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雪厚,李清照穿得也厚,慢吞吞的跌下去肯定不會摔傷。


    扈成也不慌,緩步走上前去,俯視著女人,笑道:“哈哈哈,瘋夠了嗎,該迴家了。”


    李清照卻平躺在雪地上,半個身子都陷在雪裏,眼睛緊閉,一動不動。


    扈成叫了兩聲不見動靜,還以為她睡過去了,隻好下馬蹲在她身邊檢查,忽然被李清照一把抱住,一下翻了上來!


    扈成躺倒在地,她qi在上麵,頓時愕然。


    李清照緊緊抱著他,把臉貼到他臉上,喘著粗氣叫著:“我是不要臉的狐狸精,今天要gouyin男人!”


    扈成感覺她臉麵滾燙,便知這李監事是要酒後**了,他雖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也沒勇氣在這冰天雪地裏玩遊戲。


    於是翻身起來,把李清照扛在肩上,踩鐙上馬,又將對方放在馬鞍上,打馬去找可用辦事的地方。


    李清照坐在他懷裏用頭不停得拱,扈成也有些煎熬不住,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小村子,他急忙找了一家富戶敲門借宿。


    那家人開門一看,天都黑了,這麽大的雪,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帶著一個醉酒的女人在外麵亂轉,便生出了疑心。


    正要暗中報官時,才認出是扈成,頓時驚喜不已,異常熱情的請了進來,就要殺豬宰羊備酒招待。


    扈成謝過了主人,說自己和朋友已經吃過酒了,迴家路上晚了,朋友醉得走不路,燒點熱水準備好暖房,早早能休息就好。


    主人家不是很有眼力勁,問要一間還是兩間?


    扈成低頭去看李清照,李監事把整張臉都藏在裘皮大衣裏,緊緊摟著他的腰也不吭聲,便道:“一間。”


    主人家總算沒有再追問,立刻騰出一間正住人的暖房,命家人舊被褥撤了,再拿兩床新縫的雙人被褥鋪上。


    扈成二人緊貼在一起,快步走進房去,迅速把門一關,便在門口迫不及待的糾纏在了起來。


    門外的主人家聽到聲音,驚訝道:“大冷天別家的雞都凍死了,莊主的興致還這麽高,果然精力過人,我等凡人不如!”


    ……


    第二天雪住天晴,大中午太陽明亮,白雪反射著日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扈成騎馬走在雪地裏,神清氣爽,嘴裏還哼著歌。


    李清照騎著驢走在他身邊,渾身上下捂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什麽表情,也不說話。


    扈成看了她一眼,用馬鞭指著大青驢說道:“你這頭驢不錯啊,還知道追尋主人。”


    李清照說道:“這是馬場主管皇甫端特地給我挑的,說此驢通人性,讓我好生相待。”


    原來昨天晚上二人情急,把大青驢丟在雪地裏。


    沒想到這大青驢非常聰明,居然自己找了過來,在那家富戶門口停了一個晚上,也不吵鬧,背了一身雪靜待主人。


    扈成調笑道:“你這小狐狸精,家裏的驢都能成精。”


    李清照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昨晚的事情我都忘了,你就當我被狐狸精附身了,發生了什麽事都與我無關。”


    扈成摸著臉上紅印,神情嚴肅道:“嗯,我也肯定不是你。李監事是個溫文爾雅的人,而那狐狸精實在兇猛,把我身上咬傷了好幾處,還抓得遍體鱗傷。”


    “……”


    李清照憋了半晌,忽然抬手就來打他,哭笑不得道:“扈成,你怎麽這麽壞?人家是女人,你給人家留點臉麵行不行?”


    扈成讓她打了幾拳,一把把她從驢背上抓了過來,放在懷裏說道:“以後有了我,你就不需要這頭驢了。”


    “啊嗷!啊嗷!啊嗷!”


    大青驢聽到他的話,憤怒的嚎叫起來,追在馬旁表達不滿。


    李清照急忙伸手摸摸它的腦袋,柔聲安撫道:“大青大青,不要聽他的,我不會扔了你的。”


    “突嚕嚕。”


    大青驢仿佛聽懂了她的話,一下不叫了,情緒也安定了下來。


    “這驢真成精了!”


    “哈哈哈哈!”


    駿馬背上,一對男女放聲大笑,笑聲在雪地裏傳出了很遠。


    ……


    大雪停了不到十天,工地上就強行開工了,為了搶進度,扈家莊不惜代價給工人提供了足量的食物、柴草和保暖衣物。


    工地上到處都是火堆和燒熱水的大鍋,隨時給工人取暖,並提供熱水;每個人都有三套棉衣,衣服汗濕了也可以立即更換;攪拌水泥的工人也蒙上了紗布口罩,防止吸入粉塵……


    這些工人一輩子都沒有得享受過這麽好的待遇,感覺在工地上幹活,比窩在家裏睡覺還舒坦。


    畢竟家裏也是窮得叮當響,工地上不但吃穿住用充足,還可以賺到錢,至於幹活那點苦累,在窮人眼中真算不得什麽。


    工程進度很快,隻要不出大的意外,開春前一定能完工!


    扈成最近又抱得美人歸,心情不錯,迴莊園的路上看見遠處大路上黑壓壓馬匹湧了過來,便知是石寬買馬迴來了,更是喜出望外。


    他立刻迎了過來,馬群前方一個趕馬的漢子急忙截住他,用不熟練的漢話讓他趕緊讓開路,不要驚散了馬群。


    扈成便讓到路邊,看著馬群轟隆隆走了過去,可能有四五百匹,前後左右還有一些披頭散發的漢子,把馬群控製的異常有序。


    石寬走在最後麵,身邊還跟著鼓上蚤時遷,二人滿麵風霜,卻都一臉開心的笑容,一起朝扈成拱手施禮。


    互相問候了幾句,跟著馬群後麵邊走邊談。


    扈成問道:“這趟似乎馬匹更多,買了多少匹?”


    石寬道:“遼國的馬貴,小人把茶和布匹一直運到女真人在老林子的營地裏,不用花錢,直接就能換到馬。”


    “最近女真人和契丹人打出了真火,契丹人封鎖了邊境,女真人急缺布匹茶鹽鐵等物,馬匹價格就降了下來,所以以前能換三百匹的茶帛,這次能換五百匹。”


    扈成疑惑道:“遼國人如何能坐視你一個宋國人把物資輸送給女真人?”


    石寬笑道:“小人之前對大人說過,遼國官員比宋國的還要腐敗,隻要有利可圖,他們就當沒看見。”


    “怪不得遼國亡得那麽快!”


    扈成心中暗忖,又指著那些趕馬的漢子問是什麽人。


    石寬道:“這是我從遼國馬市上雇來的韃人,都是北地草原上一些小部落的牧人,到遼國來謀生,我看他們便宜好使,正好雇來趕馬。”


    “這趟馬多,又因為曾頭市的事,我必須用些人手來保證安全。這些韃人不但能趕馬,還能廝殺搏命,用著很順手,一路上省心了不少。”


    他看向身邊的時遷,說道:“幸虧時遷兄弟早早趕來報信,又引了我走了一條小路,不然我就撞到曾頭市的圈套裏去了。”


    時遷像隻猴子一樣坐在馬上,呲牙笑道:“小人是奉了大人的命令去找石大哥的,是大人謀算的好,並不是我的功勞。”


    扈成道:“時遷莫要自謙,你跑了一趟能把石叔父安然帶迴就是功勞,換做其他人或許還辦不到呢。等迴到莊子裏,吃完接風宴之後,你就去找許參謀注冊軍籍!”


    時遷激動的叫道:“小人等不及了,現在就去。”


    扈成笑道:“你不想歇息,那就去吧。”


    時遷急不可耐的打馬去了。


    石寬和扈成聊著路上所見,說道:“女真人的強悍出我所料,本以為他們隻是一夥盜賊而已,沒想到竟然屢次打敗了契丹人的軍隊。我有幸見識過一次,個個如狼似虎,兩三倍的遼人都被打的落花流水。”


    “不過,他們早晚還是要敗。女真人太少了,隻有數千勇士而已,又在苦寒之地補給奇缺,遼軍再弱也有百萬大軍,不可能打得過,最好的結局也隻是遁入老林子裏當野人。”


    扈成微微一笑,說道:“金遼之間會演出一場好戲,我們拭目以待吧,你在路上也要小心點。”


    當世之人都不相信女真人能翻起大浪來,若是沒有後世記憶,他肯定也這樣認為,給石寬解釋也沒用,自己知道並且做好準備就行。


    “隻有女真人一條買馬的渠道嗎?”


    扈成擔心東北方向的戰爭規模越來越大,怕這條商路也維持不了多久,便問道:“北方草原上的韃人那裏買不到馬嗎?”


    石寬搖頭道:“韃人那裏的馬不少,就是馬種不好,又矮又小像驢一樣,除了皮實之外,沒有其他好處,有那功夫不如買好馬。”


    “遼國也有好馬,就是貴,而且很難大量買到。東北渤海那裏的馬種好,還有西北吐蕃、黨項那邊的馬種也不錯。”


    “再往西的西域那一帶,馬種最佳,甚至還有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不過都太遠了,路上容易出波折,還是買女真人的馬最合適。”


    扈成也知道西亞那邊有好馬,特別是阿拉伯馬,異常神俊,連後來的蒙古大軍都盛讚不已,便道:“我聽人說過,沿著古絲綢之路越過蔥嶺,再往西的大食國有許多千裏駒,比汗血寶馬還好。”


    “莊裏馬場正在培育良馬,你去和皇甫嵩商議一下,派人去西邊找異域的商人試試,看能不能用高價買一些千裏馬做種馬。”


    石寬也不多問,拱手道:“小人一定辦好。”


    馬群被送到獨龍崗下的馬場裏,皇甫嵩和馬場馬夫興高采烈地的迎接新馬入場,將之趕到一個巨大的馬圈裏,然後按公母年歲和青壯程度做標記,分別送到各處獨立的馬廄。


    馬場裏有馴馬、套馬的馬夫,都是熟練工,技術卻不如雇來的十幾個韃人牧民。


    皇甫嵩看上了這些粗野的牧民,便挽留他們在扈莊家當馬夫。


    這些韃人牧民和宋國的流民差不多,都是處在餓死邊緣的窮人,隻要有口飯吃,做什麽事都無所謂,能在富裕的宋國安頓下來,他們自然願意。


    但牧民們也有家人,正在北方等著他們帶物資迴去救命呢,返迴草原之後,沒有商隊的人領路就無法通關迴到扈家莊來。


    於是隻能遺憾拒絕了皇甫嵩的好意。


    牧民和皇甫嵩談話時說到:今冬草原發了雪災,靠南邊的部落都活不下去了,有的南下遼國搶掠,有的流落遼國給人做奴隸。


    遼國邊境上聚集了數萬饑餓的牧民,誰能給口飯吃就給誰賣命,可惜遼國不缺騎兵,根本不接收他們,許多人都快餓死了。


    扈成聽了,心中不由一動,這些逃難的牧民,是否可以招來擴充扈家莊的人口?


    扈莊家這段時間在極力招攬流民,卻因為宋國戶籍製度的限製,遠處的流民很難過來,隻能吸引附近州縣的流民,最終隻吸納了不到兩千人。


    能招來兩千人已經是極限,再多就吸不動了。扈成對此也束手無策,隻能依靠商隊一點點的往莊子送人,人口的漲勢因此大大放緩。


    現在北方有大量的逃難牧民,這都是勞動力啊,如果能招來的話,便能為扈莊家增添大批人口!


    另外,這些牧民還是優良的兵員,比農夫更容易轉化為戰鬥力。


    草原上的牧民騎術先天就優於農耕民族,騎上馬就是合格的騎兵,稍加訓練、再配上好裝備就是精銳騎兵,訓練成本比培養農夫騎兵低的多。


    而且這種走投無路的牧民的使用費用極其低廉,一個本地騎兵的花銷足夠養五六個牧民騎兵了。


    引進草原牧民,有人可能會擔心他們的忠誠和適應能力,其實也不是問題。


    遊牧民族並不是野獸,他們絕大多數也是勞動者和窮苦人,也和中原農民一樣吃苦耐勞,與農耕民族的根本矛盾是爭奪資源,並非天性相衝。


    隻要讓牧民們吃飽飯,他們立刻就會轉變成勞動者,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同化,根本不用擔心叛變。


    牧民們不會種田,沒有手藝,也不會經商,但可以做他們擅長的畜牧行業的工作,馬場、騎兵和民間畜牧都用得上這些牧人。


    其中的強壯者還可以充入騎兵隊伍,也不用擔心控製不住。


    扈家軍的長遠規劃還是以培養本土騎兵為主,牧民騎兵隻是少數而已,扈家軍有的是手段控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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