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禮儀結束!


    最後楊慎還是聽從了範進的建議,直接迴去裝病了,然後和他爹一樣,拒絕接見任何人。


    楊慎裝病是毛澄後麵才知道的了,畢竟內閣日理萬機,可沒有時間關注一個小小的翰林是不是病了。


    直到過了幾天,毛澄還沒有等到楊慎來主動答複他,他還以為是不是出什麽差錯了,然後就想去找楊慎。


    不過首輔的格調不能丟,直接派遣仆從去,說要再次請楊慎吃飯,這才知道,楊慎都已經告病在家幾天了,而且和楊廷和一樣,不見外客。


    毛澄聽到“不見外客”這幾個字頓時感覺到鬼火直冒,因為楊廷和那邊也是這樣,讓人不由得感覺到非常的懷疑。


    更讓毛澄感到糟糕的是,不僅是他知道了楊慎病了不見外客,連其他人也都是知道了,當然這都是範進傳出去的咯。


    也是讓那些想要跟著毛澄去“作死”的那些官員有些忌憚,畢竟首輔父子都不打算摻和這件事情,也就毛澄一人帶頭衝鋒了。


    毛澄自然也是明白這群人大多都是牆頭草,即使跟隨自己上箋的也不過隻是一些想要擁有直名的官員。


    真正想要做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毛澄也沒有辦法。


    如今事態的僵局讓這個已經六十歲的老人感覺到疲憊不堪,在他的眼中,好不容易熬過了武宗那段最為灰暗的時期,但是現在又是陷入了新的事情之中。


    毛澄的心中鬱結,卻是怎麽也想不通,他不知道楊廷和為什麽要逃避這一切,他毅然決然迴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正君心嗎,但是總是事願人為的。


    不知道毛澄是舊病複發還是怎麽樣,竟然直接暈倒在了文淵閣之中。


    旁邊正在看折子的毛紀、楊一清等人頓時嚇了一跳。


    急忙就去將毛澄扶了起來,但是毛澄現在早已不省人事,楊一清趕忙叫屋外的太監去傳太醫過來。


    之後則是迴去和毛紀將毛澄輔到了裏麵的臥榻上。


    二人擔憂不已的看著癱在那裏的毛澄。


    而太醫也是急急忙忙的到來了。


    在經過一係列的把脈等操作,太醫得出結論:


    “毛大人這是操勞過度,而且心中鬱結不堪,再加上舊病複發!”


    毛紀趕緊問到:


    “不知太醫可有解救的辦法?”


    太醫搖了搖頭,說到:


    “人老體衰本是人之天命,藥石無可醫,隻能緩解!”


    其實現在這個太醫當然有辦法救治,但是風險太大了,要是搞不好還是會掉腦袋的。


    所以就直接給毛澄開了個萬能的十全大補湯。


    穩中求進,不犯大錯就是功!


    但是在毛紀和楊一清現在當然是感覺到非常的擔憂。


    毛澄漸漸的蘇醒了,迎來的卻是眾人非常焦慮的眼神。


    可能是剛剛的昏迷,讓毛澄的心中感覺到非常的煩躁。而意識好像也是沒有清醒過來。


    楊一清並沒有開口。而毛紀卻是說出了他想要說的話:


    “憲清(毛澄的字)!你這又是何苦呢?皇上如果想要亂來我們不會阻攔嗎?聽我的,自己現在安心的返鄉,迴去好好的養病!”


    毛紀和毛澄可能是由於同姓的原因,除了楊廷和,也就這兩人最是熟絡。


    而現在看見老友如此,毛紀也是感到非常的痛惜!


    毛澄的頭腦慢慢的清醒了過來,然後又聽到毛紀的話,並沒有迴答,而是半坐起身將自己的頭枕在了床的後梁之上。


    楊一清看見之後,連忙給他的腦後墊了一個枕頭!


    此時毛澄眼光直盯盯的看著前方,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眼中是渾濁渙散的。


    然後眼光慢慢的凝視,說到:


    “此番確實需要將事情辦完再走!”


    毛紀一聽,頓時感覺到非常的著急,他看得出現在毛澄的樣子肯定也就是離死不遠了,如今卻還是死磕在這件事情上麵,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而楊一清卻是最先開始訴說的,他問到毛澄:


    “不知你可曾看過那張璁的上書?”


    毛澄不屑的說到:


    “如此獻媚奸佞之臣之書,何人願看?”


    而不料楊一清說到:


    “我看了!而且,張璁的說法,如同聖人,不會改變。”


    然後還緊緊的看了躺下病榻上的毛澄一眼,說到:


    “弱勢憲清兄一直固步自封,那麽我大明也就完了!”


    楊一清說完之後,甩了甩衣袖,直接就離開了。


    留下了在原地有些感到突然,不知所措的毛紀還有床上直愣愣的毛澄。


    毛澄當然是認認真真的看過張璁的奏疏,自己的競爭對手自己怎麽可能沒有見過,但是就是因為沒找到如何攻擊他的地方,覺得張璁寫的東西應該是對的,這才將他發放南京的。


    不過這件事情在毛澄眼中一直不願意提起。


    畢竟自己這麽久以來堅持的事情竟然是錯誤的,他當然是下意識的講它忽略的。


    但是現在楊一清撕破了這層皮,公然對毛澄說他支持張璁的想法,這讓毛澄這個自以為自己是一個忠臣,想要以忠臣自居的人設一下子立不住了。


    毛澄老淚橫流,然後巋然的躺下了病榻上,說到:


    “想我弘治六年(1493)進士第一。授修撰。預修《會典》成,進右諭德,直講東宮。”


    “深得孝宗信任~!”


    這其實也表現出了明朝的製度。


    皇帝給太子的老師其實也就是太子下一任的班底、


    就比如說楊廷和,毛澄這些都是孝宗留給朱厚照的班底。


    但凡明朝太子登基,太子身邊的人立馬會成為新朝最顯貴的一批人。誰是最吃香的?這還要數太子的老師,畢竟師生情是我國自古以來最深厚的情誼之一。


    在太子登基之後,太子的老師往往會得到迅速的擢升,這個老師在昨天是個從五品官,可能明天就正二品了


    而小嘉靖這邊尷尬的是,他是一個外來的皇帝,當然不可能有朱厚照當時的這些家底。


    唯一一個還是袁宗皋這個不大不小,在朝廷之中沒有一點名望的小官員。


    而朱厚照又死得快,雖然立下了小嘉靖這個皇帝,但是朱厚照可是沒有留下什麽顧命大臣之類的,而且還讓楊廷和這些人掌權了一些天,這群人變得心高氣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主要是誰也沒有想到朱厚照這個騎馬皇帝竟然會英年早逝,所以在這之後,明朝的所有皇帝都是非常注意繼承人的生育。


    連後麵的隆慶皇帝,也都是因為有了皇孫之後才開始接觸權利中心。


    現在說那些都還非常的早。


    毛澄這邊繼續的說到:


    “孝宗方秋夜置宴,即徹以賜!”


    “到先皇登基,卻無人約束,吾愧對孝宗!”


    “而如今年滿六十,卻是一事無成!”


    “吾愧對孝宗,愧對先皇!”


    毛澄說完早已是淚流滿麵,毛紀看到也是幽幽一歎。


    然後毛澄在紙上寫下了告老還鄉的上書之後。


    直接讓毛紀扶他迴去,他要即刻啟程!


    毛澄自覺感到自己的時日無多,如果再不迴去可能就迴不去了。


    落葉歸根,這個根是一定要歸的!


    毛澄掙紮的在毛紀的幫助之下起來了,然後雙手將寫的請辭信遞給了毛紀:“維之兄!拜托了~!”


    毛紀臉上動容,然後緩緩的將信接過,立馬將毛澄扶住。


    大禮儀之爭本來好像是風雨欲來,但是現在卻是在毛澄的告老還鄉之中直接就退卻了。


    驕陽又一次照耀在這一片大地之上,小嘉靖也知道毛澄現在是真的想要走了,而且直接就動身了,沒有按照慣例挽留他,而是直接派人去保護一下這位為大明奉獻了幾十年的老大人!


    而轟轟烈烈的大禮儀之爭也就以首輔楊廷和告病還鄉未成,禮部尚書毛澄直接還鄉告以結束。


    大禮議”除了表現出士人群體價值觀分歧之外,其本質上還是皇權和閣權的政體之爭。


    明朝自朱元璋廢宰相以六部尚書治天下,皇權大盛,天下權柄獨操皇帝一人之手,而內閣大學士逐漸複宰相之形,無論如何,皇帝一人對六部章奏下判斷的製度過於依賴皇帝的個人品格和能力,僥幸成分太甚。


    而明中葉前後逐漸成形的內閣製度,則是一套班子在提供決策,且內閣學士至少要人望、學識等各方麵都有相當過人之處才能入選,雖然也有不怎麽地的人,但一定是一步步考上來、在工作中鍛煉上來的,無論如何總勝於把國家大事全寄希望於今上一人之聖明。


    在明朝曆史之上我們不難發現,從英宗皇帝開始,內閣的相權越來越重。英宗當年不顧反對獨斷專行“土木堡”一戰幾乎亡國,後來英宗奪門之變重新登位因為之前獨斷的教訓英宗開始倚仗內閣。之後的憲宗,孝宗,武宗(正德)三朝,內閣之權越來越重。


    孝宗時期是一個君權與相權等量的一個平衡點,所以孝宗時期國力恢複,孝宗與內閣能夠共同合作君賢臣明。


    但到了正德一朝平衡被打破,內閣相權的日漸強大已經超過了君權。而這時的首輔正是正德的老師楊延和,正德對於內閣時常的要求和相權淩駕於君權非常不滿,所以才起用劉瑾等宦官勢力對抗相權,可惜最後失敗。


    而小嘉靖這一次卻是借助了禮儀的幫助,壓製住了內閣眾人的氣焰。


    權力鬥爭的背後則是千百年來老生常談的話題:皇權與相權之間的鬥爭。迴望曆史的脈絡,隨著中央集權在大一統的封建王朝不斷加強,相權與皇權的衝突亦不斷衝撞。而皇權的不斷加強,相權的不斷衰落是曆史進程的主流。


    到明朝太祖朱元璋則更加直接,廢除丞相,皇帝直領六部。但龐大的帝國遠非一人可以挑起。諸多繁雜的事物又使得朱元璋不得不設內閣議政,予以分擔。


    隨著後期諸帝的怠政,在明朝出現了嚴重的宦官幹政,要麽大權旁落。


    皇帝想要收迴權力隻能靠鬥爭。我們按照這個視角可能感覺小嘉靖做的事情是對的,實際上卻是不以為然!


    就看曆史上的嘉靖皇帝來說,他也是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但是結果呢?


    從百年的曆史進程來看明朝自朱元璋的改革之後,皇權已經達到了頂峰。而大禮儀之爭從側麵也可以看出來皇權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受到一部分製約。


    大禮儀之爭可以看作是皇權與相權最後的鬥爭。這場轟轟烈烈的鬥爭不光是皇帝與群臣之間的鬥爭,更是一場耗日持久的政治演變與製度變革。


    在這以後基本上就不在發生有這樣群臣直接逼迫皇帝的事情。乾綱獨斷基本上成為了統治者的利器。大一統王朝下的中央集權絕度統治達到登峰造極。


    而這位世宗皇帝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雖然過程血腥,但是他從楊廷和為首的群臣之中拿迴了獨裁權。遺憾的是,這位打小精幹的世宗皇帝也並非是明君賢主。


    他所帶給大明王朝的並非是群臣當初所期盼的那樣。拿迴權力後的他沒有選擇成為一名中興之主。而是迷信道教做起了長生不老的美夢,繼續荒廢朝政。岌岌可危的大明朝在他手裏接著劃向衰落。


    為鞏固中央集權,朱厚熜以這樣的方式排除異己,凡事順從我的留下,不順從的,則一律予以剪除。


    這樣下來又有多少的官員是真心肯為辦實事?大多數隻是逢迎皇帝的心意罷了。


    眾口議事的朝堂成為了一言堂,乾綱獨斷下,統治者便隨意地以自己的心意作為施政的綱領,又難免決策失誤。正可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之後的嚴嵩等人也是證明了,真正的將國家的權力放在一個人的手中不可能會是好事情。


    皇帝的威嚴看起來是保住了,好像這場戰爭之中都成了小嘉靖範進的勝利,但是卻是整個國家的不幸。


    以後可能會有賢明的君王借助這個製度,將國家變得更加的強大,但是有更大的可能是遇見一個更為昏庸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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