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一向人丁稀薄,支庶不盛,同族中仍在五服內的,便隻有你一位堂叔。”林如海心情激蕩了那一時,便勉強自己平複,先出聲和雪雁說無事,便同林黛玉講起從前的事。


    服侍了她數年,與她情同姐妹的丫鬟竟然真的可能是她的姐妹,林黛玉心內又是激動,又是悔愧沒早些發現,心緒更加紛亂:“那……這位堂叔的名諱便是‘林溫’?”


    林如海點頭,長歎一聲。


    “那還等什麽?”林黛玉忙說,“爹爹,我這就去把姐姐請來,咱們問清楚了,若她真是堂叔家裏走失的女兒,趁著大年裏送她和家人團聚,既是全了我們這些年的情分,也是一樁極好的事。”


    林黛玉說著就要走,林如海卻道:“玉兒,你且等等。”


    “還要等什麽?”林黛玉不解。


    看著女兒真心高興,急著去叫人,林如海忽然覺得他有些不好開口了。


    林家雖然不比別家繁盛,族人親朋眾多,一家出事,多少家相幫,但溫堂弟也曾中舉,在姑蘇老家也頗有些人望。


    溫堂弟女兒走失之事鬧得不小,他那時正在浙江參政道任上,聽得這消息,也派人各處打點尋找,姑蘇官府也不敢懈怠,終究還是沒把那孩子找迴來。


    林如海記得清楚,林溫家的女兒走失那年,林黛玉才兩三歲,賈敏才生下兒子,他們夫妻三十餘歲才得了子女,把孩子愛如珍寶,如何能聽得這事?賈敏連做了好幾日噩夢,怕林黛玉也找不見了,還曾把此事寫在信上,對賈母好一番歎惋。


    已對賈母生疑有隙,林如海難免多思。況且林溫和他夫人已經……


    “事情還沒作準,不宜聲張,還是先讓雪雁去把她請過來。不然你一動,眾人皆知,萬一不是,豈不兩相尷尬?‘林溫’也不是什麽罕見的名字。”林如海道。


    林黛玉聽了有理,便對門外說:“雪雁,你去西邊把……青鷺姐姐請來,就說爹爹有話想問她幾句。”


    雪雁一肚子疑惑,聽命去了。林黛玉也不坐下,在屋內踱步:“爹爹,若她真是堂叔家的女兒,那這些年她服侍我,我……”


    林如海心中自然是女兒更重,忙道:“這如何怪得了你!她是被拐子拐了去的,非是你讓她走失的,況且若不是你同她好,存了善心,隻怕她也尋不迴家裏人。”


    “爹爹怎麽這麽說?”林黛玉隱約聽出不對,“難道是,溫堂叔家出了什麽變故?”


    林如海不意女兒如此敏銳,一時不好明說:“你別忙,先看她是不是。你快坐,路上走了一個月,難道不累?”


    林黛玉再問,林如海總不肯說,她隻得坐了,暗暗祈禱爹爹的身子無事,“青鷺”姐姐的家人也都平安才好。


    被雪雁單獨叫出來,說林如海有話問她,林棠問雪雁究竟是何事,見雪雁也不知道,想起林如海今日看她的目光,她猜測林如海找她去問話,應是想試探她對林黛玉是否真心。


    林如海如此能想得周全,如此警醒,處處替林黛玉打算,讓林棠又高興——他這麽看重林黛玉,說明林黛玉的態度對他很重要,又微妙——在這種地方這麽仔細,怎麽不想想讓林黛玉住在過世母親的院子裏合適不合適?又緊張——她自認兩世見識的不少,卻沒有信心在三品高官的眼下全然瞞得住一切。


    從西耳房到東耳房的路不遠,沒時間細想各種情況下她都應該怎麽應對,林棠就已經到了林如海麵前。


    但林如海命雪雁出去後,問她的第一句話是:“聽玉兒說,你記得你家鄉在姑蘇?”


    和父親久別重逢的第一日,黛玉就為她的事開口了嗎?


    林棠抬頭看林黛玉,發現林黛玉的神色有些古怪,透著隱隱的激動和期待。


    她再看林如海,雖然看她的目光仍是帶著審視,卻比下午時柔和了些許。


    這是怎麽了?


    林棠說:“迴姑老爺的話,我恍惚記得家鄉當是在姑蘇。”她便把想起來的母親帶她去寒山寺,中元去看燈會這些說了。


    林如海又問:“你父親叫什麽?”


    林棠道:“家父的姓名當是‘林溫’。”


    她發現林如海的麵色變得更加嚴肅,眼中的懷疑也變多了。


    難道原身的父親有什麽問題?


    “請姑老爺恕我唐突無禮,難道……姑老爺認得家父?”林如海不說話,林棠便主動問了。


    林如海沒有責問林棠發問,也沒有迴答林棠,他問:“你大約幾歲被拐的?可還記得些別的什麽?比如家裏屋子什麽樣?都有什麽東西?”


    林棠確認“林溫”這個名字確實是有問題。


    她隻猶豫了幾秒鍾,就迴道:“我幾歲被拐記不太清了,約莫是四五歲、五六歲,隻記得家裏有個院子種著幾株海棠樹,還有梨樹,我娘和我說,我的名字就是海棠開得熱烈的意思。”


    已然是奴婢之身,就算“林溫”是個罪大惡極之徒,她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海棠樹,梨樹……”喃喃念了幾遍,林如海難掩激動。


    敏兒當年給嶽母寫信時,他們一家和溫堂弟分隔兩地,敏兒從未去過溫堂弟家裏,就連他也是這兩年去過了才知道,溫堂弟院子裏仍種著垂絲海棠,他們夫妻一直想把女兒找迴來!


    “孩子……”林如海站起來,牢牢的盯著林棠不放,“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


    看林如海如此情狀,電光火石間,一個從來沒被林棠考慮過的可能浮現在了她的心頭。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林茜棠。”林棠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她閉上眼睛,淚珠從她光潔的皮膚上劃過。


    “我叫林茜棠。”


    林如海跌坐迴椅子上。


    林黛玉站了起來。


    “爹爹!姐姐真的是……”林黛玉站在原地,想走到林棠身邊,又覺得不敢麵對她。


    林如海啞聲道:“大約真的是她。”


    她是誰?他們父女究竟在打什麽啞謎?她的父母和林如海有什麽關係?


    涉及自己的身世,林棠心中難得泛起焦躁。


    “姑老爺,您既認得我的父母,那家父家母現在何處,您可知道?”她忍淚問。


    記憶裏,她這輩子的父母感情和睦,就算她是個女兒,也不似她上輩子的父母那樣視她為草芥,他們極疼愛她,視她如珠如寶。


    是她生來就沒有福氣,所以不管在什麽時代,什麽地方,都得不到父母的疼愛嗎?


    林如海本就正又愧悔又遺憾,聽得林棠此問,他麵色更灰敗了兩分,一時沒有說話。


    “爹爹,您快說啊!”林黛玉急得扯林如海的袖子,“姐姐還等著您說呢,您不說,我就說了!”


    到了這個世界後,這是林棠頭一次心甘情願的對人屈膝。


    她深深拜下,懇求林如海:“若姑老爺知道我的身世,還請姑老爺……”


    “你不當叫我‘姑老爺’。”林如海開口了,“你該叫我一聲伯父。”


    林如海竟然是她的“伯父”嗎?


    她曾經猜測過,她父親姓林,林如海也姓林,又都是姑蘇人士,可能彼此之間相識。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可能是林如海的親戚。


    怔了不知多久,林棠抬頭問:“可是,我聽人說,您並沒有兄弟姊妹。”


    不管是在書裏還是在寧榮二府人的口中,林如海都沒有什麽男性近親。


    “你父親與我本是一脈,他的祖父與我的祖父是嫡親的兄弟。林家支庶不盛,你父親就是我在族中最親的堂弟了。”林如海歎道。


    宗族關係過於複雜,林棠在心中算了好一會兒,才算出來,問:“那您與我父親,便是寧榮二府敬大老爺和赦大老爺的關係?”


    林如海點頭,他心情平複了些許,見林棠還拜在地上,忙道:“玉兒,快把你姐姐扶起來。”


    林黛玉忙下來對林棠伸手,林棠還沒從她身份的變化裏迴過神,就這麽把手遞給了林黛玉。


    “姐姐,我……”林黛玉心中多少話,隻說不出來。


    林棠還有一定要問清楚林如海的話:“請問姑……伯父,那我父母現在究竟在何處?請您告訴我。”


    林黛玉想及從一開始林如海就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心中隱隱不安。


    明知人已經認了迴來,再瞞也瞞不了多久,林如海在官場上對多少心思各異的官宦鹽商都應付得來,此時卻對兩個小女兒不敢開口。


    “雪雁,你去著人叫林豐、林茂、曹華三家人,讓他們把溫老爺家裏來的那兩個女人請來,再讓廚房拿熱熱的牛乳茶,各色點心送來。”他先吩咐在堂屋的雪雁,又道:“你兩個先坐。”


    林黛玉定要林棠坐在上首,林棠坐下,她自搬了椅子坐在林棠旁邊。


    兩個人的手緊緊交握,林棠喝了一口林如海親倒的茶,說:“請伯父隻管和我說,便是家父家母都……不在了,我早些知道,也好早日守孝,全了做女兒的心。”


    林黛玉立時把林棠的手握得更緊。


    兩雙澄澈的眼睛望著他,林如海見再拖不下去了,隻得道:“棠丫頭,我實話告訴你,你父母確實已經……俱不在人世了。”


    “怎麽會這樣?”林黛玉比林棠先問了出來,“姐姐的父親是爹爹的堂弟,當比爹爹要小,叔叔嬸子怎麽會都離世了?”


    林如海歎道:“那年棠丫頭走失了,她父母幾乎散盡家財去尋,尋了幾年未尋著她,她母親又有了身孕,似乎因養得不好,未及生產就……她父親,哀毀過甚,也在去年走了。”


    分明這一對父母隻存在於她的記憶裏,但聽到他們因為掛念她身子不好,連再得的孩子也沒保住,最後雙雙早逝,林棠仍覺得一陣陣的心酸讓她的心不斷的抽痛著。


    所以,雖然她不是原本的“晴雯”,可她終究還是沒有家,也沒有家人嗎?


    林棠身旁,林黛玉正凝神思索。


    林如海感歎著起身:“你們姐妹坐一會兒,我去拿些東西。”


    這件屋裏隻剩下林黛玉和林棠,林如海去找東西,雪雁與林家的幾家管家還尚未到,林黛玉不再猶豫,抓住她們兩個單獨在一處的時機,忐忑開口了。


    “姐姐,我想……你願不願意在這裏住?我是說,姐姐孤身一個在外不妥,我也沒有兄弟姐妹,若有了姐姐一起,我也不再是孤單一個了。”


    林棠正哭著,卻對林黛玉笑了一笑:“若論心,你我這麽好,我自然願意和你在一處。可我爹娘沒了,我尚未服孝,隻怕在這裏不便。”


    “這有什麽!”林黛玉鬆了口氣,“姐姐願意,這都不算什麽。隻要姐姐沒有厭了我……”


    “我為什麽要厭你?”林棠問。


    外間門口,林如海對林豐林茂曹華三家人在嘴邊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


    “我被拐的時候你才一兩歲,還不知會不會說話走路。我到了榮國公府,雖然是服侍人的奴婢,但因服侍的是你,從沒受過什麽委屈。終究是拐子可恨,並不與你相幹。便是爹娘失了我,想必伯父伯娘也未少相幫家裏。今日我知道了爹娘,還都是因你時刻記掛著我,和伯父提起。”


    林棠的眼淚滴在林黛玉的手上,她抽噎著認真道:“所以,我應該謝你,為什麽要厭了你?難道今日知道我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便要自怨當日不該服侍你,倒把咱們往日的情分忘了?這我成了什麽人。我被拐了這些年,本來隻想贖身出去,從沒想過真能找迴家裏,還得了親人。你不必多心,三四年了,你當知道我不是因一時微賤,就從此自輕自賤的人。”


    林黛玉此時方安了心,不禁道:“其實還是我不好,若我早日想到叔叔的名諱和爹爹如此相似……”


    “你想什麽呢?”林棠破涕為笑,“咱們從京裏走的前一日,我才告訴你我爹叫什麽,你怎麽早日想到相似?”


    林棠本意是想安慰林黛玉,可聽得“從京裏走的前一日”這話,林黛玉卻想起來:“姐姐還說你沒受什麽委屈!分明那日老太太還因我罵了你一頓,這怎麽能叫沒受委屈?這三年,因你替我攔著寶玉,老太太早看你不喜歡了。還有你被拐子拐了的那幾年,不知受了多少磋磨……”


    “我才好了,你怎麽又哭了,招我哭?”林棠把林黛玉一把摟住,兩個人如在榮國公府那晚一樣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屋外,衛嬤嬤聽得鼻子發酸,悄聲說:“老爺,棠姑娘才找迴來,姑娘身上一向弱,棠姑娘也才十二三歲,隻怕哭久了對身上不好。而且溫老爺家的人見過棠姑娘,認準了是不是,也好給棠姑娘安排屋子,調理人手。”


    看林如海點頭,林豐便故意弄出腳步聲推門聲,請林如海進去。


    林如海進到屋子裏,林棠和林黛玉才分開,各自拭淚站起來。


    “都坐,坐罷。”林如海心裏感慨萬千,再看林棠時已然沒有懷疑,隻有欣慰和心疼了。


    “你父親離世之前,特將家中家業托付給我,或許有朝一日還能找到你,讓你有些嫁妝財產,不至一無所有。”林如海坐下,指著兩個林棠眼生的中年女子道,道,“她們二人,一個是你的乳母,一個是你母親的陪嫁,你父親走前,將家中大半奴仆都遣散了,隻餘了幾個人。有她們二人見證,我把你家財物歸還於你,也算對得起你父親了。”


    那兩個女子都難掩激動的看著林棠。


    林棠確認她從沒見過這兩個女人,但新的記憶湧現出來,她試探著問:“白嬤嬤?柳嬤嬤?”


    “是,是咱們大姑娘!”柳嬤嬤這麽說完,和白嬤嬤上前兩步,給林棠跪下磕頭。


    “總算找到姑娘了!老天有眼,可惜老爺和太太都……”


    林棠一手一個把兩位嬤嬤攙起來,不知該說什麽。


    林如海從袖中取出一疊紙張,道:“棠丫頭,你過來。”


    林棠依言過去,看林如海一一和她說:“這是你家中兩處姑蘇宅子的房契地契,這是你家在鄉下的良田,三個莊子共計一千二百畝地,這三個鋪子暫租出去了,去年的出息是我收著。你父親是二十來歲中的舉,祖上傳下許多財產,你母親持家有方,本來家中不少積蓄,但那幾年都散盡了,所餘不多,並你父母的遺物,家裏賬冊,貴重些的都在這裏,其餘仍鎖在姑蘇,由我這裏派去的人看著。”


    看著麵前許多房契地契和下人的身契,林棠半晌沒迴神。


    在“幾乎散盡家財”後,她爹娘仍有這麽多財產?


    “可是伯父,我記得我家的院子並不大,家中並不似積蓄甚多。”林棠有些不太確定。


    林如海歎道:“林家祖訓不可過奢張揚,當克勤克儉,不忘祖宗。你父親這一支並無爵位,又無功名,自然是低調行事。你家人口不多,三進的宅子盡夠住了,因此當年分的大宅這些年一直空著。你父母唯有你一個女兒,又是未出閣的在室女,他們的遺產都應是你的。你拿去收著罷。等過了年,我讓林豐送你去姑蘇祭拜你父母。這些財產如何處置,我也派兩個人去幫你料理,不叫你吃虧。等料理過了,仍把你接迴來。”


    林棠定了主意,她說:“這些東西我想請伯父還是先幫我收著。今日忽知道了身世,我心裏甚亂,年紀又小,既然父親將身後事皆托付給伯父,我也少不得全都依靠伯父。長輩既在,哪兒有小輩先拿了家產之理?”


    見林棠是真心如此,林如海更加感歎:“雖然你走失了這些年,但看你人品行事,真不愧是我林家的女兒。”


    林如海雖沒甚重病,到底身體虛弱,經不得過於勞累。他上午理完公事便在家裏等著接女兒,接到女兒,又為嶽家心思憂愁,等到晚上,忽找迴了侄女,心情大起大落,已覺疲憊,更因多了個侄女要考慮,原本想好的都要再改,還未拿準主意。


    他本要命衛嬤嬤等給林棠安排屋子,因林黛玉說:“今日晚了,姐姐和我先住一晚罷,不然折騰到深夜,一對身子不好,二則夜裏辦事,總有不妥。”看林棠也願意,他便答應了,道:“其餘諸事,明日起來再議。”


    “棠丫頭,你就安心住在這裏,隻當自己家一樣。以後有玉兒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對,還有你的身契,等翻過年,我立時修書一封給京裏送去,給你消了奴籍,恢複身份。”他又命林豐等約束林府上下,不許慢待林棠。


    衛嬤嬤等便要請林棠林黛玉迴屋歇息。


    林棠沒動,問林如海:“伯父明日是否要見璉二……哥?”


    林如海雖不解她為何如此問,但思及她為人言行,不似無的放矢的人,便說了是。


    “我有一件要事,想現在告訴伯父。”林棠懇切道,“還請伯父屏退眾人,聽我迴了這件事。”


    屋內諸人皆看林如海,隻有林黛玉看林棠。她想起了那晚林棠哭說“我還有事瞞著姑娘,但現在不能說”。


    棠姐姐瞞著她的是什麽,竟要這麽急,這麽鄭重的和父親說?難道比棠姐姐的身世還更緊要?


    仔細看了林棠的神色,林如海命眾人都下去。林黛玉留下來了。


    林棠閉上眼睛,進入空間,把她選好的部分原書拿了出來。


    但看在林如海林黛玉眼裏,就是林棠的手中憑空出現了厚厚的一疊潔白的紙張,上麵似是還有字跡。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明天上夾子,可能會晚上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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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後媽是郡主[紅樓]》


    魂魄遊蕩人間十年,一朝得以重生,看著雖然體弱卻還活得好好的女兒黛玉,林海決定此生再不為什麽知遇之恩白白送死,定要護女兒一生周全。


    喪母長女婚事艱難,黛玉又無兄弟姐妹扶持,幾經思索,林海終究決定續弦。


    但既堪為林府主母又甘為人續弦的女子難尋,林海正為難時,怡親王府竟對他遞來結親之意。


    *


    穿成夫死子亡、鬱鬱而終的鬆陽郡主,殷元寧麵對原身父母兄嫂一日三次的小心勸慰,隻能鬆口:“再婚可以,人得我自己選。”


    愛女終於願意走出過去,這點要求怡親王夫婦自然滿口答應。


    可他們沒想到,殷元寧選出的人也太……


    “這人年歲是不是大了些?況且他和他亡妻賈氏甚是情深,豈不委屈了你?”


    “這有什麽,他懷念先妻,我追憶先夫,誰也不欠誰的。”


    殷元寧心內算盤打得響:林海壽數不長,等他過世她便是喪夫兩次,誰還會勸她再嫁?


    把黛玉養在膝下,她也不必非要生育子女,真真劃算!


    ——————


    看棠棠明天怎麽編(bushi


    感謝在2021-09-2705:55:30~2021-09-2805:07: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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