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李庸神清氣爽的離開了上房,信步往武曌的新房走去,他心裏還掛念武曌和香雪,不知道她倆到底咋樣了,武曌仍然合衣躺著,香雪掀開了錦被正要穿衣,李庸挑開珠簾走進了內室,聽到動靜,香雪連忙用錦被掩住了春光,待看清楚是李庸走了進來,她不由一臉嬌羞的低下了頭,昨夜事出突然,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侯爺呢!而且她有些不敢看侯爺的眼睛,侯爺明明看起來挺溫文爾雅的,怎麽會那麽狂猛……看到李庸走進來,武曌掙紮著想要起來,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一定是躺在這裏動也不動,但是現在,她的心態卻又發生了變化,長樂公主說的那句話,希望她能好好服侍李庸,深入她心,若是李庸走進上房,長樂公主都不會坐著不動,都要站起來迎接,更不用說她了,哪有還躺在這裏的道理,雖然她今天有些不便,但是她才剛剛坐起來,李庸已經來到了床邊坐了下來,關切的問道。


    “怎麽樣?好些了嗎?”


    武曌點頭道。


    “好些了呢!”


    李庸沉吟道。


    “若是實在不舒服,就讓西山醫院的人來看看。”


    才不要呢!武曌連忙搖頭。


    “不用,不用,我真的好多了!”


    這會兒武曌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好多了,李庸也放心了,目光又轉向了一邊的香雪,這會兒香雪擁著錦被,低著頭,就像是一隻可愛的鴕鳥一般。


    “香雪,昨晚,我很抱歉,你還好嗎?”


    李庸幹咳道,香雪有點懵,抱歉?抱什麽歉啊?武曌在一邊笑道。


    “你還覺得歉意呀,她心裏都樂開了花呢。”


    李庸不由愣住了,樂開了花?昨晚他直接一把把香雪拉到了床上,然後那麽粗暴,絲毫的憐香惜玉都沒有,香雪還樂開了花?但是他仔細一看,發現香雪的臉上確實滿是羞喜,根本就沒有一絲不快,這個時代的男人啊!真是幸福,大紅的錦被根本就遮掩不住,如瀑布般的青絲下是如雪般的肌膚,李庸笑道。


    “還沒起來呢?不想起就別起了,今天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休息,有什麽事就讓她們幫忙。”


    一邊說著,李庸一邊在兩女中間躺了下來,順手掀了掀錦被,然後將手伸了進去,溫熱細膩,盈盈一握,香雪的小臉更紅了,默默的朝李庸轉了轉身子。


    “侯爺放心,人家沒有那麽嬌弱,已經沒事了。”


    香雪輕聲笑道,就在李庸躺在床上和武曌、香雪膩歪的時候,東宮之中,也有人在膩歪,太子李承乾倚在軟塌上,旁邊的玉盤裏放著瓜果,稱心坐在李承乾的腿上,香肩半露,殿外寒風蕭瑟,殿內溫暖如春,稱心手裏拿著一根翠綠的黃瓜,正放在麵前不停的打量著。


    “真是奇怪,大冬天的竟然有黃瓜,太神奇了!”


    稱心一臉稀奇道。


    “今年春夏,長安城郊蓋了不下幾百座暖房,這個冬天,新鮮的果蔬早就已經不稀奇了,不過不得不說,李庸這人確實是個鬼才!”


    李承乾把玩著稱心的手笑道。


    “皇莊裏也建了幾座暖房,你想吃什麽,我就讓人去摘,你想要什麽,本宮都會給你尋來。”


    “殿下,你對我真好!”


    稱心聽了拿著黃瓜,一臉感動的撲在了李承乾的懷裏,李承乾見此不由開懷大笑,在稱心的臉上親了一口,悠悠道。


    “本宮從沒想過,原來有自己心愛的人,是如此的快樂,稱心,本宮能有你,今生已經心滿意足。”


    稱心聽了十分感動。


    “奴能遇到殿下也是三生有幸,奴願生生世世都侍奉殿下!”


    “稱心!”


    “殿下!”


    然而這濃情蜜意的一幕卻被匆匆進來的小太監打破了。


    “殿下,殿下,孔大人來了!”


    孔穎達?


    李承乾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連聲問道。


    “他怎麽來了?本宮不是說了嗎,本宮今天身體不適,誰都不見。”


    小太監聽了連忙向外退去,這時候殿外卻突然變得喧嘩起來。


    “大人,您不能進去,殿下吩咐過,誰都不能進去。”


    “殿下身體不適正在靜養,不能被驚擾。”


    “大人,您不能進去!”


    吱呀一聲,大殿的門直接被推開了,精神矍鑠的孔穎達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孔穎達氣的胡子都撅了起來,這些天來,他就沒給太子講過幾次經史,因為太子總是身體不適,一開始他還十分擔憂,但是後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太子身體一向康健,怎麽可能身體突然就變得這麽差了?他特意去太醫院問了問,結果太醫們卻一無所知,因為太子從沒有叫過太醫,孔穎達一聽心裏更加疑惑,那太子到底為何卻總說身體不適呢?如今稱心在東宮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是孔穎達乃是君子,每次來東宮講課都目不斜視,更不會留意內侍們的竊竊私語,所以並不知情,但是這次心中疑竇叢生的孔穎達特地留意了一下內侍的議論,終於知道了內情,他氣的簡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原來是有妖人魅惑太子,以致太子連經史都不學了,堂堂國之儲君,怎麽能沉迷男色?孔穎達既感到很憤怒,又感到很挫敗,他是太子的老師,負責教太子經史,一直以來太子都勤於學問,讓他十分欣慰,然而卻沒想到竟然急轉直下,太子竟然因為一個男寵,每天裝病,連經史都不學了,這是他這個老師的失職啊!雖然心裏相信了,但是他也不能僅憑內侍的三言兩語就斷定了,凡事要講究個眼見為實,所以他直接闖進了太子的寢殿,他倒要看一看太子是不是真的身體不適,如果太子真的身體不適,那他魯莽犯駕,他願俯首認錯,去找聖人請辭,無顏再教導殿下,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哪怕他會為此請辭,他也不想看到太子走上歪路,國之儲君怎麽能沉迷男色?孔穎達憑著心中的一口氣和不甘闖了進來,結果卻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眼前這一幕實在太不堪了,太讓人失望了。


    “殿下!殿下怎能,怎能如此啊……”


    孔穎達一臉的悲憤莫名。


    “孔師,我……”


    李承乾立即坐了起來,想要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孔穎達一聲歎息,轉身就走,背影是如此的寥落,那聲歎息之中滿含著失望,李承乾不由怔在了那裏,臉色幾經變幻,他有心想要追出去,卻又知道以孔穎達的執拗,就算他追上去也沒有什麽用,稱心怯怯的從李承乾的腿上站了起來,有些不安的小聲道。


    “殿下,奴婢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看到稱心那怯怯的樣子,李承乾大為心疼,連忙寬慰道。


    “侍奉我是你的本分,你哪有什麽錯?”


    稱心看著已經遠去看不到背影的孔穎達,好奇的問道。


    “他就是孔穎達大人嗎?他看起來好兇!而且他好無禮啊!殿下乃是太子,是國之儲君,他怎麽能直接闖進來,而且都沒有見禮,氣唿唿的就走了。”


    李承乾聽了不由臉色一沉,孔穎達剛才確實無禮,竟然直接闖進了他的寢宮!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太子?但是更讓他心中憤怒的是,他知道孔穎達匆匆離開是去了哪裏?一定是去了甘露殿,是去找父皇告狀去了。


    “確實無禮,稱心不要害怕,有本宮在呢!”


    李承乾寬慰道,稱心聽了之後笑道。


    “奴才不怕呢!殿下可是太子呢!就算孔大人生氣也沒用的。”


    孔穎達當然不可能把他這個太子怎麽樣,頂多就是囉裏囉嗦的勸諫,但是看他這次的動靜,肯定又要去告狀了,告到父皇那裏,那父皇少不了要狠狠的訓斥他一頓,李承乾輕輕的撫摸著稱心的後背,笑道。


    “他生氣當然沒用,本宮可是太子,而且,本宮是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


    他不怕父皇會把他怎麽樣,再怎麽他也是太子,無論如何父皇都不會懲處他,錯永遠都是太子身邊的人錯了,所以,他怕的是父皇會懲處稱心,稱心倚在李承乾的肩頭,輕輕點頭道。


    “嗯!”


    李承乾拉著稱心的手笑道。


    “來,給本宮更衣,一會兒本宮要去見父皇和母後。”


    孔穎達快步離開了東宮,別看他已經一把年紀了,但是卻老當益壯十分矍鑠,再加上心裏怒意升騰,所以走的是風風火火,完全沒有平時的穩重,孔穎達大步流星的直奔甘露殿,今天這事無論如何都得跟皇帝說道說道,國之儲君怎麽能沉迷男色?這關係到社稷安穩啊!而且這還沒登基為帝呢就沉迷男色,連經史學問都不學了,若是以後登基為帝,那還不沉迷男色荒廢朝政?這還了得?甘露殿前的小太監們遠遠就看到一老頭大步流星的走來,走的風風火火,他們都驚呆了,那不是國子祭酒孔大人嗎?看孔大人這胡子一撅一撅的樣子,好像事情不小啊!


    “啟稟聖人!國子監祭酒孔大人求見!”


    李二放下手裏的奏章,笑道。


    “孔卿啊?快宣!”


    孔穎達大步走進了大殿。


    “老臣拜見聖人!”


    看到孔穎達走進大殿時胡子一撅一撅的樣子,他就猜到了幾分,不由有些頭疼,莫不是太子又犯了什麽錯?李二笑道。


    “孔卿不必多禮,孔卿覲見可是有什麽事?”


    孔穎達一臉羞憤的躬身道。


    “聖人,老臣無能,愧對聖人的信任,老臣有罪啊!老臣今日入宮是想向聖人請辭,老臣無才無德,不配教導太子殿下,請聖人準許老臣告老還鄉!”


    雖然早有猜測孔穎達是為太子之事而來,但是李二聽了之後也不禁大驚失色,他以為孔穎達會數落太子的不是,卻萬萬沒想到孔穎達直接要請辭告老還鄉,發生了什麽?太子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孔穎達如此失望要告老還鄉?難道太子對孔穎達不敬?折辱了孔穎達?天地君親師,即便是貴為太子也不當有違,更應該為天下人表率才是,若是有違天地君親師,那就是德行有虧,即便對太子來說也是很大的打擊,李二很震驚,直接站了起來離開了禦座,連忙問道。


    “孔卿何至於此?若是高明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孔卿盡管告訴某,某會狠狠的訓斥他,責罰他,某對高明覬覦厚望,希望他能學有所成,將來做一個聖君,愛卿乃是當世大儒,若是愛卿都不配教導太子,那某還能求助於誰?”


    孔穎達歎道。


    “聖人啊!太子自小聰慧,熟讀經義,老臣得此良才,有時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是,老臣愧對聖人啊!老臣實在無顏麵對聖人,無顏麵對天下臣民啊!”


    李二麵色難看的問道。


    “那小子到底做了什麽混賬事,愛卿告訴某,某絕不會包庇他。”


    孔穎達沉聲道。


    “實不瞞聖人,老臣已經很久沒有為殿下講過經史文章了。”


    李二詫異的問道。


    “為何?”


    孔穎達歎道。


    “因為殿下總是說身體不適,抱恙在身,老臣聽了之後也沒有多想,覺得殿下的身體更為重要,可是一直這樣,老臣心裏也十分擔心,便去了太醫院,這才得知,太子根本就沒有宣過太醫,老臣心裏十分不解,既然殿下身體不適,卻為何不叫太醫?老臣便留意了東宮內侍的議論,這才知道,太子一直寵溺一個名叫稱心的男寵,所以假稱身體不適。”


    聽著聽著,李二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孔穎達接著道。


    “老臣心裏十分痛心,卻又不信,太子一向敏而好學,怎麽會做出這樣痛心疾首的事來?所以老臣不顧體統,直接闖入了太子的寢殿,卻見太子正和男寵在床榻上親昵,聖人,老臣自知有罪,沒有教導好太子,老臣有失職之罪,老臣不顧禮法闖入了太子殿下的寢殿,老臣有失禮之罪,老臣愧對聖人的信重,特此領罪請辭,請聖人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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