘛!”辛可閔暫停手中翻閱雜誌的動作,對紗紗要命性感的一笑。


    “不了,爹地,我趕著到學校去。”紗紗把便當用塑膠袋綁好,再裝進書包裏。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盡管是出自於為人母的交代,傅勻縵的聲音還是柔嗲得很,就跟她的人和動作一樣,像隻極需被人愛寵的波斯貓。


    辛法絲直來直往的白了博勻縵一眼,“媽咪,你也差不多一點,紗紗她們學校就在隔壁而已,你要叫她路上小心什麽?根本就沒什麽路上可言嘛!”


    “我……我隻是關心她呀!”傅勻縵眼睛眨呀眨的像快掉眼淚,嬌豔欲滴的紅唇也扁了起來。


    “關心她就送她去學校呀!”辛法絲無動於衷的哼了哼。


    傅勻縵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絞著手,“可是我……我要趕九點半的飛機……”


    不忍心看她們母女閬牆,紗紗連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幫傅勻縵解圍。


    “媽咪,你快去化妝換衣服,遲到了可不好,便當記得帶喲!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虱目魚飯,很香喲!”


    將委屈兮兮的傅勻縵送出飯廳之後,一著牆上的鍾,紗紗本能的驚唿一聲,啊!


    這還得了,八點整了。


    “哦!老天!”紗紗旋風般的衝出去。


    辛可閔嘴角勾勒起微微一笑,這個可愛的女兒呀,總是這麽迷糊。


    “呀!對了,爸,姊,便當在保溫櫃裏,你們也別忘了帶。”紗紗的聲音明顯的是從玄關傳來的,“還有,哥還沒起床,你們記得把他叫醒呀!否則他又要怪我了……我真的要走了!拜拜!”


    大門“砰”的一聲合上了,室內恢複了寂靜,隻流泄著輕鬆的藍調音樂和咖啡濃濃的香氣。


    這就是十七歲的辛法紗每天生活的地方。她有一對愛她但不怎麽懂得照顧自己的父母,母親傅勻縵是專業美容師,不要懷疑,這位每年全省巡迴演講超過一百場的傅老師一點家事都不會做。


    而紗紗的父親辛可閔則是位赫赫有名的平麵攝影師,千萬級的年收入,外麵多少狂蜂浪蝶追著他轉,但是他卻堅守每天迴家吃晚飯的原則,原因無他,實在是他愛死了女兒的手藝,除了紗紗煮出來的飯菜之外,他咽不下其他東西。


    紗紗還有一個正在就讀大學二年級的哥哥,以及一個大她一歲,高中三年級,與她不同學校的姊姊。


    這就是紗紗相當單純的背景了,她愛她的家人,縱然有時候真的會被無盡的家事給磨得精疲力盡,但是隻要一想到一家人圍在一塊吃飯談天的和樂景象,那些疲累自然也就一掃而空。


    “絲絲,待會吃完了就去叫你哥起床。”辛可閔還沉醉在小女兒貼心的快樂中,有點忘記眼前的大女兒是另一種德行。


    “他自己不會起來?”辛法絲動都不動的繼續吃。


    辛可閔瀟灑的一笑,慈愛的說:“絲絲,就因為他沒起來,所以才要麻煩你去叫他呀!”


    “爸,你少裝得那麽客氣了,有誠意的話,你自己不會去叫?”她一說完,又把視線轉迴報紙的娛樂版去。


    辛可問傻眼了,這大女兒……哎!還好紗紗跟她媽媽和姊姊一點都不像,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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