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十年八月初一,江寧親自將齊雲夢的題詞“杭州第一鍋”掛到了門頭之上,兩側鞭炮齊鳴,門口卻早已經站滿了人。


    為首的自是書院的幾位教習和官場的眾人,江寧在開業前十日,便不再帶著火鍋去太守府和將軍府了,這兩個家更是三天一催,催了三次,終於在八月初一的上午,開始正式營業。


    “慢著點兒,太守童大人正等著呢,你們重要還是童大人重要?”太守府的管家直接擠到了門口,等著第一鍋。


    “譚將軍也是,心心念念了好幾日了,江公子啊,你再不開門,小人的腦袋可都要被將軍敲碎嘍,你們往後靠……”譚禛府上的管家也連連拱手道。


    “我先來……”一個小女兒的聲音出現在眾人身後,不是旁人,正是當朝的小郡主,夏思璐。


    眾人急忙讓開了一條路來,兩位管家也彎著腰道:“小郡主來了,自然是第一個的。”


    “駙馬爺爺等了好幾日,本來上個月就要啟程的,硬生生拖到了現在,耽誤了行程,你們都有責任。”夏思璐指著兩位管家道。


    二人自是賠笑:“小郡主說的是,小郡主說的是,這火鍋店,還專門做了餐盒,將菜肴和調料都放在食盒裏,卻是有些大,小郡主要什麽口味的,小的一會兒就送過去如何?怎麽能勞煩小郡主親自來呢?”


    夏思璐揚了揚頭:“我來啊,一是因為幫駙馬爺爺買火鍋,二來啊,是因為江寧是我的老師,是來辭行的。”


    “什麽?江寧是小郡主的老師?”


    “這,這……這麽說……這店,跟小郡主也有關係了?”


    “這可不好說,一個贅婿,能出來自立門戶,還把王家的頂梁柱拐了出來,現在又當上了小郡主的老師,嘖嘖……各種緣由,誰又能說得清楚?”


    眾人眾說紛紜,在店門口嘰嘰喳喳。


    江寧笑道:“這前三鍋,一鍋是小郡主的,駙馬與公主為杭州做了多少好事?另外兩鍋,是太守大人和上將軍的,二位大人為杭州百姓殫精竭慮,嘔心瀝血,操碎了心,這三郭都不要錢,另送紫川陳釀一斤,略表心意,東西已經在路上了,二位大人請迴吧,說不定現在二位大人都已經吃上了。”


    “好你個江寧啊……”二人辛辛苦苦擠進來,現在卻被告知事情已經辦了,如何不氣?


    江寧哈哈一笑,從身後搬出兩壇酒來:“一斤肯定不夠,但是好東西,自然要等,二位帶著這兩壇酒迴去,二位大人非但不會怪罪,還會賞賜。”


    “嗬嗬,江公子做事,滴水不漏,佩服佩服,改日再來登門道謝……”


    “那是自然,二位慢走……”江寧送走二人,讓開了門兒道:“今兒開業酬賓,全場半價,若是想帶迴去,小店負責打包,敬請慢用……”


    眾人湧入火鍋店的同時,柳記的左側,王星河也在門口賣力的招唿這來往的賓客,揚州菜館也在同一天開業了,前去捧場的,都是商場之上的人物,能夠數得上的商界人士,均是到了揚州菜館。


    而就在這時,何雲章與張智敬從揚州菜館走了出來,徑直前往火鍋店去。


    “二位這是……”王若煙在店中忙活,見到了這兩位掌櫃,卻是有些吃驚:“吃飯?”


    “吃飯是次要的,我二人現在還是小姐的掌櫃,這不來投奔小姐了,若是不嫌棄……”何雲章從袖中拿出了文書。


    王若煙接過,正是官府出具的二人與王家並無從屬關係的文書,二人是王若煙的掌櫃,現在王若煙離開了,自立門戶,他們的隸屬關係是在的,但與王家並無關係,因為所有的銀錢,都是從王若煙這邊的店鋪出的,隻要兩人將這幾年的銀錢交出來,證明與王家沒有經濟上的往來即可。


    “你們自己拿了……一千兩?”王若煙不可置信道。


    何雲章嗬嗬笑了笑:“也借了點,畢竟手頭並沒有這麽多的銀錢。”


    “隻要有這文書在,自是歡迎二位掌櫃的,眼下剛剛開業,許多事情還要向二位掌櫃請教。”王若煙笑著收下了文書道。


    何雲章與張智敬笑了笑:“請教不敢當,能在大小姐手下當差,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如此,這火鍋店便教給你了何掌櫃。”王若煙笑道,旋即又對張智敬道:“至於張掌櫃,相公那裏有一處工匠坊,其重要性與之相當,乃是相公畢生心血,相公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所以這些事情便有我做主了。”


    王若煙最後特意說了這一句話,言下之意也是自己已經嫁給了江寧,不是以前了,有些事情她能夠做主,但有些事情,還是江寧說了算的。


    “二位掌櫃去找相公說一聲吧,日後再有什麽,便於我說就是了。”


    二人心知肚明,正見到江寧走過來,急忙上前:“見過公子。”


    王若煙將那公文拿出來與江寧說了說,江寧自是欣然接納,當前正是用人之際,有兩位知根知底的掌櫃過來,自然是再好不過,正當二人準備著手幹活的時候,卻見王星河帶人闖了進來。


    左右拿著棍棒,一行五人立在門口,卻見王星河大喝道:“何雲章、張智敬,你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周圍的人皆是側目而來,這第一波都是官場上的人,看著王星河這般的大放厥詞,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娘的,吃個飯也不讓安生了?”自身有人大喝道。


    江寧急忙安撫道:“無妨無妨,想必是有些誤會,有些誤會。”


    王若煙上前道:“你來做什麽?”


    雖說是斷了親,但畢竟是她的堂弟,打斷骨頭還連著血呢。


    王星河指著王若煙身後的何雲章和張智敬道:“我當來這兒幹什麽了,原來是跟這一塊兒幹狗腿子了,吃裏扒外的東西,我王家待你們不薄,現在翅膀硬了,幹起沒臉的勾當了?還不快滾迴來?”


    江寧皺了皺眉:“怎麽,這些年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滿嘴放屁?他們是我店的掌櫃,什麽時候成了你王家的夥計?”


    “什麽狗屁掌櫃,說不定和這臭婊子有一腿,跟到這兒了,哈哈哈……”王星河指著王若煙笑道。


    王若煙的臉瞬間通紅,她如何也想不到,當初在她麵前唯唯諾諾要錢的王星河,現在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王星河,你瞎說什麽?”王若煙氣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雖然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但這種事情如何能開得起玩笑?


    何雲章見狀,也怒道:“王星河,你信口開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種無憑無據的話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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