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白蓮花Omega人設崩了 作者:遊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談合作之前你總得先給我點好處,比如說,告訴我,有關於這場比賽所有選手的任何信息。“尤其是衛淮。”綠眸的蟲族站在岔道的分叉口,黑發的beta靜立在他的身側,如烏鴉融入黑暗之中。第一條和第二條都不過是死路,隧道轉彎處之後的岩壁上是一片空白,沒有埋伏,沒有危險,顯然隧道的設計者早已料見來人會直接選擇第三條隧道。他也不得不選擇第三條路,縱然神的意識強大,但此刻也不過是意識的小小一角,遠不足以使這具身體脫離衛淮的控製。方才的一切已然是在不驚動衛淮之下所能做到的極限。而第三條路的盡頭,則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為衛淮和此刻的他所設計的最終的陷阱。“真是狂妄的人類,竟然企圖弑神呢。”西弗微微提起嘴角,占據著白連身體的他,麵上的表情卻與白連截然不同,那是一種混合著傲慢和狂妄,又帶著點居高臨下的表情與人類和蟲族百年戰爭之中,傳說中的蟲王一模一樣。“而我可不會被一個殘次品打敗。”肆虐的火焰順著隧道飛速地朝著身後逼近,像極了設計者無聲的脅迫。蟲族的麵上沒有畏懼,他張狂如初,衝著體內那個沉睡的人格宣戰,“你會被我吞噬,你的記憶和身體都將屬於我,縱然你再如何掙紮也無法逃脫。”“而美拉(羅伊),也屬於我。”蟲族邁入了第三條隧道,黑發的beta緊隨其後,身後火焰席卷了餘下兩條隧道,唯一的出口,就在第三條隧道的盡頭美拉女神的重生。第79章 79地麵開裂開來,業火順著縫隙蔓延而出,人類的軍隊、百姓在其間哭喊奔跑。銀白的矛尖帶起了一串血花,高樓之上殺氣騰騰,長矛撞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你不專心。”美拉黑沉的眼裏湧上了些許不讚同。他的對手一個哆嗦,手裏的銀矛就跌落在了地上。而後大滴大滴的眼淚就從眼眶裏砸落下來。“我,我怕。”他的抽噎聲和著高樓之下的喊殺聲,讓美拉眉頭擰出了一個小小的突起。而後威壓蔓延開來,喧囂的戰場仿佛被截斷了一般,沒有半點聲音,唯有細微的抽泣聲自高樓之上傳來,緊隨而來的是令所有場上的神族都大吃一驚的指令。“降者不殺。”神族對待俘虜幾乎是幾近折磨,教人不由得懷疑他們的人皮底下是否是某種血腥殘暴的非人生物。他們在這片土地上一路攻掠而來,所過之處血流成河,人類並非未曾想過投誠。可是這些神族全然不屑一顧,他們就像是完全意識不到這其中的優劣,僅僅純然享受著這種獲勝的快感。西弗不由得捏緊了手指,就在美拉下了那一道指令之後,同在高樓之上的其他神族就將目光狠狠地瞪向了他。而穿著銀白盔甲的戰士,置若罔聞,隻是再次執起了長矛。“已經安靜了,繼續。”“鐺。”卻不是西弗拾起他的那把堪稱迷你的銀矛,金色的長矛狠狠地撞上銀色的長矛,美拉的副官在這一刻衝著美拉出手了。“我不願服從你的命令。”神族眼底殺氣騰騰,“我要向你挑戰。”西弗兩手捂著嘴,第一次親眼目睹了神族之間的決鬥,由下級發起的挑戰卻是如此的不顧及情麵。長矛頃刻間以超出人類視力極限的速度便來往了數十迴合,餘下的神族袖手旁觀,甚至於西弗還聽見他們在興致勃勃地點評著。可,可這明明就是生死之戰啊!西弗緊緊地咬住下唇,親眼見著金色矛尖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美拉的肩頭,與此同時銀色的矛尖也同一時刻穿透了副官的胸膛。他對那些在下頭哭喊的人群可沒有什麽憐憫之心。作為能被神眷顧的奴隸,實話說他心裏是有些自得的,方才那些刻意為之的舉動,也不過是想博得對方一點兒憐憫。圍觀的神族觀賞完了這場決鬥,意猶未盡地陸續離開。他們遵從勝者的旨意,此時再無人反駁美拉的指令。瘦小的奴隸快步地跑上前,看著美拉肩頭潺潺滲出的鮮血,頭次有了驚慌失措的感覺,“這,這怎麽辦,藥,藥在哪裏?”“不需要用藥。”嘩啦一聲響,上半身的鎧甲被脫了下來,與此同時,被鮮血浸透的衣服也被脫了下來。神族的戰士毫不介意地裸露著上半身,鮮血順著他身體的紋理在地上滴落成小小的一窪。戰士的胸膛之上遍布著各式各樣的傷痕,舊的傷痕已淡,但新的傷痕很快又重疊在了舊的傷痕之上。整個人宛如古希臘裏的雕塑,明明危險,又頗具美感。陽光為他渡上一層金色,銀色的長矛一直執在他的手上,矛尖點向了西弗的心髒。“繼續。”人類中流傳著這樣的傳說,神族冷漠無情,是天生的殺戮機器。可當這樣一具強大的戰爭機器在你眼前展露出他的力量,為你受傷,甚至朝你臣服的時候,這是多麽具有挑戰性,又極端滿足征服欲的事情。看著戰士頭盔之下表情淡漠的臉,西弗的心髒狠狠地跳動了起來。帝國人,尤其是生活在古地球,也就是地王星係的人,從小都會聽過這麽一個傳說。美拉女神被一個人類打動,她培養了這名人類成為自己最忠心的戰士,率領著人類掀起了對神族的反抗。火燒之戰,水淹之戰,還有在那座巨大的神族神宮,爆發的城堡之戰。戰火燃燒了數年之久,才將這純白無暇的血腥神宮燒成了灰燼。事實上,這都不過是無稽之談。因為美拉女神根本就對人類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可以說他甚至沒有感情。人類所自以為是的憐憫和救贖,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人類奴隸自作主張的手筆。“別做多餘的事情,人類,”前不久美拉那貫穿胸膛的一擊仍是留了力,憑著神族強悍的恢複能力,副官早已行動如常。此刻,他將西弗按在牆角,驚人的手勁按壓得他的肩胛骨幾乎要碎裂。“咳,”棕發的奴隸努力克製著喉嚨裏湧上來的血腥氣息,他咧了咧嘴,堪稱挑釁道,“我做的事大人都知道,你不能因此而處罰我。”“你!”副官眼底掠過一絲殺意,但他知道這個人類說得沒錯。大人確實是知道的。“衛淮。”人類進貢上來的上好綢布被大人用來擦拭自己的銀矛,“你明知道我們給予他們挑戰的權力。”神族不畏懼任何的挑戰,他們血腥殘暴,卻又人人皆是戰士。恪守著獸性之外最後的原則。“可這群人類大量匯集在美拉大人你的領地之內,這實在是……”太紮眼了……饒是心思不甚敏銳的神族,也開始傳起了微妙的流言。以至於這流言終於傳到了那座潔白無瑕的神殿裏。殷紅的血液滴入酒壺,絞架上的奴隸失去了生息。貌美的侍女將斟滿的酒壺端入精致的銀盤,嫋嫋上到殿前,將這最桀驁不馴的奴隸血管裏流淌的烈酒送到了主的唇邊。主嗅聞著著烈酒的芬香,卻難得沒有暢飲下去。“大批的奴隸以美拉為王嗎?”“是的。”神族在他麵前彎腰恭敬道,“而美拉沒有對其作出任何的管束,我們實在是擔心……”“擔心他挑戰我的權威?”主笑著搖了搖頭。殷紅的液體在晶瑩的杯中旋轉出一個小小的漩渦。“如果真是這樣,他就該帶著他的戰矛來找我了。”“隻是那個人類奴隸太過貪婪,而他識人不清罷了。”想了想對方身邊的那個綠眼睛的奴隸,神族了然,“需要提醒一下美拉嗎?”“也不必。”主啜飲了一小口杯中的液體,感受著唇齒上綻開的美妙滋味。他總是不能理解為何,美拉不願意享受他的戰利品。但這並不重要。“就讓他們的貪婪繼續膨脹吧。”“畢竟美拉可是那個,這一切都顯得那麽合情合理,不是嗎?”美拉,在神族的語言裏,是終結的使者。誰能對預言做到無動於衷呢?可是美拉是神族最好的一柄矛,在實力為尊的神族裏,他的強大讓他無懈可擊。可如今既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小小的缺口,自然是要鑿得更大一點兒才好。美拉親手贈予的銀矛穿過了他自己的身體,戰士宛如掛在十字架之上的幽魂。眾神在遠處冷漠地觀望,方才聚起不成氣候的人類被神的威壓壓製得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神被他的奴隸拉下神壇,銀色的鎧甲上濺開朵朵血花,那個綠眼睛的低賤奴隸被暗示操縱的野心逐漸被無盡的茫然所替代。我都,做了些什麽啊。我,我並不想這樣的啊,我隻是,我隻是……銀色的矛尖細微地顫抖著,帶來顫栗的痛楚,戰士直到這一刻仍舊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淚珠,如當時他第一眼在戰場的餘煙中所看見的那般。他覺得自己大約永遠都不明白人類,明明那般弱小,又那般容易被擊倒,卻又總是為了毫不相幹的事情而哭泣。為了他受傷而哭泣,為了自己獲得他的稱讚而哭泣,為了同胞遭遇不幸而哭泣,為了自己戰勝了他而哭泣。美拉的鮮血順著長矛滴落入碎裂的墓碑。他甚至有些可惜這些血液被白白浪費。他用最後的力氣輕歎,“我認可你,繼承者。你當以美拉之名,繼承終結之義務。”飲下我的血液,接納我的力量,以我的名字,繼承我的使命。你不懂!你明明什麽都不懂!西弗突然眼裏迸出狠色,他一把拽住戰士的盔甲。“你這個神族,根本就不懂!我才不會為這種勝利而高興,我才不會為喝下你的血而高興!”你為什麽要縱容我,為什麽不阻止我,為什麽要給自己培養這樣一名對手!“我明明!”他抱著懷裏失去唿吸的屍體痛哭出聲,聲音細微到底不可聞,又疼痛難耐。他一手組建的人類軍隊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領袖,西弗的頭顱低到了塵埃裏,那些所謂的優越和傲慢被踐踏成泥。“我明明,該是愛慕你的啊。”逃亡星18區地底衛淮停在了一副壁畫麵前,壁畫雕刻得較之前的清晰有些截然相反的模糊,隻是隱隱約約地透露著人物的輪廓。不知為何,衛淮卻有種直覺,自己一定能看清這幅壁畫,這幅場麵似曾相識,緊緊地牽動著他記憶深處的景象。是了,這個地方,是那些人類杜毅的美拉被眾神擊斃的地方,凋亡之地。壁畫之上,美拉女神輕抬手臂,神的光輝灑在那些人類將士之上,他們麵帶微笑,接受著女神的饋贈。美拉女神站在那些曾經背叛她的人群之中,笑得和平而安詳。“滋啪。”他如夢初醒一般,這時才發現那名跟隨在他身後的蟲族,和彌漫了整個洞穴的炙熱高溫。隻是不知為何,他站在岩壁前同樣看著這一幅畫。蟲族漠然的瞳孔裏,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直到啪嗒一聲,砸在了他非人的指甲之上。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幅畫,又不是同一幅畫。衛淮眼中的壁畫上,奴隸飲下了潺潺的鮮血,繼承了美拉的力量,成為了新的神。他再一次接受了人類的供奉,把神力分派給眾人,自己的意識卻當場泯滅。人類歡唿雀躍,將寬厚仁善的美拉雕刻在雕塑之上,傳唱至今。真是好一個美拉的繼承者。壁畫分明還沒有結束,卻被衛淮一炮轟成了煙沫。“你終於覺醒了,王。”眼前的蟲族眼睛詭譎可怖,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模樣。不是神,也不是人,而是介乎兩者之間的卑劣的偽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