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吹著冷風。
芩心想還是這個怪老頭會照顧人，她裹緊披在身上的毛皮，走過去在火堆邊烤火。
“老……你叫什麽名字？”
“你還是叫我老頭吧，商九在背後叫我怪老頭。”
芩笑笑，說道：
“他說你把自己賣了，還把賣的鹽給商部落其他人吃，所以說你怪。”
怪老頭說：
“你應該知道，商八一摳摳搜搜的，跟他一起的族人都很少吃到鹽。我看商九那渾人也快學會了，我就是要教教他。”
芩很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哪有為了教人把自己賣掉的？
“那你那罐鹽還剩多少？”
老頭拍拍陶罐，又搖了搖。
“你聽，還有一半。”
“那吃完後怎麽辦？”
怪老頭說：“吃不完的，吃不完的。”
芩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怎麽會吃不完呢？
她看著怪老頭麻利地翻烤著兔子肉，又在上麵撒一些鹽，還撒上一些不認識的佐料。
“這是什麽？”
“保證你沒吃過，給你嚐嚐。”
怪老頭分一隻兔腿給她。
芩嚐過後，確實覺得比隻有鹽的食物更香，更好吃。
她一路行來，本來也餓，此時吃著從未吃過的美味，頓時覺得饑腸轆轆，胃口大開。幾口吃完，看著怪老頭手中的食物。
那怪老頭‘嘿嘿’笑著，他又分半隻兔子給芩，剩下的就和那個小子一起吃。
芩看著那小子裹著的毛皮比她的還厚，周身都是被毛皮覆蓋。但他還忍不住地發抖，看來是真的被冷著了。
“他怎麽一直不說話？看著很小呢。”
“他冷的時候一直不說話，所以你也不要和他說。”
“那他不冷的時候會說話嗎？”
“有時會說。”
芩倒是覺得這老的怪，這小的更怪。
這時商九氣鼓鼓地跑來，他是聞著香味找到這邊的。
“怪老頭，你不讓我燒我阿爹，你為甚燒烤食物？”
商九一把搶過怪老頭手中還沒吃完的兔肉，他也不嫌棄，幾口就吃完。
怪老頭瞪著他，也不說話。
商九吞下最後一口，再舔舔嘴。
“咦，怪好吃的。”
芩把手中剩下的給商九，而商九沒要。
“我問你呢？你怎麽不讓我燒我阿爹，你為甚燒烤食物？”
“你看我烤食物有煙嗎？”
就這一句話把商九噎著，他氣呀。
怪老頭用的是幹木柴，充分燃燒後，隻有少許的煙，升到上空，就變得很淡了。
怪老頭又烤起另外一隻兔子，邊烤邊問他：
“你那邊的土坑挖好了？”
“挖好了，你要做甚？”
怪老頭站起來，朝那邊的土坑走去。
“看你也不知道怎麽土葬，還是讓我來吧。你阿爹為人不大氣，過分愛惜財物，不肯拿出一點自己的財物來給別人享用，應該用的時候也舍不得用。”
商九就聽不得有人說他阿爹的壞話，要反駁他幾句，卻被芩拉住。
他隻好想，看你怎麽土葬？也跟著走去。
芩要去，被商九留下烤火。
怪老頭走到土坑旁邊，看看土坑的位置，又看看天上太陽的位置。
他在地上抓取到幾塊小石子，從左手倒到右手，再從右手倒到左手。然後朝左手的小石子吹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但仔細聽，又聽不出他念的什麽。
怪老頭搓著小石塊圍繞土坑繞圈，先左繞三圈，右繞三圈，又是蹬腳，又是踢腿。
他來到死去的商八一身邊，商八一全身已經用毛皮裹起來，隻留下一個腦袋在外麵，但被一塊毛皮蓋住。
怪老頭把手中的小石子放在商八一的胸口，然後又是一通的讓人聽不懂的念詞。
念完他大喊：“起靈……”
在旁邊看得正起勁的商部落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聲嚇到，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都瞪大眼睛看怪老頭。
怪老頭說：“就是可以把他放入土坑裏了。”
商部落眾人才明白‘起靈’就是埋人的意思，你說這個怪老頭不說人話，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鬼話讓大家聽不懂。
商九就招唿人去抬地上的商八一。
怪老頭急忙說：
“女人孩子不要靠近，男人才能去。”
商九就很自覺地聽了他的話，覺得這老頭像高人。
等把商八一放進土坑裏後，怪老頭讓商九一人進入土坑。
商九被嚇一跳，心想你不會想把我也埋了吧？
他稍微一猶豫，就被怪老頭一腳踢下去。
商九就要罵爹，卻聽到怪老頭說：
“把他的頭上的毛皮蓋好，”
商九心裏罵著怪老頭，本來對他有點好印象也沒有了。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把商八一頭上歪斜的毛皮擺正，且又近距離看了商八一一眼，頓時眼淚嘩嘩地流。
“可以上來了。咦，我還沒喊你哭，你怎麽哭了？”
商九被人拉上土坑，眼前一片模糊。
怪老頭又對眾人說：
“跪……女人孩子也要跪。”
商九離他近，聽明白了，他讓眾人都跪下。
眾人跪下後，隻聽到他喊道：
“所有人彎腰，手趴在地上，哭……”
就聽到一片‘哇哇’大哭聲，其中隻有商九哭得最大聲，最傷心。
然後就是怪老頭又是一通的讓人聽不懂的念詞。
他念完後，說：
“你們起來，可以埋了，記住要起個墳頭。”
眾人起來，就去把那些翻出來的土拋進土坑裏。
怪老頭一頭的汗，看得商九直皺眉頭。
轉眼怪老頭又迴到先前燒烤的地方，他坐在那裏烤起火來。
商九看著土坑的商八一，想著他在臨死前還為他的兒子想名字呢，心裏又是一陣激動，眼淚又流出來。
直到把商八一完全埋好，還真起了一個墳頭。
商九讓眾人休息吃食物。
他又靠近怪老頭那裏，這時的他對這老頭生出了敬畏之意。
“嗨，老頭，你不是一般人呢。”
“我是什麽人。”
商九還真說不出，他的直覺就是這老頭很怪。
他從來沒聽說過稻部落有這樣的一個怪老頭，當時這老頭還是主動提出要跟著商九出去走走。
商九豈外出交易豈能帶不相幹的人？他自然不願意。但他又想到夏部落需要種植稻的人，就問老頭願不願意被交易？沒想到這老頭滿口答應。
商九用一罐鹽交換他，還帶上一個不說話的小子。他感到很吃虧，認為一罐鹽可以交換好幾人呢。隻是老頭說他是種植的能手，他一人可以當好幾人。
從在稻部落一遇到這個老頭，他就看不懂這老頭，但感覺對商部落沒有壞心。
“老頭，你現在也是商部落人，我是首領，我問你就要老實迴答。”
“你是首領？那你還能當多久？”
商九確實不知道，因為到夏部落後，隻要加入夏部落，以後就沒有商部落了，也沒有商部落的首領了。
“但我現在是，你得尊敬我，如果夏部落不收留我們，我就帶你們去另外一個地方，我讓你當商部落的巫，怎麽樣？”
“嘿嘿，我還能當巫。”
那個不說話的小子把烤好的兔子交給他，怪老頭拿起就啃食起來，也許牙齒不太好，吃到嘴裏，卻一直在嘴裏咀嚼。
“我覺得你行。”
怪老頭把食物吞下，不滿地說道：
“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夏部落後就會把我交易給他們。”
“這你都知道？”
“就你還能瞞過我的眼睛。”
商九很是無語，他自認這老頭太奸。
“我問你，夏部落的大王會收留我們嗎？”
“我不知道。”
想到這個事，商九一下子沒有興趣。
他朝另一邊那個不說話的小子靠了靠，想要好好想想。沒想到，還沒挨著那小子，就被那小子嫌棄。
那不說話的小子，挪開後，甩給他一個鬼臉。
商九現在畢竟是首領，不跟他一般見識。
那怪老頭說：
“放心，夏部落會收留你們的，不行，還有我。”
“真的？”
商九突然對老頭兒充滿信任，更有了好感。
芩心想還是這個怪老頭會照顧人，她裹緊披在身上的毛皮，走過去在火堆邊烤火。
“老……你叫什麽名字？”
“你還是叫我老頭吧，商九在背後叫我怪老頭。”
芩笑笑，說道：
“他說你把自己賣了，還把賣的鹽給商部落其他人吃，所以說你怪。”
怪老頭說：
“你應該知道，商八一摳摳搜搜的，跟他一起的族人都很少吃到鹽。我看商九那渾人也快學會了，我就是要教教他。”
芩很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哪有為了教人把自己賣掉的？
“那你那罐鹽還剩多少？”
老頭拍拍陶罐，又搖了搖。
“你聽，還有一半。”
“那吃完後怎麽辦？”
怪老頭說：“吃不完的，吃不完的。”
芩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怎麽會吃不完呢？
她看著怪老頭麻利地翻烤著兔子肉，又在上麵撒一些鹽，還撒上一些不認識的佐料。
“這是什麽？”
“保證你沒吃過，給你嚐嚐。”
怪老頭分一隻兔腿給她。
芩嚐過後，確實覺得比隻有鹽的食物更香，更好吃。
她一路行來，本來也餓，此時吃著從未吃過的美味，頓時覺得饑腸轆轆，胃口大開。幾口吃完，看著怪老頭手中的食物。
那怪老頭‘嘿嘿’笑著，他又分半隻兔子給芩，剩下的就和那個小子一起吃。
芩看著那小子裹著的毛皮比她的還厚，周身都是被毛皮覆蓋。但他還忍不住地發抖，看來是真的被冷著了。
“他怎麽一直不說話？看著很小呢。”
“他冷的時候一直不說話，所以你也不要和他說。”
“那他不冷的時候會說話嗎？”
“有時會說。”
芩倒是覺得這老的怪，這小的更怪。
這時商九氣鼓鼓地跑來，他是聞著香味找到這邊的。
“怪老頭，你不讓我燒我阿爹，你為甚燒烤食物？”
商九一把搶過怪老頭手中還沒吃完的兔肉，他也不嫌棄，幾口就吃完。
怪老頭瞪著他，也不說話。
商九吞下最後一口，再舔舔嘴。
“咦，怪好吃的。”
芩把手中剩下的給商九，而商九沒要。
“我問你呢？你怎麽不讓我燒我阿爹，你為甚燒烤食物？”
“你看我烤食物有煙嗎？”
就這一句話把商九噎著，他氣呀。
怪老頭用的是幹木柴，充分燃燒後，隻有少許的煙，升到上空，就變得很淡了。
怪老頭又烤起另外一隻兔子，邊烤邊問他：
“你那邊的土坑挖好了？”
“挖好了，你要做甚？”
怪老頭站起來，朝那邊的土坑走去。
“看你也不知道怎麽土葬，還是讓我來吧。你阿爹為人不大氣，過分愛惜財物，不肯拿出一點自己的財物來給別人享用，應該用的時候也舍不得用。”
商九就聽不得有人說他阿爹的壞話，要反駁他幾句，卻被芩拉住。
他隻好想，看你怎麽土葬？也跟著走去。
芩要去，被商九留下烤火。
怪老頭走到土坑旁邊，看看土坑的位置，又看看天上太陽的位置。
他在地上抓取到幾塊小石子，從左手倒到右手，再從右手倒到左手。然後朝左手的小石子吹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但仔細聽，又聽不出他念的什麽。
怪老頭搓著小石塊圍繞土坑繞圈，先左繞三圈，右繞三圈，又是蹬腳，又是踢腿。
他來到死去的商八一身邊，商八一全身已經用毛皮裹起來，隻留下一個腦袋在外麵，但被一塊毛皮蓋住。
怪老頭把手中的小石子放在商八一的胸口，然後又是一通的讓人聽不懂的念詞。
念完他大喊：“起靈……”
在旁邊看得正起勁的商部落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聲嚇到，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都瞪大眼睛看怪老頭。
怪老頭說：“就是可以把他放入土坑裏了。”
商部落眾人才明白‘起靈’就是埋人的意思，你說這個怪老頭不說人話，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鬼話讓大家聽不懂。
商九就招唿人去抬地上的商八一。
怪老頭急忙說：
“女人孩子不要靠近，男人才能去。”
商九就很自覺地聽了他的話，覺得這老頭像高人。
等把商八一放進土坑裏後，怪老頭讓商九一人進入土坑。
商九被嚇一跳，心想你不會想把我也埋了吧？
他稍微一猶豫，就被怪老頭一腳踢下去。
商九就要罵爹，卻聽到怪老頭說：
“把他的頭上的毛皮蓋好，”
商九心裏罵著怪老頭，本來對他有點好印象也沒有了。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把商八一頭上歪斜的毛皮擺正，且又近距離看了商八一一眼，頓時眼淚嘩嘩地流。
“可以上來了。咦，我還沒喊你哭，你怎麽哭了？”
商九被人拉上土坑，眼前一片模糊。
怪老頭又對眾人說：
“跪……女人孩子也要跪。”
商九離他近，聽明白了，他讓眾人都跪下。
眾人跪下後，隻聽到他喊道：
“所有人彎腰，手趴在地上，哭……”
就聽到一片‘哇哇’大哭聲，其中隻有商九哭得最大聲，最傷心。
然後就是怪老頭又是一通的讓人聽不懂的念詞。
他念完後，說：
“你們起來，可以埋了，記住要起個墳頭。”
眾人起來，就去把那些翻出來的土拋進土坑裏。
怪老頭一頭的汗，看得商九直皺眉頭。
轉眼怪老頭又迴到先前燒烤的地方，他坐在那裏烤起火來。
商九看著土坑的商八一，想著他在臨死前還為他的兒子想名字呢，心裏又是一陣激動，眼淚又流出來。
直到把商八一完全埋好，還真起了一個墳頭。
商九讓眾人休息吃食物。
他又靠近怪老頭那裏，這時的他對這老頭生出了敬畏之意。
“嗨，老頭，你不是一般人呢。”
“我是什麽人。”
商九還真說不出，他的直覺就是這老頭很怪。
他從來沒聽說過稻部落有這樣的一個怪老頭，當時這老頭還是主動提出要跟著商九出去走走。
商九豈外出交易豈能帶不相幹的人？他自然不願意。但他又想到夏部落需要種植稻的人，就問老頭願不願意被交易？沒想到這老頭滿口答應。
商九用一罐鹽交換他，還帶上一個不說話的小子。他感到很吃虧，認為一罐鹽可以交換好幾人呢。隻是老頭說他是種植的能手，他一人可以當好幾人。
從在稻部落一遇到這個老頭，他就看不懂這老頭，但感覺對商部落沒有壞心。
“老頭，你現在也是商部落人，我是首領，我問你就要老實迴答。”
“你是首領？那你還能當多久？”
商九確實不知道，因為到夏部落後，隻要加入夏部落，以後就沒有商部落了，也沒有商部落的首領了。
“但我現在是，你得尊敬我，如果夏部落不收留我們，我就帶你們去另外一個地方，我讓你當商部落的巫，怎麽樣？”
“嘿嘿，我還能當巫。”
那個不說話的小子把烤好的兔子交給他，怪老頭拿起就啃食起來，也許牙齒不太好，吃到嘴裏，卻一直在嘴裏咀嚼。
“我覺得你行。”
怪老頭把食物吞下，不滿地說道：
“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夏部落後就會把我交易給他們。”
“這你都知道？”
“就你還能瞞過我的眼睛。”
商九很是無語，他自認這老頭太奸。
“我問你，夏部落的大王會收留我們嗎？”
“我不知道。”
想到這個事，商九一下子沒有興趣。
他朝另一邊那個不說話的小子靠了靠，想要好好想想。沒想到，還沒挨著那小子，就被那小子嫌棄。
那不說話的小子，挪開後，甩給他一個鬼臉。
商九現在畢竟是首領，不跟他一般見識。
那怪老頭說：
“放心，夏部落會收留你們的，不行，還有我。”
“真的？”
商九突然對老頭兒充滿信任，更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