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柏晧低下頭,拚命用手心冰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的溫度趕緊降下來。


    溫博涼注意到他的舉動,放下手裏的碗,問:「怎麽了?」溫博涼做好隨時迴醫院的打算,他總是有點不放心,覺得畢竟是小地方的診所,各項條件跟大城市相比,還是要差一點。


    舒柏晧說:「沒什麽,沒什麽。」他手忙腳亂,將洗潔精弄的到處都是,手上也是黏糊糊的。


    他調整了一下唿吸,阻止自己在溫博涼麵前胡思亂想。


    其實現在這種狀態並沒有什麽不好,他已經非常非常開心了。


    溫博涼側頭看著舒柏晧,他並不愚鈍。他將手伸進水裏,將舒柏晧假忙的手按住,說:「明天再洗。」


    「不用,」舒柏晧說,溫博涼不喜歡用過的碗筷過夜,真放著,他半夜大概會爬起來刷碗。舒柏晧用幹抹布擦幹淨水珠,說:「很快的。」


    溫博涼眼眸愈發暗了,他身體傾了過來,低聲說:「放著,先去洗澡。」


    舒柏晧不知道自己怎麽去洗手間的。舒柏晧抱著溫博涼給他的衣服,坐在馬桶蓋上。這是溫博涼臥室裏帶的那個洗手間,隻隔著一個磨砂玻璃門,溫博涼就在外麵。


    舒柏晧不知道該怎麽做,也不知道等下會發生什麽?溫博涼為什麽要他先去洗澡,是和他想的一樣嗎?溫博涼會在床/上抱他嗎?會親他嗎。舒柏晧心跳幾乎亂了,一陣陣的鑼鼓喧天。他有點激動,又有點期待,但更多的是忐忑。


    溫博涼會喜歡嗎?還是會覺得奇怪嗎?他會不會抱著他,然後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抱著的是一個男人的身體,然後發現之前都隻是幻覺嗎?


    舒柏晧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熱水流下來,淋在他的臉上、身上。他的皮膚熱得發紅,他認真清洗,用了很多沐浴露,直到皮膚變得滑溜溜的。


    做完這一切,舒柏晧抱著衣服出去。房間裏,溫博涼倚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他抬了下眼,溫和地看向舒柏晧,說:「好了嗎?」


    「嗯。」舒柏晧站在原地,難堪地抓著自己的頭髮。


    溫博涼說:好,你等我一下。」


    舒柏晧同手同腳地爬上.床。他平躺著,兩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身側,保證沒把溫博涼一塵不染的床單和被□□皺。他頭頂是一盞巨大的吊燈。明晃晃的燈光讓他感到不安,舒柏晧將燈關掉。沒有燈的房間隻剩月光,靜謐的夜色讓洗手間淅淅瀝瀝的水聲顯得更清晰。


    舒柏晧忍不住開始將自己蜷縮了起來,他的心砰砰跳,會來嗎?要來了嗎?


    過了大概十五分鍾,洗手間的水聲停了,接著洗手間的燈被關掉,溫博涼走了出來。


    舒柏晧感覺一股溫熱而潮濕的氣息湧了上來,他背部發僵,感覺身側的床墊外下沉了沉。


    溫博涼的手臂攬了過來,將他抱在懷裏。溫博涼穿著深色綢緞睡袍,身上的布料像溫水一樣柔滑。然後他俯下身,溫熱的嘴唇貼在他的耳廓上,沿著他下顎的弧度,開始尋找找到嘴唇的地方。


    舒柏晧被吻得發抖,他拚命唿吸,大口喘氣。


    溫博涼的手捏了捏他的後頸,喉嚨裏發出一個音節,「噓,」像是在安撫他。


    舒柏晧一下便脹痛了。他到底是個年輕的男人血氣方剛,雖然病了一段時間,但現在被溫博涼用骨頭湯養得上火,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撩撥。


    下/身開始不規矩,「呀,」他叫了一聲,趕緊將身體往後躲,但那脹痛的東西還是打在了溫博涼的腿上。


    舒柏晧頓時醒了。剛剛的親吻讓他身上出了一身薄汗,現在猛然停止,隻覺得渾身發涼。


    他瞪圓了眼睛,想看溫博涼。溫博涼會不會並不喜歡?親吻和擁抱是一迴事兒,但這又是另一迴事兒。


    「我……我,」舒柏晧語無倫次,隻能瞪著眼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忍住。」


    溫博涼臉低了下去,與他緊貼的胸腔震動了起來,他的嘴角往上一牽,又吻了下去,含含糊糊地說:「沒關係,我也一樣。」


    舒柏晧不相信,直到他的手,真的也碰到了和他一樣火熱的東西。


    「你……你……」舒柏晧不明就裏。


    溫博涼牽引著他,繼續親吻他著的後頸,然後用手安撫著他。


    僅僅隻持續了幾秒,舒柏晧便結束了。


    他氣喘唿唿,將頭埋在溫博涼的肩膀上,羞愧又難堪。


    溫博涼低聲低笑了笑,說:「有點快。」


    舒柏晧嚇了一跳,趕緊用兩手捂住溫博涼的嘴,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溫博涼,「你別,你別說出來……」


    溫博涼又笑。


    溫博涼用紙巾擦了手,然後躺了迴去,他們又抱在一起平靜。


    舒柏晧看著頭頂的吊燈,問:「你不覺得奇怪嗎?」


    溫博涼說:「什麽奇怪?」


    「我們,」舒柏晧眨了眨眼說:「我們都是男的。」


    他發現自己喜歡溫博涼的時候年紀還很小,十五六歲,情竇初開,對這知之甚少。


    當他發現自己喜歡溫博涼的時候,他害怕極了。他以為自己病了,甚至精神低沉了一段時間。直到後來成年,才漸漸釋懷。但溫博涼怎麽會這麽快便接受?


    「不覺得,」溫博涼平淡地說。他對同性的知識儲備,現在已經足夠他寫一篇文獻綜述,但他並不打算跟舒柏晧長篇大論,他隻是說:「存在即合理,我們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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