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曉波又往卡裏打了一萬元人民幣,李大廚十分感動。趙曉波越是這樣,他和劉麗的心裏越感到不安。趙曉波除了那點工資,哪裏還有什麽來錢之道,攢這幾萬元談何容易。既然他能這麽慷慨,李大廚和劉麗這兩個即將與生命告別的人當然也做好了加倍迴報趙曉波的準備。

    李大廚在電話裏對趙曉波說:“好的,知道了,我們會用的,你也別為了給我們攢錢太苦自己了!”

    “放心吧師傅,這是我以前的積蓄,沒有特意攢錢,幹咱們這行的,哪裏能苦著自己呀!你們保重,有什麽需要及時和我聯係!”

    一個月過去後,趙曉波又收到了一萬元被取走的短信,看到卡裏沒有錢了,趙曉波又往卡裏存了一萬元錢。這樣連續幾個月後,趙曉波手裏所有的存款都存在了這張卡裏,而每到月底,趙曉波存到卡裏的錢都會被李大廚取走。當趙曉波實在拿不出錢來再往卡裏存錢的時候,他用微信告訴李大廚,日本有一家中華料理餐館,要聘請他去當主廚,手續巳經辦好了,近日他就要去日本。

    李大廚和劉麗當然不想讓趙曉波去日本,因為他們倆人沒有什麽親人,李大廚雖然有一個女兒,可是從小已經失聯。到了現在,無論是和李大廚以及劉麗沾親帶故的親人,還是曾經的好友,見到他們倆人就像見到瘟神一樣避之不及。不少人認為:他們倆人得了艾滋病,失去了工作和經濟來源,治療艾滋病肯定需要花很多錢,與這兩個人交往聯係,不僅借不上什麽光,可能還要借錢給他們,倆個人病成這樣,錢借出去誰替他還,所以現實的親戚和以前的朋友很少有來探望他倆的。象趙曉波這樣誠心幫助他們倆個的好心人也就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了。所以兩個人不希望趙曉波出國,他倆多麽希望身邊能有一個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呀!兩個人的身體到了這種程度,在最後不行的時候他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像趙曉波交待。可是目前他們認為還不好說破,人心不古,他們不清楚到了最後關頭趙曉波知道真像後會怎樣。所以直到趙曉波走出國門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向趙曉波流露自己的想法。

    臨行前,趙曉波又去看望了李大廚和劉麗,此時劉麗和李大廚都住進了醫院。兩個人的身體照比前幾個月又衰弱了很多。

    由於醫院有探視時間限製,趙曉波在醫院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這個時候,趙曉波又到當初檢查艾滋病的那家醫院進行了hlv複查,複查結果仍為陰性。這使壓在趙曉波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不過趙曉波後來得知,檢查艾滋病應當去當地疾病控製中心,在疾控中心做一次艾滋病檢查,僅需要一百元左右,而在網上約他去看病的這家醫院給他做了兩次檢查竟然收了他七千多元,由此他才意識到,網絡上掛著的那些所謂熱心指導或提供免費諮詢的醫生有很多都是打著服務的幌子往醫院拉人的,如果不明白真相,就會被他們大宰一把。可是,無論如何,醫院的檢查流程還是沒有問題的。檢驗結果也是讓人欣慰的,多花點錢就算破財免災吧。所以趙曉波也就認了,並沒有為此事和這家醫院叫真。

    此時的劉麗和李大廚身體不間斷地出現各種症狀,真可謂是按倒葫蘆浮起瓢。這個病還沒穩定,下一種病又出現在身上。兩個人也意識到自己在世的時日可能不多了。

    當趙曉波再次來醫院看望的時候,兩個人仍然硬撐著,表麵上裝的若無其事,但是他們的身體到了什麽樣的情況自己是清楚的。當他倆得知趙曉波要去日本打工的消息時,就猜到趙曉波這些年積攢的錢可能巳經全部打給他倆了。他們也知道趙曉波是個把情麵看的很重的人,由於手裏沒錢了,又不好意思說,可能用出國遮掩一下吧。當然,李大廚也反複說他們手裏有錢,力勸赴曉波再也不要往卡裏打錢了,即使再打進來錢他們也不會取。雖然這麽說,過了一個來月,李大廚還是在醫院的取款機上劃了一下這張卡,看到卡裏的錢又續了一萬元。李大廚思量了一下,取出了五千元,其餘的錢仍留在卡裏。

    趙曉波隻所以去日本打工,因為他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往卡裏存了。即然答應了幫著籌錢給李大廚和劉麗治病,他認為就應該履行承諾。他不想借錢,如果僅靠借錢給兩個人治病,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算完,好在兩個人每月隻要一萬元,如果憑他的手藝在日本餐館打工,他每個月可以收入三十多萬日元,相當於人民幣兩萬多元,他沒老婆沒孩子,父母身體還可以,他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在哪裏都是幹活掙錢,有條件去日本為什麽不去呢,這樣既可以拿出一部分錢來幫助師傅和劉麗,自己也不用刻意節省去攢錢了。

    趙曉波去日本打工的信念隻所以這麽堅定,又這麽胸有成竹,是因為他去日本旅遊期間曾因為一時缺錢在大阪市的中華料理店幹過幾天,那個時候,他每天都能收入一萬日元以上。

    正是這個中華料理店的老板和老板娘看到趙曉波的手藝不錯,而且幹活還特別麻利,人也很勤快,僅僅幾天時間,他們就喜歡上了趙曉波,並動員他迴國以後就不要去原單位上班了,他們的料理店非常需要他這種手藝的廚師,隻要他能來日本,每月工資肯定會高於三十萬日元。這樣的收入比在國內高出很多,趙曉波當時就有些動心了,他說等迴到國內後和父母商量一下再說。

    當趙曉波確認自己沒有被艾滋病毒感染後,他就打算辭掉學校的工作,去日本打工賺錢。

    在去日本旅遊期間,他就加了大板中華料理店老板娘的微信,料理店的老板雖然也看好了趙曉波,可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中國話幾乎不會說,很多事情都是老板娘和趙曉波交待,所以趙曉波就加了老板娘的微信。

    聽說趙曉波已決定來日本當廚師的消息,老板娘立即在日本給趙曉波辦好了各種必要的手續。當趙曉波的存款全部打給李大廚之後的那個月,他赴日的工作簽證也批下來了。就這樣,他辭掉了學校食堂的工作,告別了他的好友周誌鋼,隻身一人來到日本大板,開始了他的打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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