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這句俗得不能更俗的俗語,在驚雁宮內成為現實,驚雁宮非常的公平,每一分的收獲,都必須要有付出。


    通過考驗才能得到獎勵,想感悟武道則必須留下武道,使得流傳數千年的驚雁宮,仍舊具備充沛武道意念。


    問題的難點也在這裏!


    進入驚雁宮的人經曆過廝殺,本就有諸多減員,再加上參悟戰神圖錄,感悟道法靈機,“收獲”實在是太大。


    若想要重新打開驚雁宮,每個人身上攤派的擔子變得越來越大,原本隻是巔峰一戰,現在卻必須要生死決鬥。


    生死決鬥,不是必須角逐生死,而是要拿出全部的實力,拚盡自己的一切轟出絕殺,以此換取突破的機會。


    否則,便會永遠的困在此地。


    可能從驚雁宮破碎虛空,也可能因為某種特殊的意外,徹底身死道消。


    驚雁宮這種獨特的存在,實在是太過於奇絕,完全無法用常理忖度,即便是無上大宗師,也未必能保證安全。


    無牽無掛的人不會在意,但在外界有牽掛的人,肯定是不能容忍。


    就算如同關七這般無牽無掛,內心也早已被戰意所填滿,他們或許沒想著離開此地,卻一定想著放手一搏。


    李瑾瑜看著向雨田,心知這位好幾百歲的老怪物,早已冷漠無情,如果說他內心唯一的牽掛,那肯定是


    ——靈鏡!


    向雨田想要修複胸口的損傷。


    這些損傷一日不能修複,向雨田的不死之軀便一日不能圓滿。


    以他謹慎小心的性格,在不死之軀圓滿之前,肯定不願意破碎虛空,哪怕陷入到長久沉睡,也不願意離開。


    如果真的想要得到靈鏡,當初水月洞天開啟之時,為何不去找尋呢?


    驚雁宮雖然奇絕,戰神殿雖然是亙古造化,與靈鏡又有什麽關係呢?


    至於什麽吸收高手氣血之類,更是胡言亂語,向雨田活了好幾百年,若是吸收氣血能恢複,早就恢複了。


    向雨田道:“想知道打破壽元限製的秘密麽?想知道如何獲得自動痊愈的不死之身麽?那就來擊敗我吧!”


    關七狂笑道:“方才咱們兩個隻是過了一招,打的不爽,現在咱們必然要好好地打一場,吃我一劍!”


    關七身上散發出璀璨金光,一同升起的還有響徹數十裏的梵音,單手虛空凝結手印,眉心凝聚出圓融劍氣。


    如來神芒——佛問加藍!


    卻是關七看到郭靖出招,想到了如來神芒,下意識的以此發動攻擊。


    在驚雁宮清修的這段時間,關七一方麵參悟戰神圖錄,另一方麵也借用驚雁宮的資源,養好身體的傷勢。


    他被叛徒出賣,被囚禁在長安小碧湖下方的地牢,身上被下了不知多少毒藥巫蠱符咒,每日飯食也不算好。


    雖然憑絕世武功衝開束縛,但若說一點影響都沒有,也是絕不可能。


    當初長安城那一戰,隻不過是衝破囚牢之時,下意識的釋放出戰意。


    如今的關七,精氣神已經進入到圓滿的狀態,出手之強力,比在長安之時強出至少五成,讓人大叫mmp!


    打開驚雁宮最大的阻礙,並不是向雨田,也不是龐斑、獨孤求敗,而是這位參悟戰神圖錄數月的關七爺啊!


    如來神芒轉瞬即至,向雨田彈指點出無相劫指,點散關七的劍氣。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以超越肉眼的速度對撞在一起,關七揮手間便是萬千劍氣,向雨田則是魔氣森然。


    隨著兩人展開戰鬥,驚雁宮內的戰意爆發到了極限,籠罩了所有人。


    接下來唯有——戰!


    獨孤求敗晃了晃木劍,示意西門吹雪葉孤城燕十三發動進攻。


    這是三個天賦異稟的劍客,他們的天賦甚至讓獨孤求敗覺得惋惜。


    如果他們三個早出生幾十年,經受過更多的江湖曆練,絕對是劍法方麵最好的對手,或許能夠賜他一敗。


    如今三人還沒有成長到完全,獨孤求敗想要放手一搏,隻能玩三英戰呂布的把戲,單挑卻是想都不要想。


    即便是以三敵一,西門吹雪三人也絕無勝算,所以獨孤求敗手中木劍揮灑之時,把蕭秋水金世遺包裹在內。


    西門吹雪、葉孤城、燕十三、蕭秋水、金世遺,五位天賦異稟的劍客,圍繞著獨孤求敗轉燈般的廝殺。


    燕十三的兇煞,葉孤城的高遠,西門吹雪的精純,蕭秋水的浩蕩,金世遺的正邪合一,無不讓人大開眼界。


    獨孤求敗隻憑一把木劍,在五種不同的劍意中縱橫捭闔,徜徉遊蕩。


    無論是兇煞還是縹緲,無論是精純還是浩蕩,無論是至陽至剛,還是古樸凝重,木劍一揮,劍氣告破。


    一劍破萬法!


    獨孤求敗並不是癡迷武道的人,至少他年輕的時候不是,那時他隻是個默默無名的小鞋匠,偶爾做做俠客夢。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同樣癡迷於江湖的王家嫡女王月露,獨孤求敗才初次經曆江湖,也初次變得熱血衝動。


    單人獨劍,直闖王府,殺人搶親。


    雖然隻是個小鞋匠,雖然沒有經曆過朝堂,卻也知道這會有什麽後果。


    但人生在世,誰還沒有過一時衝動的時候?誰少年時期不曾熱血沸騰?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麽?


    幸運的是,上天雖然沒給他大富大貴的出身,卻給他絕世無雙的天賦,他憑掌中寶劍,擋下了官府的追殺。


    再後來,慈航靜齋想拉攏他,把端木菱嫁入到王府,再加上諸多利益,朝廷放棄追殺,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怎麽可能結束?


    誰能夠戰勝時間和傷病呢?


    王月露逝世後,獨孤求敗徹底的感悟到了孤獨,陪伴他的唯有寶劍。


    自此之後,劍道成了他的一切。


    他就像是上天鑄造的一把寶劍,經曆過風吹雨打、雷擊火燒,把內心變得古井無波,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潭。


    看著眼前的五位天才劍客,獨孤求敗找迴了年輕之時的熱血,出招不再是隨心所欲,反而忽然變得有些狂暴。


    寶劍變得好似長槍大戟,對著半空亂砍亂砸,就像孩童時期,看了精彩的漫畫之後,模彷漫畫中的奇招妙法。


    那是他最純真的迴憶,記得持劍闖王府的時候,用的就是畫中劍法。


    那似乎是叫做——宇宙劍法!


    這裏要說一下,“宇宙”這個概念很早之前便已經存在,南北朝時期禍亂天下,把蕭衍餓死的侯景,便自封為


    ——宇宙大將軍!


    獨孤求敗被西門吹雪等劍客找迴久違的熱血,出招不可避免變得淩厲。


    原本還在壓製著的功力,此刻已經全無保留,也沒有一絲半點的留手。


    葉孤城等人剛剛看過戰神圖錄,正是最興奮、靈覺最活躍的時候,在獨孤求敗的壓力下,衍化出無數妙招。


    六把寶劍迴旋環繞,互相磨礪,劍氣激起的激流,把方圓數百丈盡數轟成齏粉,六人不知不覺間鬥到遠方。


    王重陽略有些失落:“如果我年輕二三十歲,會選擇與他們聯手。”


    林朝英打趣道:“你現在隻能選擇與我聯手,就是不知要麵對誰。”


    古木天站了出來,笑道:“老夥計對老夥計,我們做你們的對手。”


    邊疆老人道:“我早就想要見識重陽真人的氣功法道了,咱們這次可是生死對決,道兄千萬不要留手。”


    “那就出手吧!”


    四人飛速衝向對方,手中雖然沒有持握兵刃,但隨手掀起的洪流,或者折枝為劍,也能讓人心驚膽顫。


    王重陽林朝英的默契不必細說,古木天邊疆老人是數十年好友,相互之間無比熟悉,同樣也是默契十足。


    明明是二對二的捉對廝殺,卻好似是兩個四手四腳的怪物,既有刀芒劍氣的攻伐,也有九宮八卦的道韻。


    “可惜了,我還想和邊疆道兄打一場呢,天衣居士和鬼王也沒來。”


    說話的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道,此人約莫八九十歲年紀,須發皆白,長長的白眉低垂下來,恍若是神仙中人。


    他是天機門當代門主。


    天機門弟子繼承門主之位後,會舍棄原本的名字,成為哪一代門主,名字就會是天機xx,非常具有命數特色。


    天機門傳承至今,剛好已經傳承了二十六代,所以他叫天機二十六。


    按照輩分,他是了如神的師兄。


    這種修行命數的高手,大部分都是神神叨叨,就連虛若無,對於這些人也是敬而遠之,他們也是樂的如此。


    按照江湖流傳的說法,以及琅琊閣記錄的資料,了如神叛門而出之時,曾經偷襲擊殺上代門主天機二十五。


    但天機二十五是否真的隕落,天機二十六也說不清,或許真的被了如神偷襲殺死,也有可能是假死脫身。


    這些人參悟命數實在是太多,腦子大多不怎麽正常,喝杯水都想要算算這杯水的天機,看看是否違背天道。


    當初李瑾瑜去找尋他們,他們卻選擇避而不見,就是因為推算出李瑾瑜是他們的煞星,直接把門派都遷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藏這麽久之後,終歸遇到了李瑾瑜。


    驚雁宮的戰鬥,顯然不是李瑾瑜引動起來的,但天機二十六明白,自己不會活著出去,因此有些唉聲歎氣。


    不是在乎生死!


    修行命數的人怎會在乎生死?


    天機二十六隻是有些感歎,不能在臨死之前,與一位命數大師對決,就算是修行九宮八卦的大師都沒有。


    難道我天機二十六,就要死在李瑾瑜的重拳之下,或者被人砍殺麽?


    就在天機二十六哀歎之時,遠處傳來一個冷澹的聲音:“閣下未免太過小覷天下英雄,可識得我袁天罡!”


    普天之下,若論對於占卜星象、陰陽命數的修行,誰能勝得過袁天罡?


    雖然被李瑾瑜擊敗兩次,精心培養的弟子隕落在千帆山下,但他也借此擺脫紅塵因果,變得更加的超然。


    袁天罡看都沒看李瑾瑜,反而麵無表情的盯著天機二十六。


    “天機門最擅長測算天機,貧道也曾領教過天機術,不過閣下對於天機術的修為,似乎還差了點火候。”


    天機二十六笑道:“袁天罡?沒想到竟然能夠遇到袁天罡,這確實出乎我的預料,這可真是我的幸運。”


    袁天罡冷笑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覺得是幸運,很可能突然變得不幸,你需要做好準備。”


    天機二十六道:“道長錯了,今日無論是生是死,隻要能見到你,便是我的幸運,生死成敗全都無所謂。”


    “你不怕死?”


    “我曾經測算過,在我遇到大唐楚王的時候,自身壽命便會終結,今日是我的死期,我本就應該去死。”


    李瑾瑜隻覺得嗶了狗了!


    這特麽與我有何關係?


    這是你自己福薄命淺!


    啥特麽屎盆子都往老子身上扣!


    你以為我是陸小鳳、楚留香啊!


    不僅李瑾瑜覺得無語,袁天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人家都不怕死了,還能說什麽?還有什麽可說的?


    天機二十六的說法是無敵的。


    殺了他,證明他的推算非常正確。


    不殺他,保他的性命,未嚐不是落入對方“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陷阱。


    再者說了,如果天機二十六選擇堅持命數,走向關七和向雨田的戰場,袁天罡再強十倍,也救不了他。


    天機二十六沒能發現袁天罡,輸了先手一局,但此後的無懼生死,又把局麵拉迴,兩人再次處於平衡。


    天機二十六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麵精致的羅盤,袁天罡腳踏八卦,地麵出現陰陽五行八卦的輪盤。


    兩人並未出招對轟,而是在不斷地測算,在精神和智慧層麵瘋狂對決。


    進入驚雁宮的人,全部都找尋到了自己的對手,就連古陵逝煙,都在李瑾瑜的命令下,加入到戰局之中。


    沒有動手的,隻餘下三人。


    李瑾瑜!


    鐵飛花!


    龐斑!


    龐斑披頭散發,懸浮在半空,李瑾瑜站在鐵飛花身前,手中持著長槍。


    “你讓古陵逝煙參與戰鬥,而不是帶你離去,看來你很有信心。”


    龐斑冷漠的說道。


    李瑾瑜道:“你應該明白,有壓力才會產生動力,你剛剛突破到無上大宗師境界,是最適合我的磨刀石!”


    對於李瑾瑜的說法,龐斑並不覺得憤怒,反而非常的支持:“如果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但你不是我這個年紀。”


    “所以我很不理解,以你的天賦和福緣,最多五六年時間,便能夠突破無上大宗師,何必要如此冒險呢?”


    這個問題,龐斑不理解,八師巴也不理解,與其費心思思索,還不如直接詢問,思索這些東西太過於費神。


    李瑾瑜澹澹的說道:“如果我說是為了子嗣,你會不會相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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