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一陣,卻見阿貴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嗬嗬,我離開這大半個月,之所以帶著小郡主,也是因為摩尼之亂剛過,這杭州還不是很太平,放她在家,著實是有些不放心。”畢成安說著,將兩本折子遞給了江寧:“這是你的封賞,是老夏到禦書房為你討來的,你小子,著實是有些手段,能讓老夏這般上心。”


    江寧接過折子,這第一本,便是官升半級,從正四品升到了從三品,如此一來,卻是與太守和上將軍隻差了半級,但因為靖安司的特殊性,這封賞便秘密的發了下來。


    卻看第二封折子,上麵寫的,卻是邊疆的情況。


    大元朝皇後蕭雲霜前往了突厥王庭,隻帶了隨身的親眷和三千阿古朵,與五月二十五日抵達,根據線報,突厥王庭派李承乾率領宰相金兀術和大將軍拓跋晃迎接,規格可謂是極高。


    後與之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談判,就在剛剛傳迴來的消息,這蕭皇後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李元昊的態度出現了轉圜,並允許自己的兒子迎娶大元朝的公主,耶律夏月,而他則將自己的女兒李雲霜嫁給大元朝的太子耶律鐸,如此一來,完成聯姻,在兩國邊境舉行大婚,時間暫時還未定,這中間需要雙方多次商談,因為涉及到的東西實在太多,最重要的,便是雙方的規格問題,此間,蕭皇後還在突厥王庭。


    “這就是我此次前往應天府的原因,右相去應天府奉旨查看軍務,與我通信後便在應天府見一麵,這個消息,是我們兩個消息匯總之後得出的結論,現在問題,變得有些棘手了。”畢成安有些擔憂道。


    江寧順著話題說下去:“若是如此,大元朝和突厥王庭非但沒有打起來,反而是實現了政治聯姻,一旦實現,其後果就是大夏朝會成為第一個進攻的目標,如此一來,更不好辦了。”


    “不錯,所以,我想你迴來了,便找你,問問你的意思。”畢成安道:“對於你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嗬嗬,現在自立門戶,倒也不失為好辦法,嗬嗬。”


    “駙馬爺您就別取笑我了。”江寧拱了拱手。


    “如何是取笑你,北方鬧了瘟疫,老夏便是用了你的法子,才控製住了瘟疫,此舉得到聖上的大加讚賞,要不然你以為僅憑一個金陵之戰,就能從從四品升到從三品?嗬嗬,就連帶兵的高俅,也隻是正三品,不過京城還差一個太尉,是從二品,現在高俅迴去待之,說不定就是他的,再見麵,可要喊一聲高太尉了。”畢成安將其中緣由娓娓道來。


    江寧思量片刻,卻是微微一笑:“這高大人也是深得聖心啊,要不然,也不會升的如此之快吧。”


    畢成安嗬嗬一笑:“明白人,要不然,我怎麽會說定要聽聽你的意見呢?”


    話又轉迴來,江寧繼續道:“說道兩國聯姻,應對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大概可以分為三種。”


    “哦?哪三種?”畢成安一聽,這事有戲啊。


    “第一種自然就是聯姻成功,打就完事兒了,不過以現在的情況看,就方臘那種烏合之眾,打了三個月才打下來,更何況現在朝廷內部主戰主和分成兩派,打的話,基本上沒戲,一打就輸,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若求和,人家不願意怎麽辦,若是繼續打?能不能頂得住?所以打,是不可能的,那就要說下麵一種可能了。”


    “第二種,不讓他們聯姻,從中破壞,當然不能明麵上,找人滲透進去,殺了兩個公主或者兩個太子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在臨死之前嫁禍對方,簡單的搞個破壞什麽的,用處不大,因為這個東西吧,都知道事情很大,除非當事人死了,這個事兒有可能會黃了,而且這個當事人都是兩國國君的親生骨肉,你說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仇報不報?”


    畢成安點了點頭:“自然要報。”


    “對,不僅要報,而且要好好的報,不殺個你死我活,對不起天下臣民,以後也抬不起來頭,所以這是上策,比第一種要好一些,隻要他們開戰,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誰快輸了我們就救誰,保證短時間內兩家誰也打不過誰,當然也是暗地裏進行的,此消彼長之間,到頭來最強大的,一定是大夏朝。”


    “這麽說,第三種便是上上之策了?”畢成安微微一笑。


    江寧點了點頭:“也不算上上之策,不過比第二種稍微好一點吧。”


    “若是這個也做不到,那就聯姻,你兩國聯姻,搞個同盟,我也可以,我兩邊都搞,兩位公主嫁出去,不是也可以嗎?咱們大夏朝的公主不少,而且提前打算,先封幾個王侯的女兒當公主,然後過兩年他們一準備,我們也去談,結盟之後再挑撥他們的關係,到時候新王登基,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江寧道:“說這個是上上策,因為它犧牲的最少,百姓獲利最大,而且能夠保持一定時間的穩定,大夏朝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說它不是上上策,是因為這麽做,會導致皇家很沒麵子,而且是一個很漫長的工作,有可能十年,二十年才會看到效果,但是一旦有效果,那麽也是效果最好的,因為她有可能會改變一個國家。”


    江寧說道此處,默默地喝了一口茶,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些事了,但是真正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他還在為一些小事發愁,便又覺得可笑,但是有一件事卻已經成為定局,在他心裏默默的重複著。


    良久,畢成安都沒有說話,阿貴也是。


    好像江寧的意見很有道理,而且也隻能有這三種可能了。


    “阿貴,你聽到了吧,這才是江寧,當初你還擔心他,現在呢?”畢成安嗬嗬一笑,對阿貴道。


    阿貴拱手:“江公子大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僅憑一個折子上的信息,便能夠分析出這三種可能,更是指出了十年二十年的大計所在,您為靖安司司禮,卻是有些屈才了。”


    “阿貴叔謬讚了,不過是碰巧罷了,我能想到的,他人也能想到,隻不過不敢說罷了,怕言多必失,怕禍從口出,我不過是占了個便宜罷了。”江寧也起身拱了拱手。


    畢成安笑了笑:“你兩個就不要互相吹捧了,阿貴啊,你把江寧所言,寫下來,親自去一趟應天府吧,快馬的話,應該能趕上。”


    “是,老爺。”阿貴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畢成安嗬嗬笑道:“今日叫你來府上,還有一事,也算是受人之托,最近你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她也知道了,不日我便會啟程前往京城,歲非我所願,但就目前形勢來看,卻不容樂觀,太後也想夫人了,聽夫人說,太後的身子情況很不好,若是不迴去,夫人定會抱憾終生的。”


    “受人所托?”江寧一愣。


    “你出門右轉,右側的別苑之中,她在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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