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後極想問林棠為何有這等想法,為什麽放著與郡王平級的郡主不想做,卻想當次一等甚至幾等的公侯伯子男。


    公主非是陛下的虛言,但十年之內,棠丫頭應還升不上這個位置,郡主卻是穩的。棠丫頭的郡君本來就封低了,該是縣主,再立一大功,升為郡主是理所應當。


    她話已經到了嘴邊,外頭太監迴說:“娘娘,吳貴妃帶二殿下和兩位公主來給您請安了。”


    梁月安並林棠林黛玉已忙站起來。


    謝雲雁微微皺眉,對外頭笑道:“快請進來!”


    穿一件鬆綠色宮裝,發挽雙鬟高髻的吳貴妃鬢邊搖著珍珠寶石行進來。


    她身後依次跟著年已十六的大公主齊承柔,年已十三,隻比謝雲雁所出大皇子小三個月的二皇子齊承定,還有比二公主小一個月,兩個月前才過了九歲生辰的三公主齊承婉。


    二公主齊承昭和三公主齊承婉都是林棠親手給種的牛痘,十天的時間,足夠她跟林黛玉與這兩位公主熟悉。二公主性子嬌憨活潑,三公主柔順安靜,都是不以身份自高自傲,招人疼的好姑娘。大公主也知禮端方,並不以勢壓人。


    但種痘過後,林棠和林黛玉再入宮,見到三公主時也格外注意分寸,從不越禮親近,與二公主倒處得有些似自家姊妹。


    三公主是吳貴妃所出,非是謝皇後親女,就算吳貴妃現下極敬謝皇後,算算謝皇後與吳貴妃孩子的年歲,吳貴妃幾乎是與謝皇後比著生孩子。


    二皇子與大皇子隻差三個月,再過五年,這微小的三個月差距會讓這天家兄弟兩個的關係更加微妙。


    她們是謝家的義女,還是一開始就注意著這些好。


    吳貴妃進來,先帶子女給謝皇後行禮,梁月安等便給他們行禮。


    謝皇後笑叫他們起來,吳貴妃才同梁月安等笑道:“承恩公夫人快別多禮,是我來得突然。”


    梁月安麵上端著得體的笑容,寬大的誥命服袖子將林棠和林黛玉擋在身後。


    她笑道:“既然貴妃娘娘來了,二殿下也在,孩子們該避諱著,那妾身這便告退出宮了。”


    吳貴妃看到梁月安的動作,眼神一凝,忙笑對謝皇後說:“請娘娘恕妾身冒昧前來,是因承婉近幾日總說想謝家姐姐們,妾身聽見承恩公夫人帶清寧郡君和清文縣君入了宮,想著能讓她們姊妹一處玩樂,才帶孩子們來了。二皇子也說有一處文章不通,想問大殿下。”


    她又說:“若妾身來得不是時候……”


    謝皇後笑道:“太後娘娘身體大愈,是該讓孩子們鬆快鬆快。你坐罷。嫂子也坐,好容易進來一趟,何必忙著出宮,讓她們姊妹玩兒去,咱們說話。”


    她便命:“將二皇子送到大皇子那裏,把東偏殿收拾出來,讓公主們和郡君縣君們一處罷。”又笑和吳貴妃說:“二公主纏著她哥哥呢,不在這裏。”


    吳貴妃隻得看著太監把二皇子領走,與大公主三公主和林家兩個姊妹分開。


    梁月安挪到地下椅子上坐了,請吳貴妃與謝皇後一同坐在榻上。


    吳貴妃推辭幾次,方坐了,手放在膝蓋上攥著帕子,笑說:“其實妾身過來,是還有一件事想求娘娘。”


    謝皇後笑道:“你說。”


    吳貴妃低了頭道:“娘娘,承柔今年十六歲,雖然天家公主一向不急著出宮成婚,妾身也覺得她該定親了。不然真等到二十歲,京中合適的男子隻有比她小的,妾怕他們不會疼人,再委屈了承柔,所以來求娘娘。”


    梁月安心內一動,和謝皇後隱晦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皇後笑道:“原來是這事。你不必急,承柔是你的女兒,也是我從小養大的孩子,我心裏也替她想著。她是咱們宮裏的大公主,絕對委屈不了她。”


    吳貴妃忙要接話,謝皇後卻話音一轉,歎道:“隻是如今的情勢你知道,承堅承定今年都是十三歲,該相看皇妃了,陛下卻絕口不提,這並非是陛下不關懷子女,而是……”


    她看著吳貴妃,話未說盡。


    吳貴妃隻得點頭,說:“妾身省得。”


    謝皇後把盛點心的碟子往吳貴妃麵前推了推,笑道:“承柔是公主,晚幾年不怕什麽。你看安榮鄉君,去年出宮都二十四歲了,榮國公府照舊給她尋得了好女婿,何況咱們孩子?”


    她又感歎,說:“當年我才入王府,你抱著承柔來給我請安,她才那麽大一點兒,現下她都到了出閣的年紀,真是歲月匆匆不饒人。看著周昭儀她們,我也想起咱們年輕的時候了。”


    吳貴妃忙說:“娘娘韶華正好,像妾身才是歲月不饒人了。”


    謝皇後笑道:“你我隻差幾歲?”


    說起這話,便徹底偏離了吳貴妃來的本意。


    梁月安隻管坐在椅子上,看謝雲雁一會兒感歎年華老去,一會兒又說宮內太空,過兩年說不準還要選秀,讓吳貴妃的麵色一時感歎一時緊張,沒機會再提起大公主的婚事。


    吳貴妃來的時候已過了巳正,說了一會兒話,眼看將到午飯時分,梁月安起身說:“娘娘,時候不早了,妾身這便帶孩子們出宮去了。”


    謝雲雁看一眼時辰鍾,忙說:“嫂子好容易進來一趟,等吃了飯再走罷。孩子們正玩兒得高興,讓她們再樂一中午豈不好?”


    梁月安為難。


    吳貴妃見此,隻得也起身,笑道:“打擾了娘娘一上午,妾身先告退了。”


    謝皇後笑道:“你去罷,孩子們留在我這裏就是了。”


    把吳貴妃送到殿外迴來,梁月安坐迴榻上,接了女官倒的新茶,說:“如今她竟也變了。”


    謝雲雁不大在意:“我早知會有這一日,她現下是宮中唯一的貴妃,僅在我這皇後之下,還有一子兩女,若一絲別心也不起,我倒要疑惑。”


    梁月安一歎。


    趁著還有些時間,謝雲雁趕緊和梁月安說:“她起了這個心思,快和明哲的父母商議,早些給他定下婚事罷。不然朝中雖沒有駙馬不能任職的例,但他真成了駙馬,將來於仕途上難免會有妨礙。”


    梁月安更愁了,和謝雲雁低聲說了顏明哲心悅林黛玉,且一年半未改。


    謝雲雁:“……噗。”


    梁月安本在發愁,看她這麽一笑,不禁有些急,又不明白,說:“娘娘是笑什麽?”


    謝雲雁笑道:“她看中的女婿心悅她看中的兒媳婦,嫂子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梁月安一想,果真也笑了。


    笑完,謝雲雁也開始為難:“明哲取中誰不好,偏是玉兒。若是別人,隻要合適,立刻定下,她也就沒想頭了。可玉兒……咱們家不說,顏家也不是那等讓兒女盲婚啞嫁的人家。明哲心中還有玉兒,便是給他定下別家的女孩子,將來夫妻之間心中有芥蒂,也不好。”


    梁月安也沒好主意。


    謝雲雁說:“實在沒法兒,隻能讓廟裏給他批個命裏不該早娶了。”


    梁月安擔心:“吳貴妃那裏……”


    謝雲雁笑道:“嫂子放心,因為吳家也要湊熱鬧省親的事,陛下對她已經不喜了,隻是還未表露。她一個有子有女的貴妃,想讓皇後親戚家出挑的後生給她女兒做駙馬,又想娶皇後的侄女兒做兒媳婦,她自己還不覺得,心思未免露出太多了。我不願意讓明哲尚大公主,她還敢告到陛下那裏?她敢說,我自然更有法子。”


    下午出宮,梁月安在車中叮囑林棠林黛玉:“往後再入宮,若遇見二殿下,隻管躲開。”


    林棠立刻明白了,問:“難道他們想要玉兒?”


    林黛玉也說:“怪不得今日吳貴妃忽然來了,我看大公主與三公主的神色也都似有什麽事兒似的。”


    梁月安免不得多與她二人說了幾句謝皇後的話,又說:“吳貴妃從前待皇後娘娘甚是恭敬,大公主二皇子和三公主三位殿下也很好,你們年歲都不大,吳貴妃也不會太著急。若陛下願意封你為侯伯,你們姊妹也不必擔心了。”


    “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舍了郡主不要,偏要那些了。”她笑說。


    謝雲雁也想通了林棠被封公侯伯子男的好處,即便會讓世人非議,她們姊妹婚姻不順,但相比起一門好婚事,她們更想要的是自家能立住。


    至於吳貴妃,等棠丫頭換了個爵位在身上,他們母子若真有野心,還會給二皇子娶一個長姐離經叛道,自己也不遑多讓的女孩子?


    麟德宮原是給太子居住的東宮,占地不算太大。本應太子居住,現是齊煜所住的正殿麟祉殿南向東西兩側,分別是前後三進小殿。麟祉殿往北,謝皇後所居臨鳳殿往南,中間安德殿,乃是麟德宮平常年節中齊聚宴飲之所。


    如今麟德宮一應行動全看太上皇、皇太後,安德殿已空了三四年未曾用。


    臨鳳殿再往北,東西仍是共六所小殿,原本是給太子二良娣、四良媛、八良人等嬪禦的住處,現住著齊煜的妃嬪們。東麵從南往北數第一所柔儀殿便是吳貴妃的住處。現下柔儀殿東廂房住著二皇子,西廂房住著大公主和三公主。


    對於貴妃來說,小小的五間柔儀殿加上東西廂房,住著她和三個孩子,實在不算寬敞。


    才邁入狹小的柔儀殿院門,吳貴妃就覺得壓抑之感撲麵而來。


    陛下現在不來了,孩子們都不在的時候,這柔儀殿就像是一所監牢,把她死死的關在裏麵。


    就快了。吳貴妃對自己說。工部已經開始驗收家裏的省親別院,等請到旨意,她就可以帶孩子們出宮,看一看她二十年沒迴去過的家。


    後麵安和殿傳來四公主的哭聲,吳貴妃不禁悄悄走到牆根下細聽。


    她聽見孫昭容急著哄孩子聲音,還有四皇子大聲的說:“母妃,把這個給妹妹,妹妹就不哭了!”


    真好啊。


    吳貴妃嘴角抿出一個笑。


    隨即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分明隻有一牆之隔,前些年也常坐在一處說笑取樂,但吳貴妃現在並不想到安和殿去與孫昭容作伴。


    她已經老了,三十五歲,是陛下一年也不來臨幸一次的年紀。


    孫昭容比她小整整十歲,四月才給陛下生出了四公主。


    她生承婉的時候二十六歲,現在孫昭容也二十五了。


    吳貴妃有些惡毒的想,她的恩寵幾年前就開始少了,斷在今年。孫昭容現在得意,過幾年也該和她一樣了。


    今年宮裏新進了四個如花似玉的嬪妃,都才二十左右。現在孫昭容看她們,是不是和她當年看小姬妾們的心情一樣?


    可皇後娘娘分明隻比她小兩歲,為什麽卻還能得陛下的恩寵不斷,都年過三十了還能有身孕?


    是因為……皇後娘娘是皇後、嫡妻,而她隻是妾室嗎?


    女官太監們帶人擺好午膳,吳貴妃沒胃口,喝了一碗湯,就讓人把飯菜撤了。


    等到平日午睡的時辰,她的三個孩子才迴到柔儀殿。


    “母妃中午用得怎麽樣?”大公主坐在吳貴妃身邊,並不問她母親,隻問服侍的女官們。


    “娘娘用了……”女官避開大公主的眼神,隻得照實說,“娘娘隻用了一碗湯。”


    “你們就是這麽服侍母妃的?”大公主冷著聲音吩咐,“還不快去再拿些母妃平素愛吃的東西來!”


    女官忙去了,吳貴妃撫著大公主的肩膀,笑道:“是我吃不下,你何必苛責她們。”


    大公主說:“人不吃飯怎麽使得?她們既服侍母妃,便是母妃沒胃口,也要勸著些才是,一碗湯就和一碗水一樣,好歹請母妃吃幾口飯。”


    長姐發怒,連母妃都要讓五分,二皇子齊承定和三公主齊承婉都端正坐著不說話。


    吳貴妃看見兒女們迴來,心情好了不少,拍拍大公主的手,笑說:“看你把他們嚇得!承定下午還要讀書,先迴去罷。承婉一向貪睡,也快去睡午覺吧。你也去罷,我吃幾口也睡了。”


    齊承定齊承婉都看大公主的眼色。


    大公主說:“承定去罷,我下午找你。承婉你留在這兒,我有話和母妃說,你也聽聽。”


    吳貴妃麵上笑意淡了。


    齊承定一禮出了門,吳貴妃淡淡問:“皇上的大公主又要教訓妾身什麽?”


    大公主不怕她這話,直接問:“母妃心情不好,中午沒吃飯,是母後沒應母妃所求,是不是?”


    吳貴妃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既猜中了,還問我做什麽。”


    饒是大公主再做足了準備,也被吳貴妃這態度氣得上火。


    她努力壓住火氣,笑說:“既然母後不願意,那承定未來的皇妃母妃再慢慢找就是了。”


    齊承柔起身,拉住齊承婉的手,笑道:“母妃用膳罷,我不在這裏招母妃的眼了。”


    “你站住。”吳貴妃的聲音在齊承柔身後響起。


    齊承柔深唿吸,迴頭,笑問:“不知母妃還有什麽吩咐?”


    提膳過來的女官太監們才邁入殿中,見此情形又退了出去。


    吳貴妃盯著與她生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大女兒,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兒,問:“你知不知道我這都是為了誰!”


    齊承柔迴望吳貴妃的目光:“母妃,我知道承恩公府二太太娘家的侄子十三歲就進了學,年少有為,家世也不低,您想讓他給我做駙馬,確實有一半兒是為了我。”


    她問:“那另一半兒呢?”


    吳貴妃渾身發顫。


    “當年,當年我就不該……”


    “母妃慎言。”齊承柔輕聲說。


    吳貴妃忍了又忍,忽然冷笑一聲:“當年我就該求你父皇,將你記在你母後名下,讓你成名正言順的嫡長女,豈不好?”


    兩行淚從齊承柔麵上直直劃過。


    吳貴妃強忍著不去看女兒的淚水,說:“你滿心裏都是你母後,何曾還有我這母妃!”


    齊承婉輕輕拽了一下齊承柔的衣襟,跑到吳貴妃麵前遞上手帕。


    吳貴妃把小女兒摟在懷裏。


    “是母妃為了討母後歡心,常帶我去母後院中請安。母後慈和,疼惜庶女,懷著身孕還親自教導我讀書認字,這不是母妃樂見的?”齊承柔問。


    “後來,母後生了承堅,母妃生了承定,母妃生怕母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我了,承定和承堅差不多大,母後會不喜歡。可母後待我還是一樣,母妃那時難道不高興?”她又問。


    吳貴妃憤怒急促的唿吸聲和緩了。


    齊承柔低著頭說:“您是我的生母,母後是我的嫡母,兩位母親一起撫養我長大,誰輕誰重我分不出來。十多年了,母後的脾氣您知道,隻要咱們一直和以前一樣,將來總能平安富貴一世。您為什麽要鑽牛角尖?”


    吳貴妃不說話,她索性直接說:“您以為母後看不出來您的心思?顏家隻是承恩公府的親家,清文縣主也隻是承恩公的義女,這兩家都和謝家親密,但姻親比別的關係更近,您打著萬一承堅出事,承定就能接過顏林兩家之勢的主意,是不是?”


    “你……”吳貴妃隻能說出這一個字。


    “還是說……”齊承柔問得更深,“您現在就在籌劃,萬一母後和承堅忌憚咱們母子,咱們反手就能讓顏林兩家給謝家一刀,是不是?”


    吳貴妃捂住齊承婉的耳朵,把她的臉捂在自己胸前:“承柔,這裏還有你妹妹!”


    “娘舍得把一兩歲的我送到母後麵前討好,怎麽這時候連幾句話都舍不得讓她聽了!”齊承柔哭問出舊日稱唿。


    “她不小了,她都九歲了!娘我問你,承定也才十三歲,你怎麽舍得讓他知道他將來會和承堅兄弟相殘!”她聲音沙啞。


    吳貴妃哭道:“承柔……”


    齊承柔幾步上前,跪在吳貴妃前麵,哀哀求道:“娘,您這是何必……”


    吳貴妃鬆開齊承婉,把她扶起來,母女三個摟成一團。


    “我其實沒想那麽多……”吳貴妃哭說,“承柔,我真沒想過那麽多,我隻是,我隻是看那兩個孩子好,想讓咱們和皇後娘娘更親近,想讓皇後娘娘知道咱們的忠心,誰知想錯了。承柔,你可要信我……”


    “娘,我信你。”齊承柔替吳貴妃擦去淚水,“咱們就還同以前一樣。娘莫要再多想多心了,好不好?”


    柔儀殿裏的動靜瞞不過謝雲雁。


    聽完女官迴稟,謝雲雁往麵前棋盤上下了一步棋,笑說:“你大姐姐還算沒白費我這些年的心。”


    對麵的齊承堅一臉嚴肅,先下一子吃掉謝雲雁的幾個子,才開口:“大姐姐一向很好。”


    齊承昭急得抓謝雲雁的手:“娘,你好好兒下,都要輸了!”


    “誰要輸了?”齊煜在殿外笑問。


    齊承堅齊承昭忙扶謝雲雁起身,齊煜已在外笑道:“扶著些你們母後,別叫她起來!”


    謝雲雁便安心坐著,一時看齊煜一手牽了一個孩子進來,嗔他:“陛下手涼不涼,就抓孩子們。”


    齊煜點點謝雲雁,笑道:“朕一路抱著手爐,暖和得很。”


    他看一眼炕桌上的棋盤,問:“承堅,你怎麽又欺負你母後?”


    齊承堅說:“母後沒說隻是遊戲,對弈便要認真方好。”


    齊煜笑著搖搖頭,讓人把棋盤端下去了:“你和你母後明日再下罷。”又問謝雲雁:“今日和那兩個孩子說過了?”


    謝雲雁要讓齊承堅齊承昭避出去,齊煜卻道:“你們不必出去,都在這兒聽幾句罷。”


    看一眼兒子和女兒,謝雲雁猶豫:“他們都還小……”


    “不小了。”齊煜笑說,“再有兩年就大婚了,還小?承堅是你我的長子,將來還要用那兩個孩子。承昭又是咱們的長女,嫡公主與別的公主不同,她也該聽聽。”


    謝雲雁不免猜測是上皇身體如何了,才叫齊煜這麽高興。


    齊煜方才的話等於默認了齊承堅的太子之位,她心中安定,便先將前因後果給齊承堅齊承昭講畢,方說了今日之事。


    齊煜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杯蓋,愣了好一會兒。


    謝雲雁留神看他的神色,見他眉眼鬆動,笑了幾聲。


    齊煜問:“承堅,你說,朕該不該答應清寧郡君所求?”


    看長子難得露出這副呆怔神情,齊煜大笑,越發要逗一逗他:“你覺得不好,那朕便讓人告訴她算了!朕賞她什麽,她老老實實接著就是了!”


    他叫人:“周盛!”


    周太監一溜煙的進來,躬身問:“陛下有什麽吩咐奴才?”


    齊煜說:“你去……”


    齊承堅霍地站起來:“父皇且慢!”


    作者有話要說:昨,昨天的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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