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質等人見此不由感到驚訝,她們沒有打開信來看,但是她們猜測真珠公主的這封信裏應該全是相思之情,雖然真珠從未開口說過,但是她們也不傻,自然能看出來真珠公主對李庸有情意,隻是,為什麽李庸看著信卻皺起了眉頭呢?


    “郎君,怎麽了?”


    李麗質好奇的問道。


    “這封信,感覺有點怪怪的。”


    李庸皺著眉頭沉吟道。


    一邊說著,李庸一邊將信遞給了李麗質,李麗質結果了信十分好奇的看了起來,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一別經年,日日夜夜思君念君不見君。”


    李雪燕等人聽了不由抿嘴笑了起來,李雪燕打趣的笑道。


    “之前也見真珠公主寫信來給我們,哎呀,卻沒見這麽感人真摯的話兒呢!”


    李庸微微搖頭道。


    “這信不像是真珠公主寫的。”


    李麗質抿嘴笑道。


    “怎麽就不像是真珠公主寫的了?就因為這些相思的話兒啊?每次來信都暗語打探郎君的近況,這怕才是她的心裏話呢,郎君還用得著說不是真珠公主寫的信啊,妾身又沒有生氣,說真的,郎君是不是心裏對公主特別偏好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豫章公主聽了不由俏臉一紅,一顆芳心突突的跳著,李庸不會是真的對公主有什麽偏好吧?李庸撫額,有些無語道。


    “你仔細看下去,看後麵。”


    李麗質聽了依言看下去,訝異道。


    “真珠竟然要你勸父皇不要出兵?”


    李庸微微點頭道。


    “對,這才是這封信的本意,不過,這不像是真珠公主的性子。”


    李雪燕聽了沉吟道。


    “真珠公主固然爽朗直率,但是她肯定也不希望大唐和吐蕃之間發生連綿戰爭,所以,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李庸微微搖頭道。


    “以我對真珠公主的了解,她不太可能寫這封信。”


    吐蕃先是出兵主動攻打吐穀渾,然後又和大唐的打了一仗,如今大唐吃了虧,吐蕃占盡了便宜,真珠公主卻要他勸皇帝息事寧人?真珠公主天真爛漫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不管她喜不喜歡他,都不會這樣強人所難,李麗質對真珠公主也十分的熟悉,聽了李庸的話也不由微微蹙眉思索起來,她仔細的打量著手裏的信,突然微微挑眉,吩咐道。


    “瓔珞,你去將之前真珠公主的信件取來。”


    兩封信並排放在一起,李麗質對照著看起來,挑眉道。


    “這封信還真不是真珠寫的,而是有人模仿著真珠的筆記寫的,雖然模仿的很像,但還是能看出不同來。”


    李雪燕和豫章公主聽了湊上來仔細的觀察著,微微點頭道。


    “咦,這筆跡看上去還真有些不同呢。”


    李庸也走上前來仔細的辨別了一下,禁不住笑道。


    “筆跡確實不同,而且語氣也大有不同,這次送來的信隻有我的嗎?還是也有你們的?”


    李麗質微微搖頭道。


    “沒有給我們的信,隻有給你的信,所以我們才感到驚訝呢。”


    李庸笑道。


    “那就更說明這封信不是真珠寫的,而是有人模仿真珠的筆跡寫的,那人能模仿真珠的筆跡寫給我,卻沒法模仿真珠的筆跡寫給你們,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和真珠在信裏都寫什麽,容易露出馬腳來。”


    鄭麗婉疑惑的問道。


    “可是,這若不是真珠公主寫的信,那又會是誰寫的呢?”


    李庸笑道。


    “是誰寫的不知道,但一定是鬆讚幹布安排人仿寫的,不得不說,鬆讚幹布和祿東讚還真挺無恥的!”


    武曌笑道。


    “確實挺陰險的,不過這一招倒也算是妙計,公爺,倘若這真的是真珠公主寫的,或者,沒發現這封信是有人仿寫的,那你會怎麽樣?”


    李庸笑道。


    “還能怎樣?當然是寫封信去吐蕃,我總不可能真的去勸說聖人不要出兵吧?我可沒那麽傻!”


    李雪燕嬌笑道。


    “公爺當然不傻,我這不是怕公爺被美色所迷嘛!”


    李庸聽了哈哈笑道。


    “我就算被美色所迷,那也應該是被你們所迷啊!真珠公主都隔著十萬八千裏呢!”


    李雪燕她們幾女聽了不由笑了起來,心花怒放,李麗質放下手裏的信,微微蹙眉道。


    “你說,真珠會不會有危險?鬆讚幹布一開始也不會想到仿寫,肯定是想讓真珠來寫這封信,很明顯,真珠是不願寫,最後鬆讚幹布不得已才找人仿著真珠的字跡寫了這封信。”


    李庸微微沉思道。


    “確實,真珠肯定是不願寫,他們兄妹倆肯定會為此鬧矛盾,不過,畢竟是親兄妹,看真珠以前透露的情況,鬆讚幹布還是很疼這個妹妹,所以,應該不會太為難真珠吧?頂多也就是臭罵一頓吧?”


    李麗質聽了微微點頭,也對,畢竟是親兄妹,血濃於水,又不是犯了什麽大逆不道的罪過,鬆讚幹布應該也不會把真珠怎麽樣才是,李麗質看著手裏的信問道。


    “那這封信怎麽辦?”


    李庸笑道。


    “隨便啊,想留著就留著,想燒了就燒了唄。”


    李麗質直接將手裏的信扔在了一邊,一臉嫌棄道。


    “還不知道是哪個臭男人寫的,才不要留著呢,瓔珞,扔到小銅爐裏燒掉吧。”


    瓔珞走上前來直接將信塞進了烹茶的小銅爐裏,化作了一團灰燼,李雪燕笑道。


    “那吐蕃的使臣不是還在長安嗎?依我看啊,不如寫封信讓他們帶迴去,好好嘲諷一下鬆讚幹布和祿東讚,不然他們肯定還暗暗得意呢。”


    李庸聽了微微搖頭道。


    “嘲諷就不必了,不然,鬆讚幹布說不定會惱羞成怒遷怒真珠公主。”


    其實李庸也很想寫信嘲諷一下鬆讚幹布和祿東讚,但是想到很可能會牽連到真珠公主,他也就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過,信還是要寫的。”


    李庸笑道,翠墨聽了連忙上前研墨,李庸潑墨揮毫寫下了一行字。


    “鬆讚幹布,戰爭就該讓女人走開!”


    看著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來,程咬金擠眉弄眼的問道。


    “聽說吐蕃使臣還去你府上送了重禮?”


    李庸笑道。


    “那也叫重禮啊?就是些高原上的土特產。”


    尉遲恭擠眉弄眼的問道。


    “就隻是送禮?沒說點別的?”


    李庸也沒打算隱瞞,解釋道。


    “還有一封信,是鬆讚幹布讓人模仿真珠公主的筆跡寫的,什麽兩國和平讓我規勸聖人不要出兵。”


    李績笑道。


    “沒想到鬆讚幹布和祿東讚還挺無恥的。”


    程咬金不屑道。


    “呸,連自己妹妹都利用,屬實無恥!”


    尉遲恭同樣不屑道。


    “就送了點土特產,到底是吐蕃太窮了,還是鬆讚幹布太摳了?”


    李庸笑道。


    “大概是既窮又摳吧。”


    眾人聽了不由都笑了起來,徐世績沉吟道。


    “李庸你小子,這些你最好還是跟聖人說說,不要覺得心中磊落就無所謂。”


    李庸笑道。


    “無妨,今天長樂會入宮。”


    程咬金等人聽了心中不由感到十分的豔羨,李麗質入宮能不和皇後娘娘提及嗎?皇後娘娘知道了能不跟皇帝說道說道嗎?這可比李庸更皇帝說更方便更好,這就是優勢啊!這就是娶了皇後所出的嫡長公主的優勢啊!別的公主就算入宮也未必能見到皇帝,就算跟母妃說了,母妃也未必能見到皇帝,就在眾人在心裏豔羨又感慨的時候,大殿前響起了一聲鞭響。


    “眾臣入殿!”


    “臣等拜見聖人!”


    “眾卿平身吧!”


    李二沉聲道。


    “昨天某得到了消息,有吐蕃的使臣來到了長安。這吐蕃的使臣來的還真夠快的。”


    大殿裏依然十分的安靜,一眾大臣們臉上毫無意外的神色,如今整個長安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當然也早就聽說了,事實上,在大朝會之前他們就一直在議論著此事呢,他們覺得吐蕃的使臣這時候來長安就是想打他們大唐人的臉啊!所以,他們覺得就該直接將吐蕃的使臣驅逐去大唐!


    “他們想求見某,那就宣吐蕃使臣覲見,某倒要看看吐蕃使臣到底想幹什麽!”


    李二沉聲道,一眾大臣們倒也沒什麽意見,那就看看吐蕃人到底要幹什麽吧。


    “宣吐蕃使臣覲見!”


    “外臣紮吉袞拜見大唐皇帝聖人!”


    李二沉聲問道。


    “紮吉袞,吐蕃距離有萬裏之遙,你不辭勞苦前來大唐所為何事啊?”


    “皇帝陛下,外臣是奉讚普之命特來恭賀聖人覆滅高句麗,開創前朝未竟之不世功業!”


    吐蕃使臣朗聲道,覆滅高句麗倒也算得上是前朝未竟之不世功業,李二一直以來也因此而有些自得,倘若,張亮帶領的大軍沒有敗給吐蕃的話,李二聽著這話心裏會覺得十分的舒坦,但是,現在聽著吐蕃使臣的恭賀,李二不但沒覺得舒坦,反而覺得吐蕃使臣這是在反諷,李二沉聲道。


    “覆滅高句麗並不算什麽,不過你們吐蕃竟然敢趁某大軍東征之時悍然入侵吐穀渾,真是好大的膽子!”


    吐蕃使臣朗聲道。


    “皇帝陛下有所不知,吐穀渾可汗慕容順的殘餘勢力殘暴不仁,其治下子民多有逃至吐蕃,我們吐蕃上下聞之無不悲憫,吐穀渾的百姓在慕容順的殘暴統治下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啊!無數百姓懇求我們讚普替天行道,讓他們能過上好日子,我們讚普慈悲為懷,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心軟了,這才發兵進入吐穀渾幫助他們清理慕容順的殘餘勢力,為何慕容順殘餘勢力不過十幾天就敗逃到了大唐境內,就是因為他的勢力如他殘暴不仁,太不得民心了!還望皇帝陛下明鑒啊!”


    吐蕃使臣說完之後,長孫衝立即出列嗬斥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你說慕容順的殘餘勢力殘暴不仁,為何我們大唐卻從沒聽說過這種說辭?你們吐蕃就是狼子野心,想要吞並吐穀渾進取西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編造的這一通謊話就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吐蕃使臣沉聲道。


    “大人此言差矣,外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是聖人還有諸位大人不信,外臣可以將鳴冤的吐穀渾百姓送到長安來,聖人可親口問問。”


    李庸聽了不由笑了起來,堂堂一國使臣說這樣的話未免也太幼稚了些,不過就是很早幾個托嘛,這真的連三歲小孩都不信啊!而且吐穀渾現在歸大唐,但是由於東征顧不上所以才被吐蕃鑽了空子,李二淡淡道。


    “送人來就不必了,幾個人的說辭豈能讓人相信?某自會派人前往吐穀渾查證,若慕容順的殘餘勢力真的殘暴不仁以致民怨沸騰,那某自有處置,吐穀渾乃是大唐的土地,你們吐蕃悍然興兵進犯,而且據地不走,到底是何道理?”


    吐蕃使臣朗聲道。


    “皇帝陛下,不是我們吐蕃不想撤兵,而是吐穀渾的百姓跪地相求,苦苦哀求,希望我們吐蕃的大軍能夠留下來保護他們,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們讚普慈悲為懷,為了吐穀渾的百姓,實在是不忍撤兵。聖人乃是天可汗,備受尊崇,被讚為治世仁君,我想聖人也能理解我們讚普的一片苦心吧?”


    李二聽完之後,髒話直接就到了嘴邊。


    “放你娘的狗屁!把我們當傻子嗎?這裏麵的貓兒膩誰不知道?你們吐蕃人不就是垂涎吐穀渾的土地嗎?敞開了說不就行了!衣裳都脫了,還他娘的裝不是表子,你們讚普還真是夠無恥的!”


    程咬金罵罵咧咧道,李庸聽了差點沒拍案叫絕,這是程咬金罵的最有水平的一次,李二也不由暗暗點頭,這不是程咬金第一次在朝堂上罵出聲,不過這是第一次罵到他的心裏去了,真是罵的舒坦啊!然而吐蕃使臣卻已經傻眼了,這可是禮儀之邦大唐的朝堂上啊,竟然有人在朝堂上公然罵他們讚普是表子!簡直是奇恥大辱啊!吐蕃使臣一下子漲紅臉道。


    “皇帝陛下,外臣是帶著和平而來,聖人的臣子怎能如此侮辱我們讚普?這就是禮儀之邦的待客之道嗎?這是對我們吐蕃的侮辱!”


    李二微微笑道。


    “知節,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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