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順三個見了鄧龍,都很吃驚,問道:“鄧寨主,你不在二龍山享福,為何深夜到我清風山來?”


    鄧龍看對方表現,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投靠了扈成,一下把提著的心放迴肚子裏,拱手說道:“我為報仇而來!”


    “唔?”


    三個賊首莫名其妙。


    王英想了想,忽然跳腳罵道:“你這廝,莫不是為了去年冬天的那個婆娘,特來找爺爺我尋仇的?”


    他一把抽出腰刀,指著鄧龍叫道:“爺爺不怕告訴你,那婆娘我早就玩膩了,已經做成肉幹儲在米缸裏!你想報仇,爺爺把你也砍了!”


    鄧龍愕然,忙擺手道:“王頭領誤會了,那件事情我們早已談開了,你我都是青州占山為王的好漢,要守望相助,還記什麽仇怨?”


    燕順對這矮腳虎簡直無語了,不悅道:“鄧寨主說的是其他人,你休要冒犯貴客!”


    王英這才反應過來,插刀入鞘,猶自不忿道:“這金眼虎不說清楚,讓我誤會了,如何怪我?”


    燕順不再理他,請鄧龍到內廳就坐,命人殺一隻羊來,好酒好肉,速速送來。


    王英斜坐在一旁,不爽道:“深更半夜,還吃什麽酒肉?我們寨中豬羊就剩幾隻了,兄弟們吃人肉幹都吃吐了,還把羊肉給外人吃。”


    之前因為王英搶了鄧龍手下嘍囉的女人,二龍山曾和清風山打過一場。鄧龍一打三,不敵而逃,不得已屈身交好對方,王英因此看不起他,所以言行十分無禮。


    鄧龍本想忍辱負重把計劃執行下去,但又一想不能太委曲求全了,否則會讓對方生疑,便拍案怒喝道:“王英,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好生來找你們議事,你真當我怕你矮腳虎不成?”


    王英卻不屑嘲弄道:“你這廝,看不清自己身在哪裏嗎?到了我清風山上,我想把你剁成肉醬就剁肉醬,想晾人幹就晾人幹,你狂妄個甚?”


    燕順忍不了了,喝道:“王英兄弟,你這番話,不是我們綠林好漢該說的!休要再說!”


    鄭天壽的左手吊在胸前,冷笑道:“王英,這清風山是燕順哥哥拉人建的,你王英是後來才入夥的!寨子裏的事情,我聽燕順哥哥的,你也最好閉上嘴,讓燕順哥哥決定。”


    “鄭白臉,你說什麽?”


    王英大怒,起身欲要爭鬥,見在座三人都一起怒視自己,一下虛了,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唉!”


    燕順搖頭歎氣,問鄧龍道:“鄧寨主,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鄧龍總算可以說事了,便做鬱悶狀說道:“我這幾日著實倒黴!”


    “前些日子有個肥禿驢,叫做花和尚魯智深的,要來投我二龍山,我也好心要納了那人。誰知那廝竟然當麵辱我,突然踢傷了我的命根!我重傷之下,逃到關上閉了關門不放他上山。”


    “後來那肥禿驢又不知從哪找了一個好手,叫做青麵獸楊誌,半夜從後山偷襲我山寨,落入陷坑被我抓了。之後又有那鄆州扈大郎過來,花錢把他們贖走了。”


    燕順笑道:“此事我也知曉,鄧寨主的傷勢還好吧?”


    鄭天壽也問道:“聽說你到手了七百兩金子,可是真事?”


    鄧龍大叉著腿,低頭看了一眼,說道:“傷還沒好利索,但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七百兩金子,也確實到手了。”


    聽到此言,燕順和鄭天壽不由對視了一下,眼中都閃過貪婪之色。


    燕順撓著黃須問道:“一點傷勢換來七百兩金子,鄧寨主也算大賺一筆,為何還是悶悶不樂?”


    鄭天壽舔了舔嘴唇,眯眼笑道:“大筆金子可不好花銷,鄧寨主手裏握著七百兩金子,嗬嗬,怕也很苦惱吧?”


    鄧龍苦笑道:“若是如此,我自然歡喜,可接下來的事情,卻把我氣的七竅生煙!”


    “扈大郎那鳥人,剛把金子給我,隔日就扮成押運軍資的車隊從我山下經過。”


    “我山寨裏正缺糧食酒肉,沒有多想,就帶人下山劫道。結果中了埋伏,被打得大敗,連我都險些被那花和尚抓住。”


    “我僥幸逃到山上,清點了人手,折損了百來個手下。想到還有金子在手,也不算太虧,又把金子拿出來把玩,忽然發現手裏的金錠不對。仔細一看,你猜怎地?”


    “怎地?”


    燕順和鄭天壽聽得認真,立刻迴應。


    “啪!”


    鄧龍一拍桌子,憤然叫道:“那些金錠,竟然都是……都是浸了金的鉛塊!”


    “啊!”


    燕順二人很是意外,都驚唿出聲。


    “哈哈哈哈!”


    王英笑得直打跌,指著他嘲笑道:“你這蠢和尚,連金子都不認得,哈哈哈,你不要做山賊了,還是繼續當你的和尚去吧!”


    鄧龍氣得直喘粗氣,半天才緩過來,恨恨說道:“他娘的,騙我扈大郎,還有那踢傷我的花和尚,大爺跟他們沒完!”


    他瞅著三個賊首,說道:“昨天那扈大郎剛算計了我,正要趁勢攻打山關時,卻忽然退兵而去。我心中疑惑,派人跟蹤打探,才知道他們竟然掉頭來打你們清風山了。”


    “我著實想不明白,所以才暗中來到這裏,想問問三位兄弟,那扈成藥囊裏到底賣得是什麽藥?”


    燕順聽了他的來曆,便把自己寨中發生的事情也告知了。


    “又是為了救人?”


    鄧龍驚訝道:“那扈大郎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怎地見人就救?他一個江湖上的粗人,認識青麵獸和魯智深也不稀奇,為何連書生也是他的好友?”


    燕順冷笑道:“我以為扈大郎並不認得那對書生夫婦,隻是書生的同伴求到他了。他削尖腦袋想當官,為了結識讀書人和當官的,所以才來管這個閑事。”


    “燕順兄弟說的在理。”


    鄧龍點點頭,又看了眼王英,問道:“王英兄弟,你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那女人有什麽好處,讓你著了迷?”


    王英認真說道:“你們不懂,此女可不一般。”


    “她讀了一肚子書,據說作詩的本事非常高,比男書生都厲害,是天下少見的才女,普通女人比她,就是山雞比鳳凰!”


    “我王家世代都是趕車的苦力,沒出過一個讀書人。我要明媒正娶她,讓她給我生很多兒女,讓我王家的血脈中也增添一些才氣,以後說不定也有中狀元當大官的呢!”


    “……”


    鄧龍、燕順和鄭天壽都聽呆了,沒想到這色胚還有這麽長遠的打算,不禁有些佩服他了。


    鄧龍喝了口酒,隨意笑道:“你都已經睡過那女人了,讓她生孩子就是了,還談什麽明媒正娶?”


    “我沒睡過她!”


    王英神情異常嚴肅,正色說道:“其他女人我睡了就睡了,並不放在心上,這個是我傳家接代的女人,一定要正式迎娶了,生了孩子才是正當兒孫,不然就是野種!”


    “唿!沒睡過就好!”


    鄧龍暗暗鬆了口氣,看著三人說道:“既然王英兄弟如此重視此女,不願交出去,那麽清風山和扈大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兄弟我說的沒錯吧?”


    “正是。”


    燕順應了一聲,問道:“鄧寨主有何想法?”


    鄧龍得意笑道:“我來的時候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了,想出了一個妙計,定能將那扈大郎和他的一眾手下殺死在這清風山下!就是不知三位兄弟敢不敢幹!”


    “鄧寨主請講!”


    三人一聽,都肅容傾聽。


    鄧龍俯低身子,小聲說道:“今晚我就帶人過來,伏在清風山西麵。明日一早,三位兄弟發兵下山,和扈成邀戰。待他陣型一動,我就從側後殺過去!”


    “我們兩寨有八九百人馬,多是能打的老兄弟,我就不信,打不過扈成的臨時雇來的兩百個閑人!”


    燕順三人聽完,都興奮起來,又有些疑慮。


    鄭天壽遲疑了一會,說道:“扈大郎手下的二十個騎兵實在厲害,特別是那花和尚魯智深,有萬夫不當之勇,我們如何敵人得住他們?”


    燕順一邊思慮一邊說道:“鄧寨主的籌劃很好。扈大郎的步卒不足為懼,那二十騎兵和花和尚也不是不能應對。”


    “白天我們太大意了,才被騎兵突襲。若再次對陣,我等皆改用長矛,騎兵定不敢衝陣。”


    “我寨子裏還有二十幾匹馬,昨日沒有用上,二龍山應該也有些馬匹,加起來也有四五十匹。選會騎馬的騎了,前後夾擊那些騎兵。再和步卒一起困住他們,便能將之消滅!”


    “至於那花和尚……”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鄭天壽兄弟受傷不能上陣,我們有三人,其中兩人纏住花和尚,另外一人對上扈大郎。”


    “隻要堅持片刻,待步卒和騎兵大勝,就能一湧而上,至少也能把花和尚趕走,再並力殺了扈大郎!”


    他看著王英和鄧龍,問道:“誰去戰魯智深,誰去迎扈大郎?”


    鄧龍立刻叫道:“花和尚是我的,我要劈了那肥禿驢泄恨!哪個跟我去?”


    王英卻叫道:“上次我和那扈大郎沒分出勝負,這次把扈成還交給我!”


    燕順無語半晌,起身說道:“那好,就這樣定了!”


    “明日天亮開戰,鄧寨主帶兵突襲之後,立刻過來和我匯合,我們兩個敵住花和尚,王英兄弟去截住扈大郎。鄭天壽兄弟在陣後統領步卒!大夥都沒意見吧?”


    鄧龍、王英和鄭天壽都振作精神,奮聲叫道:“願聽指揮!”


    商議完畢,鄧龍立刻下了山,迅速隱入黑暗裏。


    不久之後,又出現在扈成帳中,把經曆對扈成說了。


    扈成一聽李清照沒有遭到玷汙,不禁狂喜,對鄧龍再三致謝,又命人護送他出營,急往二龍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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