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侶法地。

    財字放在第一位,不無道理。

    煉化一粒培元丹,比得上周易數日修行。

    如此計算,正陽修行一百幾十年,丹藥、靈物不知煉化多少,真元才能磅礴似海。

    周易在燕赤霞身旁坐下,就聽到師兄傳音。

    “師弟不比氣餒,正陽老道壽元已經一百七十,與我們不是同一輩人物。”

    “不是說超過壽元的,都在閘血封脈,怎麽正陽還能隨意出手?”

    周易聽不苦羅漢講述,佛道當中不乏延壽秘法,一些超過壽元極限的高人閘血封脈,除非宗派危急時刻,輕易不能動手。

    一些壽元超過兩百的老不死,甚至如同活死人一般,隻能以神念交流。

    “看到正陽坐下的八卦玉台沒有,嶗山至寶之一,定身養魂,玄妙非常。”

    燕赤霞傳音道:“正陽隻要不脫離八卦台,還能逍遙三十年。不過到了兩百歲,天人五衰,就不是法器能庇佑的了。”

    周易詢問道:“天下間像正陽一般的高人多不多?”

    “你在想什麽?這種老家夥,隻剩下了五個,全都在佛道當中。”

    燕赤霞歎息一聲:“五十年前,還有十幾個,可惜天地靈氣愈發稀薄,壽元支撐不住,相繼離世了。”

    燕赤霞縱橫天下數十年,對各門各派隱秘都有所了解。

    按照他所說,佛門還有一明一暗兩個老和尚,道門除了眼前正陽老道,就是青城派陸長生。

    周易疑惑道:“最後一個是誰?”

    “最後一個,就是師兄我了,兩年剛好滿一百五十壽元。去尋你交代後事,卻不想意外有所感悟,領悟一絲元神之妙,延壽數十年。”

    燕赤霞傳音當中不無自得,非是向周易炫耀,而是分享喜悅。

    天下英雄豪傑無數,除了燕赤霞再無一人,是靠著修行延壽。

    “恭喜師兄,大道又進一步。”

    周易此時已經認定,燕赤霞就是一個時代的氣運之子,否則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

    混跡凡俗之時,撿到頂尖武道絕學。

    武道有成,落入煉氣士遺府。

    壽元將近,感悟元神之妙。

    周易不得不承認,自己酸了……

    燕赤霞哈哈大笑,為周易介紹老嫗:“玄青子,周小乙你已認得,這位是靜月道友。青城山靈竹庵庵主之師。玄月道友最擅煉丹,那培元丹就是她親手煉製。”

    周易起身施禮:“見過靜月道友,日後有機會請教煉丹之術。”

    靜月說道:“道友不必客氣,丹道深奧,我也是初涉,日後多多交流。”

    “那就定下了,論道之後就去拜訪靈竹庵,請教煉丹之法。”

    周易明知道靜月是客氣話,然而做人就要會打蛇上棍,先把煉丹之法學到手再說其他。

    天地靈氣愈發稀薄,修士煉氣還嫌棄壽元不足,哪還有時間學習煉丹之術。

    以至於周易見過的修行者為數不少,不要說精通煉丹之術,連一個會的都沒有。

    空有本源,卻無煉丹術。

    靜月愕然,未想到聞名天下的郭北劍聖、大靖太師,竟然如此不在乎麵皮。

    ……

    玄靈子禦氣到山巔之時,已經看到周易與幾位同道言談甚歡。

    自知在速度上輸了,不過玄靈子性格散漫,也不在乎輸贏,隨意一處青石上盤坐。

    正陽見人到齊了,朗聲說道。

    “此番邀請大家談玄論道,卻也另有一事,關於佛道之爭。”

    正陽說到這裏,有意無意看了周易一眼,繼續道:“自普渡慈航登上國師之位,天下佛門大興,以至於我嶗山附近都出現了佛門弟子。”

    嶗山是大靖道門重地,傳承經營千年,方圓百裏莫說佛門弟子,就連江湖幫派都沒有。

    佛門弟子膽敢來嶗山活動,就是借了普渡慈航的威勢。

    玄靈、玄清是嶗山一脈,靜月出自青城一脈,燕赤霞可以代表道家散修,唯有嶺南宋家宋小乙不知為何,竟然摻和佛道之爭。

    玄清子冷聲說道:“本以為我教拿下太師之位,能扳迴一二,可惜天不遂人願……”

    “哼,自己實力不濟,還怪別人了?”

    燕赤霞諷刺道:“我可是聽觀瀾道友講過,跑的最快的是誰?”

    玄清子聞言臉色一陣漲紅,當初麵對普渡慈航無敵之威,他率先施展雷遁逃之夭夭。

    周易不生氣玄清子諷刺,隻有失敗者才會無能叫囂,心中一動,佛道之爭或許這是個機會。

    趁此機會,揭露普渡慈航本來麵目,天下道門共擊之。

    周易可沒有什麽單打獨鬥的執念,能圍毆就絕不單挑。

    “諸位同道,你們可知普渡慈航並非是人族,而是妖族化形。”

    周易一開口,果然引起了幾人興趣。

    “普渡慈航,本來是佛門一頭蜈蚣靈獸,法宏壽元將近,圖謀吞噬龍氣延壽,又害怕因果。”

    周易說道:“佛門想出了轉嫁之法,普渡慈航承擔氣運反噬,為法宏延續壽元。”

    玄清子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當日之戰,玄清子至今存有疑惑,不苦羅漢表現得太過異常。

    周易繼續說道:“我等聯手,滅殺普渡慈航,揭露其真身,定能重挫佛門,甚至讓讓其一蹶不振!”

    燕赤霞拍手叫好,恨不得現在就提劍上京,滅殺普渡慈航。

    玄清子忽然說道:“普渡慈航,是不是已經與佛門決裂?”

    周易眉頭微皺:“玄清道友想說什麽?”

    “普渡慈航既然與佛門決裂,日後必然有一戰。”

    玄清子說道:“我等隻需作壁上觀,二虎相爭,一傷一死,隻需要撿便宜即可。”

    “善!此法甚好!”

    “佛門惹得禍端,我道門為何替他解決。”

    “普渡慈航到底實力薄弱,我等或許可以助力一二,讓它與佛門拚個死活。”

    “法宏老和尚號稱佛陀轉世,就讓普渡慈航送他真正轉世去吧!”

    “哈哈!法宏圓寂,佛門豈不是獨木難支!”

    ……

    幾名道家真人,一言一語之間,竟然要幫普渡慈航對付佛門。

    “正陽前輩,普渡慈航不單吞噬龍氣,還為禍蒼生。你們這麽做,豈不會讓天下大亂?”

    周易自詡不是好人,但是還做不到濫殺無辜。

    幾個道門真人,凡俗眼中的神仙,因為佛道之爭,已然不在乎普渡慈航之惡。

    為了道爭而爭,全然不在乎對錯。

    燕赤霞就直接的多了,破口大罵。

    “正陽老兒!”

    “吃你爺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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