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這一日,商九率領的商隊以商部落的名義來到熊部落周邊的部落,進行交易活動。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片區域,交易的白鹽和陶器都以很優惠的物資數量進行交易。夏部落的鹽和陶器在這裏,受到那些小部落的歡迎。


    商九除了交易之外,他的目的是探查熊部落的情況,他從那些小部落確實得到了一些對夏部落有用的,沒有用的信息。


    通過兩天的信息收集,他整理得到一些對夏部落有價值的情報:


    熊部落加入北狄大部落,熊部落的首領現在是北狄的熊大人。


    熊部落加入北狄後,就被北狄征收食物,還為北狄到各附屬部落搜集美人。這表明北狄對熊部落的控製力正在增強。


    現在,熊部落又正在各附屬部落征調勇士,說是要去攻擊某個大部落。


    商九自覺熊部落征調勇士最重要,盡管還沒打聽出他們要攻擊哪個部落,但他隱隱覺得熊部落是要對付夏部落。他想,熊部落應該是受到北狄的命令才會針對夏部落,這一情報十分重要。商九決定要盡快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大王,以便大王做好應對準備。


    然而,商九在準備迴夏部落時,又探聽到一個重要信息,說是一個叫離火的部落已經派出很多勇士來到熊部落,熊部落周邊的部落都驚動了。


    商九在這個時候就決定再過一天迴夏部落,他想弄清楚熊部落會聚集起多少人去攻擊那個大部落,也想弄清楚對方要攻擊的是不是夏部落。


    他在一個小部落進行交易時,有一隊他不認識的人來找他。對方自稱是熊部落的人,聽說有人在熊部落的附屬部落交易夏部落的鹽和陶器。他們要求商九跟他們去熊部落,把事情說清楚。


    商九為不讓對方懷疑,就和商隊一起跟著他們來到熊部落,隻是他沒想到,到了熊部落後,整個商隊就被熊部落關押在一個山洞裏,並把商隊的物資全部攤開仔細檢查,弄得地上到處都是。


    商隊眾人感到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麽。


    商九自覺沒有露出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實在想不通熊部落會知道他們是夏部落人。


    正在苦惱時,有熊部落的勇士衝進山洞,把商九押著出去。


    商隊的其他人一個個顫顫巍巍,誰也沒有法子。


    商九被押到一間很大的房子裏,這裏坐著好些人,他們一個個看著他,眼神冷冷的,充滿了警惕與威嚴。商九心中一凜,他知道自己被抓的原因並非是交易了白鹽和陶器這麽簡單。


    突然,一位身材魁梧,麵容威猛的大漢走了進來,他穿著北狄的服飾。這位大漢就是熊大人,熊部落首領熊開。他說道:“磅,你來看他是夏部落人嗎?”


    磅躬身對那人行禮,而後靠近商九,仔細看了一遍,問道:“你是夏部落人?”


    商九剛才聽那人話,就知道要查他底細,心想要糟了,但他自覺這裏沒人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對方,膽子瞬間大起來。那個磅他是知道的,夏部落把他的磐部落消滅了,沒想到他果真逃到熊部落。


    他說道:“夏部落我知道,但我從去過夏部落。”


    磅嘿嘿笑著,問:“你沒去夏部落,從何處得到夏部落的白鹽和陶器?”


    商九說:“我來自的地方有夏部落的代理部落,我是從夏部落的代理部落交易的。再說我交易的可不隻是夏部落的鹽和陶器,我主要是交易商部落的寶石。”


    磅說:“寶石?我知道一個商部落,那個部落的首領叫商八一,是一個很吝嗇的人。你自稱是商部落人,難道有兩個商部落?”


    商九說:“你說的商八一是我阿爹,他已經死了,我叫商九一,很多人叫我商九。”


    磅說:“怪不得看著你倒是像他,你為何到熊部落來交易?商部落所在的區域本就大,難道那邊沒有你們可以交易的部落嗎?”


    商九不慌不忙地說:“你不知道,因我阿爹的原因,我所在的那個區域很多部落不願意與商部落交易。我就帶著商隊走出來,本來想去北狄,沒想到一路走一路交易,就來到了熊部落。”


    另外一個幹瘦老頭問道:“你知道北狄?”


    商九說:“我們專門做交易的,東夷、北狄、中土都知道,隻是路太遠都還沒去過。”


    幹瘦老頭點點頭,說道:“磅,你覺得他是夏部落的探子嗎?”


    磅迴答道:“風大人,他說得沒錯,我聽商部落的商八一曾經說過,他有個兒子叫商九一。說到商八一,還有個笑話,是說他人老心不老,一直想生多個兒子,要從商九一排到商九九,隻是不知道他的願望實現了沒有。”


    商九一歎道:“沒有,他隻有我這一個兒子。在他死的時候,給我的兒子取好了名字,從商一一開始,要排到商一九。”


    眾人聽後都覺得好笑。


    風大人對另外幾人說道:“於大人、熊大人、火大人、陶大人你們覺得他還有可疑的地方嗎?”


    於大人說道:“既非夏部之人,可令其去也。”


    商九覺得那人說話倒是簡單,就是聽不懂。


    熊開說:“於大人說得是,放他迴去可以,但他就不要再交易夏部落的鹽和陶器了,容易生出誤會。”


    於大人點點頭,說道:“彼所攜之白鹽與陶器,以充軍用。”


    商九聽不懂,隻是低頭不說話。


    熊開對商九說:“商九,我是熊部落的首領。你既然不是夏部落的探子,可以離去。但你帶來的白鹽和陶器將被留下,其他物資可帶走。你是否願意?”


    商九心想他們果然是要對付夏部落,這時他哪裏能管那些白鹽和陶器,隻是不斷點頭說願意,但他的表情卻又表現出無奈。


    眾人見他的表現便斷定他更不像是夏部落的探子,隻是想盡快離開這個陌生的部落,似乎害怕受到傷害一般。


    一直未說話的陶大人說道:“雖然你不是探子,但作為商人,消息也可以進行交易。你離開後,不要前往夏部落。”


    眾人均覺得陶大人說得有理,提醒及時。


    商九連忙答應,他說:“我本就是要去北昌城,不會去夏部落,且我也不知道夏部落在哪裏。”


    商九被人帶走,他要把商隊整頓好然後盡快離開這裏。


    為何商隊在現在的時代受到尊重?主要因為他們能帶來很多部落需要的物資。


    眾人在商九離開後,風大人對熊大人說道:“派人監視他,看他是不是去夏部落。如果發現他騙人,就直接在路上結果了他。”


    熊開於是又安排了一個親信去跟蹤商九。


    於大人說道:“善哉,尚應封鎖熊部之外荒原,毋使其他部落經此徑直赴夏部。”


    原來夏部落外的那條大河一直到熊部落這裏,已經是其中的一個分支,變成蜿蜒的小河,河對岸很多動物,人也可以過河。有其他部落的人就會從河對岸的荒原經過這裏到夏部落,比如那個鼠部落。


    眾人有時聽不懂於大人的話,都是猜測他話中的意思,但在北狄住久了,多少也能理解中土的古言。此時,除去屋內的熊開、熊部落的巫、長老和磅聽不太懂,其他人都覺得於大人說得有道理。


    風大人說道:“我們繼續說先前的事。”


    原來這群人先前一直在討論怎麽對夏部落用兵,於大人和離火部落的火大人認為要速戰速決,要快速向夏部落進軍,要打夏部落一個措手不及,爭取一舉拿下夏部落的新城。


    而陶大人卻反對現在去攻打夏部落,他認為應該等到布大人把物資運來後才應該進攻夏部落。布大人從北狄帶來了一些裝備和武器,用來攻擊夏部落正好用上。


    熊開的意見傾向陶大人,他認為熊部落的武器裝備不好,熊部落的勇士還沒有征調完畢,還有野人部落怎麽使用,而僅熊部落和離火部落的勇士人數是否又太少,應該等所有人到齊後消滅夏部落。


    於大人自信滿滿地說道:“此次攻打夏部落,必勝。我總結了兩點,一是我們現有的勇士超過上次野人;二是我們征調的勇士又與上次不同,勇士聽從命令。所以應該迅速集合,勝利隻是小事一樁。”


    眾人見他不說中土語言,有點不習慣。


    陶大人說:“雖然如此,但武器裝備卻沒有夏部落好,如何戰勝?另外布大人運送的物資就有北狄的鋒利武器,隻是遇到大雪,我們難道不等嗎?一旦開戰,沒有食物物資,勇士們如何堅持?”


    於大人說:“正因為布大人的耽誤,影響了我們進攻夏部落。所以,我們要盡快打敗夏部落,不然這麽多人吃喝又要花費多少?再說,上大人給我們的期限快到了。”


    陶大人說:“我認為,隻要能打敗夏部落,耽誤一點時日並不算什麽,上大人應該能理解前方的勇士的艱難。這次攻打夏部落,野人部落怎麽安排?”


    這次負責野人部落溝通的是風大人,而風大人一直在離火部落。他派了自己的親信去野人山穀征調野人。


    風大人說:“野人部落已經安排在一處密林之中,離熊部落倒不遠。野人難以溝通,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召集完。”


    眾人也沒法埋怨他,野人確實很難溝通,必須懂野人語言的人才能交流。


    火大人說:“我其實不讚成用野人去攻打夏部落,上次失敗就是很好的證明,倒是用我們的勇士最好,隻是人數要少一些。”


    陶大人說:“有野人難道不用?就看怎麽用他們了。”


    於大人說:“不算野人,現在我們的勇士兩倍於敵,已經很多了。不行,我們從周邊部落再征調勇士。”


    熊開聽後心裏真想罵人,這次熊部落征調的勇士已經不少,再征調,那些附屬部落隻怕要反抗。


    陶大人說:“如果要征調勇士,可去黑風寨,可以許他們物資。”


    黑風寨是一個強盜部落,這個部落很大,離熊部落有兩日路程。其所在的地方易守難攻,因為那裏的人窮兇極惡,當地又沒有可以利用的自然物質,正是窮山惡水,連北狄的上大人也對他們沒有興趣。


    這樣黑風寨的人才得以生存,他們的兇名在大荒原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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