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禮儀開戰


    皇城的生活平靜而又讓人充滿了躁動。


    有些腥風血雨都是在暗地裏不經意的發生。


    現在的朝局在經過楊廷和的有意讓步之下度過了一段非常安靜的時間,但是隨之而來的另一些問題又發生了。


    好像有些人不想讓他們安靜,有些人想讓朝局動蕩起來。


    五月二十日,今天京城之中出現的是陰天,黑壓壓的雲層看起來如同一座高聳而神秘的城池一樣,壓的人踹不過氣來。


    雖然見不到太陽,但是空氣中依舊充滿了幹燥的氣氛,這種天氣已經持續兩天了,眾人們一直在等著天空中烏雲形成的雨落下來。


    也讓酷暑帶來一絲涼爽,京城周邊以土地賴以生存的百姓們也想要老天爺降下一場大雨,滋潤一下他們播種的菜苗。


    袁宗皋最近卻是有些心煩,禮部尚書毛澄迴來了。。。。。。


    這讓他這個屁股還沒坐熱的代禮部尚書非常的尷尬。


    但是毛澄之前是以身體不適告病的,但是現在迴來了朝廷也無法阻攔他,而且袁宗皋這個禮部尚書到底還隻是一個代的。


    所以職位上又變成了毛澄為禮部尚書,袁宗皋迴到了自己禮部侍郎的位置。


    當然,這次雖然隻是當了這麽一會禮部尚書也不是沒什麽好處。


    至少等到毛澄真的告老還鄉的時候,這個禮部尚書他基本上就當定了。


    而變化不僅僅是這樣,毛澄本來其實都打算退休了又為什麽會迴來。現在的結果出來了!


    今天楊廷和和皇帝兩邊的默契卻是被打斷了。


    禮部尚書毛澄上書:如今已是嘉靖元年,皇上榮登大寶,如今理應考孝廟、母慈壽!


    也就是讓小嘉靖將自己入到孝宗的廟之下,然後稱孝宗為皇考,也就是父皇的意思。以慈壽張太後為母。


    毛澄的上書事先並沒有經過楊廷和,而是直接以奏書的形式上書的,以此形式隻需要經過司禮監的一道工序,就能直接送到皇帝的桌前。


    然後毛澄等到上書之後,這才下方給其他六部抄錄。


    這種結果直接讓楊廷和和小嘉靖這邊好不容易產生的默契還有和諧穩定的關係直接破裂。


    或許是禮部尚書毛澄覺得他自己要盡到一個禮部尚書的職責,又或者他不想讓楊廷和和皇帝的關係太過融洽,具體的事情也隻有他本人才知道。


    楊廷和對此其實是一無所知的,他對於這一突發狀況自然是感覺到非常的詫異。


    等到楊廷和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已經是最後的那一批人了,毛澄這一手直接是為了將軍而來的。


    中國古代如此龐大的疆域,科舉不發達。政令難以傳達,法令難以施行,而中國古代的法律的核心其實就在於運用倫理道德的力量使得下層服從上層。


    民服從官,官服從君。女人聽男人的吩咐,而未受到教育的愚民則是以讀書人為楷模。


    這一切自然是需要朝廷自身做出表率。


    他們知道法律的力量有一些限度,但是可以用道德約束人。


    隻要一個人懂得忠孝道德,那麽也應該會正直守法。


    所以在禮部尚書毛澄的眼中,楊廷和這個首輔現在的模糊不清的態度。


    還有上次禮儀時間的爭論,也應該落下結果。


    結果也就是興王一脈的獨子,入孝宗的宗廟之中。


    這樣能讓朱厚照一脈有了繼承人。


    而興王一脈?絕了!!!


    但是毛澄斷然不可能站在小嘉靖的角度想。


    而楊廷和和小嘉靖的默契也因為這個而斷裂,畢竟範進他們也不知道,這次文官發難,到底是毛澄的個人行為,還是楊廷和指使的。


    他們無從猜測,而和楊廷和也沒有什麽具體的聯係,隻是雙方在一定條件下保持了一些默契而已。


    而現在由於毛澄的發難,默契也該結束了。


    楊廷和趕往了內閣,等到走到的皇城的門口,他的轎子卻是聽了下來,無非是這次毛澄利用政治事件逼他這個首輔,看他這個首輔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楊廷和掀開簾子,對仆役說到:“迴去吧!”


    仆役顯然是非常的錯愕,但是楊廷和的話也不得不聽,調轉了車頭,然後就直接迴去了。


    風漸漸的大了起來,天空之中瞬間大雨傾盆,這場大雨有人在高興大喊,而那些在街上做生意的人卻是欲哭無淚。但是雨已經下來了,隻有盡力挽迴損失了!


    今天之後,內閣首輔楊廷和因為趕往皇宮的時候下了大雨,淋至周身,中途傷寒複發,如今臥病在床,告假!


    並且除了皇上仁慈,體恤大臣所派下的太醫,其他人楊廷和一律不見。


    連自己的兒子楊慎都沒進去楊府的大門!


    而此時的楊慎正在給範進發著牢騷。


    楊慎和範進坐在桌子上吃飯,邊吃飯,邊吐槽著楊廷和:


    “範兄!你說有這樣的父親嗎?自己生病了親生兒子去看他,結果把我攔在門外不讓進去!”


    “範兄!範兄?”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範進看了楊慎一眼,搖了搖頭,昨天範進和袁宗皋還有小嘉靖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也在想是不是楊廷和的意思。


    因為毛澄前段時間走的也突然,迴來的也突然。


    現在毛澄直接上書重新提出禮儀的問題,這不是現在範進等人想看到的。


    但是今天楊廷和就知道告病在家了,而且不見外客。


    重要的是連楊慎這個親生兒子都不見。


    這不得不讓範進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


    本來是想和諧一點的,現在毛澄挑起了事端,也不得不出一些其他的方略了!


    禮儀這個事情當然不能讓,古代的這個對於繼承非常看重的時代,如果小嘉靖真的考孝宗的話,也就是說要讓小嘉靖變成另一脈的了。


    興王沒有子嗣,估計以後連個給他燒香的都沒有,這不是範進想要看到的!


    而現在毛澄的提議看來是沒有經過楊廷和的同意,就從楊廷和告病這件事也知道楊廷和對於此事的態度應該是不支持。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毛澄這個如何解決。


    這老硬幣的手段還是可以的,怕小嘉靖受之不理,直接就將奏疏傳到了六部,現在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毛澄這是有逼宮的嫌疑了。


    不過現在也是輪到範進留下的伏筆登場了。


    這件事情上,雖然範進等人沒有刻意的準備,但是總是耐不住有人想要搞事情啊!


    雨一共下了三天,雖然前半天是瓢潑大雨,但是後麵就變成了細綿綿的小雨,泥土的濕潤加上這較為炎熱的氣候,空氣中充滿一種濕熱的氣息。


    雖然這場盼望已久的雨終於下了,但是總是給人一種不安寧的感覺。


    也就是這一天,雨開始聽了下來,沉沉的烏雲也終於開始散去,但隨之而來的也就是夏季的燥熱。


    皇帝的起居室還好,這些其他的地方也就有些遭不住了。


    皇上心善,體恤楊閣老恐生病時因為炎熱病情加重,當著大庭廣眾的麵,派宮裏的太監給楊廷和送冰過去。


    這當然是範進幾人商量著才做的。


    一是也給楊廷和示好,表示我們依舊相信閣老。


    二則是對外麵放出信號,楊廷和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楊廷和其實他的心思不過也就是想要躲避一下。


    自從上次罪己詔事件之後,我們的楊閣老感覺到後生可為,再加上自己也老了,但是自己的兒子還在朝廷之中。


    想著最後給皇上結一個善緣,也算是為自己的兒子布局。


    但是現在毛澄突然迴來,然後又突然開始搞事情,然楊廷和現在很是火大。


    他也不是裝病,是真的病了,雖然並沒有多嚴重,但是看到如今的形勢,他也不想再管了,索性也就直接跑路了


    在家裝病也是一個好的選擇!


    給楊廷和送冰當然隻是第一步棋,第二步棋也就有請日後有很大概率能夠當首輔的張璁同誌出來了!


    在毛澄上書的第三天,禮部的觀政進士張璁上疏表示異議:“朝議說皇上入嗣大宗,宜稱孝宗皇帝為皇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王妃為皇叔母的事情,不過拘執漢定陶王、宋濮王的事,謂為人後者為之子,不得複顧其私親之說耳。夫天下豈有無父母之國哉!臣廁立清朝,發憤痛心,不得不為皇上明辨其事。”


    張璁指出:漢哀帝、宋英宗為定陶王、濮王之子,是因成帝、仁宗無子,皆預立為皇嗣,養於宮中,嚐為人後。今武帝已嗣孝宗十多年。


    “臣讀祖訓曰:凡朝廷無皇子,必兄終弟及。……今武宗無嗣,以次屬及,則皇上之有天下,真猶高皇帝親相授受者也。故遺詔直曰:‘興獻王子倫序當立。’初未嚐明著為孝宗後,比之預立為嗣養之宮中者,其公私實較然不同矣。”


    這一下子雙方的對頭也就開始了,表示了新興皇帝勢力和武宗舊臣的對抗,當然,武宗舊臣的boss楊廷和還在家裏躺著,並且不見客人。


    毛澄並沒有相應的實力讓所有人都聽他的。


    而張璁也是,這次的小嘉靖並沒有明晃晃的支持他,張璁這邊看著是挺猛的,但是後勁有些不足。


    至於張璁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上書,到了這個突然的時候才上書,這其中其實也是有範進的幹預。


    在範進的可以結交之下,範進和張璁自然也是成了認識的人,加上楊慎三人倒是成了鐵三角。


    楊慎其實對於朝中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關心,因為朱厚照的時候已經把他給傷到了。


    再加上父親生病了之後自己去看他還不能進門,這讓他更加煩躁。


    所以到了晚上三人也就聚在了一起吃飯,待到酒都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楊慎已經酩酊大醉了,範進對這張璁說到:


    “此番朝廷爭論張兄怎麽看?”


    “別停啊!繼續喝!”楊慎喃喃道。


    一般其實不喝這麽多的,但是父親的態度讓楊慎不由得想借酒澆愁。


    張璁本來是稍微有一點醉意的,但是一聽到範進說到,酒突然就醒了,眼神之中冒出了一點靈光,不過也沒有過多的表現,而是問到:


    “範兄怎麽看?”


    範進知道張璁是醒著的了,然後也自顧自的說到:


    “此番皇上倒是孤苦無依啊!”


    說罷,範進也是裝作喝醉了,有些搖搖晃晃。


    張璁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範進卻是搖搖頭拉著楊廷和走了。


    留下張璁一個人坐在酒桌上若有所思。


    此事過了之後,範進等了兩天,但是還是沒有等到張璁的上書,本以為是張璁領悟能力太差,還沒理會到意思,準備再請他吃頓飯再燒一把火。


    但是今天張璁就上書了。


    看著張璁的奏疏,範進就知道應該是經過反複思量了之後的了。


    不僅說出了讓小嘉靖考孝宗的不合理性質,而且還說出了小嘉靖認自己父母的合理性。


    而且還說明了小嘉靖即位的合理性。


    現在的毛澄這一套不就是想說:


    如果皇上不將孝宗作為皇考,你就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當然,這種事情毛澄並不是直接說的,而是隱晦的有些提到。


    所有現在張璁的奏疏證明了小嘉靖即位的合理性。


    現在範進這邊出手了,也就要看毛澄怎麽樣了!


    毛澄現在也是非常的鬱悶,因為他作為禮部尚書,遵從禮製自然是沒有錯,他當然不會認為朱厚熜也現在這樣即位是合理的。


    而現在朱厚熜竟然還想將自己的父親抬進太廟,隻能說想都不要想。


    現在卻是陷入了僵局,但是朝局沒有出現過多的變化,各部門都是暗自裏看著,手裏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停。


    雖然現在楊廷和不在,但是內閣的其他幾位也是有足夠的能力跳起這個單子,所以也是無傷大雅。


    雖然現在很平靜,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了。


    楊廷和已經閉門五天在家養病了,但是才閉門五天,上門的人都是絡繹不絕,不過除了皇帝的使節,沒有人能進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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