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有美麗花園的房子裏,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這些幸福就像是城堡裏的美夢,美麗而脆弱,終於在omega運動來臨之際被戳破了。


    很多年後人們談論起這場幾乎算得上是改變人類命運的omega運動,就必須會提到那之前發生在omega學院裏堪稱恥辱的信息素炸彈襲擊。如果不是因為強行配對的恥辱、和被家族幹脆放棄的無助,他們也許將永遠如棋子一般被豢養著,過著他們以為的幸福生活。


    並且甘願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喜歡,愛的,將要一生度過的人是被安排好的。從而失去了追尋真正一生所愛的機會。


    明明你喜歡的人,可以是個beta。一個雖然沒有alpha的高大強壯,但為了你不惜放棄掉一切的beta。


    在智腦多瑙所放出的視頻裏,有關於蟲族/omega白連的一切都被調了出來,被所有人拿了放大鏡一般地去探尋他的一切。


    不同於伊曼等人對他轉述的那般簡潔,那些他將羅伊按倒在樹上親吻的細節、那些在生死關頭羅伊將他護在身下的無畏、那些生死離別的撕心裂肺、那些久別重逢的淚流滿麵、那些好景不長的甜蜜、被控製之下的槍口相向、無力抗拒的命運和轉化,以及


    熊熊烈火中的分別和失憶。


    相較於別的性別的人類正為這人類生死悠關而心急如焚,omega對此總是更容易感同身受。


    未來還有什麽,他們儼然已經不顧了。他們完完全全拋棄了對白連曾經被改造為蟲族的芥蒂,雙手絞在一起,滿心都是對他和神槍手的喜愛和擔憂。


    他有黑料,那又如何?他現在種族身份不明,那又如何?他們看著他就像看著踽踽獨行的自己,在命運裏掙紮著相愛和失去。


    還會再相遇嗎?直播間前無數的觀眾如是祈禱著。


    在白連說出那番話後,眼前眾人便再一次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氛圍。自己被各異的目光來來迴迴打量了好幾次,突然間伊曼一攤手,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走吧,看來確實沒什麽事了。”


    到底怎麽了?白連一頭霧水,看著稀稀拉拉站起來的所謂隊友,滿腔的疑問還堵在胸口。


    就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沙瑞把越野車開了過來,從車窗口衝他招了招手。


    “上來吧。”alpha的手撐著車窗,臉上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輕鬆笑意。


    “我們得趕緊趕往下一個賽圈了。”


    白連也想過什麽是幸福這個問題,雖然在他還沒分化為omega的小時候,他最大的願望便是某天能夠到首都星,去見見那個所謂的父親一眼,好好地質問他為何拋下自己和母親不顧。可等母親被殺,他成了omega,又費盡千辛萬苦到達首都星,他的願望改變了


    他想嫁給最有權勢的alpha,叫那個父親,甚至於父親攀附的第二家族都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心裏有著仇恨,所以也不覺得苦難。每一天他都在逼著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成熟。他要融入那些貴族的圈子,要在各個宴會上展露頭角,要盡可能地吸引更多更優秀的alpha。


    但從沒有一天,他是像現在這樣,坐在顛簸得幾乎都要把胃給吐出來的越野車上,鼻翼間全是機油和皮革的味道。越野車灰塵撲撲,上麵滿是彈孔和劃痕,又被厚實的鐵板緊緊地焊死。


    沙瑞那個alpha也不知怎麽昏了頭,就連他都看得出他對那個女beta格外的緊張和在意。alpha故作鎮定地擰開越野車的音響,常年不與外界聯網的的車載音響裏,隻有幾十年前的老歌。陌生的旋律從音響中傳了出來,帶著點沙啞的電流聲,這也許是這幾十年來它第一次被放鬆的選手播放出來。


    “我們必須得,必須得往前,哪怕是遺忘摯愛……”


    “我們前進,一直前進,直到我們遇見最終的結局……”


    聽起來像是會在士兵之中流傳的歌曲,卻沒有那種激昂和悲愴。隔著這麽多年,仿佛還能感受到對方在唱這首歌時的愉悅心情。連明明是悲傷的歌詞,他卻唱得如同鄉間小曲一般肆意和歡快。


    “你,”一直抱著臂靠著椅背上的文圖突然開口。不光白連嚇了一跳,文圖也被自己驚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般舉動,隻能裝作不經意地隨便起了一個話題。“這是蟲族戰爭期間流傳很廣的一首歌,當時幾乎全軍都在唱它。”


    作戰前唱,打仗贏了也唱,輸了也唱,在戰場上重傷得隻剩出的氣了也唱。蟲族戰爭最後勝利的時候,全軍上上下下連著唱了三天三夜好像這樣就能將所有的苦難和傷痛都一笑而過了似的。


    文圖終於還是問出了口,“你會怎麽做,作為蟲族?”他聲音繃得很緊,在衣服的遮掩下,渾身的肌肉都繃得格外緊張。


    “啊?”白連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自己失憶前會怎麽做。想起對方那抵著自己額頭的槍,他不由得覺得自己如果真是蟲族,失憶了確實是一件幸事。他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這個他覺得再慌謬不過的可能性,“我啊,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會努力把自己是蟲族這件事給掩飾掉吧?製造一些別的事情吸引注意?”


    他幹巴巴地說著,突然覺得對方的眼神都凝固起來,緊張地舉雙手發誓。“可是我是絕對絕對不想引起戰爭的!戰爭對我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但是,”他的聲音又心虛地弱了下去,“如果按你們所說的,還有一個意識的話,那我就不知道他怎麽想了。”


    文圖看了他一會,把頭轉開,不發一言地看向前方。


    白連才堪堪地鬆了一口氣。像文圖這樣的軍人是最難欺騙的,因此他說的也是自己的真實想法,雖然心底隱隱有個猜測,可是因為缺乏信息顯得模糊不清。


    他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鐵皮竟然沒有將窗戶封牢,隻有這一角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在他的衣服上映出了一個小的光斑。


    白連湊到了窗邊,被陽光曬得眯了一下眼。透過這個縫隙,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景色,他們如今即將離開18區的草原,窗外的植物慢慢開始變得高大,有低矮的灌木在床邊一閃而過。


    野地裏的開的淺色小花在徐徐的微風中輕輕地晃著。他從未在聯邦見過這種花,可此刻卻覺得分外熟悉,好像有什麽人曾經為他摘了這樣一朵花,又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就這樣看著,仿佛也能嗅到那股花香,白連不知不覺地彎起了嘴角,在這樣殺機重重的逃亡星,他以前所煩惱所竭力爭取的東西好像一瞬間都消失殆盡了,隻餘下那道從縫隙裏照進來的陽光,在蕩著悠長歌聲的密封車廂內,他的眼睛緩緩地閉上了。


    腦海裏突然想到那個在其他人嘴裏的beta,他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麽好?讓自己什麽都為他做盡了,腺體割掉的他可再也找不了alpha了。雖然他曾經想過自己未來的伴侶會是一個足夠強大有權勢的alpha,可是就連克洛伊也不能算得上他心裏的最佳人選。


    那個beta會是怎樣的人?很高嗎?很帥氣嗎?他擅□□法,就連那個伊曼也誇他的槍法厲害,那到底有多厲害呢?


    我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他,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腦海愈加昏沉,隻模模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在他的周圍這樣輕聲議論著什麽。


    “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會不會……”


    再也沒有精力去分辨他們說的是什麽,他終於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滴答。”雨滴砸在了omega的臉上,臨近夜晚,突如其來的驟雨如黃豆一般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白連幾乎是在瞬間便清醒了過來。而此時衣服已經浸透了雨水,濕噠噠而又粘糊糊地粘在了他的身上,隻是他此刻沒有心情去顧及這些事情。


    他驚恐地發現,那些隊友仿佛憑空蒸發掉了一般,連同著那幾輛越野車,也徹底地消失了。僅有胸口處硬邦邦的,白連掏出來一看,才發現是那柄白鳥交給他的槍。


    什麽啊,不是說好的是隊友嗎?omega眼睛一酸,幾乎都要哭了出來。周圍顯然已經進入了一片新的賽區,高高低低的樹杈把不多的月光遮去了一半,卻也沒能阻擋雨水從縫隙之間落下來。


    整個林子靜得隻能聽得見雨聲,又黑得像是浸透了在墨裏。裏麵慢慢地夾雜著一絲泣音,在這雨夜中如同小狗無助的嗚咽。


    紅色的激光瞄準點沿著他的背部無聲地移動,而被瞄準的選手卻無知無覺,他單薄的肩膀順著抽泣一聳一聳,像紙片一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黑暗中有人慢慢挑起了嘴角,紅色的激光瞄準點對上了omega的後心,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哢噠一聲按了下去。


    “碰!”


    林間頓時槍聲大作,無數鳥類從樹上撲騰著翅膀飛起,連最後一絲月光也被擋得失去了蹤影。


    白連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甚至於鼓膜都要被這心跳聲給震碎。那枚子彈險險地擦過了他的肩膀,灼燒開了一個大洞,露出了底下大片的肌膚。


    而他的腰則被人緊緊地摟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從對方身上傳來,在密集的雨簾中,絲毫不減這份氣息的獨特。


    來人的臉隱藏在兜帽中,白連隻能看見他的黑發被雨水打濕,上頭的水珠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遲遲懸而未落。


    他的嘴唇啟合,聲音明明很近,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鳥群終於降落迴了樹梢,月光毫不遮掩地照射下來,beta的眼睛黝黑而沉靜,裏麵滿滿地,倒映著的都是眼前手無足措的omega。


    “這裏怎麽會有一星執行官。”


    第86章 你是不是不會


    數百年前


    美拉站在營帳的門口,素來沉靜的臉上難得露出遊移之色。有屬下路過營帳,見他站在門外有了近半個小時,正欲過來看看,卻在見到他臉上的警告之色後趕緊轉身離開。


    營帳內隱隱約約傳來低低的喘息聲,在神族敏銳的聽覺中,這聲音清晰可辨,甚至於他清楚的知道對方在做什麽。


    “美拉,美拉大人。”奴隸顫抖著喊出心頭的那個名字,終於釋放的他,筋疲力竭地倒在了那張充滿著他迷戀氣息的床上。


    僅僅這麽嗅著,幻想著對方躺在自己躺著的地方,他都能瞬間興奮起來。西弗長長的歎了口氣,汗濕的頭發粘在額前,漂亮的綠眸眼神迷離。


    什麽時候,美拉大人能招自己侍寢呢。他緩緩地從床上支起身來,將罪證全都收拾好,準備抱去清洗。


    自從他跟隨了美拉,這些雜事全被他一並包攬,他才敢這般放肆地發泄自己心頭的欲望。


    像個變態一樣,如果被美拉大人發現,他會厭惡自己吧。他自嘲的笑笑,反複確認四下無人後,才抱著床被離開了營帳。


    在他走後,他所覬覦的人卻從營帳頂上一躍而下。


    如果我問他,他會羞憤欲死吧。美拉如是心想著。盡管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有些不妥,但他還是縱容了自己的奴隸,甚至於在奴隸越來越大膽的時候,為他隔絕掉營帳之外的人。


    直到有一天,那個膽大包天的奴隸再也無法忍耐,他趁著酒意,醉倒在了美拉的營帳。衣衫半解,醉眼朦朧地爬上了那張他夢寐以求的床。


    “大人,請讓我服侍你吧。”人類跪趴在軟墊上,白皙的脖子順著動作裸露出來,脆弱得單手就能折斷。


    但他並沒有折斷它。


    隻是用被子將奴隸卷了起來,安放到了天亮。


    “為什麽?”第二天離開營帳前,奴隸問他。“我隻是,隻是想得到大人的垂憐。”他的眼睛紅通通的,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美拉沒有作出任何的解釋,隻是任由對方眼裏的委屈之色愈濃,然後退了下去。


    但凡事情有了開頭,就會一錯再錯。西弗爬床爬得更加頻繁和利索,美拉一掀開被子,就能見著一個赤裸裸的美人在衝他含羞帶怯的笑。


    這美人他趕也趕不走,打也不知怎地舍不得下手。剛開始美拉還憑著強悍的體力在床邊幹坐一夜不睡,可西弗實在太會找自己的死穴。


    睡姿不好,不小心摔下床了啦。喝了點酒,冒犯了美拉大人啦。美拉從未見過睡姿如此難看,可以一晚上從床上掉下去數十次的人,也從未見過這般不講規矩,一個月有半個月將自己灌醉的人。


    等到美拉某一天在床上醒來,感受著滾到自己懷裏的柔軟肉體,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命該如此的感慨。


    他垂著眸,看著西弗露在外頭那一小截後頸。神族很喜歡在那個位置取血,他們總認為這個位置的鮮血更為甘甜和醇美。


    也許我一開始應該把它折斷的。美拉心裏想著,手指搭上了那一小塊皮膚。


    他不知道自己的奴隸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卻清楚地知道神族和人族之間宛如鴻溝一般的巨大差距。


    這份差距會讓這一點小小的改變數百年的困擾著他,直到他最終將此刻心裏那一點微小的悸動遺忘在漫長的歲月裏。


    美拉沒有選擇折斷它,隻是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這短暫而又脆弱的生命。


    奴隸輕哼一聲,在他的懷裏蹭了蹭。連著數個月整夜的折騰,饒是他也疲憊不堪。此刻終於能夠達成所願,安心地睡上一個好覺。


    這才隻是第一步呢,他嘴角甜甜的彎起,像是夢到了什麽讓他無比開心的事情。


    不過,我還有足夠長的時間和耐心,將他緊緊地和我綁在一起,到時,就算是時間也無法將我和他分開。


    1區的執行官,兼外界所稱的守墓人,名為羅伊的beta有一點兒煩惱。重啟記憶幾十次後,他正收拾了自己所有的家當準備在逃亡星賽事的決賽裏廝殺的時候,他被一個omega給纏上了。


    一個弱小的,脆弱的,看起來完全不能在這場比賽活下去的一星執行官。他甚至連清道夫都沒有。


    “啊啊啊,阿嚏。”旁邊傳來一聲噴嚏聲,黑發的beta靜默半響,往火堆裏添了一把柴,小小的火苗在潮濕的環境中跳動了一下,艱難地搖擺著。


    “你最好把衣服脫下來。”羅伊終於有些看不下去。那個綠眸的omega正裹著他自己那件濕透了的衣服,一隻手緊緊地捏著肩膀上被劃破的口子,像是被打濕的小雞仔一樣在同樣弱小的火苗邊瑟瑟發抖。


    “不行!”白連像是受了驚一般跳了起來,臉上燒得一片通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耳尖,甚至連脖子也是紅通通的。


    他緊緊咬著下唇,隻覺得害臊又羞憤,簡直就是登徒子!在這種情況下讓一個omega把衣服脫下來,他一個beta究竟想幹什麽!


    緊接著他就聽見的脫衣服的聲音,隻看一眼,他就羞惱的要昏過去,這個家夥竟然在脫衣服!!!!


    他他他,他是想要怎樣,霸王硬上弓嗎!雖雖雖,雖然我認出來了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未婚夫,可可可,這進度實在是太快了!


    omega發出一聲難堪的呻吟,用手捂住了臉,但卻又沒忍住好奇,悄悄地從指縫間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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