滝沢津枝仰躺在床上,雙目愣愣的看著頭頂那盞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燈,思緒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夢到過那個男生了,本來她以為,這個男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從她的生活裏淡化——有時她也很納悶,為什麽要執著於一個夢裏的人呢,所以她也在有意識的不去想那個氣質很獨特的男生。

    生活在繼續,她慢慢的把重心放在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上。

    直到今天下午。

    在大巴上的時候,那種比夢裏強烈一百倍的感覺猛的出現在了她的心裏。

    她那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找到他。

    一定要找到他!

    至於找到他了之後做什麽,滝沢津枝並不清楚。

    至於現在,她倒冷靜下來了。

    仔細思量之後。

    她有些想不通當時她的心裏為什麽會出現那種想法,完全就像是從意識深處爆發出來的本能一樣,根本抑製不住。

    自己和那個男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如果找到了他,一切都能弄清楚嗎?

    “津枝,你今天好好的在車上怎麽突然跑到後麵去了,嚇我們一跳!”東山若菜裹著浴巾,擦著頭發上的水漬說道。

    “津枝,津枝?”東山若菜不見滝沢津枝有什麽反應,上前拍了拍她。

    “嗯?怎麽了?”滝沢津枝這才迴過神。

    東山若菜看著滝沢津枝一臉茫然的樣子,微歎了口氣,坐到了她的身邊,道:“算了,我不問了,不過明天我們可要好好表現,你拍好照片,我寫好稿子——這麽多天了,校報總算是能有一個大新聞了,哎——”

    說著,東山若菜躺了下來,她側著身子看著滝沢津枝的臉,小聲說:“津枝,你說,我們學校這次能不能拿冠軍啊?”

    “應該不能吧,我聽說其他學校有個選手已經參加過奧運會了,這次來參加這個比賽,就是為了冠軍來的。”

    “哎,真是的,都參加過奧運了,還來打高中生的比賽,這不是欺負人嗎,我還想拍我們學校奪冠的照片呢!”東山若菜有些不高興的說。

    滝沢津枝不認同,搖了搖頭:“也不能這樣說,畢竟人家也是高中生,來參加比賽完全沒有問題。”

    “算了,不聊這個了,我們隻要拍好照片就好了,打比賽是羽毛球部的事情。”東山若菜又往滝沢津枝身邊湊了湊,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滝沢津枝的身上,她嗅著滝沢津枝頭發上好聞的味道,柔聲道:“津枝,我們今天晚上一起睡吧。”

    滝沢津枝想拿下東山若菜的手,可是東山若菜那裏會給她這個機會,她一把掐住了滝沢津枝腰間的軟肉,

    這是滝沢津枝的軟肋,她屢試不爽。

    這次也不例外,滝沢津枝一下就沒了力氣,強忍著顫聲道:“......不是還有另外一張床嗎,你睡那裏不行嗎?”

    東山若菜搖了搖頭,蹭到滝沢津枝的臉上,另一隻手撩起滝沢津枝的發絲,笑嘻嘻的說:“不一樣哦,我害怕的,不敢一個人睡,你就讓我和你一起吧。”

    一邊說話,她放在滝沢津枝腰間的手開始隔著輕薄的睡衣向上遊走。

    滝沢津枝隻感覺自己的胸前突然多了一隻細滑軟膩的小手,朝旁邊看去,發現東山若菜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無辜的看著她。

    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小臉漲的通紅——東山若菜平時就會做出一些過分親密的動作,而滝沢津枝恰恰又是一個綿軟的性子,不知道怎麽樣去拒絕,她和東山若菜之間有著一樣的愛好,除了那些過分親密的動作,她和東山若菜相處的時候一直是很快樂的,她也一直把東山若菜當做是自己的好朋友來看的,平時也就沒有在意東山若菜的那些舉動。

    卻沒有想到,第一次一起住酒店,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若菜的腦子裏,究竟是在想什麽啊?

    這簡直,簡直......

    “別......這樣,若菜,你把手拿開......我讓你睡就是了......”滝沢津枝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向東山若菜屈服。

    東山若菜媚笑一聲,攀附到了滝沢津枝的耳邊,看著滝沢津枝紅的發燙的耳根,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滿意道:“太好了,津枝,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拍一天,我們現在就睡覺吧!”

    說著,不給滝沢津枝反應的機會,向前一伸手,“啪”的一下就關掉了房間的燈。

    屋子裏驟然黑暗了下來。

    “若菜......你幹嘛?!你自己不是有被子嗎?”滝沢津枝的聲音在黑暗裏瑟瑟發抖。

    “啊,我的那床被子蓋著不舒服,還是蓋你的吧。”東山若菜的聲音帶著一絲得逞的狡猾。

    “別......若菜,你鬆開!”

    ......

    在星野寶樹和宮野美惠的雙重安慰之下,夏帆恢複了信心,打算在明天的比賽中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即使輸了,也不留遺憾。

    飯桌上,星野寶樹雖然全程笑容滿麵,一直在安慰夏帆,可是在心裏,想的卻是那輛大巴。

    當時那輛大巴出現的時候,他差一點就要不顧一切的追上去了,他感到了一種本能般的吸引,就好像,那輛大巴裏麵,有一件一直陪伴著他而又消失不見的東西一樣。

    在預設了許多個可能之後,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滝沢津枝體內屬於他的心尖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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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星野寶樹也想不到在霓虹有什麽東西對他有如此的吸引力。

    恐怕滝沢津枝也感應到了,並且,她的反應應該比自己強烈多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星野寶樹是萬萬不想和滝沢津枝碰麵的。

    因為,夏帆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迴到家之後,電腦上的搜索結果,徹底星野寶樹死了心——在滝沢津枝學校的網站上,校內新聞赫然有一條是:我校羽毛球部赴東京參賽,預祝成功!

    ......果然,因果真是一個複雜而玄妙的東西啊!

    星野寶樹看著那個網頁,沉默了許久。

    他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在滝沢津枝的心髒留下心尖精血了。

    “我迴來了!啊,外麵的世界真是精彩啊,今天我嚇了一隻臘腸犬,它跑起的樣子真是......像一隻臘腸啊!怪不得這麽叫它,哈哈哈,太好玩了。”滝沢海汐笑著從打開的窗戶飛了進來。

    她最近得到了星野寶樹的許可,每天可以出去三個小時——本來是五個小時的,但她一直撒潑打滾要加到八個小時,所以到最後就變成了三個小時。

    星野寶樹想著滝沢海汐是一個跳脫的性子,每天總憋在那麽大的地方也不太好,在滝沢津枝把建橋成功率壓縮在十次以內的時候,終於同意她一直以來的懇求。

    許是心情變好了的緣故吧,再加上每天的自主修行吸收的靈氣,滝沢海汐開始有了一點變化,最顯著的一點是,她的身體不再那麽黑乎乎的了,在一些地方有了顏色。

    這個變化讓滝沢海汐欣喜若狂,要不是星野寶樹和她說,她目前隻能每天吸收兩個小時的靈氣,估計她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會坐在那裏,直到她變成原來的樣子為止。

    “嗯?你最近怎麽了,怎麽都沒什麽精神?”滝沢海汐見星野寶樹一臉沉默的樣子,問道。

    “沒什麽,你今天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

    “成功率。”

    提起這個,滝沢海汐一臉得意,頗為自得的說:“哦,這個啊,八次能有一次成功吧,不過我感覺離五次越來越快了,你等著那一天吧!”

    “行,你好好練習,我不會食言的。”星野寶樹從電腦桌起身,打算去洗個澡,用涼水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涼水衝在臉上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星野寶樹甚至都不想去明天的比賽場館了——隻要距離夠遠,隻要不見麵,還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可他今天晚上還信誓旦旦的和夏帆說,說他明天一定會到場,在現場支持她。

    算了,去就去吧,大不了把自己的氣息收斂到極致,這樣,就不相信,滝沢津枝還能感應到他。

    星野寶樹想著,昂著頭,讓涼水直直的衝刷在他的臉上。

    滝沢海汐聽著浴室裏的水聲,看著星野寶樹沒有關的電腦,腦子一動,就飛到了電腦前——她想看看,星野寶樹是不是和那些男生一樣,會在網上瀏覽一些色色的東西。

    “星野寶樹瀏覽滝沢津枝學校的網站幹嘛?”帶著這個疑惑,滝沢海汐點了進去。

    直到看到了那條羽毛球部的新聞,滝沢海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可是知道的,滝沢津枝除了參加了攝影部之外,還是校報的記者,像這種級別的比賽,校報肯定是會出動的。

    可這關星野寶樹什麽事呢?他為什麽會瀏覽她學校的網站?難不成,自從從鐮倉走了之後,他就一直對滝沢津枝念念不忘?

    不應該啊!他平時也沒有表現出來任何和這個有關的跡象啊?

    想著想著,滝沢海汐皺起了眉,但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的眉頭逐漸舒展了,臉上慢慢的開始掛起一絲壞笑。

    到自己的身體裏去,應該沒有什麽的吧?

    況且滝沢津枝呆了那麽長時間,自己隻呆幾個小時,應該沒有問題的吧?

    自己.....應該能嚐一嚐冰淇淋是什麽味道了吧?

    ......

    “星野君,你這是......生病了嗎?”夏帆看著星野寶樹口罩與帽子的搭配,差點沒有認出來,直到看星野寶樹身上穿的衣服才敢確認。

    星野寶樹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低聲道:“花粉症,我過敏了。”

    “可是,花粉季節不是已經過了嗎?”夏帆歪著頭,不解道。

    花粉症是霓虹的國民病,大約有十分之一的人有這個症狀,每年的春季萬物生長的時候是高發季節,不能根治,隻能預防。

    因此,若這個時候去去霓虹的話,滿大街都是戴口罩的人。

    但星野寶樹犯了一個錯誤,花粉季節一般最多到五六月份就結束了,現在卻是十一月了,甚至冬天都要來了,那裏有什麽花粉呢。

    星野寶樹沉默了片刻,道:“特殊的花,而且我感覺自己要感冒了,預防一下。”

    夏帆沒有多問,而是關切的說:“那你可要注意一點,千萬不要生病了。”

    星野寶樹點了點頭,道:“好像你的比賽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嗯!”

    星野寶樹一場,就感應到了滝沢津枝的位置,她就在她們高中的準備場地,手裏拿著一個相機,正在東張西望的看著進場的參賽選手。

    明顯是在找星野寶樹。

    星野寶樹抑製著想過去的強烈欲望,壓低了帽簷,走了進去。

    為了不被滝沢津枝感應到,他花了大毅力,不僅封住了自己的全身經脈,他還在在自己的身體上畫了一個法陣,為的,就是隔絕自己的氣息。

    甚至他現在的心跳,都不會超過一分鍾二十下。

    花了這麽多的功夫,還是有收效的,起碼就星野寶樹來看,滝沢津枝並沒有發現他。

    在夏帆比賽的時候,星野寶樹還特意詢問了身邊的宮野美惠,夏帆的對手水平怎麽樣。

    宮野美惠先是斜著眼看了他一眼,倒也詳細的和他說了。

    據她的說法,夏帆今天的對手比昨天更加難纏,也更加克夏帆的打法。

    這個說法倒是微微的讓星野寶樹放了放心——之前他自然是希望夏帆贏的,現在倒是希望夏帆輸了,因為隻要夏帆贏了,就代表著越尾高校羽毛球部還要在這裏多待上一天,自然的,他也要多待一天。

    去幹預滝沢津枝高中參賽選手的比賽,星野寶樹肯定是有這個能力的。

    但像這種去破壞別人辛辛苦苦訓練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成果的事情,他做不來。

    因此,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夏帆的比賽。

    夏帆雖然一開始處於劣勢,但是打的很頑強,不放過任何的一絲機會,到了中程的時候,開始和對手打得你來我往,分數也持平了,在比賽的最後,她抓住對手的一個失誤,扣死了最後一球,贏得了比賽。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滝沢津枝的高中今天發揮出色,同樣也晉級了。

    星野寶樹自然是上去和夏帆道喜祝賀,隻不過看著在那裏東張西望找自己找了一整天的滝沢津枝,心裏總是有著點淡淡的苦澀。

    在身上畫法陣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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