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庸真的被罷官罷爵,那自然是他樂意見到的,或許他就能勸說李庸前往吐蕃,為吐蕃效力,讓他心中擔憂的是,李庸很快就官複原職,而和親之事也被攪和黃了,想到這裏,祿東讚豁然站了起來。


    “我必須要入宮去!”


    “對,大論入宮去,若大唐皇帝不嚴懲李庸,咱們絕不善罷甘休。”


    吐蕃勇士們群情激憤。


    “我要入宮去為李庸求情。”


    祿東讚淡淡道,吐蕃勇士們聽了不由懵了,什麽?大論要入宮去為李庸求情?大論不會腦袋被李庸打傻了吧?宮門前,程咬金轉頭看著後麵走來的祿東讚,眼睛不由眯了起來。


    “祿東讚,你來幹什麽?李庸都已經被罷官罷爵了,你還不滿意嗎?”


    祿東讚微微拱手說道。


    “盧國公,我入宮正是為華亭侯求情。”


    “你?為李庸求情?”


    程咬金很驚訝,這老小子一定有問題,鬼才信這老小子這麽好心。


    甘露殿的太監們看到祿東讚走來,心裏都不由暗暗叫苦,祿東讚來肯定是哭訴被李庸暴打,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外臣祿東讚拜見大唐皇帝陛下。”


    祿東讚躬身見禮。


    李二淡淡說道。


    “李庸目無法紀,竟然在宮門處悍然行兇,某已經罷了他的官爵,你傷的怎麽樣?要不要讓太醫看看?”


    祿東讚連忙說道。


    “外臣並無大礙,華亭侯其實也隻是一時衝動,外臣懇請陛下從輕處罰華亭侯,華亭侯於大唐有大功,朝野稱頌,皇帝陛下如此重罰華亭侯,朝野震動,外臣十分惶恐,外臣願去求見華亭侯,懇求華亭侯原諒,至於和親,外臣也求取華亭侯的準許,讓皇帝陛下不再為難。”


    李二淡淡說道。


    “又不是你的錯,何須你去懇求李庸的原諒?至於和親,某自有計較,你且迴去安心養傷就是。”


    李庸長長的馬車隊伍終於抵達了西山,西山和以前一樣,安靜又帶著喧鬧,忙碌的村民和上學工作的孩子與工人,就連李庸迴來都沒引起他們的注意,李庸帶著長樂很快迴到山穀別院,與父母見過之後就開始安頓起來,接著西山營接到李庸迴到的消息,很快外麵戰馬馬蹄響起,薛仁貴、程處弼……作為留守守衛西山的主要指揮官,自然知道李庸在長安的任何消息,眾人跳下馬來頓時焦急的大叫道。


    “司令~司令~”


    李庸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懶洋洋說道。


    “你們鬼叫什麽呢?”


    現在的太陽已經有些毒了,躺在樹蔭下十分愜意,薛仁貴他們這才發現李庸,他們有點懵,因為這一幕和他們預想的一點都不一樣,李庸臉上沒有沮喪的神色,也沒有憤怒的神色,反倒是十分懶散的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他們差點懷疑李庸被罷官罷爵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司令,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祿東讚那老小子怎麽招惹你了?”


    “你怎麽突然辭官賜爵了?”


    “你怎麽連府邸都封存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焦急的問著,李庸沒好氣說道。


    “那麽多為什麽?做官做的不爽就不做了,多大點事兒?怎麽現在我是庶人了,怎麽?我不當官了,你們就不認我這個司令?”


    “那哪能啊?”


    “司令你這話說的可就沒意思了。”


    薛仁貴誠懇說道。


    “司令,其實我覺得皇後娘娘平時多疼你,多重視你?你就迴去服個軟,娘娘再一說和,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程處弼也連連點頭說道。


    “就是,就是,不就是打了吐蕃大相,他還敢怎樣?”


    席君買勸說道。


    “就是,我們黑軍怕過誰,大不了,再殺他們一次,看誰怕誰?”


    李庸聽了也不禁歎了口氣。


    “我們現在的確需要重新計劃一番,不管是陸地還是海上,我們都要重新規劃了,之前被攪和了,現在我有時間了,那就做好來。”


    薛仁貴連連點頭道。


    “是的,司令,我們現在的武器以及軍隊都需要改規,席君買的部隊我已經收縮迴來了,所以我們的新目的的確需要你來定一下了。”


    李庸淡淡說道。


    “我已經有思路了,估計再過幾天就能調整出來,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軍隊的情況全部落實清楚,我估計很快就要開戰了。”


    啥玩意兒?開戰了?眾人禁不住心中一陣興奮,這多久沒開夥了?怎麽可以開夥了,李庸打了祿東讚這個吐蕃正使犯的事在他們心裏麵就不是事,朝廷的官在西山人麵前連挑大糞的都比不上,程處弼興奮的有點緊張的結結巴巴問道。


    “司,司令,我們準備幹那裏?”


    “你們真的想現在敢聽?”


    李庸有些打趣的笑著問道,眾人聽了不禁緊張的咽了口口水,說實話,不太敢,因為西山營規定,作戰計劃沒有形成之前是不準提前透露的,但是心裏又特別想聽,因為太久沒打仗了,想想都真是太他娘的刺激,好奇啊,這次到底打哪裏?他們正說著,數匹快馬疾馳而來,來人正是李景恆,李景恆跳下馬來,望著李庸兩眼淚汪汪,李庸一身的雞皮疙瘩,沒好氣道。


    “滾滾滾,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李景恆兩眼淚汪汪說道。


    “李庸,你真是太夠兄弟了,我不過是說了兩句,你這,唉,是兄弟對不住你啊!”


    李庸差點沒笑噴了,李景恆你把自己的臉想象的也太大了點吧?


    “滾蛋吧,你當我是為了你啊?”


    李庸沒好氣說道,李景恆疑惑問道。


    “啊?不是為了我?”


    眾人的目光全都狐疑的轉向了李庸,李庸毆打祿東讚大罵皇帝,不是因為李景恆這個兄弟那是為了誰?李景恆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李庸沒好氣說道。


    “我是為了我的良心,和親這種事,我是打從心底裏看不慣。”


    就在眾人狐疑的時候,又有十數騎快馬直奔莊子而來,河間郡王李孝恭和江夏王李道宗,他們知道這消息之後感動嗎?感動是有一點的,但是更多的是心慌啊,李庸你說你反對和親也就罷了,怎麽還把祿東讚這個吐蕃正使給打了?你說你把祿東讚這個吐蕃正使打了也就罷了,怎麽還大罵皇帝?怎麽摘冠仰天大笑出門去?你特麽是什麽都不怕,我們特麽被嚇了個半死,尤其是他的我老丈人李孝恭真的嚇了一跳,他第一反應就是入宮向陛下請罪,然後就著急忙慌的出城來了,李道宗也是同樣的想法,雖然李庸的資曆、爵位都不如他,但是在李二和皇後娘娘的心裏,李庸的地位可能比他要高的多,朝中能打仗會打仗的老臣很多,但是李庸隻有一個,所以李庸真要辭官辭爵跑了,誰知道皇帝心裏怎麽想?皇帝心裏會不會將鍋扣在他李道宗的頭上?不管皇帝怎麽想,反正皇後娘娘心裏肯定是不想李庸離開,而且,這還牽涉著長樂公主呢,不管這麽算,他們都是一家子的親戚,說實話,李道宗心裏真不舍得女兒,他自己不能反對和親,其實心裏很想別人反對和親,很想有人能站出來勸皇帝放棄和親的念頭,他也知道李庸一直反對和親,也曾寄希望於李庸能勸皇帝放棄和親的念頭,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早知如此,他絕對會勸說李庸讚同和親。


    “李庸,李庸~你這個混小子給本王出來。”


    李孝恭暴喝道,李庸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笑道。


    “老泰山來了?哎呀,嶽父和伯伯也不要太感動啦。”


    感動?我特麽都被你們嚇死了好不好?李孝恭喝道。


    “趕緊的,跟我入宮去,你小子就是吃飽了撐的!憑功勞掙來的爵位,說辭就辭了?說了那些混賬話,你也不想想我們多傷心,也不想皇後娘娘多傷心?”


    對皇後娘娘,李庸還是感到很愧疚的,因為皇後娘娘對他確實沒的說,但是對李二,嗬嗬,那剛愎自用的二貨皇帝,打了勝仗還特麽和親的白癡皇帝,李庸十分堅定的搖頭說道。


    “我不入宮,做庶人不好嗎?省心,逍遙快活。”


    “不入宮?今天我綁也得把你綁了去。”


    李孝恭喝道,一邊說著,李孝恭一邊從隨從手裏接過了繩子,竟然是早有準備,還真綁啊?被綁著入宮去見李二?我李庸堂堂穿越人士不要麵子的嗎?


    “綁我去幹嘛?再罵一頓皇帝嗎?除非嶽父你堵著我的嘴。”。


    李庸一臉堅決道,李孝恭舉著繩子的手頓時僵住了,李庸敢罵皇帝嗎?廢話,當然敢,李庸都已經罵過了,想到自己綁著李庸進入甘露殿,然後李庸對著皇帝破口大罵,李孝恭頓時就慫了,左右為難啊,此時李道宗抬眼就看到李景恆在身邊,抬腿就是一腳。


    “都是你這混賬,你說你告訴李庸幹什麽?惹出事來了吧?”


    李庸解釋道。


    “伯伯,和景恆沒有關係,就算我那父皇選的是長安城裏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姑娘,我同樣會如此,我就是看不慣和親這事,我知道這事可能對你的郡王府產生一些影響,我很抱歉,以後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伯伯盡管開口,我決不推辭。”


    李道宗長歎了口氣。


    “雖然你小子有時候混了些,但是卻又讓人欽佩,老夫白活了這麽些年,還不如你小子有擔當。”


    長安,趙國公府,長孫衝見到父親迴來了,探頭探腦的出現在了書房外,再聽說李庸被罷官罷爵之後,他已經高興了一整天了,一直盼著父親迴來呢。


    “爹,聽說李庸被罷官罷爵了?怎麽樣了?”


    長孫衝一臉期待的問道,長孫無忌放下手裏的茶,瞥了兒子一眼,淡淡說道。


    “還能怎麽樣?聖人還在氣頭上呢。”


    長孫衝問道。


    “聽說李庸不止打了祿東讚,還大罵聖人?”


    長孫無忌淡淡說道。


    “大罵談不上,就是情緒激動,言辭激烈了些,禦前失儀。”


    長孫衝吞吞吐吐道。


    “那長樂公主……”


    長孫無忌淡淡道。


    “這和長樂有什麽關係?”


    長孫衝一聽不由愣住了。


    “這怎麽沒關係?李庸都被罷官罷爵了。”


    “他們都已經成婚,還有什麽意義嗎?”


    長孫無忌淡淡的問道。


    “可聖人震怒,怎麽會……”


    長孫衝不解的問道,長孫無忌正色說道。


    “長樂公主和李庸的婚姻不會有變故,被罷官罷爵的李庸,仍然是李庸,我之前就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放棄你那點不切實際的想法。”


    皇宮,夜涼如水,李二靜靜的站在月下。


    “不納貢,不稱臣,不和親,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李二歎息道。


    “你說某真的錯了嗎?”


    黃言在後麵聽了都快嚇尿了,皇帝錯了嗎?皇帝怎麽可能會錯?除了李庸,誰敢說皇帝錯了?黃言連忙說道。


    “聖人當然不會錯,是華亭侯意氣用事了,奴婢雖然對史書不甚了解,卻也知道強如大漢不也和親嗎?”


    “但是,李庸這幾句話讀來卻十分霸氣,讓人向往啊。”


    在李庸離開之後,這幾句話一直在李二的腦海裏迴蕩,仿佛一個魔咒一般,黃言連忙說道。


    “奴婢覺得哪有天子守國門的道理?君王死社稷,這太不吉利了。”


    李二淡淡說道。


    “他的這幾句話某很喜歡,某也喜歡這幾句話裏的骨氣,隻是,李庸不知道某的苦衷,他終究沒有某看的高遠,他不懂某,普天之下能懂某的,就隻有皇後。”


    這一夜,整個長安很多人都輾轉難免,就連李庸也輾轉難眠,他在思索一件事,他在想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不管自己手上的西山和華亭接下怎麽走,民生、軍事,裏麵就包括了教育、醫療、貿易、科技發展等等,這些都要重新規劃和調整,因為蒸汽機的大規模運用,那接下內燃機什麽的都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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