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即使你不說,我也會站出來。”

    桌子下,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平賀放在膝上的雙手緊緊攥住了褲子。

    他的心理活動,其實並不像他臉上表現的那麽平靜。

    其實,他不應該來找老爺子的。

    本是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卻要被拉出來戰鬥,其實這非常不合理。

    老朽之軀,恐怕隻是經曆幾場高強度的戰鬥,就會撐不住了。

    來找老人參戰,他其實不願的。

    但現在,劍客之中,能稱得上強大的,就那麽少許人,麵前這人絕對稱得上。

    要真正阻擊一下鬼怪,在災難中掀起一些浪濤,麵前的這位就不可缺。

    兒子立即反對,眼裏全是擔心:“不行!父親,你現在身子已經不是壯年時期了!你已經七八十了。

    現在是個人都明白,局勢險峻,你若是摻一腳,那還有命麽?!”

    平賀沒有言語,因為他的立場,不允許他現在發言。

    兒子勸爹不送死,你敢上去反駁?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老子下的決定,還輪到兒子瞎摻和?”

    兒子臉上帶著悲戚:“父親,不行啊!你若是現在就走了,我如何對得起黃泉上的母親?

    的你現在一把年紀,就應該享受後輩的盡孝!

    你難道不考慮考慮你的小孫子麽?你若是去了,我該怎麽跟他說?

    難道跟他說,爺爺去世了?他會多難過?你不心疼他了麽?”

    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和悲傷,但隨即仰頭哼道:“蓮鬥的爺爺能當個縮頭烏龜麽?

    他的爺爺得是個英雄。我本就快死了,少活幾天有什麽差別。

    他現在會難過,但早晚他會經曆離別。

    我現在赴死,至少他還有個英雄一般的爺爺。

    若是錯過這次,我能留給蓮鬥什麽?一點愛?那也太廉價了。

    我要給我孫子留下更加好的東西,我要把世間大愛留給他!”

    老爺子挺直了身板說著,嚴肅的神情不容置疑。

    雄介難以接受地喊了一聲:“父親!”

    老爺子直視他的目光,那眼神中充滿了父親的威嚴、不容侵犯:“我怎麽教你的?

    劍客最重要的是什麽?我們家最忠實的是什麽?”

    雄介低下了頭。

    老爺子這輩子教劍育人,最遵循的就是劍客之道——義為劍,劍即命,不可折。

    大義麵前,豈有苟且?

    隨即雄介抬起了頭,目光變得堅定:“父親,那就讓我陪你。”

    老爺子揮了一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你若死了,他們孤兒寡女怎麽活?

    我孫子豈不是未來容易受人欺負?

    我們家的劍術豈不是斷了?”

    老爺子扇了兒子一掌後,看向平賀:“我現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這幾個不爭氣的後代。

    我希望,你們能安排他們出東京,尋個安定點的地方。”

    雄介眼裏泛起淚花:“父親!”

    平賀鄭重地點頭:“放心,我下去就叫人安排。”

    老爺子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我還有點請求,我後麵想跟千葉那小子一起。”

    平賀嚴肅地迴應道:“明白!”

    沒有繼續太多言語,平賀就下去了。

    雄介送得平賀,不過全程情緒都很低落。

    平賀沒有說話。

    不久後。

    就有專門的人來接雄介一家三口。

    蓮鬥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的爺爺,問道:“爺爺不走麽?”

    雄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擠出一絲微笑:“我們先走,爺爺還有事情要做,做...了再來...”

    蓮鬥聽話的哦了一聲,隨後開心地衝老爺子打招唿,小手賣力地甩著:“爺爺,我們先去玩咯!”

    老爺子也慈愛地笑著揮手:“好好玩,爺爺最疼你了。”

    兩句話其實沒有因果聯係。

    前方在應付孫子,後麵在表達心聲,順口而出的,也許是他怕自己再也表達不了。

    雄介聽到老爺子的後一句,轉過頭,強皺起眉頭,努力不讓自己眼中含淚。

    蓮鬥笑嘻嘻地說道:“我也最喜歡爺爺了。”

    車子開出,一去不複返。

    塵埃中,留下顯得有些落寞的老人。

    如果人類到了危急時刻,總有人會勇往直前,趕赴戰場,拋灑熱血。

    因為,這就是人。

    有惡總有善。

    ...

    全國劍道大賽很快就結束了。

    最終前十名出現了。

    第一名是一個年輕人,據說是某個劍道世家的傑出後輩。

    劍道造詣甚至比過了當代家主。

    第二名是宇智波有介。

    第三名同樣是個中年人男人,看上去有些精瘦,不高,最多一米六五。

    在宇智波有介獲得第二名後,妻子可高興壞了,那可是八千萬呐!

    一筆巨款!

    她連忙給兒子打電話,想要分享這個好消息。

    可是,兒子並沒有接,於是她又給兒子發的消息。

    發完消息後,她又沉浸在錢的喜悅中。

    不久後。

    她就接收到了兒子的電話,她連忙開心地接了起來:“喂,兒子。”

    剛說完,她立即聲音變小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丈夫還在身旁。

    有介怒喝道:“你給那個小畜生打電話幹嘛?

    老子賺的錢,他一分都別想得到!”

    聲音很大,直接傳入了電話中。

    隨後,她並聽到手機裏響起兒子的聲音,聲音有些冷漠:“你跟他說,我不會用他一分錢。

    這幾年,我沒拿他一分錢,以後也不會。”

    她轉過身,小聲說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再怎麽說我們都是你爹娘,哪有爹娘不疼孩子的。

    你也是,跟你爹說句軟話怎麽了。”

    因為丈夫在一旁,她也不敢說給兒子錢之類的話。

    兒子隨即冷淡地說道:“東京現在很危險,你們快離開這。”

    有介問道:“他在說什麽?”

    她迴頭瞪了丈夫一眼:“兒子在關心我們,說東京危險,讓我們走。”

    有介吼道:“老子這麽厲害,來一個死一個!”

    兒子沒在言語,直接掛了電話,電話中傳來盲音。

    妻子埋怨道:“你不知道好好說話麽?”

    有介冷哼一聲:“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

    ...

    地下,龐大的地下管道係統中。

    某一處廢棄的巨大的管道處。

    一雙雙眼睛睜開。

    其中,有數雙猩紅發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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