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泰還在為怎麽不懂聲響的弄死李承乾而絞盡腦汁的時候,朝中不少老謀深算的老臣們已經覺察到了一絲異樣,想到了晉王李治的身上,不過,魏王府還是門庭若市,因為看出來的老臣們都老謀深算除了提點一下自己的晚輩,並不會出去說與誰聽,而大多數朝臣都沒有看出來,他們自然認為魏王仍然是唯一的儲君的人選,門庭若市,也讓李泰覺得十分的安慰,還好朝臣們都還沒有洞悉父皇的心思,不然也許會有人開始打什麽鬼主意呢!都說富貴險中求,這個時候的李承乾可是人生中的最低穀,誰若是支持李承乾把李承乾從圈禁中撈出來,那對李承乾而言可想而知是多麽大的恩情,如果父皇真的有重立李承乾為太子的念頭的話,那若有部分朝臣支持李承乾,父皇肯定就順勢將李承乾放出來了,立政殿裏,李二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說怎麽就死了呢?唉,某現在真是後悔啊!都怪某當初一力定下了這場婚事!”


    長孫皇後也有些黯然,連忙寬慰道。


    “也不能怪聖人,當初臣妾也見了唐善識,覺得唐善識英武機靈又是功臣之後,和豫章倒也般配,誰能想到他落馬之後纏綿病榻,不但沒有痊愈,反倒是病逝了!說起來,連孫道長出馬都沒能救治他,這也是他的命,隻是可憐我們豫章啊!這還大婚呢就背上了克夫的名聲!”


    李二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冷聲道。


    “是唐善識自己命短福薄,關我們豫章什麽事?某倒要看看誰敢亂嚼舌根子,某非把他們的舌頭給拔了不可!”


    話雖如此,沒有人敢當著皇家人的麵嚼舌根,可是即便皇帝也堵不住悠悠眾口啊,想到這裏長孫皇後也禁不住歎了口氣。


    “隻能再過兩年,讓時間衝淡了這事,再給豫章尋一個好駙馬,再等兩年?豫章的年齡也不小了,若不是唐善識落馬纏綿病榻,也早該大婚了。”


    李二沉吟道。


    “看中了哪家的小子,某直接下旨賜婚就是了,誰還敢抗旨不成?”


    長孫皇後聽了嗔道。


    “這又不是辦什麽差事,哪還牽扯到抗旨不抗旨上了?這婚事講究的是兩家都情願,這樣小兩口才能過的和和美美,若是聖人強硬賜婚,那豫章之後也未必會幸福,這一輩子還長著呢!”


    什麽叫未必會幸福?難不成駙馬還有駙馬的家人還敢欺負公主不成?當他這個皇帝是泥捏的啊?李二有些不明白,但是他也知道在這事上說不過皇後。


    “那你說怎麽辦?”


    李二皺著眉頭問道,長孫皇後沉吟道。


    “給唐善識追封吧,也算給唐家體麵,朝野也都知道,這是看豫章的顏麵,然後就再等個一兩年,臣妾找機會放出點口風看看情況。”


    李二點了點頭,歎道。


    “行吧,就照皇後說的來吧,東征的時候一切順利,但是自凱旋之後卻怎麽都不順,莫非某的運氣都用完了?這些日子,真是煩死某了!”


    長孫皇後望著李二那憔悴的麵容感到十分的心疼,皇帝自東征迴來就很憔悴,她原本想著皇帝迴來之後很快就會休養過來,然而卻又遇到太子謀反的事,皇帝比東征剛迴來更加憔悴了,這些天皇帝一直都在擔憂她,開解她,陪著她,卻又有誰來寬慰皇帝呢?長孫皇後握著李二的手,輕聲道。


    “聖人自迴來就一直忙著處理朝政,不如先將朝政放一放,出去散散心吧,換一換心情,放鬆一下。”


    李二聽了很是心動,問道。


    “你想去哪兒散心?”


    長孫皇後抿嘴道。


    “若是帶著臣妾的話,那左右不過是附近的行宮,這才剛剛立春也沒什麽景致,去了也無趣,而且臣妾也懶得動彈,就聖人自己去散心吧!”


    “某自己去散心?”


    李二聽了心中一動,點頭道。


    “說起來,某也好久沒去打獵了呢。”


    長孫皇後微微點頭道。


    “好啊,那聖人就去打獵,哦,對了,把李庸也帶上吧,豫章的心情一定不好,她和長樂姐妹情深,讓她也去李家莊散散心,讓長樂開解開解她。”


    “嗯,皇後說的是,豫章和長樂姐妹情深最為親密,讓長樂好好勸慰一下她,免得她太過傷懷,你也告訴她,某以後一定會為她選一個好駙馬!”


    李二囑咐道,其實就算皇後不說,他也會帶上李庸的,打獵這種事怎麽能不帶上李庸呢?李庸什麽都很厲害,文的方麵李庸是大唐第一才子,武的方麵李庸的槍法也是當世一絕,有道是人無完人,李庸箭術卻不行,甚至說相當的爛,所以,能虐一虐李庸,那真是相當的有成就感,就在李二和長孫皇後說著的時候,從珠簾後麵探出了一個小腦袋,那不是別人,正是李治,他是奉豫章的令來偷偷打探消息,如今聽到父皇要去打獵,卻禁不住將偷偷打探消息的事拋在了腦後,因為他早就對打獵充滿了向往了,而且他也已經開始練習騎術了,雖然是騎的小馬,但是小馬也是馬,他也算是會騎馬了,而且他也會射箭,雖然力氣不大,但是準頭卻不差。


    “雉奴?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長孫皇後問道,李二無奈道。


    “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雖然這麽說,但是無論李二還是長孫皇後其實都沒有什麽苛責之意,因為他們心裏都明白為什麽李治會在這裏,李治舉著小手懇求道。


    “父皇,兒臣也想去打獵,求求父皇就帶上兒臣吧,兒臣一定不亂來,一定會讓侍衛陪著,絕不給父皇添亂,求父皇就帶上兒臣吧!”


    李二聽了沉吟了片刻,微微頷首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先征得你母後的同意。”


    李治聽了兩眼頓時一亮,一溜煙的就撲倒了長孫皇後的懷裏,連聲道。


    “母後,兒臣要去打獵!兒臣要和父皇一起去打獵!”雖然有侍衛跟著,但是打獵畢竟是一件危險的事,李治小小年紀去打什麽獵?


    所以長孫皇後第一反應就是不行,她不放心讓小小年紀的李治跟著去打獵,但是長孫皇後隨後卻禁不住心中一動,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點頭道。


    “好吧,那你就跟著去吧!”


    李治激動的小臉通紅,直接在長孫皇後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激動的叫道。


    “母後,你太好了!”


    長孫皇後輕輕的拍了他一下,嗔道。


    “你這孩子!”


    隨後長孫皇後又殷殷叮囑道。


    “但是你一定要聽話,多帶些侍衛,一定要讓侍衛跟著身邊,不可以遠離侍衛,聽到沒有?若是你做不到的話,以後就不讓你跟著去打獵了!”


    李治連連點頭保證道。


    “母後放心,兒臣一定聽話,一定會多帶侍衛的,兒臣已經長大了,知道輕重,不會涉險的!”


    李二笑道。


    “皇後不必擔心,讓雉奴跟在李庸身邊就是。”


    長孫皇後聽了欣然點頭道。


    “好,雉奴,你仔細跟在你姐夫身邊,聽你的姐夫的話,不要淘氣。”


    對啊,讓雉奴跟在李庸的身邊,有李庸照應著,那她就徹底放心了,因為從除了聖人外,也就李庸能管的住雉奴,聖人忙著打獵,而且身邊跟著人也多,也許會有疏忽,所以,長孫皇後覺得讓雉奴跟在李庸身邊絕對是最好的安排,李治聽了更加高興,連連點頭道。


    “母後放心,兒臣一定緊緊跟在姐夫身邊。”


    見到父皇和母後笑著點頭,李治恍若夢中,他想跟著去打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終於如願了,李治直接高興的跳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打獵了!我終於要去打獵了!”


    李二眉頭微微一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李治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長孫皇後微嗔道。


    “豫章正傷懷著呢,你這麽興高采烈的,讓姐姐如何想?”


    李治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剛才差點忘了,唐善識那倒黴催的死了,豫章姐姐心裏正不好受呢。


    “哦,我知道了,兒臣這就去寬慰開解姐姐,兒臣告退!”


    李治見過禮之後,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剛才太激動了,差點把豫章姐姐交給他的正事給忘了,還好現在又想起來了,跑到側殿前,李治連忙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小臉一垮努力表現出難過的樣子來,隻是李治不知道他現在通紅的小臉根本就掩飾不住,李治邁著小短腿走了進去,垮著小臉道。


    “姐,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其實我也感同身受,我也很傷心很難過……”


    豫章公主打量著李治,疑惑道。


    “你很難過嗎?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忍不住要笑出來一樣?”


    李治瞪著小眼睛努力表現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有嗎?有嗎?我真的很難過,不信你看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


    豫章公主有些無語道。


    “嗯,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了激動和喜悅!”


    李治的兩個小肩膀頓時垮了,連忙解釋道。


    “姐,不是的,我原本也挺難過的,父皇和母後也很難過,很擔心你,然後,父皇就說自迴來之後諸事不順,母後就建議父皇出去打獵散散心,我就忍不住跳出來央求,父皇和母後竟然答應了!”


    說到最後,李治的臉上頓時又禁不住露出了激動的表情,豫章公主聽了不由恍然,她還納悶呢,雖然李治甚至沒見過唐善識,卻也不至於聽到唐善識這麽死了竟然這麽高興,原來是要去打獵了,豫章公主當然知道李治是多麽想去打獵,奈何因為年紀太小所以一直沒能去,現在父皇和母後終於答應讓他去打獵,也難怪他會這麽激動,激動之後,李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


    “姐,我不是這意思,我不該這麽高興,其實我心裏真的也不感到挺難過的。”


    豫章公主輕輕拍了拍李治,沉吟道。


    “你不難過也正常,你都沒見過他,他對你來說其實就是一個陌生人。其實,我也沒怎麽覺得難過。”


    李治聽了不由微微一愣,父皇和母後都以為她會很難過,他也覺得姐姐會難過,卻沒想到姐姐竟然說她不覺得難過,而且看樣子好像真的不是很難過,李治小腦袋瓜子有些迷惑,他有些不理解,不說別的,李庸出征的那段日子,他可是親眼見過長樂姐姐是有多麽擔憂,別說李庸戰死了,就是傳來李庸受傷的消息,估計姐姐都會難過擔憂的要死,如今唐善識死了,為何豫章姐姐為何卻不感到很難過呢?豫章公主怔怔的解釋道。


    “雖然有婚約,但是我也隻是遠遠見過他兩次,也十分陌生呢。所以,我心裏也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畢竟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和她有婚約的人,所以豫章公主聽說之後心情也有些低落,但是卻又隱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因為她心裏其實不想和唐善識成親,雖然唐善識是功臣之後文武雙全長的也英俊,但是她就是不想,但是她又無力抗拒,所以,現在她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但是她又因為這種心情而又有些自責,李治心中鬆了一口氣,大聲道。


    “姐,你不必難過,父皇和母後正商量著呢,母後要父皇追封唐善識,這也是給唐家臉麵,也是給姐你長臉呢。等過個一年兩年,事情淡化了,父皇和母後再給你尋個好駙馬!”


    豫章公主聽了有些哭笑不得。


    “聽你這話,怎麽感覺我就跟嫁不出去一樣!”


    李治聽了連忙道。


    “怎麽會?姐姐你那麽美麗那麽溫柔,知書達理,賢良淑德,長安城裏想娶姐姐的人能從長安城排到洛陽呢!”


    豫章公主聽了有些好笑的問道。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這麽多俏皮話?”


    李治聽了連忙甩鍋道。


    “聽姐夫說啊!姐夫真的就是這麽說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朝夜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極稻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極稻草並收藏皇朝夜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