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南微不可見地歎口氣,又是一次糊塗賬。


    “你想聽什麽?”,顧思南看著楊康,直截了當地問。


    楊康道,“我娘子……當真是迴娘家之前懷上的孩子?”


    顧思南心裏冷冷一笑,這男人跑這一趟,問的第一個問題不是他娘子的胎到底好不好,有沒有危險,而是到底是什麽時候懷的孩子。


    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顧思南掃了一眼,大堂裏不少人等著看熱鬧,便道,“這裏說話影響別人看診,樓上說吧。”


    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走,趙月如也被扶著上去了。


    幾人進了一個空房間,楊康便著急地問,“這裏沒外人了,顧大夫照實說就是。”


    還特意加了一個照實說,這是怕她跟趙月如勾結在一起騙他?


    顧思南不排除自己有先入為主的看法,早就對這男人印象不好了,所以這會兒不管他說什麽她都能理解出另外一層意思來。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說的話的確是不中聽啊。


    “當初你娘子來芙蓉堂看診,已經懷孕兩月有餘,而她隻是在一個月前迴了娘家,先前一直待在婆家,這孩子,自然就是在過年期間懷上的,那時候……你在家吧?”,顧思南問道。


    楊康聽了這話,點點頭,過年的時候,他的確是在家。


    “可是……我娘說,月如迴娘家前才來過小日子,這又是怎麽迴事?”,楊康繼續問。


    聽到這裏,趙月如的臉色也不好了,相公這是怎麽迴事?難道真的懷疑她嗎?


    楊康卻顧不上趙月如的表情,隻是想得到答案罷了。


    顧思南又是一陣無語,“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娘,楊夫人身子本來就弱,所以你們成親幾年才一直沒有身孕,這迴好不容易懷上了,你娘卻成日裏說要給你納妾,埋怨楊夫人不能生,成日裏被人這樣說,心情能好?那哪裏就是小日子,分明就是出血,要不是楊夫人命好,那孩子如今怕是早就沒了。”


    楊康聽著這話,也不知道信沒信,倒是那李氏一臉不服氣,“胡說八道,我可沒有對她不好,你這不是讓我兒子怨恨我嗎?”


    顧思南不說話,隻是喝茶,作為大夫,她可以看診,可以作證,卻沒有義務給人斷公道。


    李氏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被自己唬住了,又說了幾句,顧思南瞪了她一眼,“你是覺得上迴挨的板子還不夠疼?”


    李氏立馬被這話給嚇住,往她兒子身後縮了縮,“哼。”


    楊康想了想,看了眼趙月如,“既然我娘子身子如此不好,那就要好好調養,還是多請幾個大夫來看看才能安心,不知顧大夫這裏方不方便?”


    顧思南這迴是真被這人給驚呆了,這是不信她的診斷?所以要多找幾個大夫一起看,看看他娘子到底懷孕多久了?


    趙月如顯然也看明白了這一點,不可置信地看著楊康,“相公,你……你還是不信我?”


    “娘子,你誤會了,我是為了你的身子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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