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單純從數量上來看,英國人的實力不弱。


    要是這麽多的清軍,以護衛軍現在的實力是不會放在眼中的,因為雙方在裝備上的差距巨大。


    但是英國人的裝備隻會比護衛軍的強,尤其是對方的火炮的數量肯定比護衛軍多。


    “咱們切記不能輕敵,這次遇到的敵人與我們以前遇到的敵人完全不同,甚至不能拿上次湧泉寺之戰時的經驗去判斷這夥英軍。”董良意味深長地說道。


    “元首,我們還是要打,不能就這樣將東江以西交給英國人,下官覺得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麽打的問題。”王素好不容易從東番島調迴來,還沒有打什麽像樣的仗,是堅定的主戰派。


    現在在軍中,最早的四個大隊長,林嶽擔任東番島的守備司令,阿福帶領南下縱隊,彭能成為總司令部的部長,他們似乎都走到了自己的前麵去,隻有自己似乎還在原地踏步走。


    “元首,要打的話,就要先打打掉對方的淺水炮艇。那些東西太麻煩了,有它們在,這一戰我們沒辦法打。”趙烈文說道。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畢竟炮艇機動性強,艦炮的口徑也更大,射程更遠,火力支援比陸軍炮還要強。


    普通的士兵並沒有將領們的煩惱,收編了一部分沿途府縣的清軍,現在的護衛軍隊伍已經膨脹到了六七萬人。


    護衛軍都是正規軍,軍中沒有輔兵。這些收編的清軍正好跟著工兵的後邊鋪路修橋。


    “元首,您還記得上次在福州城是怎麽擊退洋人的艦隊的嗎?”趙烈文那個時候還沒有加入護衛軍。


    不過那一戰寫進了護衛軍的戰例之中,趙烈文是一個博聞強記的人,進入侍從室之後,他認真研究過那個戰例。


    水上和水下同時發動,在這種有一定水流的江上,確實非常的實用。


    “你的意思是故技重施?”董良倒真的沒有向那個方向去想。


    上次的那次戰鬥是他在當時的情況下靈機一動想出來的。這裏是東江,江麵比閩江還要狹窄,而且水流更急。


    此時的東江上遊幾個水壩還沒有建成,水流比後世的要湍急一些。


    “英軍會不會有什麽防備?”有人問道。


    “此次的英軍主帥另有其人,而且上次福州的事情,那些人不一定會張揚出去,聽說最後那些沉沒的戰船都被英國人打撈起來了,而且英國人對外宣布他們的武裝威脅取得了預期的結果。”孫延平說道。


    這種戰術的投入很少,當時他們在湧泉寺,條件有限,臨時製造出來的火箭和水雷穩定性還不是很好。


    但是現在他手下那麽多的軍隊,隨軍也有大量兵工廠的工匠,每個支隊都有自己的工兵,這些人都可以兼職工匠。


    試一試也無妨,即使失敗了,護衛軍也損失不了多少。


    總比在決戰的時候,自己的陣線總是遭受敵人的炮擊要強。


    最後眾人采納了這個建議,將戰役分成了兩個步驟,先去除對方的水麵艦艇,再促使英國人走出陣地出來決戰。


    兩個步驟都不是那麽容易實現的。


    “元首,我們現在手中有將近七萬兵馬,屬下覺得可以分出一部分兵力迂迴包抄。英國人失去了水上艦船之後,定然會擔心後路被截斷,到時候很可能會迴師。這樣我們就可以與之野戰。”趙烈文再次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這個計劃有些類似於上次在福州的戰術,那就是讓許樹帶領教導隊繞過惠州,直接插到廣州府境內。


    “平叔,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麽樣,咱們複興會在廣州周圍的實力能夠支持教導隊發展出一支足以與五千英軍相對抗的隊伍嗎?”董良沒有正麵迴應,而是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孫延平。


    因為孫延平一直在廣州周圍活動,暗中發展力量,本就是為了配合護衛軍拿下廣州。


    像是廣州這樣的大城,要是強攻的話,必然要消耗大量的有生力量。再堅固的堡壘也容易從內部被攻破。


    “我看可以,英國人並沒有在各個州縣都駐紮軍隊,估計他們不敢這樣,要是他們兵力分散的話,廣東的百姓真的敢站出來反殺他們,可不要小看了粵省百姓的血性。”


    大部分的廣東百姓,並沒有像廣州城的百姓那樣麻木。


    那些麻木的百姓大都是生活在洋行區,這些百姓大部分都是依附於洋行生活,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人了。


    隻是一群想要做“黃絲”而做不得的人。


    話說任何時候都有這樣的人,滿清統治華夏幾百年,將百姓的奴性都給培養出來了。


    總有人想要去給別人當奴才。


    “我們複興會的勢力主要在廣州的周邊,老臣建議直接拿下佛山,佛山本就是天地會的勢力中心,如果有教導隊的配合,老臣覺得可以快速拿下佛山,然後以佛山為基地號召各縣起兵攻打廣州。想要攻下廣州可能會有困難,但是至少能夠讓清軍退兵。”


    孫延平講話一向非常嚴謹,他一直負責敵後的工作,判斷非常的精準。


    “許樹,你怎麽看?”董良看向許樹問道。


    教導隊也擴編了,遠遠比原本一個大隊的規模要大,但是又比支隊的規模要小。


    “元首,我們教導隊堅決服從命令,敵後作戰,我們也熟悉。”許樹的年紀不大,話也很少,在作戰會議上不大講話。


    但是他其實非常聰明,要不然也不會成為教導隊的隊長。


    教導隊的隊員都是從各支隊伍挑選出來的兵王,進入教導隊,以後出來都是要做軍官的。


    都是非常優秀的人,他們隻服從強者。而許樹一上位就能夠鎮住這些人,沒有一點不和諧的聲音傳到董良的耳朵中。


    時間到了半夜,月亮已經掛到了天頂上,月光透過窗戶都能夠形成投影。


    會議結束,董良將眾人送出去,每個人都分到了任務,倒是他自己閑了下來。


    他長出了一口氣,打了一個哈欠。


    尚雲走了進來,端著一碗小米粥。


    這段時間,因為確定了大婚的時間,尚雲故意迴避董良。


    但是這次出征,尚雲還是跟了出來,隨野戰醫院一起行動。哪怕是董良再三保證自己這次絕對不會直接參加戰鬥也不行。


    上次的事情已經給這個女孩的心中留下了陰影。


    “喝碗小米粥養養胃,不要餓著肚子睡覺。”尚雲的語氣像是一個妻子。


    她一直在努力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元首夫人,她去治病救人,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何嚐不是在討好華族的百姓,為董良積蓄威望。


    董良將目光從地圖上挪開,看了一眼尚雲,眼中比以前多了幾分寵溺。


    他很想去摸摸尚雲的秀發,但還是忍住了,這段時間,尚雲似乎在迴避這些事情,雖然他們之前做過更親密的舉動。


    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境界是要讓自己的家人幸福,如果有能力的話,在某個領域取得一定的成就。董良的情況最為特殊,重生一次的人必然是要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道,否則對不起自己再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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