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站在中軍之中,統籌整個戰場的指揮,在經過突襲之後,塔樓已經有四座已經推到了馬麵之前。


    金陵城的城牆,有七丈高,與塔樓持平,而寧缺將這塔樓之上,又加了一個平台,經過平台,可以直接從上麵跳到城牆之上,雖然麵積受限,一次隻能容納十人,但也已經足夠了。


    “上雲梯……”賀子榮大喝一聲,見塔樓之上燃起了熊熊火光,拔出手中的長劍喝道。


    身後的二十架雲梯每一架都有十人抬著,約莫二百餘人,緊接著的是三千人的梯隊,隻穿了輕甲和護心鏡,手中拿著流星錘和長刀,跨過護城河,雲梯豎起,開始上牆。


    “用火攻……”城牆之上頭盔已經不見了的杜威大喝道。


    身邊的人拿起一罐熱油正要朝著雲梯澆灌下去,誰料一箭飛來,正中眉心,熱油脫手,撒了一身,遇到明火,瞬間成了一個火人,在城牆之上狂奔。


    “他娘的……”杜威一腳將那人從城牆之上踹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城牆腳下本就有油汙,遇到明火,順勢燃燒了起來。


    “大人,油不夠了……”


    杜威喝道:“去,去要,主攻的是南門,主攻的是南門,讓他們送過來,他娘的,南門破了,誰他娘的都別想活……”


    杜威一腳將那人踹翻,已經有人從雲體之上躍了下來,被杜威迎麵一刀解決。


    這雲梯從來都是攻城的利器,拾階而上,中間更有四層空間,每一層的部署都可根據工程的需要進行調整,而在最下方的攻城錘,則可以選擇適當的放棄,以減輕從馬麵之處攻城的需要。


    這邊杜威陷入了血戰之中,寧山府的部隊如同潮水一般的湧來,經曆過廬州城一戰的賀子榮,與攻城之法又有心得,采取了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的方法,在假設雲梯的同時,身後的投石器上麵,放上了幾十壇用麻繩困紮好的油,隨著投石器的揮舞,幾十壇酒在城牆之上、箭樓之上,甚至是閣樓之上都破碎開來,站在塔樓之上的官兵一擊未果,便選擇了用火攻。


    瞬間整個南城城牆之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個個人影在火光之中穿梭,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西城之下,譚禛率人與石寶糾纏,已經被石寶斬殺了三員副將,但此刻已經沒有迴頭路了,一旦讓他們進入城中,攻城的困難程度將成倍的增長。


    “他娘的,迴城……”石寶大喝一聲,一刀砍翻一個,跨下的戰馬已經有些體力難支。


    譚禛哪裏會放石寶迴城,調轉馬頭,乘勝追擊,而在城牆之後,更有人堵住去了去路,將城門口團團圍住。


    城牆之上的司行方更是隻能用巨石、火攻、箭矢之類的遠程攻擊緩解石寶的壓力,一旦開城門將石寶放進來,根本來不及關城門,譚禛一部就會攻入城中,甕城之內的守軍固然能夠通過巷道轉交進行防禦,但一萬人已經是極限,眼下譚禛一部有三萬人馬,若是城門一開,城北、城東的高俅大軍則會源源不斷的攻進來,即便是他們調防再快,也快不過下麵騎馬的人。


    “司行方,你個雜碎,開門……”石寶在城下浴血奮戰,手中的四萬人馬在譚禛的襲擾之下,已經初現疲態,而增援的人馬在城北與城東都遭到了同樣的阻擊,進退不得。


    “石元帥,不是我不開城門,一旦開門,金陵危,聖公危啊……”司行方大聲道。


    “危你媽……”石寶大喝一聲,身後飛來箭矢,急忙躲避,卻是射在了身下的坐騎後退,戰馬嘶鳴,一個抖摔,石寶從馬背之上摔了下來,翻了兩個滾兒,躲過兩刀,與地麵上之人打鬥起來。


    “南門被強攻,南門被強攻,方傑快頂不住了……要增援……”


    司行方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增援,增尼瑪的援,你沒看到老子西城在幹什麽?”


    那人爬到城牆凹口一看,腳下也是殺聲震天。


    卻聽司行方道:“好哥哥,我這就來救你……”旋即跨馬下城喝道:“兄弟們,前鋒營的五千人馬隨我出城,把石元帥救迴來。”


    身後眾人高唿,城門一開,門前的官兵便往裏麵衝,司行方砍殺著衝開人群,殺了出去,與石寶相距不過幾十丈。


    誰料到那邊喊殺聲又起,卻是高俅分出手中為數不多的一萬人馬前來增援,這也是高俅的高明之處,並不把所有的力量都調派出去,要看一看戰局再說,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太陽也在廝殺之中逐漸升起,雖然被硝煙遮蔽了些許,但卻不影響它的運轉。


    果然,整個外城的防禦是以石寶這邊為核心的,而將最精銳的隊伍交給譚禛,是正確的做法,這也讓他們牢牢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


    此刻將石寶牽扯住,看到司行方那邊有動靜,便火速派人前來增援,等到司行方突破城門的封鎖,這邊人馬也已經趕到。


    可司行方與石寶卻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人馬,石寶飛起一腳將一人從馬背上踹下來,飛身上馬,一路砍殺過去,方才與司行方匯合,身後眾人已經殺將過來。


    “快走,南門才是他們的目的,狗皮膏藥一樣的貼著我們,就是為了減輕南門的壓力。”司行方喝道。


    這會兒的司行方,與方才判若兩人,方才還不願開城門,現在卻主動救援,而是那一腳,讓司行方也忽然間明白過來,這麽來來迴迴的拉扯,為的就是要牽扯他西城的兵力,進退維穀之間,南門那邊無人增援,方傑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頂不住這般攻勢,正麵可是寧山府的十萬精兵。


    他再不出來救人,石寶死在這裏還好,若是活著迴去,還不扒了他的皮?石寶殺起人來,可是不眨眼的,就連聖公都攔不住,但唯一的一點就是忠誠,除了方臘,誰的話他都可以不聽,隻有方臘的話,被他奉為圭臬。


    “算你小子還是個人,撤……”石寶大喝一聲,帶著身後三萬人馬就要迴城。


    譚禛見狀,如何能放石寶迴去,靈機一動哈哈大笑道:“那人就是石寶,哈哈,什麽狗屁大元帥,一坨屎一樣啊哈哈哈……”


    石寶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譚禛這話一出,心高氣傲的石寶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此刻分明就是逃跑之狀,一勒韁繩,卻聽司行方喝道:“石元帥,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啊……”


    石寶怒道:“待老子殺了這狗娘養的雜碎,再去給聖公請罪……”


    說著,揮舞手中長槍朝著譚禛殺來,譚禛舉起雙刀,與之戰在一處,且戰且道:“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嗬嗬,你這功夫,是跟燒火的學的吧……”


    石寶怒氣更勝,身後精銳見狀,隻能硬著頭皮折返迴去,而司行方卻歎氣道:“你不聽勸阻,自己去與聖公請罪吧,老子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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