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嘉穗始終不見蹤影,哥哥總等在此處也不是個法子,不如叫馬靈道長先隨哥哥迴去,留我在這裏。”


    捱過半月,酆泰終究是個武夫,苦等蕭嘉穗不來,有些急了,於酒店客房之中發表自身看法。


    孫淮看這漢一眼,多少猜到了他一些心思。


    “既是請人,當有誠心實意,否則弄巧成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哥哥在這裏一住半月,山寨大小事務盡都拋下,如何沒了誠意?我等在這裏,待他迴來,領去山寨見哥哥就是了。”


    孫淮笑問道:“我那兄弟,你若請的動還好,請不動又當如何?”


    酆泰大手一揮,盡是自信道:“哥哥放心,但凡他現身,我使出渾身手段,也請得他到了山寨。”


    “兄弟這般說時,我便更不能留你自己在這裏了。”孫淮搖搖頭,繼續道:“我知兄弟一心為了山寨,不過強人所難非我所願。那蕭嘉穗亦不比旁人,非是手無縛雞之力,兄弟收了心思罷。”


    這漢言語中流露出的,明明是想請人不成,便要強行動手,這等事,孫淮不願去做,更不能去做。若當真如此,隻會遺留禍患。


    酆泰被看破了心思,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一張糙臉上滿是糾結。


    “似哥哥這般苦等,誰知他何時歸來?若三五年不來時,莫不是一直等下去。”


    孫淮在房中緩緩踱步,心中思索。


    酆泰說的不無道理,山寨裏許多事都要緊著辦,這般等下去,不知何時到頭。


    “這位一似閑雲野鶴,此番不能得見,雖是遺憾,也無良法。”


    權衡一番之後,孫淮還是決定先行離開,況且要尋蕭嘉穗,日後也不是沒了機會。


    酆泰聞言喜道:“哥哥是同意我留下了?”


    “兄弟若是留下,誰與我做護衛?待我留書一封,一同離這荊南城去,擇日再來就是了。”


    “這般卻是麻煩了,不過哥哥有言,小弟自然遵從。”酆泰在那裏長籲短歎,為心中想法不能得以操作倍感惋惜。


    這大漢如此表現,叫孫淮馬靈二人看的想笑。


    三人收拾了行囊,再來到紙張鋪,尋到店裏掌櫃,孫淮取出一個信封交給對方。


    “今次不能得見蕭大官人,小可甚為惋惜,無奈要事在身,不好再耽誤了,勞煩掌櫃待他歸來,將這書信代為轉交。”


    那掌櫃也知孫淮幾個每日前來,隻為拜見蕭嘉穗。


    想這荊南城裏,都佩服蕭嘉穗為人,見孫淮如此,心中生出敬意,便道:“這位官人還請放心,在下必親自交到其手中。”


    孫淮聽了這話,略略安心,便帶著酆泰馬靈離開此地。


    出了城門,來到人少處,孫淮囑托馬靈道:“道長神行法迅捷,需先迴山寨一趟,請軍師著人押送貨物往汴梁去,我與酆泰賢弟到了東京再與他們匯合,如此可省下許多時間。”


    “貧道自去,寨主一路多加小心。”


    馬靈得了令,離了孫淮三丈以外,掐動法決,腳下自生一股清風,化成兩個風火輪,托著他疾行而去。


    “寨中果真臥虎藏龍,馬道長竟如此了得!”


    這位道長一向不顯山漏水,酆泰還未曾見過馬靈施神行法,看的直吐舌頭。


    “若不如此,怎得神駒子的美名?”


    酆泰暗暗驚歎,還是自家寨主有本事,若不然,似這等高人,怎會歸於麾下?


    還有自家軍師,平素也是個普通老道形象,不知身懷何等手段。


    孫淮自不知酆泰所想,其實初見馬靈這神行法時,他也自驚歎,可惜喬道清多有囑托,出行在外,寶劍不可離身。否則自己何用騎一匹蠢物?風火輪踩在腳下何等酷炫?


    馬靈先走之後,餘下二人慢慢往汴梁而去。


    行了七八十裏路程,卻見有個小廝趕著輛牛車迎麵而來,牛車上端坐一位青年,正捧著書籍觀看。


    孫淮心中有事,未曾留意了,那青年覷著孫淮的胯下的馬兒神駿,不由對孫淮多看了兩眼,複又翻起書來。


    兩夥人擦肩而過,酆泰疑道:“哥哥,方才那人直看你。”


    “人家自長了眼睛,你我總不能管他人往何處看。”


    酆泰聞言也未曾多想,護於孫淮身側,漸行漸遠。


    且說那牛車上的二人一路進了荊南城,迴到住處,小廝將車上一應物事都搬下來。


    青年來到間壁,尋到掌櫃施禮道:“蕭某外出,家中多蒙掌櫃看覷。”


    那掌櫃見了青年,直歎道:“大官人何不早歸片刻,卻錯過了!”


    青年不解道:“如何錯過了?”


    “大官人有所不知,半月之前,有幾人來到這裏,言慕大官人名聲欲要拜訪。因見你外出,便在城中留住,每日前來門口等候,我瞧他們也是好的,可惜苦等大官人不迴,因此今日離去了。”


    原來,這便是孫淮苦等未歸之人。


    說著,掌櫃取出一封書信來。


    “這不,留下這封書信,叫我轉交大官人。”


    蕭嘉穗道了聲謝,收下書信迴到家中打開來看,但見信中是何內容:


    “梁無砥柱房無頂,山存義士馭雄鷹。孫吳兵謀千年頌,淮荊英豪展威名。”


    看遍這四句,蕭嘉穗麵色微變,迅速將書信收起。肚中道:“我的名聲何時傳到了濟州境內?驚動了此人,不過此次出行,倒多聽人言他那夥人的好處,直把耳朵都灌滿了。”


    想罷,蕭嘉穗喚來小廝道:“你去問間壁掌櫃,那夥人走了多久。”


    小廝領命而去,不多時轉來迴道:“他幾個走了也有數個時辰了。”


    蕭嘉穗聞言道:“我已知了,你自去忙吧。”


    “聽其作風,遠異尋常綠林寨主,本欲借機見此綠林中的奇人,似此許多時間過去,不知他們走的哪條路,也未曾曉其樣貌,可謂無緣。也罷,若有緣時,自能得見,倒不急於這一次。”


    自言兩句,蕭嘉穗搖頭將這事放下。


    孫淮若知荊南城中的景象,恐怕登時便要轉身迴去,叵耐機緣巧合以致錯過。他此時正帶著酆泰埋頭往汴梁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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