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請講。”方平也正了正神色,鄭重的說道。


    “我 。。我的胸口處。”


    方平在他胸口處摸了摸,取出來一個巴掌大的扁平木頭盒子,打開看了看,裏頭是另一個玉盒,玉盒上許多橫平豎直的紋路,仔細觀看,這盒子卻是一根根小玉條組裝而成。


    “機關盒子啊,哪裏買的,還挺精致的。”


    中年漢子聞言,本想笑兩聲,卻牽動了傷口,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這盒子,咳咳。。。關係重大,請兄弟務必。。。務必送到。。。青陽縣,交於。。。青羊先生。。。手中。”


    方平聞言,也不答話,又在他身上摸了幾摸,這下摸出了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幾塊散碎銀子和一些銅板,頓時嘴角一咧。


    “哈哈,不瞞兄台你說,我本就是送快遞。。。啊呸,走鏢的,既然你金口一開,那咱的契約便是定了,東西我會送到,你身上這百十兩銀子,便是這次我押鏢的報酬了。”方平說著一抱拳,鄭重道,“兄台放心,隻要我命還在,東西就一定送到。”


    中年漢子聞言,突然精神一震,亦是抱拳迴禮:“臨死之際,能遇到兄弟,乃我大幸,兄弟,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


    中年漢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高亢入雲,可唿吸之間,戛然而止,身子一歪,就此倚著大樹死去。


    方平剛要將中年漢子抱到樹林中掩埋,突然聽到草叢中傳來動靜,趕忙提著棍子戒備。


    “爹爹。。。”草叢一閃,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衝了出來。


    “爹?”望著跑向自己的小女孩,方平皺起眉頭,“我還有個女兒,我怎麽不知道?”


    小女孩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年紀,衣衫破破爛爛,蓬頭垢麵,也看不出本來麵目。


    “爹爹,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看到小女孩撲倒在中年漢子的屍體上,放聲大哭,方平在一旁如坐針氈,他母胎單身兩輩子,完全不知道怎麽哄小孩。


    過了好一會兒,小女孩止住哭泣,對著方平納頭便拜:“請這位大哥哥幫我埋葬爹爹的屍身,我願給你當牛做馬,為奴為婢。”


    “呃。。。”方平有些無言,心說這古代報恩都是這個說辭,你就不能簡簡單單的送我幾千兩銀子麽?


    “無需如此,你先起來再說,對了,你們父女都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家裏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裏幾頭牛?”


    小女孩兒瞪大了雙眼,對方平的問題有些懵。


    方平見她不迴答,還以為年紀小不懂事,便托起中年漢子的屍身,在樹林中尋了個風水寶地,開始挖坑。


    小女孩有些木然的跟在後頭,看方平居然徒手挖坑,也開始幫著用手挖。


    方平也沒阻止,畢竟這是人家的丫頭,要盡些孝道也無可厚非,隻是雙手運起勁力,加快了速度,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挖好了一個深坑。


    將屍體放進坑裏之後,讓小女孩扔了幾把黃土,方平三下兩下的就將人給埋好了。


    隨手從旁邊撿了根木頭,用手一抹,將樹皮抹了下來,開口問道:“你爹叫什麽名字,我給他做個碑。”


    卻不料小女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我隻是他買來的丫頭。”


    “啥玩意兒?”這下方平也有些蒙圈,趕忙追問緣由。


    小女孩尋思了一會兒,便開始講述她的經曆。


    原來她叫曲長安,由於家鄉鬧了旱災,便開始一路逃難,親生父母也死在了路上。


    小姑娘一個人跟著流民,好不容易進了一座大城,無親無故的她便被人牙子給捉了去,放到牙行販賣,被那中年漢子碰到買了下來。


    聽著小丫頭娓娓道來,方平才意識到,這小丫頭不僅口齒伶俐,思維更是敏捷,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好像還隻會撒尿和泥來著。


    “買下我之後,他便讓我叫他爹爹,爹爹待我很好,不打不罵,還給我買了很多吃的,不過他好像在被人追殺,於是我們便扮成了流民。”


    小丫頭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接著道:“正好我就是流民,所以衣服都沒換。”


    “後來我們一路行到此處,被那個山羊胡子給攔下了,爹爹就一個人攔著他,讓我往樹林中跑。”


    “原來如此,”方平恍然大悟,“那你怎麽又跑迴來了?”


    曲長安撓了撓頭道:“我在樹林裏摔了一跤,腿很痛,就躲了起來,後來看到那個山羊胡子捂著肩膀跑掉了,我還以為是爹爹趕走了他,便又跑了迴來,沒想到爹爹死了。”


    小丫頭說到此處,又開始掉眼淚,方平手足無措,最後隻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好了,你就先跟著我迴家,我給你找個安身之處。”


    曲長安點了點頭:“對了,大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方平,方方正正的方,平平安安的平,正好,你的名字是平平安安的安,我們兩個也算有緣了。”


    小丫頭被他說的有些暈暈乎乎,但最後還是反應了過來。


    就在此時,一道女子聲音在二人身後響了起來。


    “的確有緣,讓我碰到了寶貝,那個肌肉發達的,把你懷裏的盒子交出來吧。”


    話音未落,一個黑衣女子從一棵大樹後頭跳了出來。


    黑衣女子二十來歲,一張瓜子臉,生的十分好看,頭發紮了一個高馬尾,顯得幹淨利落。


    方平對著曲長安擺了擺手,小丫頭也是輕車熟路,嗖的一聲又竄進了茂密的叢林,那速度讓方平和黑衣女子都有些佩服。


    “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張口就要我的寶貝,看你長的也有三分姿色,若是嫁給我做個小妾,寶貝就當彩禮送與你又如何?”


    耳聽得方平調笑自己,黑衣女子也不惱怒,反而笑語嫣然。


    “那可不巧了,姑娘我喜歡小白臉兒,你長得又黑又醜的,可不符合姑娘我嫁人的標準。”


    方平提起黑鐵棍,點指她道:“爺爺我不殺無名之輩,報個字號吧。”


    黑衣女子嘻嘻一笑,右手一伸,反握一把匕首,左手一撚,多出了幾根銀針。


    “不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門唐七是也,我唐家以暗器和毒藥聞名天下,正是你最討厭的那種江湖人,如何,你待怎地?”


    我了個去,這貨是哪裏冒出來的,我剛才與那老頭兒打鬥時說的話都被她給聽了去,這是在樹後頭蹲了多久,腿不麻嗎?


    “哼,既然你那麽喜歡看人挖坑,一會兒也給你挖一個,看棍。”


    方平也不想與她多做口舌之爭,快步上前,想要與她近距離大戰三百迴合。


    唐七又是嘻嘻一笑,身體輕飄飄的跳出老遠,對著方平抬手就是幾根銀針。


    她可不打算跟方平近身肉搏,畢竟那混元一氣仙可是前車之鑒。


    方平大棍舞動,將銀針砸飛,再次追擊。


    唐七再次後跳,又是幾發飛鏢打了過來。


    就這樣,他追她逃,整整圍著埋人的墳頭繞了三個大圈兒。


    不愧是唐門弟子,唐七身法靈動,飄逸如仙,閃轉騰挪之下,臉不紅心不跳,始終與方平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尼瑪,風箏我是吧,好惡心。”


    方平自從穿越以來,大大小小的比鬥也經曆的多了,卻大都是近身打來打去,冷不丁碰到一個暗器專精的,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


    與那老頭子打了一場,方平一點兒都不累,可這會兒,為了應付唐七的暗器,一會兒的功夫精氣神就少了三成。


    不能再這麽打下去了,再這麽下去,要麽被暗器打成刺蝟,要麽累死。


    想到此處,方平一個急刹車,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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