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的訓練,李庸也不輕鬆,雖然他算是總教官,但是他也在以身作則,這三天下來沒有將官有怨言,一是因為他的威望,二是因為他在以身作則,烈日之下他帶著其他教官同樣筆直不動,同樣汗流浹背,所以沒有人有怨言,李庸是什麽身份?他完全可以坐在陰涼下指揮著他們訓練,然而李庸並沒有,同甘共苦可不是隻是說說,李庸也算是拚了,但是效果也很顯著,哪怕再累再熱也沒有將官吭一聲,更沒有人有意見,而且隨著這三天的訓練,將官們也不傻,他們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將軍的這種訓練方法雖然新奇,但絕不是胡鬧,說不定還真有奇效,這三天他們私下裏也曾經討論過,越是討論越覺得自家將軍深不可測,這種訓練的方法真的可以一掃之前散亂的作風,而且能增加凝聚力,這是他們親身體驗思索得來的,很累,很疲憊,但是李庸並沒有休息,咕咚咕咚喝了口水就出了營帳。


    “將軍,您歇著吧,末將代您巡視一遍營地。”


    蘇定方連忙說道,這三天他對李庸十分佩服,沒想到以李庸的身份竟然還能以身作則,更讓他佩服的是李庸想出來的激勵的方法,即便是他聽了也頭皮發麻,還好他是中郎將,不用擔心,不然也得拚了老命了,這方法太狠了,估計也就隻有李庸這樣的大才子才能想出這麽陰險毒辣的主意。


    “沒事,一開始最累,慢慢適應就好了,王成林在哪個營帳?走,先去看看他。”


    李庸笑道,今天王成林挨了一棍子,所以李庸先去看看他,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甜棗,李庸也是深諳此道,並且屢試不爽,王成林正脫了上衣準備敷藥,那一棍子可是結結實實一點都不留情,此刻的王成林脫了上衣一道棍痕立即顯了出來,在軍營裏挨鞭子挨軍棍雖然不說是家常便飯,卻也不是稀罕事,即便如此王成林脫衣裳的時候也還是疼的呲牙咧嘴,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碰到棍痕那滋味真是絕了,李庸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王成林連忙站了起來慌亂的行禮。


    “將軍~”


    這衣衫不整的,王成林連忙就要穿上衣裳,也顧不得疼不疼了。


    “慌什麽慌?坐好。”


    李庸笑道。


    “將軍,末將這,失禮了。”


    王成林惶恐說道。


    “本就是休息的時候,哪有什麽失禮不失禮的?”


    李庸關切的問道。


    “疼嗎?”


    王成林連忙搖頭說道。


    “不疼,不疼,真的,將軍,一點都不疼。”


    李庸聽了不禁笑道。


    “不疼嗎?看來是教官這下手太輕了,下次還得加點力道才行。”


    王成林連忙擺手說道。


    “不,不,將軍,不會有下次了,末將敢保證絕不會有下次了。”


    “這話我愛聽,坐好,讓我看看你的棍傷,我手上的傷藥可是孫思邈孫神醫親手調製的。”


    李庸笑道,這還真是孫思邈調製的外傷藥,因為醫學院不是什麽藥都有的,自從孫思邈來之後才有這些藥的。


    “這,怎敢勞煩將軍,末將惶恐。”


    王成林一臉惶恐說道。


    “別動,坐好,怎麽說我也是能和孫神醫坐而論道的醫者。”


    李庸很不要臉的笑道,就他這醫術還和孫思邈相提並論,也就騙騙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古人罷了,敷藥的過程還是挺疼的,但是王成林一聲都沒有吭,臉色全是感激激動的表情。


    “將軍,末將今天愧對將軍的教導,挨了棍子,給將軍丟了人,還勞煩將軍給末將敷藥,末將慚愧啊。”


    王成林抱拳感激說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之前隻是開胃小菜,後麵才重要,好好努力,嚴格要求自己,嚴格操練,我可不希望看著你當著全體將士們的麵做檢討。”


    李庸勉勵說道,挨了一棍子就已經很丟人了,一想到在全體將士麵前做檢討,王成林也不禁頭皮發麻,他寧願挨一百棍子也不願在全體將士麵前做深刻檢討。


    “將軍放心,末將絕不會是倒數第一,絕不會是做檢討的那人。”


    王成林斬釘截鐵的保證,李庸在整個大營裏巡視了一遍,確切的感受到了所以神機營將士的哀嚎,哀嚎過後就是嗷嗷叫的動力,那動力真是剛剛的,多麽熟悉的聲音和情景啊,各軍各隊甚至恨不得當夜就起來操練,對於這種氛圍李庸還是感到很滿意的,這好像當年練西山營、人渣營、龍威營一樣,這麽大的狠招都使出來了,他就不信了,還練不出一支強兵出來,現在李庸反倒是擔心火器監不能順利的將火槍製作出來,他已經把指導方向告訴他們了,就差喂他們吃了,他要訓練的強兵不止需要強大的紀律性,還得需要火槍啊,他最大的依仗還是火槍,畢竟讓他訓練騎兵訓練步卒,他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信心?校場上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景象,一個個隊正、校尉、郎將們全都是一副兇狠認真的模樣。


    “立正!任何人都不許動,像我一樣,知道嗎?隻要不是暈過去,隻要不是腦袋掉了,都不許動,聽明白了嗎?我不管你是哪裏癢哪裏疼,都感動,勞資就收拾他。”


    “勞資倒要看看誰想做孬種,你們想背上倒數第一的名號嗎?都不許動。”


    “走正步要整齊,聽著口號!聽命令。”


    “向左轉,王二狗,你是豬啊?向左轉,向左轉,你告訴勞資哪是左?”


    ……


    在校場上逛了一圈,教官和其他將官們無情的咆哮著,李庸滿意的點頭說道。


    “嗯,還不錯,大家的熱情都很高漲啊。”


    能不高漲嗎?誰想當著全體將士的麵做深刻的檢討?這不是高漲,這是拚了老命。


    “將軍的練兵之法真是奇思妙想啊,這麽練下去,確實能做到將軍期盼的那樣,絕對服從命令,如此紀律嚴明,當然是強兵。”


    蘇定方感慨說道,李庸擺擺手笑道。


    “隻是紀律嚴明是不行的,還得配上火槍和火炮才能算是一支強軍,我得再去催一催火器監的工匠們。”


    蘇定方連忙說道。


    “將軍諸事繁忙,這裏就交給末將盯著吧,將軍放心,末將一定不會放鬆的。”


    確實,李庸不可能一直待在軍營裏,畢竟他要做的事太多了,不過,他近期的重點還是會放在神機營的訓練上。


    “好,蘇將軍,那就交給你了。”


    李庸笑道,之後李庸縱馬直奔李家莊而來,兩個人突然竄了出來,一臉熱情的拱手笑道。


    “妹夫!”


    妹夫?這稱唿聽著怎麽這麽別扭,李庸勒住馬定睛一看,吆喝,這不是武元慶兄弟倆嗎?這是在李家莊外圍,這倆貨怎麽在這兒?這是又跑到李家莊來了?


    “原來應國公。”


    李庸端坐在馬上笑吟吟說道,雖然武元慶貴為應國公,看上去似乎比李庸的縣侯還要尊貴,但是在朝中卻沒甚地位,也就能唬一唬別人。


    “哎呦,妹夫叫我名字就好,今天我們兄弟特來感謝妹夫的大恩。”


    武元慶諂笑道,這三天來武元慶一直在李家莊附近出沒,目的就是為了等李庸迴莊子,他們迴去思索之後,覺得求官這種事李庸不見得答應,但是來李家莊求學這種小事,李庸不至於不答應,所以求學這事用不著武曌幫忙,李庸應該會賣個麵子,於是,兩人就像守株待兔一樣埋伏在李家莊外圍,望眼欲穿的等著李庸的到來,李庸擺手笑道。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還有你們還是叫我名字,這妹夫我聽著不習慣。”


    舉手之勞而已,瞧瞧這話說的,何等大氣,就是不知道為他們求官是不是也是舉手之勞,不叫你妹夫就不叫,如果不是為了這些事,這個妹夫我們還不想叫呢。


    “華亭侯聖眷之深厚,朝野無人能及,真是讓人敬仰啊。”


    武元爽陪笑道。


    “其實我們兄弟之前是有些糊塗,但是被華亭侯的那一拳徹底打醒了。”


    武元慶笑道。


    “對,對,華亭侯那一拳打的好,剛猛之中帶著凜然正氣,給人當頭棒喝,能讓人迷途知返,簡直妙不可言啊。”


    武元爽馬屁如潮。


    “是啊,那吐蕃大相被華亭侯打了之後,也跑來道謝,那就是受到了華亭侯正義之拳的感召。”


    武元慶接著道,李庸饒有興趣的聽著,沒想到武元慶兄弟倆竟然挺有拍馬屁的天賦,不過這話聽在耳中他心裏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被兩個弱渣拍馬屁實在沒什麽成就感,李庸笑吟吟問道。


    “那你們說荊王為什麽沒有受到我正義之拳的感召?是不是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武元爽和武元慶頓時瞠目結舌,一時忘了荊王還被李庸打過,這話茬他們怎麽敢接?李庸不怕得罪荊王,但是他們怕啊,武元慶連忙笑道。


    “其實我最佩服的還是華亭侯的學識,華亭侯學富五車,才名滿天下,誰不敬仰?其實我們兄弟早就想拜在華亭侯門下了,隻是怕華亭侯嫌棄我倆愚笨,怎奈我們對華亭侯的學識太敬仰了,所以就厚著臉皮來了,還望華亭侯收下我們。”


    武元爽恭聲道,李庸很詫異,武元慶兄弟竟然跑來要跟著他學習?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不可能,這倆貨肯定有別的目的,不過李庸也懶得猜,既然想來學就來學吧,怎麽也得給武曌個麵子,而且武元慶怎麽說也是國公了,雖然是朝中最菜的國公。


    “行,你們想來就來吧。”


    武元慶和武元爽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激動和驚喜,太子,我們來了,被李庸買下的李家莊不再和以前那樣死氣沉沉了,已經變的相當熱鬧,李崇義不斷的嚷嚷著。


    “李庸到底還來不來啊?”


    “今天,咱們不會白跑一趟吧?”


    “要不咱們直接去神機營看看吧,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練兵的。”


    “練兵?哪有那麽快,估計他現在還沒摸著頭緒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呦,李庸,你可來了。”


    “練兵練的怎麽樣啊?”


    “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啊?”


    李崇義等人笑嘻嘻的七嘴八舌的問道,同時打量著李庸的臉色。


    “勞大家關心,挺好的,練兵嘛,挺簡單的。”


    李庸撇了眼他們笑著說道,眾人聽了不由嗤之以鼻,練兵挺簡單的?你當練兵是過家家啊?還挺簡單的,不過,他們也知道李庸現在才剛去軍營,估計都還沒開始上手練兵呢,等李庸開始練兵的時候就知道其中的困難了,想練出一支強兵來可不容易,更何況李庸還誇口練出天下第一強兵,這時候,李庸的後邊冒出了兩個人來。


    “李兄,張兄,房兄……”


    兩人一臉笑意十分熱情的四處打著招唿,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李崇義等人全都愣住了,這倆貨怎麽來了?同在長安,同是勳貴之後,李崇義他們自然都認識武元慶兄弟,不過卻不是很熟,確切的說他們不屑和武元慶兄弟一塊兒玩,武元慶兄弟文不成武不就,完全就是倆大草包,長安城裏的勳二代們無論是文圈子還是武圈子都不帶他們,而且自從李庸暴打了他倆一頓之後,他倆的名聲就徹底在長安城裏臭了,把繼母和異母妹妹趕出了國公府,這樣人品卑劣的人渣,見了麵躲都來不及,誰還跟他們一起玩?場麵一時安靜了下來,李崇義他們的目光落在了李庸的身上,眼神中的含義很明顯,咋把這倆貨給放進來了?雖然沒有人搭理他們,但是武元慶兄弟卻絲毫都不覺得難為情,他們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太子的身上,兩人一臉連忙上前諂笑道。


    “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微微蹙眉,隨即笑道


    “來這裏都是為了學習科學知識,大家都不必拘禮。”


    “哎,殿下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臣等怎能失禮呢?”


    武元慶諂笑道,看到武元慶兄弟倆進來的時候,碰巧武曌路過,她看到之後就呆住了,小臉火辣辣的,太丟人了。


    “放他們進來幹什麽?討人厭,簡直是兩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武曌直接不管有人在,直接生氣的說道,李崇義等人連連點頭,這話形容的可以說是很形象了。他們還以為是武曌求李庸答應的,看來似乎不是。


    “他們不是幡然醒悟了嗎?再說我胸懷寬廣有教無類,既然他們想來那就來吧,不過我估計他們也不是衝著我來的。”


    李庸笑道,眾人看了一眼圍著太子團團轉的武元慶兄弟,頓時了然,原來這倆貨是衝著太子來的,那就讓太子去頭疼去吧,不知為何,李崇義等人突然心裏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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