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直有個疑問,希望你可以替我指點迷津。」林之筠說道。「什麽疑問?」


    「你以前為什麽那麽討厭我?」


    「我也很想問,以前你為什麽老是看我不順眼?」


    兩人偏頭想了想,再看看彼此,忍不住笑了開來。


    嚴亮臣坦承,「以前我老覺得爸媽和奶奶都比較喜歡你,還總說‘亮臣,之筠是女生,你要讓她’,可是那時候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像女生,老愛搶我的玩具,那明明就是男生玩的,我想不通為何要讓給你?讀書之後,我發現你總是對其他男生很好,卻完全不跟我玩,漸漸的就越來越想鬧你。」


    「哈哈!」林之筠聽了,忍不住大笑。「你笑什麽?」


    「笑我們好像。」林之筠頓了頓才說:「小時候,我爸媽也總是說‘之筠,不要和亮臣搶東西,女孩子要像個女孩子,那些玩具不是你該玩的’,而讀書之後,你明明都沒在用功,可是成績總是比我好,我爸媽就會說‘之筠啊,你不懂的就去問問亮臣,看他怎麽讀書的,為什麽成績總是那麽好’,再大一點,你開始被女孩子追著跑,可是那些女生卻總是跑來拜托我幫她們跑腿傳話,所以,我就越來越討厭!」


    他們真的好像啊,都很好強,不肯好好地看看對方的好,偏要繞上一大圈後才發現,對方其實是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嚴亮臣把她放在他口袋裏的手握得更緊了,「還好我們長大了,腦袋開竅了,眼睛也雪亮了。」若不是如此,他們可能就真的要錯過彼此了。


    「那你以後讓不讓我?」


    「讓,統統讓。」嚴亮臣笑著允諾。


    「說話要算話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男人讓讓女人,其實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而且他深信,現在的林之筠也變得成熟了,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


    果然,她又補充,「放心,我不會故意無理取鬧。」


    「我相信。」


    溝通是拉近距離最好的方式,經過這次的深談,嚴亮臣和林之筠的感情又邁進了一步。


    因為侯景銳一直未歸隊,所以原本由他負責的工作都得由林之筠一肩扛起,她本來的工作量就大,結果還得多負擔侯景銳的部分,整個公司變得有些混亂,搞得人人焦頭爛額。


    林之筠屢次聯係侯景銳都沒得到響應,十分擔心他,畢竟他們有多年交情,她也清楚,侯景銳會變成這樣,和她脫離不了幹係。


    在工作上,侯景銳是個沒得挑剔的夥伴,他們一起創立了這家公司,也一起努力了兩年,才有現在的局麵。


    她不希望自己獨享著這一切成果,也不會因為侯景銳遲遲不歸隊而埋怨他,或者認為他可有可無。


    她深信在這個公司裏一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這是她常常灌輸給員工的理念,目的也是要建立員工的歸屬感。


    在工作上有了歸屬感,人的使命感就會被激發出來,若是在上位的人太傲慢,下麵的人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很難會對公司掏心。


    她不再催促,隻傳了簡訊,「你的位置會一直幫你留著,不會找人替代,你休息夠了就迴來吧。」


    白天她幾乎沒辦法好好坐下來休息,成天趕場、和客戶討論企畫,或是員工開會,跑場巡場地看進度。


    這天下午,她累到靠著沙發就睡著了,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晚上,還沒有人叫醒她,一直到她驚醒過來,才看見嚴亮臣坐在她的身旁,替她看文件。


    「你怎麽來了?」


    「替你買了晚餐,結果看見你累到睡著了,就讓他們不要吵你。」


    「天哪!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怎麽不讓他們叫醒我啊!」林之筠急切的起身,但又被嚴亮臣拉迴椅子上。


    他很冷靜地說道:「該做的我都替你做了,會我替你開了,合約我也替你看了,還有那些文件,我都先替你看過一遍,有問題的都在旁邊用鉛筆注明了。」


    「你又不懂我的工作……」


    「我隻是不插手,誰說我不懂。」他笑著安撫她,「別擔心,我的能力其實不差,你要不要先看一下我的批注?」


    真的假的?他懂?


    為了確認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她拿起一旁的文件,果然上頭有他用鉛筆注明的批注,她一看,眼睛馬上為之一亮。


    嚴亮臣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懂的,而且見解獨到,讓她頗為驚難。


    難怪從小她爸媽總說,嚴亮臣是天才,不懂的問他準沒錯。「你果然是天才,真的讓我好忌妒。」她要很努力才能辦到的事情,嚴亮臣三兩下就解決了,這讓她不禁有些挫敗。


    嚴亮臣說了,「不是那樣的,我不是天才,我懂是因為我每天在你睡著之後,都很認真的看了你帶迴家的工作,日積月累下才懂的。」


    林之筠難以置信的問:「你真的每天都那麽做?為什麽?」


    「傻瓜,當然是不忍心看你那麽累,如果我不學著點,要怎麽幫上你的忙。」嚴亮臣知道林之筠很念舊,不可能因為侯景銳不歸隊就開除他,空缺不補,工作仍得銜接上,總要有個人幫幫她。


    營銷整合雖然不是他的興趣,可他仍學得來,隻要多花點心思就行了。


    能替她分憂解勞,是他愛林之筠的一種方式。


    林之筠聽了很感動,撲上去給了他一個感謝的吻。


    嚴亮臣順勢加深了這個吻,讓本來的感激之吻變成了纏綿悱惻的熱情之吻,知道林之筠的員工都下班了,他更放肆大膽的索取她的甜蜜。


    但他沒忘記這是哪裏,該打住的時候還是得打住,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他尊重林之筠,不想給她太糟的感覺。


    「下次,你吻我的地方要在家裏,中途踩刹車是很難受的,這裏又沒浴室可以洗冷水。」


    林之筠聽懂了,整個臉頓時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她飛快起身,走到辦公椅上拿起外套和皮包,率先往外走出去,邊走邊說:「該迴去了。」


    她現在身體也一片燥熱,隻能藉此轉移彼此的注意力。


    沒得洗冷水澡,他們都需要吹吹冷風讓腦袋清醒一下。


    在泰國多待了一天之後,侯景銳就迴到美國,由於不希望家人擔心,所以他獨自找了個地方待著,每天什麽也不做,就隻是喝酒澆愁。


    但不管醒著還是醉了,他都會看簡訊和來電,林之筠打得比他家人還勤,他會迴電給家人,所以家人並不知道他已經迴美國。


    他沒連係林之筠,隻是會反複看著她傳來的簡訊。


    從訊息中得知,林之筠沒打算找人頂替他的職務,她非常體貼的照顧著他的心情,允諾願意等他迴到工作崗位上。


    她說,沒辦法響應他的感情,覺得很抱歉。


    她還說,人的感情有很多種,有些人適合當情人、當夫妻,有些人則適合當兄妹和朋友,他是屬於後者。


    她說,對她來說,他是個很棒的兄長和朋友,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他要的不隻是兄長和朋友,卻又不能不為她的話感動。


    她有什麽錯需要向他道歉?


    他沒告白過,從一開始她就不知道他對她的情感,就算知道了,她也有權不迴應或者不接受。


    愛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付出是他自己的選擇,現在卻用一走了之的方式來懲罰林之筠,對她實在不公平。


    他不該這麽不負責任!


    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看著對方幸福,自己也開心祝福嗎?


    他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想通之後,他重新整頓了自己,把胡子刮了,並整理了行李,當下就買了機票離開美國,再度踏上台灣的土地。


    他沒有到公司,而是直接到今天要舉辦活動的展場,那是他本來該負責的,但他卻丟給了林之筠。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客戶和林之筠道歉,並且接手剩下的工作。


    當他抵達會場時,林之筠正忙得焦頭爛額,但當工作人員跑來說侯景銳來了,她馬上衝出去迎接。


    看見她,侯景銳很不好意思的想開口道歉,但什麽都還沒說,就被林之筠指派了任務。


    「快點,倒數了,台上的工作還是你接手吧,小彬會怯場,小李去另一個場次了,這是你的工作,你負責搞定。」林之筠不想讓侯景銳太尷尬,所以直接把工作丟給他,好轉移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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