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淬體。

    紫陽劍氣又發生了變化。

    之前由內氣以秘法壓縮而成,無形物質。

    又融入土係靈氣之後,化作土黃顏色的真元。

    周易念頭一動,一柄三分之一寸長的真元飛劍,懸在手心。

    “假氣凝形!”

    周易心中一喜,真元飛劍潰散。

    “假氣凝形不止消耗體內真元,還會消耗精神力量!修行者日日打坐冥想,並非隻是練氣,兼之凝神!”

    周易調動周圍三尺內土係靈氣,換做一道無形飛刃,劃過青石牆壁。

    無聲無息間,青石一分為二。

    “先天境界能調動天地靈氣,卻比起體內真元威力差遠了,隻能欺負欺負先天之下的武者。”

    先天宗師,超凡脫俗,其中一點就是能調動天地靈氣。

    後天高手沒有同等手段應對,輕易被碾壓,除非靠人數堆,耗盡先天宗師的精力。

    “不過,想要堆死先天宗師基本不可能。”

    念頭一動,紫電劍懸在空中靜止不動,周易一躍而上。

    揮手間室門轟然破碎,禦劍而出。

    閉關不知日月。

    破關而出時候,正明月當空。

    清冷月輝,籠罩周易身上,恍惚披上一層光暈。

    值夜巡邏的刀手聽到巨響,連忙來看,然後見到淩空禦劍的周易。

    “神仙!”

    “是劍聖大人!”

    “劍聖成仙了!”

    ……

    古人對仙神之事深信不疑,更何況此方世界,真的有仙人妖魔。

    刀手們紛紛跪地磕頭,或者高唿仙人,或者祈求賜福。

    “貧道赤霄子,今日得悟先天大道,痛快痛快!”

    周易仰天長嘯,飛劍淩空一丈有餘,轉眼間飛向黑山。

    “爾等告訴陳仙子,猛火油運送至黑山,貧道有大用!”

    餘音渺渺,隱約見到一道消失在明月當中。

    刀手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隨後轟然向神仙樓奔去,一路上大唿小叫。

    “劍聖大人成仙了……”

    “劍聖大人成仙了……”

    ……

    神仙樓。

    陳瑾瑜被外麵喧嘩聲驚醒,睜開眼已經看到,楚紅已經在身旁守護。

    “姐姐辛苦了,外麵發生何事?”

    楚紅搖搖頭,她也是被驚醒,第一時間來保護陳瑾瑜。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隨後傳來侍女的聲音:“夫人夫人,陳寬有要事求見,說是關於劍聖大人。”

    “陳寬?他不是負責把守相公閉關之地,難道發生了什麽意外?”

    陳瑾瑜連忙穿上衣服,向外跑去。

    陳寬是金刀門陳家旁支,論起輩分還是陳瑾瑜的兄長,周易閉關之地,交給外人把守不放心。

    楚紅卻是攔了一下,沉聲道:“小心有詐!”

    神仙釀涉及的利益太大了,發生什麽陰謀詭計也不是意外。

    “不行,相公最重要。”

    陳瑾瑜不理會楚紅警告,直接去四樓見到了衛寬。

    陳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劍聖大人他……他成仙了!”

    “成仙?你瞎說什麽?”

    陳瑾瑜心頭一痛,非但沒有覺得喜悅,反而有種揪心之感。

    “劍聖大人閉關兩個多月,不需食物飲水,大家都猜測是不是修煉仙法。直到今天晚上,我值夜……”

    陳寬顛三倒四,前後說了三四遍,才把簡簡單單一件事講明白。

    這時候楚紅已經下來,聽到周易禦劍而去,驚疑不定。

    “禦劍,飛仙……怎麽會……怎麽會……”陳瑾瑜喃喃自語,不敢置信。

    楚紅忍不住說道:“瑾瑜,我讀過百花穀祖師的手稿,武道修行至先天境界,能調動天地之力,能淩空飛渡。雖然沒有提過禦劍之術,不過劍聖大人精通劍法,有此玄妙也未嚐不能理解。”

    陳瑾瑜抬頭,楚紅才發現她兩行淚痕。

    “紅姐姐,我還是不想相信……”

    “瑾瑜你怎麽了,劍聖成就先天宗師,天下一切覬覦神仙醉之人,全都不敢有絲毫異心。”

    楚紅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年幼拜入百花穀修行,之後遊曆江湖近十年,單論江湖見識比周易還要多。

    所以楚紅清楚知道,一位先天宗師,究竟代表著什麽。

    大靖朝廷衰敗至此,三十六府中有異心的至少一半,卻不見有誰敢揭竿而起。

    根本原因,就是皇室當中的老不死,上上代一位得證先天的老王爺壽元未盡,誰敢叛亂就是找死。

    皇室窮搜天下延壽之法,不惜一切為老王爺延長壽命,就是不想讓這定海神針斷了。

    周易年歲不過二十,成就先天宗師,說句誇張的話,一旦有異心揭竿而起,短時間就能凝聚一股席卷江南的勢力。

    陳瑾瑜搖搖頭,哭著說:“姐姐,你不明白,我早就知道他能成就先天宗師。”

    “本以為至少十幾二十年,即使見得少,也是有盼頭。等那時候,我也人老珠黃,見與不見也沒什麽區別。隻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

    “姐姐,我有預感,或許我和他一輩子見不了幾麵了。”

    楚紅歎息一聲,拍了拍陳瑾瑜肩膀。

    陳寬在一旁,腦袋抵得死死的,跪在地上裝作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看不到。

    片刻之後,陳瑾瑜收拾心神問道:“他可還有說什麽?”

    “劍聖大人吩咐,讓您運送猛火油去黑山,越多越好!”

    “哼!永遠都是命令我做這做那,當真是拿準了我!”

    陳瑾瑜一跺腳:“陳寬,你去聯係西域客商,猛火油再來一萬罐,讓他們直接拉酒迴去。隻需多不需少,一定不要出錯。”

    陳寬聞言一臉喜色,果然來報喜就有大好處。

    如今郭北縣是個人都知道,跟著陳仙子賣酒,最有前途。

    “小的一定辦妥,壓榨幹淨西域人最後一滴猛火油,決不會誤了劍聖和仙子之事。”

    ……

    黑山。

    此時已然是後半夜,山上陰風怒號。

    濃鬱陰邪之氣,籠罩整個山峰,周易運轉體內真元,才祛除了陰氣入侵。

    “樹妖千年經營,整個黑山已經成為道場相似的領域,在這裏與樹妖廝殺,先天上弱了三分。”

    周易初入先天,禦劍趕路太過耗費真元,出城之後周易就落地步行。

    腳下一縷縷靈氣托著,步履如飛,一步滑翔數丈遠。

    蘭若寺近在眼前,忽然一聲聲琴音傳入耳中。

    隱隱約約女子歌聲,隨著琴音飄蕩。

    “聶小倩……”

    周易遲疑片刻,直接進了蘭若寺。

    人鬼情未了什麽的,周易絲毫不感興趣。

    先天宗師,麵對千年樹妖,十之八九不是敵手。

    夏侯劍客的屍骨,還是周易親手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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