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琪小聲問道:“夫君,鎮南王在外麵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郡主?”


    李瑾瑜道:“你應該問,這些女子在未婚先孕的情況下,如何忍受周圍那些人的白眼,把這些郡主養大。”


    厲勝男道:“長久看來,鎮南王簡直是大賺特賺,不花一文錢,也不用半點教養,女兒便已經盡數長大。”


    江玉燕奇道:“夫人,這些有什麽意義呢?他的女兒肯定會怨恨他。”


    靳冰雲道:“女兒會怨恨,但她們的母親不會,另有一點,她們現在的身份不是女兒,而是大理國郡主。”


    厲勝男冷笑道:“皇家女子,都不過是籠中金絲雀,需要拉攏勢力或者對外聯姻時,她們就是最好的籌碼。”


    何君琪道:“理論上來說,我也算是苗疆的公主,為了培養我,苗疆付出了多少資源?鎮南王沒花一文錢,就有這麽多郡主,豈能不算是大賺?”


    靳冰雲打趣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以侯爺如今的權勢,想必大理必然會大力拉攏,到那個時候……”


    厲勝男譏諷道:“夫君謹記,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若是管不住自己,鎮南王的今日,就是夫君的明日。”


    何君琪紅著臉說道:“我覺得今天晚上,咱們應該聯起手來,讓他沒有拈花惹草的念頭,讓他大徹大悟!”


    江玉燕小聲道:“聽夫人的。”


    李瑾瑜:(((┏(; ̄▽ ̄)┛


    我好想逃……卻跑不掉……


    翌日清晨,李瑾瑜揉了揉腰,準備出門晨練,恰好遇到段正淳。


    得益於昨晚宴會上的攛掇,段正淳的諸多情人,用盡千般手段,讓段正淳打消了出家的念頭,後果就是段正淳似乎越發理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段叔叔,您也晨練?”


    段正淳沒好氣的說道:“我找個地方喝口茶,休息一會兒。”


    李瑾瑜道:“您多喝點,無論需要多少枸杞,我的商隊都能滿足。”


    李瑾瑜出使大理,就是非常正常的維護關係,沒什麽特殊的目的,至少武則天的聖旨,沒有任何的要求。


    如果說真的有目的,那就是幫大理段氏撐撐場子,壓製一下大理高氏。


    李瑾瑜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在大理吃喝玩樂,玩夠了之後,就去天龍寺看看天怒劍,然後再去苗疆看看。


    對於李瑾瑜的遊玩計劃,段正淳舉雙手雙腳讚同,並親自陪同。


    若不是李瑾瑜家中妻妾眾多,何君琪厲勝男虎視眈眈,段正淳甚至可能會選擇幾個女兒,陪伴著一起遊玩。


    段正淳疼女兒麽?


    至少女兒在身邊的時候,段正淳肯定是真心愛護,但再怎麽愛護,他的身份是大理皇太弟,必須以大理為重。


    如果能夠和李瑾瑜結為姻親,大理至少有五十年安定,五十年時間,高氏再怎麽發展,也會被段氏壓下去。


    再者說了,李瑾瑜英俊瀟灑,武功高強,位高權重,妥妥的良配。


    遊玩兩日,眾人去天龍寺上香。


    雖然不是首次到來,但每次見到天龍寺,都會有心靜神怡的感覺。


    不愧是大理的皇家寺廟,這裏麵沒有權力和陰謀,隻有佛法和武功。


    天龍寺有一樁優勢,是中原各大佛寺全都不具備的,就算是白馬寺大相國寺那等寺廟,也沒有這等優勢。


    天龍寺僧人,沒有功利之心。


    在天龍寺出家的段家先輩,全都是參悟透了功名利祿,對於皇位沒有絲毫的卷戀,十之八九能夠潛心修佛。


    那些心中有歪心思的,會被先祖鎮壓在天龍寺,斷開外部聯絡。


    天長日久,勢力盡數被接收,就算還有野心,也是有心無力,再加上年歲越來越長,修佛未嚐不是一條後路。


    身為皇室成員,卻能夠放下對權勢的追求,豈不也是一種圓滿?


    無論這圓滿怎麽來的,反正天龍寺高僧的數量非常多,對一陽指的修為也很高,前番鳩摩智挑釁,給了天龍寺眾僧啟發,成功把六脈神劍變為劍陣。


    從一人施展變為六人施展,看似威力變弱,但特麽一個人練不成啊!


    再怎麽強力的絕學武功,練不成也不過是廢物,還不如簡化拆分。


    再者說了,天龍寺別的不多,就是老和尚特別多,六個老和尚組成的六脈神劍劍陣,威力也是頗為不俗。


    當初對戰鳩摩智,莫說陣法,六脈神劍也才初學乍練,毫無熟練度。


    如今演練兩三年時間,陣法已經頗為純熟,如果能夠把陣法發展,變為三十六人劍陣,李瑾瑜也會覺得頭疼。


    李瑾瑜正在思忖劍陣,發現天龍寺竟然真有數十個練劍的中年僧人。


    六脈神劍並非彈射出去的劍氣,而是凝聚在指尖的氣劍,每一路劍法不僅有相關的心法,還有對應的招式。


    那些僧人不能以手指凝結劍氣,卻能以寶劍催動劍術,如果以六個老和尚作為核心,每個老和尚帶領五個持劍的中年和尚,那就真的讓人頭痛。


    至少李瑾瑜帶來的人,厲勝男和靳冰雲肯定打不過,何君琪未知。


    何君琪的戰力無法形容,全看對手的毒抗能力,百毒不侵的,能輕鬆擊敗何君琪,否則便是功力強了一倍,境界更勝一籌,也不敢有半分大意。


    這些老和尚功力雖然渾厚,但他們的護體罡氣,應該扛不住百毒元罡。


    何君琪與他們爭鬥,應該不顧一切的釋放毒元,濃雲毒霧彌漫數十丈,若是速度足夠快,能有七成勝算。


    靳冰雲笑道:“好劍法,這就是六脈神劍劍陣麽?不同的僧人各自施展一路劍法,然後組成劍陣,還能以此為基礎倍增,變為更加強力的劍陣。”


    段正淳道:“武功方麵,我是比較外行的,也不知這麽做對不對!”


    李瑾瑜道:“人多力量大,前提是能夠把這些人的力量集中起來,集合眾人之力的方式,就被稱為陣法。


    事實上,這種陣法早有先例。


    比如明尊城五行旗大陣,少林五百羅漢陣,丐幫打狗棒陣,與六脈神劍劍陣最類似的,是全真教護山大陣。


    重陽真人門下七個弟子,入門的時間相對比較晚,修道的時間多,練武的時間少,武功相對而言有些不足。


    為了彌補這些人的戰力,重陽真人結合北鬥七星,創出天罡北鬥陣,能夠把七人之力合為一體,戰勝強敵。


    全真七子對於陣法多有鑽研,成功創出四十九人的天罡北鬥大陣,還有逆反過來的反天罡北鬥大陣,以及九十八人組成的正反天罡北鬥大陣。


    武當也有類似的陣法,那就是真武七截陣,這門陣法本是一套武功,但對根基要求太高,武當七俠難以修成。


    張真人把這套武功拆分,每位弟子傳授七分之一,隻需兩人聯手,便能催動陣法,張真人百歲壽宴,武當七俠憑此大戰少林高僧,一戰驚天下。”


    本因方丈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久聞侯爺擅長衝陣,貧僧鬥膽請侯爺指點幾招,讓我等有些進益。”


    李瑾瑜笑道:“我擅長衝陣,不過衝的是軍陣,二馬錯蹬的瞬間,便要分出生死,不適合應對武林切磋。


    我這兩位夫人,對於劍法頗有幾分造詣,冰雲同樣擅長查找破綻,不如請她們試試,方丈覺得如何?”


    本因自然不會拒絕,他提出比鬥陣法的目的,就是為了以武會友。


    天龍寺作為大理皇家寺廟,平日裏不參與任何事務,但事關大理生死存亡的大事,還是會盡力相助。


    比如,交好李瑾瑜!


    與李瑾瑜戰鬥,輸了天龍寺麵上不好看,贏了李瑾瑜麵上不好看,讓厲勝男和靳冰雲出手,是最好的選擇。


    當著外人的麵,厲勝男自然不會落李瑾瑜的麵子,當即站了出來,隻不過她沒用持裁雲劍,而是探向李瑾瑜腰間玄翦雙刃,拔走了防禦的白刃。


    靳冰雲隨之上前一步,從李瑾瑜腰間拔走黑刃,擺出進攻的姿勢。


    以性格來說,自然是厲勝男更加具有攻擊性,但靳冰雲劍心通明,更加適合查找陣法破綻,因此靳冰雲主攻。


    本因方丈示意一下,六個老和尚各自帶著五個小和尚,組成三十六人的六脈神劍大陣,把二女圍在陣法中間。


    以多欺少,自是不能先出手,靳冰雲也不客氣,出招刺向本觀和尚。


    陣法,牽一發而動全身,靳冰雲出手的刹那,三十六人同時出招,各不相同的劍氣轟向二女周身位置。


    或劍路雄勁,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或巧妙靈活,難以捉摸;或大開大闔,氣勢雄邁;或拙滯古樸,穩如山嶽;或忽來忽去,變化精微;更有劍氣輕靈迅捷,如飛鴻,似閃電。


    天龍寺的和尚,每人對於一陽指都有不俗的修為,且練過段家劍法。


    雖然不如少林七十二絕技那般繽紛繚亂,但勝在至精至純,根基非常的沉穩紮實,長久算來潛力不可限量。


    這就是水磨工夫的厲害之處,就算天賦一般,隻知打坐練氣,到了八九十歲的年紀,也有一身不俗的修為。


    尤其這些人修佛多年,更是放下權力之心,少了許多私欲,不僅內心更加明透,練功時間也比別人更多一些。


    舉個例子,別的那些寺廟,有管理各個分院的管事,那些管事對於方丈之位或有覬覦,自然會進行算計。


    隻要進行算計,就分散了心力,消耗了時間,對於武功頗為不利。


    天龍寺沒有這些缺點。


    管理寺廟,找幾個太監就行。


    方丈之位,我特麽連皇帝之位都能舍棄,怎麽可能會在乎方丈之位?


    就比如段延慶,當初被段譽吸掉了八九成的功力,如今放下一切,專心在天龍寺修佛,不僅內心變得通透,而且破而後立,一陽指已經修成二品。


    看著鬥劍的三十八人,李瑾瑜略帶感歎的說道:“天龍寺,在我看來不僅是佛寺,而且是僧人中的童話。”


    本因笑道:“童話?”


    李瑾瑜道:“就好似小時候,父母講的好玩的故事,讓小時候的我相信世界上有神仙,有天宮,有瑤池。


    對於佛門僧人而言,天龍寺就是這樣的地方,這真的讓人感覺玄奇。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就有江湖,天龍寺不存在這種爭奪和陰謀,因為來的時候便已放下。


    沒有人能做到真的無私無欲,天龍寺高僧也不能無欲無求,他們或許醉心於武藝,或許醉心於禪功感悟。


    無論醉心於什麽,至少有一點,便是他們不會醉心於權勢,這一點,就算是少林武當,也是做不到的。”


    本因笑道:“侯爺過譽了,其實老衲也有私心,比如方丈之位,若是就這麽交出去,內心也會不願!”


    何君琪道:“大師玩笑了。”


    本因道:“老衲沒有開玩笑,老衲年輕的時候,也想過要建功立業。


    我的叔叔為了防止我們幾個兄弟自相殘殺,把我們帶到天龍寺。


    老衲直到五十二歲,才徹底放下這份心思,轉而想要修成六脈神劍。


    可惜我的天賦不夠強,也沒有什麽福緣氣數,至今也隻修成兩脈劍氣。


    老衲這一生,貪圖過權勢,貪圖過武功,貪圖過禪悟,可謂貪念纏身,侯爺這般稱讚,老衲萬萬受不得!”


    李瑾瑜道:“不是貪圖過,而是曾經貪圖過,大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說明大師的內心已經得到開悟。”


    聽到兩人一唱一和打機鋒,段正淳想要參與進去,卻著實開不了口。


    若是段譽在此,自是可以參與,但段譽被段正明留在皇宮,批閱大理文武群臣的奏折,卻是沒有來天龍寺。


    段正淳道:“大師,若是我想在天龍寺出家,不知道現在可……”


    本因立刻打斷段正淳:“你現在是皇太弟,若是在此時出家,我大理段氏還要不要臉?你是能出家的麽?”


    何君琪打趣道:“鎮南王就算真的想要出家,恐怕家裏麵也不允許。”


    秦紅棉、甘寶寶,兩人全都是苗疆出身,何君琪說這句話,倒也沒什麽失禮之處,畢竟按照何玉虎的囑托,她應該讓段正淳嚐嚐苗疆的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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