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思來想去越想越氣,分明就是皇帝忽悠他去的,分明就是想羞辱他!分明就是想要看他的笑話,現在好了,滿長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話,其實李元景是想多了,滿長安的百姓真沒多少人知道他被真珠公主打了個耳光,因為李元景根本就不值得關注,上次李元景火遍全長安還是被李庸暴揍,那也是沾了李庸的光,不然的話,提起荊王這倆字,長安百姓又有多少人知道?哐啷~哐啷~嘩啦~李元景用力的踹翻了廳裏的長案,旁邊的侍者們低眉順眼心裏波瀾不驚,因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什麽?非要讓本王參加狩獵?本王裝病都不行嗎?本王病了!本王病的出不了府了!本王病的下不了床了!皇兄還要讓本王伴駕去狩獵,難道他想要本王的命嗎?父皇可還沒駕崩呢!”


    李元景咆哮的聲音在大廳裏迴蕩著,原本侍者心裏還波瀾不驚,但是聽著聽著卻心裏寒意頓生,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太嚇人了!


    “殿下,太醫一會兒就來了,聖人說了,若是殿下真的病了就留在府裏靜養。”


    侍者心驚膽戰道,原本盛怒的李元景聽了臉色當即就凝滯了,什麽?讓太醫來看病?那不就露餡了嗎?這算不算是欺君?李元景的怒焰一下子就被撲滅了,臉色幾經變幻,看來這次狩獵他是怎麽也躲不過去了。


    “去告訴太醫院,不用他們來人了,本王的病已經好了,本王會去參加狩獵的。”


    李元景咬牙切齒道,丟人就丟人吧,再丟人還能有被李庸暴打那一次丟人嗎?他也沒想著在狩獵中出風頭,他這次隻想當一個隱形人,當一個被大家都注意不到的隱形人,秋風蕭瑟,一片枯黃,然而這卻是獵物們最為肥美的時候,長安城郊,千騎卷平岡,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往秦嶺狩獵,十分熱鬧,然而這隊伍裏不少人都在尋找李庸,比如說李崇義他們,他們這些天並沒有前往李家莊,而是在家裏苦練箭法,一大早集結的時候,他們就沒看到李庸,但是他們也沒多想,還以為李庸是跟在皇帝身邊或者是遲到了,結果,這都已經出城直奔秦嶺而去了,他們還是沒見到李庸,也確定李庸沒有伴駕在皇帝的身邊,李庸人呢?是忘了去秦嶺狩獵的時間還是昨晚太操勞以至於今早睡過了頭?不止李崇義他們在尋找李庸,真珠公主也在尋找李庸,她不信李庸會不來伴駕狩獵,畢竟李庸的聖眷,李庸在朝中的地位,她早就已經了解了,但是她一直在留意著李庸,卻根本就沒發現李庸,難道李庸真的沒來參加狩獵?雖然沒發現李庸,但是她卻發現了李崇義他們。


    “你們看到李庸了嗎?”


    “你看到李庸了嗎?”


    李崇義他們和真珠公主同時問道,然後麵麵相覷。


    “你們沒跟李庸一起嗎?”


    真珠公主問道。


    “我們一直在找他呢,卻沒看到他,這家夥不會睡過頭了吧?”


    李崇義無奈的說道,真珠公主驚訝道。


    “他真的沒來啊,我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


    好似真珠公主知道什麽,李崇義連忙問道。


    “你知道他沒來?”


    真珠公主點頭道。


    “我那天去過李家莊,我還想跟他比一比看誰打的獵物多呢,結果他說他沒空來參加狩獵。我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沒來。”


    連皇帝組織的狩獵都沒空來參加?連伴駕都沒空?若是別人這麽說他們還不得笑掉大牙,但是說這話的人是李庸啊!既然李庸說沒空,那他說不定是真的沒空,在搞什麽大事,李崇義、張誌龍等人頓時提起了精神,連忙問道。


    “李庸在搞什麽啊?竟然連搬家狩獵都沒空?”


    真珠公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他說,他要好好辦學堂,沒空搭理別的小事。”


    李庸所說的小事就是辦學堂?別的小事?伴駕狩獵者是小事嗎?李崇義等人都懵了,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辦學堂而已,晚兩天能怎麽樣?而且,還需要你一個堂堂縣侯親自出馬嗎?甚至都不用管家出馬,隻需吩咐個小管事就能把這事辦的妥妥的,華亭侯府的管事,長樂公主府的管事,哪個名頭拿出來誰敢不給麵子?結果李庸就因為這辦學堂的事沒來參加狩獵?拜托,那可是伴駕啊!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嗎?李庸竟然覺得教莊子裏的頑童更重要,真是太讓人崩潰了,但是他們倒是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因為這種話別人編都編不出來,隻有李庸能說的出來,並且做的出來,知道了李庸沒有來參加狩獵,幾人心裏頓時覺得缺了主心骨一樣,不過他們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今天說什麽也得好好發揮一下,不然那一頓毒打是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真珠公主,當然幾人也不好意思去怪罪真珠公主,輸給一個姑娘家就夠丟人了,若是還因此懷恨怪罪人家就更丟人了,真珠公主突然覺得悵然若失,李庸竟然真的沒來,她真的好想和李庸再比試一次,最好贏了李庸,那樣才有意思呢!而李庸卻沒來,寧願在莊子裏教孩子們也不願來狩獵,好沒意思啊!她突然好奇李庸在學堂教書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如同那些老學究一樣,拿著一把戒尺,坐在書案後麵搖頭晃腦的吟誦著,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人都留意到了,好像並沒有在伴駕的隊伍裏看到李庸,李泰、李承乾、李恪、長孫無忌等等很多人都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感到很驚訝,以李庸的聖眷怎麽可能不來參加狩獵呢?如果李庸是個文官,或者已經老邁,那皇帝不欽點李庸伴駕也還能理解,可是李庸騎射也算不錯,而且年輕,皇帝漏掉誰也不可能漏掉李庸啊!難道李庸的聖眷已經不在了?很多人在察覺到李庸不在伴駕的隊伍裏之後,都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而且最近也沒聽說李庸惹皇帝發怒什麽的,不但沒有,李庸還在賽馬上贏了真珠公主,挽迴了大唐的顏麵,長盛路的竣工通行引得皇帝大為稱讚,引得朝野稱讚,所以李庸的聖眷不但不應該少,還應該更加深厚才是,怎麽這次李庸卻沒伴駕?難道是因為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讓皇帝惡了李庸,因此李庸失了聖眷?那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吧?而且當初李庸連大罵皇帝脫冠拂袖而去的事都幹過,不還是一樣聖眷深厚?還有什麽事能動搖李庸的聖眷?難道是皇帝覺得李庸有功高蓋主之嫌?平心而論李庸的功勞確實高,也確實多,但是李庸的功勞大多不是軍功,而且入朝時間短根基淺,距離功高震主還差的遠呢,猜不透啊!侍衛們在秦嶺的山下紮了營帳,李二環顧左右朗聲笑道。


    “此次秦嶺狩獵,誰若表現的好,某不吝封賞!”


    隻是皇帝的一句話,就讓勳貴子弟們激動了起來,伴駕的還有一眾老臣、老將們,不過他們隻是滿麵笑容的看著這一切,因為他們明白,這次狩獵是皇帝要考校年輕子弟們,他們這些老將就沒必要和年輕人搶風頭了,距離李二最近的除了朝中重臣就是皇室子弟還有幾個駙馬,然後就是李崇義等人,當然真珠公主也在此列。


    “真珠公主在賽馬比賽上十分出彩,某還聽說你還精通騎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這次狩獵某可對你寄予厚望。”


    李二笑道,真珠公主一身勁裝英姿颯爽,脆聲道。


    “真珠必不會辜負皇帝陛下的厚望!”


    李二拿著馬鞭的手指向周圍笑道。


    “當然,大唐的皇室子弟們還有勳貴子弟們也不差,你們也要奮進,可不要被真珠公主比下去了。”


    無論是皇室子弟還是勳貴子弟全都信心滿滿,雖然之前在賽馬上輸給了真珠公主確實有點丟人,但是他們心裏又感到有些不服氣,因為他們覺得並不是自己的騎術不如真珠公主,而是他們的坐騎比不上真珠公主的坐騎,他們的體重也比真珠公主大太多,但是打獵和賽馬完全不同,並不追求馬的速度,而是看反應速度和箭術,在這方麵,他們自信完勝真珠公主,你的馬再快,你射不中,又有什麽用?當然也不是所有人對此感興趣,李元景就麵無表情的跟在最後麵,隻要大家都不注意到他,那就很好。


    “秦嶺裏有不少猛獸,恪兒、佑兒你們一定要照顧好真珠公主,不要讓她受傷了。”


    李恪、李佑連忙答應了,真珠公主微微撇嘴,她在高原上也沒少遇到狼群,來此就是為了打獵,遇到猛獸有什麽好怕的?手裏的弓箭是幹什麽用的?況且,她自己又不是沒有護衛,哪還用得著李恪和李佑照顧?真珠公主環顧左右,看到周圍的人都躍躍欲試,她不由有些意興闌珊,和這些人比試又有什麽意思?況且,這和她想的打獵不一樣,在這樣的密林裏打獵又有什麽好玩的?還是在高原上打獵好玩,那種追逐獵物的感覺才讓人血脈僨張,雖然微微撇嘴,但是真珠公主脆聲笑道。


    “謝皇帝陛下關照!”


    李二一揮馬鞭朗聲道。


    “開始狩獵,當太陽西沉之時就返迴營地。”


    一片揮鞭馬鳴之聲,千騎湧出向山上的樹林裏衝去,而最當中的方向卻沒有人進入,而是留給了皇帝,李二也催馬帶著親信重臣和侍衛向山裏馳去,其實他的心裏也有些提不起興致,因為這次狩獵好些人都沒有隨駕,比如李績、程咬金等人,他們還在外駐守沒有迴長安,還有李庸也沒來,李崇義等人沒入了山裏立即分散開來,持著弓箭催馬在山上搜尋著獵物,打獵不止看騎射功夫,還得看運氣,但是太子李承乾在入山的時候卻落後了許多,因為他的目光一直瞄向一個方向,慢慢的向那個方向靠攏,他竟是跟在了別人的後麵,打獵最忌諱的就是跟在別人的後麵,因為跟在別人後麵根本就碰不到獵物,看到左右已經沒什麽人了,李承乾揚聲。


    “荊王叔,請留步!”


    李元景勒住了馬,轉頭看向李承乾,臉色有些陰沉,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李承乾在跟著他,今天他不想遇到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甚至任何看向他的目光都讓他覺得是在譏諷他。


    “荊王叔,我有幾句話想要和你說!”


    李承乾對李元景陰沉的臉色視而不見,笑著催馬上前。


    “說吧!”


    李元景沉聲道。


    “前一陣子,荊王叔去四方館找真珠公主表達傾慕之情,然後被真珠公主打了一巴掌?”


    李承乾輕聲問道,李元景眼神中閃過一絲陰怒,你老子羞辱我也就罷了,你個小崽子竟然也跑來羞辱我,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簡直是既打人臉,又揭人短,專戳人的傷疤,他心裏怒不可遏,真恨不得直接一箭將李承乾射死算了。


    “李承乾!”李元景咬牙道。


    李承乾仿佛對李元景的憤恨視而不見,淡然道。


    “我是想問問,荊王叔是不是真的喜歡真珠公主?”


    李元景喝道。


    “李承乾,你夠了,你隻是一個小輩,想羞辱我李元景,你還不夠格。”


    李承乾淡然道。


    “本宮並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本宮之所以想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本宮恰好知道一些內情。”


    內情?李元景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內情?這裏麵還有內情?他一直都以為就是皇帝在借機羞辱他,卻沒想過這裏麵還有內情,是誰如此針對他?


    這簡直是不共戴天之仇!


    “內情?有什麽內情?是誰要害我?”


    李元景咬牙問道,李承乾淡淡道。


    “還請荊王叔先迴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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