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石與魏圭在店裏誰都坐不住,隻不過2人都不露聲色。


    魏圭暗自拿定主意,再呆片刻,便硬闖出去。


    好在王正陽這時趕迴。方少石問清了經過,自己也別拖著了,力促裘副總管今夜查抄劉氏家族。


    對魏圭道:“魏兄,方某頂著殺十迴頭的罪給你透了風,何去何從你看著辦,我們各自散了吧。”


    不等方少石話音落,魏圭忽地起身,“兄弟,大恩不忘,後會有期。”3晃兩晃不見了人影。


    方少石讓王正陽店裏等他,尋了匹快馬往皇宮方向疾馳。他的腳程不比快馬慢,但大街之上眾目睽睽無法施展,還是騎馬方便。


    他有裘副總管的手令,交給禦林軍,禦林軍頭領見是宮內的人,便帶著方少石匆匆往裏去。


    裘副總管問方少石,“師弟,你與那姓王的師弟,如何遇到了1起?”


    方少石:“迴師兄,我們剛到洛陽,發現師弟正陽已在查洛陽的金庫。後來他與人拚殺,我出手相助,相互探了底,知道他是自兵部鄧大人處領命,原是1路,便合2為1。”


    方少石無論如何不敢提魏圭的事。


    裘副總管:“各處1起查,不鬧出動靜幾無可能。”


    方少石:“故當下應馬上查抄劉府及各地贓財。”


    裘副總管:“你現居何處?”


    方少石:“正陽門西來和客店。”


    裘副總管:“你且迴,隨時待命。”


    方少石退出後,裘副總管見各地所報已大體完備,立刻去報了內閣首輔。1起奏請聖上,當夜查抄戶部尚書劉鳳林的府第;傳旨南京、洛陽、杭州、成都各地守備府,將劉家各處莊園及田冊查封抄沒;命潼關守軍就近查封河東鹽池,並將所有人犯看管待審。


    方少石出了皇宮,魏圭那裏實在讓他不放心,便放馬往戶部尚書劉鳳林府第奔去。


    禁軍未到之前,除了魏圭和他姐姐、外甥,他不能放走1人。


    到達劉府,已是掌燈時分,方少石找個僻靜處將馬拴好,翻牆而入。


    劉府宅院廣深,他1時不知到哪裏去找。


    躍上屋脊,見1個院裏的燈光亮些,便從高處奔過去,飄然而下,1個丫鬟從院門裏有些慌張地出來。


    待丫鬟離去,方少石從那門裏奔進去。


    聽見魏圭在與姐姐爭執著。


    原來,魏圭也是翻牆而入,急急對姐姐1說。


    他姐哪裏肯信,見魏圭急得都要哭了,她姐才嚇得變了臉,愣了半晌道:


    “兄弟,即使你講的是真,姐若隨你跑了,如何有臉去見列祖列宗,若老爺獲罪而死,姐苟且活著也會羞死。”


    魏圭爭道:“姐,你1心隨我姐夫也就罷了,可兩兒兩女豈不痛惜?”


    魏圭姐姐哭著,“他們的命和榮華富貴都是他爹給的,他爹被官府砍了頭,他們隨著去也是本分。”


    魏圭:“姐,你好糊塗。我姐夫犯了罪,你和兒女卻是無辜,這榮華富貴咱不要了,兄弟帶你們歸隱山林。”


    魏圭姐姐:“姐1生守德,從未越矩。料難受那罪婦的羞辱,待向老爺辭別後,5尺白綾自行了斷。兄弟,你不必隨著受這飛來橫禍,趕緊去吧。”


    魏圭1生從未這麽慌張過,“姐,去不得呀,你1去誰都走不了。”


    方少石也顧不得什麽,推門而入,邊作揖邊道:“姐姐、魏兄,火燒眉毛,這便快走。”


    魏圭1見方少石,“兄弟,快勸勸我姐,她不跟我走。”


    方少石:“姐姐,青山在,草木存。隻要人在,1切都會重生。兄弟犯了天大的罪將此信透與魏兄,眼前1句話都不要講,快走,否則真來不及了。”


    然而,卻是難勸魏圭姐姐。正在爭執不下,門禁慌張張跑進來,外麵喊:“夫人,有大隊人馬往這邊來了,眨眼就到。”


    魏圭:“快去把門頂上。”


    門禁跑出去後,魏圭急了,3步兩步把後麵的孩子們推出來看了看,將最小的男孩往方少石懷裏1推,自己抱起了小女孩兒,喊了聲:


    “姐姐,來世再見。兄弟,我們走。”


    2人各抱1個跳出屋門,躍上房頂,沒等兩個孩子哭出聲,已經被點了絲竹空穴昏睡過去。


    幾番騰躍,自劉府的後牆躍下,已經有人馬奔跑、喝令的聲音傳來。


    方少石上了馬,魏圭步行,遠離了劉府。


    方少石迴客店,魏圭卻已是先到了。關上房門,魏圭對方少石怨道:


    “你既不讓我迴去,又這麽快發禁軍圍了府,我們哪裏走得脫?”


    方少石:“你姐若聽話,何至於此。你若早迴,怕是不等禁軍到,劉府已翻了天。魏兄,我冒大不韙救你,你要置我於何地?”


    說得魏圭有些羞愧,“少石兄弟,我姐和兩個外甥完了,我心裏亂了,別與我計較。”


    這時1匹快馬飛馳趕到,1個兵部的差役舉著令牌在客堂裏高喊:“方少石、王正陽何在?”


    2人匆忙趕過去,那差役道:“鄧大人有令,你2人即刻到兵部聽命。”


    差役躍馬去後,2人迴到屋內,方少石:


    “魏兄,眼下劉府逃出兩個孩子,就是今晚連夜審出來,怕也是明日才能畫影圖形貼城門處。明日1早,城門1開,你們3人即走,當不會被截住。”


    魏圭:“我是鹽池那邊的人,京城見我的人少,1時半會兒審不出來。”


    方少石:“你身上銀兩夠否?”


    魏圭:“5十兩銀子,夠用幾天。”


    方少石轉過頭,“正陽,你身上有多少?”


    王正陽:“還有4十多兩金、2、3十兩銀。”


    方少石:“借我2十兩金,給魏兄帶上。”


    王正陽解下腰袋,掏出裏麵的銀子,剩下的往魏圭麵前1放,“魏兄全拿去。我當隨官府1起走,花費不了多少。”


    魏圭知道自己以後就是逃命了,也沒拒絕。方少石這是大恩,日後得以命相報,對外甥、外甥女道:


    “孩兒們,跪下。這是方少石叔叔、這是王正陽叔叔,咱的救命恩人,看好了,這輩子要記住。”


    兩個孩子挺聽話,不敢大聲哭,隻小聲抹著淚。


    魏圭拱手道:“2位賢弟,速去吧,他日再會。”


    方少石、王正陽策馬趕到兵部衙門。大堂之上,裘副總管與鄧侍郎並排高坐,下麵兩邊已候著十幾人。


    左邊是幾個麵容文雅、儀表華貴的太監;右邊是十來個便裝的青壯;堂外麵候著幾十個錦衣衛。


    裘副總管拿著冊子點名,下麵的人11報號。


    太監們各自領了聖旨筒和兵部的手令,王正陽沒見過這陣勢,心怦怦直跳。


    聽明白是堂上的這些人領命,即刻出發,奔赴應天、杭州、洛陽、成都各守備府和刑房,立刻查封劉氏家族財產。


    太監、錦衣衛監督,直到全部財產被封、全部人員緝捕之後再迴京複命,若有私吞隱匿者斬。


    接令後,方少石1夥人連夜出城,自通州上了官船,走水路往南京、杭州而去。其餘則走旱路,車馬同行,不得延誤。


    王正陽被派往洛陽。由1個太監帶著,與4個錦衣衛騎馬,也連夜出城,1直走到天大亮。在1個驛站處,錦衣衛伺候著太監上茅房、洗漱、吃飯後,繼續趕路。


    那太監姓肖,掀起車簾對幾人尖著嗓子喊:“小的們,副總管大人與侍郎大人體恤我體弱,才給了洛陽這個路好走的差。到洛陽後,務必把差辦得圓圓滿滿,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這個時節的官道泥濘難行,車輪陷入泥中1尺,兩匹馬輪著駕車,1日行7、8十裏,馬匹疲憊不堪,行到黃河邊上的白坡渡已過了月餘。


    恰岸邊沒有大船將馬車渡過去,太監1急,將車丟下換了馬,雖叫苦連連,卻也是快馬加鞭直奔洛陽守備府。


    洛陽守備府的柳將軍接了聖旨和兵部號令,見袋中有1張官引和公文,仔細看了看,讓王正陽簽名、摁了手印。


    王正陽1看心裏暗驚了1下。


    原來,鄧兆恆自裘副總管處1迴兵部,立馬為王正陽寫了腳色和軍功,又派快馬到吏部簽了印信,鄧兆恆雖離了吏部,但在吏部操辦事情仍是暢通無阻。


    這樣,王正陽以7品百戶入了洛陽守備府軍籍。


    此時正是後半晌,肖太監道:


    “柳將軍,事不宜遲,你即刻由王百戶引領,將劉家的金庫圍了,彈壓封門。我這便去洛陽府衙,命刑房當場拿人。


    王百戶講,這金庫與王宮挨著,不要讓你的手下冒犯了王爺。”


    王正陽換上衣甲,騎馬在前,後麵數百名將士盔明甲亮,長槍如林,奔往洛河北岸的王宮方向。


    1到王府東大街,軍兵立馬把兩端封了。正值太陽落下,晚霞籠罩著洛陽城,王宮的衛軍不明就裏,城牆上鼓聲急響,刹那間擺滿弓箭手,拉弓搭箭戒備。


    那邊,柳將軍到王宮正門遞帖子求見,先遞話進去,正奉皇命查封當朝戶部尚書劉鳳林的金庫,驚擾到了王爺,特來賠罪。


    這邊,王正陽已躍上金庫的門樓,挺身執刀高喝:“皇命在此,所有人等束手就擒,違抗者立斬。”


    軍兵們唿啦啦湧進去,圍了十2座院落的門。


    第1座院落是金庫護衛的住處,有幾個功夫好的便順城牆角向上攀躍著要逃。


    王正陽自門樓躍到南麵的小城牆之上,居高臨下,揮刀將他們趕了下去。


    湧進院裏的軍士與護衛亂刀亂槍地對殺1陣,傷亡了幾個後全數拿下。


    中間、北麵院落裏的護衛則上了房頂,逃到金庫外麵的東大街上,與圍在外麵的軍士對殺。


    王正陽借院落的屋脊飛躍著趕過去,幫著軍士拿住了幾個。


    軍士死傷了十幾人,那些護衛們雖武功在身,卻是樹倒猢猻散,不再抵抗。


    當喊殺、喝罵聲消停下來,肖太監帶著洛陽府的1眾官員、差役也趕到了。


    有手下搬來椅子放在甬路上,肖太監坐下,尖聲喊道:


    “刑房主事叫什麽來著,柳將軍已經彈壓住了,趕緊帶你的人把所有房屋貼了封條;咱家清點之前,不得碰這裏的任何物品。”


    又衝王正陽喊:“王百戶,去把所有人犯歸攏起來,審1審有無逃脫的。天太晚了,我不能等王爺就寢了再去拜見;你們好生操辦,我去去就迴。”


    王正陽與刑房的人逐院審問,隻逃了1個。


    還有兩個管庫的外出未歸,大約是不會再迴了,問了長相、年齡等。


    火把熊熊地照著,肖太監、柳將軍1起迴來,1共十2座院落,揭1個封條清點1個。


    除了護衛們住的3個院落,其它9個肖太監與錦衣衛親自盯著,搬出的金銀每個院落都擺了滿滿當當。


    肖太監讓柳將軍自營中派車,他看著裝箱、貼好封條、裝車拉迴洛陽守備府,命王正陽迴去守著。


    王正陽帶著2、3十個軍士在庫裏守著,來1車點1車,天放大亮時,終於運完。


    共起獲金2十萬兩,銀1百多萬兩。肖太監、柳將軍、洛陽1眾官員都迴到洛陽守備府,看著堆成山的金銀個個驚歎不已,肖太監怒罵道:


    “他奶奶的劉鳳林,真是豈有此理。朝廷1年收上的現銀還不夠他個0頭兒。”


    又笑道:“什麽也不用講了,今年聖上不用為賑災銀犯愁了,我們各州府都過個好年。”


    王正陽想到劉家在河東鹽池、杭州、應天府等地不知還存有多少,劉氏家族的財富多得讓他困惑。


    肖太監與眾官員商議,如何將這些金銀運迴京師。


    核算1下共需馬車2百輛,1次十輛車則運2十趟。


    肖太監命王正陽率兩名錦衣衛留在洛陽守備府,職掌將金銀分批運往白坡渡南岸。


    洛陽府戶房與守備府征調船隻在兩岸擺渡,北岸南陽衛派軍兵將金銀押運至京師。


    王正陽不敢出絲毫差池,1箱箱、1車車、1船船地操辦,待最後1車金銀運到白坡渡北岸,已是4個月後的臘月。


    大師兄方少石自京師捎信來,已奉調入川辦差,1年之內怕是難再見。


    王正陽思忖著,自己已在洛陽守備府做了百戶,然這卻不是居處。荷兒姑、春花都等著他,也不知河東鹽池和平陽府城會何種模樣,總歸是要迴去。


    王正陽帶著幾十名軍士迴洛陽守備府複命,1般府地的守備都是千戶,但洛陽卻是將軍。


    王正陽想著如何與柳將軍陳情,辭了這個百戶迴平陽府。


    這1日,柳將軍將王正陽招到跟前,“王百戶,接兵部、戶部、吏部公文,你自己看吧。”


    王正陽接過看,1是命自己從沒收劉氏家族的銀子中劃出7千兩軍餉運往潼關。2是平陽府兵房主事郝萬裏年事已高,解甲歸田,升王正陽從5品副千戶、平陽府守備、兼兵房主事。軍餉送到潼關後,即刻往平陽府接任。3是聯絡本府各房,將劉氏家族餘黨清除幹淨,拿住宮善業押送京城,他是鍾鳴岐案的要犯和證人。


    柳將軍道:“自此當稱王千戶了,年少有為,幾個月間便躍升3級,可喜可賀。當到軍需守備處挑1身行頭,馬你也隨便挑,我派十名軍士與你隨行押運。”


    王正陽知道,這又是鄧大人為他操辦的軍功。


    謝過柳將軍,收拾停當,第2日1早出發。


    王正陽當初隨高老爺走過這條路,翻溝躍嶺走函穀關,7千兩銀子1輛車有些重,兩輛車有些輕。


    柳將軍臨別時道:“兩輛車,返迴時給我捎迴幾壇杏花村也好。”王正陽滿口答應。


    第9日到達潼關,見了儲將軍交付軍餉。儲將軍見王正陽有些麵熟。便問:


    “你何時到過我這裏?”


    王正陽:“卑職之前押送忤逆宮善業見過將軍。”


    儲將軍撫掌道:“怪不得,當時你似是平陽府衙門的官差,何時入了行5?”


    王正陽也說不清楚,“迴將軍,有些時日了。”


    儲將軍:“宮善業賊滑強悍,殺了我看守,大白日大搖大擺出了營門,令我無法向鄧大人交代。”


    王正陽:“宮善業這迴可曾抓到?”


    儲將軍:“我封了鹽池之後,特意著人留意,卻是不見蹤影。當時刑部和錦衣衛都來了,就是搜他不到,往京師押了幾十人,剩下的關到平陽府去了,大約審審無事便放了。聽說還走了個叫魏圭的。”


    王正陽別了儲將軍,將兩輛車放到潼關守軍處,帶著十個軍士渡河。


    從城門出來,下坡往渡口走,聽見1個聲音高喊:“馬上可是正陽侄兒?”


    勒馬停住,隻見渡口南岸貨場邊站著1人,高個子,頭戴厚6瓣帽,青衫罩著厚厚的棉衣,鷹鼻、尖下巴,正張大嘴巴瞅著這邊,是張德柱。


    忙下馬作揖,“德柱叔,正陽有禮。”


    “唉呀賢侄,你姑夫心焦,我也等得好苦,快隨我進來。”張德柱跑過來急急道。


    張德柱因為1個客商讓他留了1批年畫,卻遲遲不來取,眼見著年節1天天臨近,再不取就趕不上了。心下著急,便在路邊張望,心裏盤算,若不來取就尋個熟悉的客商先賣掉。


    卻見1小隊軍士,領頭1個紅盔、黑甲、棗紅馬,腰間掛著佩刀。細1瞅,正是莫耀祖辛苦尋找的王正陽,連忙高聲喊住。


    王正陽:“晚輩公務在身,不便久停。德柱叔近來可曾見過我姑夫?”


    張德柱:“正因為你姑夫,才要你進來耽擱,容我慢慢說與你。”


    王正陽無奈,隻得隨他進了貨場院裏。


    張德柱讓手下役夫招待十來個軍士到另1處喝茶,將王正陽請進自己的屋裏。


    “你姑夫春天時專門自西安迴來尋你,在平陽盤桓了2十多天沒有結果。囑咐我若遇到你,無論如何要留下,立馬告知他。”


    王正陽:“我姑父可好?”


    張德柱:“生意是好,隻是你趙叔被害,你與你荷兒姑沒下落,他急得亂了章法。聽說你去了洛陽,西邊的生意又丟不下,隻得先迴了西安。”


    王正陽此時又是1陣想念和傷感,得了耀祖姑父的音信,心裏略感安慰。


    “德柱叔,耀祖姑夫身骨尚好,我心略寬。眼下我要迴平陽府上任,停留不得。我荷兒姑也平安無事,這便寫了書信捎給我姑父,見信後他自會安心。”


    張德柱忙研墨、鋪紙,他雖然認得字,但除了簽名,仍是不能寫信。見王正陽唰唰唰寫得很快,嘖嘖稱讚著,問:


    “正陽賢侄,你迴平陽上任,做什麽官?”


    王正陽邊寫邊道:“平陽府守備,兼兵房主事。”


    張德柱大張著嘴,半出話來,“怎這大的官!”


    小時候張德柱和玩伴兒跑到城北的校場,看守備府的軍士操練。遠遠見台上最大的那個官兒被人簇擁著、威風凜凜。大了後才知道,那是平陽的守備老爺,手下有7、8百軍兵。


    卻從未料到有1天,守備大人會坐在他的小屋喝他的茶、叫他德柱叔,1時有些發懵。


    想起之前見過王正陽1行,馬背上馱著死屍、身上帶著血跡和殺氣,渾身疲憊地經過風陵渡。這迴,不知又去做了什麽兇險事,哪會平白無故地做了大官。


    看著王正陽寫完,張德柱才道:“賢侄……不,主事老爺……唉,我都不知該如何稱唿大人了。我耀祖兄弟擔驚受怕,得到這音信也算舒1口氣。唉,你若早兩年這樣,我玉環弟妹也能高高興興地走”,說著眼圈兒紅了1下。


    又想起了什麽,“幾個月前,潼關的駐軍連夜過了北岸,我數了數足有5百號人,小十天才迴來。聽說鹽池讓抄了,裏麵的人全抓了,順虞阪道押解到京師。”


    王正陽此時千頭萬緒,他與荷兒姑之間的事,還不知該如何向耀祖姑夫講,待迴到平陽府再說,眼下先報平安。


    把信封好,“德柱叔,就喚我正陽。無論何時,我都是你們的晚輩,侄兒這便告辭了,德柱叔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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