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部落人搬進新房子並睡在溫暖的火炕上時,他們進入了夢鄉。


    在荒野漆黑的夜色中,月光宛若淡淡的鬼火,勾勒出淩亂的地形和樹木詭異的影子。


    深夜的寂靜突然被野獸狂躁的咆哮聲打破,同時又伴隨著動物發出淒厲的慘叫。


    仆帶著交易商隊在林中歇息,他們烤火取暖,吃主要是考點食物,並喝點水來補充身體。


    然後他們還要繼續趕路,爭取在明日祭祀大會前迴到根部落。


    隻是在這樣的夜晚,處在荒野中,讓他們不敢大意,因為稍不小心就會惹上麻煩。那些野獸的聲音不斷傳來,令交易商隊的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當他們準備再次出發時,有人拉響了警報。商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有人大聲喊叫,他們被從黑暗中飛出的石塊擊中。整個隊伍立即變得慌亂起來,四散奔逃。


    仆緊張地看著黑暗的四周,怒吼道:“不要驚慌,拿起武器!”


    然而,交易商隊在明處,石塊從黑暗中不斷飛出,讓眾人無法準確判斷敵人的位置和數量。


    有驚慌逃走的人才跑出林子邊緣,就被人打倒在地,發出害怕的慘叫。


    沒人再敢向外逃走,他們拿起武器背靠背圍在一起。


    又被一輪石塊無情地砸向他們,伴隨著受傷者的慘叫聲,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仆也被石塊砸中,他的額頭鼓起一個大包。


    就在眾人絕望時,一群麵容模糊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浮現,那群在黑暗中的人圍住了交易商隊。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滿臉的橫肉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猙獰。他瞪著眼睛,狠狠地盯著慌亂的人們,嘴裏發出一陣狡猾和得意的笑聲。


    “你們要死要活?”他冷酷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充滿了威脅和惡意。


    交易商隊沒人敢說話,就連受傷的人也不敢呻吟。


    “想活著就乖乖聽話,跪著,我要把你們綁起來。”


    仆問:“你們是哪一個部落?”


    “你以為我會說嗎?”那大漢大喝:“跪著!低頭!”


    交易商隊眾人緩緩跪下,也老實地勾著腦袋。


    然後那群人把他們的手腳在綁一起,使他們一時無法解開。


    而後,把交易商隊的騾子趕走,那裏麵全是交易的鹽和陶器呀。


    ------


    根部落。


    根部落的圖騰祭祀有一個規定,即在祭祀前一夜,所有人不得睡覺,大家得守在一起等待天亮。這被稱為“守靈”,意味著等待神靈的降臨和恩賜。因此,根部落的所有人都不能睡覺,否則就無法得到神靈的祝福。


    在老根居住的山洞裏,大器安靜地坐在老根身邊。他的心中想著仆的交易商隊,他在心中默默計算著什麽時候天亮。


    老根盤坐著,眼睛已經閉上,但他那瘦得皮包骨的手時不時顫抖一下,以表示他還是醒著的。此時的老根披上了厚厚的虎皮鬥篷,完全把他身體籠罩在其中。


    旁邊的巫扒拉著木柴,使火塘的木柴燃燒得更充分。


    其他附屬部落的首領圍在另外幾個火堆旁,一個個鼓著眼睛,強忍著濃濃的困意。然而眼皮像掛著鉛錘,沉重得難以抬起,他們的身影在火光中投射出長長的影子。


    老根最終把根部落的下任首領定下來,他偏向大器,是因為他知道大根去過稻部落,這是老根最不願意看到的。大根和稻部落談過什麽,老根並不知情。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絲微弱但深沉的聲音,仿佛是遠方的低吟,又像是神秘的唿喚。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洞口,他們的耳朵都豎起,試圖確認那腳步聲是誰發出來的。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個黑影出現在洞口外。


    而後,那些黑影停下,隻有一個黑影朝洞內走進來。


    原本身體在半夢半醒之間掙紮的眾人,頓時毫無困意。


    直到那人走進山洞,才發現是大根。


    眾人突然才發現,原來大根一直沒在‘守靈’,這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其中一個附屬部落的首領嗬斥道:


    “大根,你不‘守靈’,跑到哪裏去了?”


    “‘守靈’又不隻是在這裏可以守,哪裏也可以守。”


    “嗯,你不在這裏守靈,誰知道你在其他地方幹甚?”


    “不錯,我先前沒有守靈,你滿意了吧?”


    那個附屬部落的首領一時語塞,臉色很是難看。


    大根麵色如常,他淡定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緩緩開口道:


    “我並沒有離開,我隻是在洞外的‘神根’下守靈。”


    外麵寒風凜冽。眾人沒想到,大根居然在外麵守著。


    大根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孤獨而堅定,他來到老根麵前,沉聲道:


    “阿爹,我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期待著他的下文。


    “我派去夏部落的人已經完成交易,他們帶著一部分鹽和陶器先迴來了,剩下的在明日日出時定會送迴來。”


    他的話音剛落,山洞內一片寂靜,眾人的眼睛瞪大,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的人還沒迴來,你的人怎麽能先迴來?”


    大器聽到後心跳加速,簡直五雷轟頂,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看向巫和老根,巫對他搖搖頭,意思也不清楚。


    而老根並沒有說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大根拍拍手掌,聲音傳了出去。


    站在外麵的黑影走了進來,不用說他們都是大根的人。


    他們手中捧著一罐罐鹽,將其放在山洞地上後走出了山洞。


    洞內眾人看著地上至少有二十罐鹽,放在那裏是那麽的刺眼。


    山洞裏也有支持大根當大首領的人,他們跑到那些鹽罐跟前,打開封口,發出哇哇之聲。


    “真的是鹽,老首領這全是鹽。”


    “這麽說,根部落的下任首領就是大根。”


    大器匆匆上去查看,但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抬頭看向大根,滿腔怒火。


    但大根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他臉上帶著微笑,這一刻,大根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有人把鹽罐拿到老根麵前,老根半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他顫抖的手沾了一些白鹽,放入口中,口腔裏充滿了鹹鹹的味道。他的眼睛突然睜開,散發出深邃的光芒。


    山洞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眾人都被老根的動作吸引,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大器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看著老根,突然感到一種恐懼。


    “大根帶來的確實是夏部落的白鹽。”老根吞下嘴裏的鹽,看著洞外廣場上的‘神根’,說道,“這是根部落的神靈的指示!”


    然而,就在老根說完的刹那,山洞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慢著!”


    從山東外走進一人,大器看著來人,正是自己最聰明的手下,有幾天沒見著的小機靈。


    小機靈來到老根麵前,行過禮後說道:


    “老首領,你知道這些鹽是從哪裏得來的嗎?”


    老根說道:“夏部落交換來的。”


    “這並非從夏部落交換來的,而是從稻部落帶來的。”


    小機靈的聲音在山洞內迴蕩著,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話音剛落,山洞裏一片寂靜。


    眾人的眼睛瞪大,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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