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接過侍衛遞上的短火槍來到了高台邊,大喝道。


    “預備~”


    嘭~一聲響亮的槍響之後,伴隨著兩聲馬鳴,兩匹馬同時竄了出去,李庸能感受到小紅的興奮,比之前任何一次跑馬都興奮,或許是因為有了競爭的關係,賽馬開始了,整個賽馬場都徹底變得的喧鬧了起來,震天的喊聲幾乎能震散了碧空上的白雲,兩匹馬同時竄了出去,但是很快棗紅的小紅就像是一道火焰一般飛快的超越了白馬,李庸一騎絕塵,這也徹底點燃了人們的熱情,風馳電掣,這一刻李庸竟然也沉醉在了緊張刺激熱血澎湃之中,等會兒?真珠公主呢?真珠公主在哪兒?不知道啊!真珠公主不會是已經放棄了吧?還要再跑嗎?不管了,這會兒就算想讓小紅停下來都根本停不下來,一直到衝過了終點線,小紅仍然有些意猶未盡,感覺就像是熱了熱身一樣啊,李庸不禁感慨,小紅不愧是寶馬中的寶馬啊!李庸迴頭,正好看到真珠公主騎著小花衝過了終點線,整個賽馬場上都是震天的叫好聲。


    “好樣的!”


    “侯爺太棒啦!”


    “太厲害了!”


    “果然還是得侯爺出馬啊!”


    聽著周圍的叫好聲,李庸心裏並沒有多少得意,畢竟小紅這可是千裏駒啊,贏了是應該的啊,高台上,杜如晦笑著誇讚道。


    “李庸這馬可真快啊,竟然比真珠公主這馬快那麽多。”


    李二這會兒麵子也有了,兩眼放光的誇讚道。


    “好馬,好馬,這真是匹世間難尋的寶馬,這小子從哪兒搞來的?”


    看到李庸贏了,無論李承乾還是李泰全都心平氣和,笑的十分燦爛,一來這確實為大唐奪迴了臉麵,二來李庸出彩的時候多了去了,這算啥?祿東讚臉上洋溢著笑容,正如他期盼的那樣,真珠公主在賽馬中輸給了李庸,王玖兒已經下了馬車,看到李庸贏了,臉上也多了幾絲笑容,疑惑問道。


    “李庸哪兒來的這匹寶馬?”


    “據說,他是出門撿的。”


    王青雲無語迴答道,果然,這逼最後還是讓李庸裝了,撿的?撿了一匹絕世好馬?這可還行?誰能出門就撿一匹絕世好馬?王玖兒輕聲道說。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李庸身上有大氣運,就像是應運而生一樣?”


    王青雲聽了不由愣住了。


    “啊?應運而生?現在大唐國力日盛,國泰民安……”


    王玖兒無語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種改變時代,為曆史銘記,光耀萬古的那種聖人一樣。”


    整個賽場上都在歡騰,唯一一個不高興的就是真珠公主了,之前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因為她從沒有輸過,但是她的確輸的心服口服,因為她並沒有相讓李庸,但是她卻竭盡全力都沒有追上李庸,輸了,原本也沒什麽,畢竟李庸在長安的名聲太盛了,這一陣子她對李庸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了,別的不說,對於李庸的能力她是十分佩服的,所以輸給李庸也不丟人,但是,一想到輸給李庸就意味著不能坐熱氣球,她就特別的失落,自從來到長安之後,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坐熱氣球飛天,原本她距離飛天隻有一步之遙,因為李庸那會兒都已經說了,不比賽直接帶她飛天,然而她卻拒絕了,現在真的好後悔啊!真的好想好想飛天啊!真珠公主驅馬來到了李庸身邊,將懷裏的寶石摘了下來遞給李庸。


    “願賭服輸,給你。”


    藍色的寶石十分純淨,在陽光熠熠生輝,比湛藍的天空還要深邃,李庸笑著問道。


    “這是你最喜愛的寶石?”


    真珠公主點頭迴答道。


    “嗯,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價值連城。”


    李庸伸出手來,並沒有接過寶石,而是將真珠公主的手推了迴去。


    “君子不奪人所愛,賽馬隻是個遊戲而已。”


    看著李庸那明媚的笑臉,真珠公主不由怔住了,她萬萬沒想到李庸竟然沒收下這枚寶石,她以為李庸一定會興高采烈的收下,然後炫耀嘲諷一下她,就在她發愣的時候,李庸已經策馬擦肩而過。


    “想坐熱氣球,隨時都可以來李家莊找我。”


    聽到耳邊傳來的話,真珠公主一臉驚愕的轉頭,卻發現李庸已經策馬遠去,向高台上行去,不但沒有收下寶石,還告訴她隨時都能去李家莊坐熱氣球?這還是李庸嗎?真珠公主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纏著李庸賽馬挺沒意思的,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哼,怎麽突然覺得這家夥像個好人?錯覺,一定是錯覺。


    “哼,臭李庸。”


    真珠公主嘟囔說道,李崇義剛好經過真珠公主的身邊,原本他見到李庸贏了心裏大鬆了口氣,現在突然聽到真珠公主的嘟囔聲,他心裏不由大為窩火。


    “真珠公主,你贏了最終的決賽,李庸還真誠的為你道賀,你不依不饒要和他賽馬,如今他贏了,你卻在暗地裏咒罵,未免有些過分了。”


    畢竟李庸是他的妹夫,李崇義很不滿的說道,真珠公主聽了不由臉色一變,那能叫咒罵嗎?但是還沒等她反駁,李崇義就已經接著說道。


    “李庸組織這次賽馬,聲勢浩大,就連聖人都親自駕臨,這是長安的一件盛世,卻被你徹底攪合了,隻怕李庸會被聖人訓斥,而你出盡了風頭,卻還暗自咒罵。”


    原本想反駁的真珠公主在聽完之後徹底怔住了,這次參加賽馬的是誰?不止有朝中的勳貴子弟,還有皇室子弟,換句話說,李庸組織這次賽馬是不是就是為了讓皇室子弟們大出風頭?皇帝能禦駕親臨是不是也正是這個原因?而如今,皇室子弟的風頭都被她搶走了,皇帝肯定覺得麵上無光,不訓斥李庸才怪呢!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不以為然,憑本事贏的怪我咯?但是,李庸自始至終卻隻字未提,而且贏了她之後連寶石都沒收,還邀請她去坐熱氣球。真珠公主突然覺得很過意不去,一時間怔在了那裏,臉色幾經變幻,她終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李庸倒是沒想到後麵發生的事,他走上了高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從某種意義上說,李庸就是今天的英雄,李庸今天拯救了長安的臉麵,不止贏了,而且是碾壓式的勝利,不過眾人也都沒好意思大聲喝彩,一來不過是小輩們的賽馬而已,二來終究是贏了個小姑娘,李二滿意的點頭問道。


    “不錯,你那匹馬真不錯,哪裏來的?”


    什麽叫馬真不錯?會說話嗎?李庸沒好氣迴答道。


    “出門撿的。”


    出門撿的?李二沒好氣說道。


    “好好說話。”


    “真是出門撿的。”


    李庸一臉誠懇的說道,那會兒他聽說李庸給那匹馬起名叫小紅這個破名字,還大言不慚的說是天下第一寶馬,把他笑的不行,但是現在,他覺得這馬還真是一匹難得的千裏駒,甚至當的起天下第一寶馬,雖然沒有和白蹄烏比過,但是李二心裏有數,白蹄烏還真比不過小紅,這可是天下第一寶馬啊,作為精通的騎射的名將,能不心動嗎?要不是在人前顧忌著皇帝的顏麵,他真的很想借口說是他丟的馬,李二那略帶一絲渴望的眼神,李庸自然能感受的到,但是他的心裏波瀾不驚,想要?好說,你就繼續想著吧!


    “你小子這運氣真是,太好了,不錯,今天給某長臉了。”


    李二笑著說道,但是有一個人卻大大的丟臉了,那就是李恪,李恪聽到父皇誇獎李庸,心裏不由咯噔一下,覺得父皇這是話中有話啊,其實李恪心裏已經明白今天不可能糊弄的過去,原本他正準備認罪的,但是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庸和真珠公主的賽馬上,李恪上前一步一臉慚愧說道。


    “父皇,兒臣有罪,兒臣給父皇丟臉了。”


    李二微微皺眉問道。


    “某正想問呢,怎麽迴事?白蹄烏再怎麽也不可能落在最後麵。”


    李恪慚愧迴答道。


    “白蹄烏拉稀了。”


    拉稀了?怪不得白蹄烏落在了最後麵,人拉稀都能腿軟,更何況白蹄烏還要參加賽馬?總算是弄明白了原因,李二疑惑問道。


    “白蹄烏怎麽會拉稀?”


    “看著像是吃了巴豆,但是兒臣並不知道此事,兒臣府裏根本就沒有巴豆,更不會喂給白蹄烏巴豆,但,終究是兒臣沒能照顧好白蹄烏,兒臣有罪,兒臣在賽馬中落得最後,丟了皇族的臉,兒臣更有罪,請父皇降罪。”


    李恪躬身低沉迴答道,李泰在後麵聽的十分認真,原來白蹄烏是誤食了巴豆所以才在賽馬中落在了最後,問題是,巴豆是哪來的?誰府上沒事會存著巴豆?所以,白蹄烏絕不會是誤食巴豆,而是有人誠心喂給了白蹄烏巴豆,李恪瘋了才會喂給白蹄烏吃巴豆,濃濃的陰謀的氣息,誰有這個動機?李泰不由側頭瞥了李承乾一眼,並非有從李承乾的臉上看到什麽異樣,沒有異樣恰恰是最大的異樣,李泰瞬間認準了,肯定是李承乾這孫子搞的,李泰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上前一步說道。


    “奇怪,真是奇怪,既然三哥的府裏根本就沒有巴豆,那白蹄烏怎麽會誤食巴豆?不會是有人故意想謀害白蹄烏吧?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白蹄烏可是父皇最鍾愛的禦馬,陪著父皇征戰過,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人簡直是罪大惡極,兒臣懇請父皇查下去,將這膽大包天之人揪出來繩之以法。”


    李恪聽了不由瞥了一眼李泰,這家夥竟然主動要求徹查,可見陷害他的人不是李恪,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是太子李承乾,為何李泰這麽主動的要求徹查?一定也覺得是太子出的陰招,李恪心裏很憤懣,躬身說道。


    “兒臣也請求父皇徹查,若是兒臣的錯,兒臣願意認罪。”


    李二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


    “確實該查一查,某也很好奇,白蹄烏為何會誤食巴豆,白蹄烏跟了某這麽多年了,某真拿它當親人一般,某心裏很難過啊!”


    李庸靜靜的站在一邊,很想此刻隱身了,然後靜靜的看著皇家的這一地雞毛的破事兒,然而,李庸根本不可能隱身,當感受到李二的目光的時候,他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庸,今天是你組織的賽馬大會,就由你來查一查吧!”


    李二吩咐道,李庸聽了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你們皇家這點狗屁倒灶的事兒,讓我摻和什麽?李庸一臉為難的說道。


    “聖人,臣還有要事在身,聖人能不能另選賢能調查?”


    李二微微挑眉問道。


    “你有要事在身?有何要事?”


    “聖人,臣家裏正燉著雞湯呢!”


    李庸很不要臉的正色迴答道,燉著雞湯就是李庸說的正事?這是李庸在一本正經的胡扯,但是也表明了李庸心裏是真的不想摻和這事,李庸為何不想摻和?李二笑道。


    “那就讓雞湯先燉著,這雞湯越燉才越美味,反正查起來也不費勁,不會耽誤你迴去喝雞湯的。”


    李庸有些無奈的拱手。


    “是,臣遵旨,一定不會辜負聖人的期望。”


    “起駕,迴宮。”


    眾人一起恭送皇帝的禦駕迴宮,然後賽馬場的官員百姓們也漸漸散去,但是,李承乾、李泰、李恪卻都留了下來,全都目光炯炯的看著李庸,李恪拱手委屈的說道。


    “華亭侯,還請一定還我一個清白。”


    李泰也熱心說道。


    “是啊,李庸,謀害父皇的鍾愛的白蹄烏,這簡直罪大惡極,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能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李承乾笑道。


    “這還用你們說,李庸當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畢竟,李庸可是長樂的駙馬!可是我們的親妹夫。”


    真是各懷鬼胎啊,李庸笑道。


    “走吧,那就去查一查!先去看看白蹄烏怎麽樣了。”


    李庸當先走下了高台,李承乾三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誰都不放鬆,全都是一副關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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