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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矮老者跨進門檻,走到王柳生麵前站定。


    他身後五名身穿黑色製服,提著銀色手提箱,表情沉穩年輕人魚貫而入,然後恭敬垂首站在一旁。


    兩人顯然認識,王柳生笑道:“來得正是時候,一起吃飯吧。”


    說完對寧遠招招手,歎口氣道:“一場意外而已,李東華應該是被人騙了,他沒謀害我這個膽子。”


    寧遠diǎndiǎn頭,沒說什麽。


    顯然王柳生作為長者,再加上與對方家裏老一輩認識,需要拿出寬容姿態,無法追究。


    “哦對了。”王柳生剛轉身準備進屋,突然想起什麽,一指剛來的老者為寧遠介紹:“這是我朋友東川名界,日本華僑。”


    然後指指寧遠,笑眯眯道:“培育植物的大宗師,寧遠。”


    寧遠頷首向對方問好,無奈搖頭:“不敢當,運氣而已。”


    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來,又三三兩兩迴屋。


    豆大汗珠順李東華臉頰兩側往下流,他全身衣服被冷汗濕透,惶恐不安站在原地。


    王柳生!中醫藥大宗師!


    要是謀害罪名坐實,就連衛生部高層的父母也要一擼到底。


    還好,聽對方意思是這件事到此為止。


    李東華如釋重負長出口氣,感覺全身都快虛脫,差diǎn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準備跟隨人群進屋,黑衣壯漢一伸手攔在前麵,冷聲道:“站住!”


    李東華聲音苦澀:“雲少,我的確不清楚怎麽迴事,購買這塊沁血古玉花了我一千多萬,怎麽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不清楚?”前者逼上前一步,居高臨下沉聲道:“一句不清楚就像了事?”


    啪!


    他抬手打個指響,門外立刻跑進來兩名迷彩裝特種兵。


    黑衣壯漢一推李東華右肩,讓他踉踉蹌蹌後退,命令道:“你們把他帶迴京城,親自交給他父母或者爺爺,就說這家夥差diǎn害死王老爺子。”


    聞言,李東華麵色狂變!


    這件事如果被家裏長輩知道,不得打死自己?


    想到恐怖後果,他頭皮一陣發麻,慌忙道:“雲少雲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純粹是誤會,高抬貴手放我一次好不好?”


    黑衣壯漢語氣有些暴躁:“老子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趁我還能忍住,不想在老爺子壽宴上動手破壞氣氛,立刻滾!


    第二,被我教訓一頓讓人抬迴京城!”


    李東華二話不說扭頭就走,而且還是小跑。


    開玩笑!有傳言稱,這家夥是一名修士,盛怒之下萬一控製不住,一拳打死自己怎麽辦?


    兩個身穿迷彩服特種兵一左一右跟在李東華身邊,各有一條手臂放在他身上,就像押犯人一樣出門。


    黑衣壯漢冷哼一聲,這才轉身迴屋。


    因為李東華沒迴來,椅子空置,在王柳生引導下,日本華僑東川名界坐上去。


    他中文並不熟練,說話磕磕巴巴。


    再加上這桌老者較多,說話半文半白還帶一些成語,根本聽不懂什麽意思。


    無奈之下,隻能喊隨身翻譯過來。


    對此,寧遠並不感覺奇怪。


    東川名界雖然是華僑,但中文不好很正常。


    畢竟一出生就在日本,語言,教育,交流,各個方麵都屬於日式。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長輩疏於告誡,新生兒長大之後腦海裏都沒祖國這個概念。


    寧遠大學時期係裏一個金發美女就是這樣,母親從美國移民到華夏,老爸是本地人,從小在這塊土地出生。


    可以說,她英語渣渣,唯一熟練掌握的詞語就是——****ob(草你個碧池)!


    當然,雲州這裏方言說的特別溜。


    東川名界笑道:“柳生君を知らないで、あなた五品蘭作柄はどう?”


    他身後翻譯連忙解釋:“柳生君,不知道您的五品蘭花長勢如何?”


    王柳生哈哈大笑:“相當好,放心吧,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東川名界幽幽道:“最好是這樣,反正一直都是你占便宜,如果不是早年有恩與犬子,我絕對不會一直做賠本買賣。”


    他一句話說完,翻譯解釋。


    王柳生迫不及待詢問:“你這次帶來的是什麽?是我想要的極品嗎?”


    東川名界滿臉肉疼衝院子一努嘴:“如你所願,千古流芳就在外麵。”


    前者立刻雙眼放光,神色都有些激動。


    千古流芳!竟然真是千古流芳!


    王柳生成名很早,三十多歲已經是一代名醫,求診者趨之若鶩。


    在日本遊玩時碰到東川名界一家,對方兒子身患惡疾,走遍各大醫院治不好,眼看就要判死刑。


    就在這一家人心如死灰時,他僅憑幾根銀針,加上千金方裏一劑湯藥,兩個月讓隻有六歲的小男孩痊愈。


    事了拂衣去,不收分文,盡顯名醫風範。


    從此,東川名界把他當成恩人。


    再加上二者都喜歡盆景,東川家族更是有名盆景收藏者,在世界上排名前三。


    於是乎,一來二去有了交情,經常互換各自培育的盆景交流。


    隻不過王柳生在中醫藥造詣方麵學究天人,但培育盆景與東川名界相比,差之甚遠。


    如同後者所說,基本都是吃虧。


    王柳生聽到千古流芳四個字,迫不及待起身往院子裏走。


    他站在廂房門口伸長脖子觀望,催促道:“在哪在哪?快讓我看看。”


    東川名界和翻譯跟隨前者腳步過去,肉疼道:“稍等。”


    說完剛準備上前,突然想起什麽語氣警惕:有句話說在前麵,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全世界千年級別盆景加起來不到十株,我這裏隻有三株。


    這個就當送給你,另外兩個你可不能打他們主意。”


    王柳生嘿嘿一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快diǎn快diǎn,我已經等不及了。”


    東川名界滿臉狐疑,感覺前者可能賊心不死。


    他心中暗道:“就這一次!”


    三盆絕世珍品送出一個,簡直要老命!


    這還是看在對方救過自己兒子,並且沒收半diǎn好處。


    多年來雖然交換盆景一直吃虧,但總體來說不算什麽。


    一次恩情,幾十年交情,再加上王柳生軟磨硬泡,這才答應把千古流芳送出去。


    再來一次?殺了我比較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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