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利秀公主暢快的沐浴,段天涯隱藏在屋外,麵帶愧意的觀看。


    這事可不是什麽好事。


    作為一個正人君子,還是心有所屬的正人君子,段天涯覺得很不妥。


    不過朱無視下了命令,而且還事關太子的安全,段天涯必須潛伏觀察。


    想到此處,段天涯覺得自己應該和歸海一刀換換,就沒有這麽……


    還是不要換了!


    歸海一刀藏身術沒有那麽高明,自己麵對那些武林人士,未必能夠拉下臉下死手,換了情況會更差。


    一個人要量才適性,不近自己性情的事,是做不來的,就算做得來,也會做得不舒服、不適合、不妥帖。


    作為上位者,需要知人善用,哪怕手中隻有兩個人,也要把兩個人的性情考慮周全,做出最合適的安排。


    段天涯覺得有些不舒服,歸海一刀卻覺得很暢快。


    歸海一刀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能說兩個字絕不說三個,能一個字不說絕不會張口,他喜歡用刀說話,喜歡一刀把敵人送去陰曹地府。


    當然,歸海一刀絕不濫殺,越是出則必殺,越是珍惜自己的刀。


    現在就到了出刀的時候。


    他看到了一個黑衣人。


    一個黑衣女人。


    女人雖身著夜行衣,卻掩蓋不住她曲線玲瓏的身材,她剛剛從一處尋常的民居躍出,目標方位似乎是太子府。


    歸海一刀嗅到了血腥氣,民居中的百姓已然被殺死,既然濫殺無辜,無論什麽來路,兩人都一定是敵非友。


    所以歸海一刀拔刀。


    毫不猶豫的拔刀。


    歸海一刀拔刀的時候,陸小鳳也必須嚴陣以待,因為隻要稍有破綻,便會被歸海一刀一刀封喉,絕無活路。


    歸海一刀說話很少,出手也向來隻有一刀,一刀之後立分生死!


    寒芒一閃,刀鋒到了黑衣人身前。


    快,快如閃電的快!


    狠,一擊必殺的狠!


    準,直擊要害的準!


    黑衣人陡然一驚,身上黑衣猛地炸裂開來,以脫袍卸甲擋住刀鋒,露出修長的大腿和雪白的肌膚,頭上黑帽順勢摘下,露出一張豔若桃李的俏臉。


    正常男人看到這種場麵,刀鋒一定會隨之變慢,歸海一刀卻不會!


    他是正常男人,但他心有所屬,而在出刀的時候,他的內心早已被刀氣所冰封,根本就沒有世俗的欲望。


    “鏘!”


    寶刀迴到了刀鞘。


    黑衣女人躺倒在地,咽喉處流出汩汩鮮血,麵上滿是難以置信。


    她對自己的忍術很有信心,對自己的魅力也很有信心,她用這招殺死過九位強敵,十七次逃得必殺陷阱。


    怎麽遇到這樣一個怪人?


    一言不發便下死手!


    你不擒拿我逼問情報麽?


    帶著深深的疑惑,黑衣女人死不瞑目的停止唿吸,她的這些問題,隻能到陰曹地府,問十殿閻羅了。


    歸海一刀無所謂的走開,因為這不能在他心中掀起半點塵埃。


    他更知道,盞茶時間後,巡城兵丁便會至此,把一切痕跡清理掉。


    如果沒人詢問自己,自己便少了一樁麻煩,如果有人詢問自己,便說明巡城兵丁,很可能被敵人滲透。


    歸海一刀走在寂靜的大街上,一邊思索可能遇到的強敵,一邊瞪起靈貓般的眼睛,觀察周圍有無神秘人。


    他的腳步很重、很穩,在這寂靜的大街上,腳步聲十丈之內清晰可聞。


    不是做不到落地無聲,而是巡街就要有巡街的樣子,沉重的腳步聲,就好似打更人的梆聲,能給予人安心。


    安心麽?


    實話實說,並不安心。


    京城米價太貴,居不大易。


    京城的百姓,除了祖祖輩輩便居住於此,要麽是碰運氣的打工人,要麽是遷過來的官員,要麽是王公貴族。


    打拚數年時間,好不容易在京城穩住了腳,結果卻親眼見證這等殺戮。


    雖說沒有大規模波及百姓,但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喊殺聲,高手交鋒的真氣震蕩聲,仍舊讓人感到心驚。


    這也是朝廷給出壓力的原因。


    三天不是蘇夢枕的時間,也不是雷損的時間,而是朝廷的底線時間。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既然這個時間名為“底線”,那就最好不要去觸碰這個底線,否則很可能出問題。


    所以,廝殺異常的劇烈。


    歸海一刀巡視一圈,已然看到王小石偷襲雷恨,引得雷恨暴怒,一個黑影悄然潛入,用木劍偷襲殺死雷恨。


    看到蘇夢枕的臂膀沃夫子,被三個刺客悄然偷襲,擊殺兩人之後,被一枚飛針射中腦門,停止了唿吸。


    看到六分半堂十一堂主林哥哥,和詭麗八尺門的人,似乎在交易毒藥。


    看到昔年迷天盟聖主,如今的六分半堂“高山堂”堂主任鬼神和“流水堂”堂主鄧蒼生,暗中商議著什麽。


    這兩位聖主商議之時,另外兩位迷天盟聖主,如今已然投靠金風細雨樓的朱小腰、顏鶴發,同樣也在悄悄商議著什麽,顯然心中也覺得不甚安定。


    當初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聯手算計迷天盟,使得七聖關七斷臂失蹤。


    其餘六位聖主,大聖主二聖主投靠金風細雨樓,三聖主四聖主投靠六分半堂,五聖主六聖主一同失蹤。


    忘了說了,迷天盟權勢排序,數目越大權勢越大,大聖主權勢最低,七聖主權勢最高,或者說,唯有七聖主掌握一切權勢,別的全都是下人。


    當年是迷天盟的下人,如今是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下人,在這決戰最激烈的時刻,自然多有幾分算計。


    至少,不能當炮灰!


    這些人做的並不算隱蔽,歸海一刀全部都看到,但卻什麽都沒管。


    江湖事,歸海一刀絕對不管。


    隻要這些人沒有傷到百姓,無論哪一幫哪一派哪個人死了,哪怕是雷損蘇夢枕死了,歸海一刀也決不在意。


    驀的,歸海一刀麵露怒色。


    卻是他走到一處民居之外,嗅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京城幫派廝殺的這般殘酷,血腥原本算不得什麽。


    這處血腥卻是來自於民居!


    不是一家,是周圍九家。


    換而言之,九戶人家被滅門!


    歸海一刀不能容忍這種事,他不管裏麵是什麽人,立刻昂身進入。


    裏麵是殺手!


    鐵手團的殺手。


    鐵手團殺手隻認錢不認人,出手冷酷殘忍,為了抹除自身痕跡,時常會濫殺無辜,每位堂主都沾染無數鮮血。


    往日他們不敢在京城放肆,如今京城廝殺正嚴,他們殺幾個平民百姓,想來六扇門的捕快不會注意。


    他們錯了!


    大錯特錯!


    如果殺的是江湖人,死多少六扇門都絕對不管,死的是平民百姓,等待他們的唯有一條路——死亡!


    歸海一刀拔刀在手,和民居內上百鐵手團殺手激戰在一起。


    每次揮刀,必斬一人。


    鐵手團殺手武功不如歸海一刀,但人多勢眾,激戰下去,必然能勝。


    但是,這裏是京城!


    首先,在外麵喝酒的令狐衝看到這場景,下意識拔劍相助歸海一刀。


    盞茶時間後,負責巡城的李元芳帶領千牛衛趕到,立刻派兵圍攻。


    又過半炷香時間,朱月明帶領六扇門捕快殺到,把鐵手團那些沒被殺死的死剩種,盡數送到刑部大牢。


    鐵手團大堂主、大師兄龍風,被押送到大牢的時候,仍舊滿臉的疑惑。


    你們這些人沒事幹麽?


    抓我做什麽?


    我隻殺了幾個尋常百姓啊!


    你們都沒有正事兒麽?


    沒有人解答他的疑惑,能迴答他問題的,唯有刑部大牢的諸般刑具,以及從內衛府借來的一對叔侄。


    “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勞;


    “鶴立霜田竹葉三”任怨。


    兩人是叔侄,同時也是江湖朝堂最臭名昭著的人物,簡直臭不可聞,就算是鳳凰,見到他們也會覺得發冷。


    因為他們是來俊臣的傳人。


    兩人武功不怎麽樣,也不怎麽擅長羅織罪名,唯獨非常擅長刑訊。


    刑訊手段之嚴苛、殘忍、血腥,就算是心狠手辣的內衛,也覺得這兩人心理不正常,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向笑嗬嗬的朱月明,竟然把這兩叔侄借來,顯然已經憤怒到極致。


    “我要在兩個時辰後,知道有關鐵手團的一切,尤其是本次的雇主。”


    朱月明冷冷的說道。


    “朱侍郎放心,如果一個時辰沒問出口供,一切罪責都是我們的!”


    任勞任怨很有信心。


    他們當然有信心。


    他們甚至沒有親自動用嚴刑,隻是把來俊臣留下的十種大枷,給龍風好好看了一遍,又把索元禮的鐵籠子給龍風戴上,輕輕地敲了幾下木楔……


    一刻鍾時間後,龍風麵帶恐懼的跪倒在朱月明麵前,莫說是鐵手團的情況和雇主信息,幾歲尿床都招了出來。


    朱月明冷冷的說道:“有人出白銀三十萬兩,讓你們殺死我?”


    龍風哆哆嗦嗦說道:“雇主確實是這麽要求的,宗主說這是大單子,要小人親自出手,並且不能留下痕跡。”


    朱月明厲聲道:“所以你們為了清除痕跡,滅門足足九戶人家,好,實在是太好了,你們的雇主是誰?”


    龍風道:“雇主信息,宗主沒有告訴我們,但出得起這麽多錢的……”


    朱月明冷笑道:“出得起三十萬兩白銀殺我的,在京城沒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你讓我去查誰?”


    京城的達官貴人,龍風基本上都不認識,隻能選最有名的那個招供。


    “據說金陵郡侯富可敵國,他有個親戚在刑部,或許盯上了您的位置。”


    “知道我最討厭什麽嗎?我最討厭有人把我當傻瓜,任勞任怨,你們帶來這些家夥,我想看看怎麽使用。”


    龍風的胡言亂語,讓任勞任怨覺得麵上無光,立刻說道:“朱侍郎,您就瞧好吧,一炷香時間後,保管這家夥從上到下,都變成一團棉花。”


    朱月明點了點頭:“別傷到臉,明天把他們斬首之後,還要把腦袋懸掛起來示眾,臉一定要清楚明晰。”


    任勞笑道:“朱侍郎放心,別說臉上沒問題,皮膚盡量也不見血。”


    朱月明道:“那就好,久聞兩位高人的手段,今日定要好好見識。”


    在龍風驚駭的目光中,任勞把定百脈給龍風戴上,隨後轉動了絞盤。


    定百脈是索元禮和來俊臣發明的枷刑,同樣的刑罰還有九種:喘不得、突地吼、著即承、失魂膽、實同反、反是實、死豬愁、求即死、求破家。


    每一種都能讓人筋酸骨軟,痛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定百脈隻是開胃小菜,更厲害的還在後麵。


    龍風倒也不必每一樣都嚐試,鐵手團別的那些俘虜,會替他嚐試。


    聽到朱月明說“斬首”,龍風原本還想祈求饒命,享受過任勞任怨帶來的刑具後,隻求朱月明立刻把他斬首。


    如果能在斬首之前,好好地喘上幾口氣,吃上一口肉,那就更好了。


    當朱月明把他解下來,放到草席上的時候,龍風徹底沒有抵抗之力,絕望的說出一個名字:“林陽!”


    朱月明點點頭:“這就對了,如果你早點招供,我也不必如此辛苦。”


    朱月明掏出兩張銀票,塞到任勞任怨手中,笑道:“兩位手段高明,朱某這次算是見識了,小小薄禮,二位拿去喝茶,這幾日或許還要麻煩二位。”


    兩人也不客氣,直接收下。


    他們是內衛府的人,來刑部就是賺外快的,給錢自然就會收下。


    至於名聲,他們倆的名聲比狗屎還要臭不可聞,要名聲有什麽用?


    不過朱月明有件事說對了,確實是要麻煩他們兩個,因為兩刻鍾之後,東廠三檔頭曹添,押來一個犯人。


    ——段天涯!


    ——罪責是偷窺公主洗澡!


    東瀛忍者,鐵手團殺手,兩個意外的勢力,讓事情變得越發撲朔迷離,再加上護龍山莊和出雲國,朱月明煩的想要撓牆,心說這都是什麽事啊!


    段天涯是朱無視的人,縱然是被東廠押過來,也不能直接重手拷打。


    不能下重手,卻也不能不下手。


    朱月明示意一下,按照六扇門的規矩處事,該打就打,鞭鞭見血,並且綁在架子上,但卻沒有動用重刑。


    對東廠有了交代,對護龍山莊也沒有得罪,就算是武則天問起,看到段天涯身上的鮮血,也不能說他瀆職。


    朱月明把親信叫來,吩咐道:“你去請金陵郡侯,讓他替我主事。”


    親信很聽話的去了,不過他去的似乎有些晚,天蒙蒙亮的時候,李瑾瑜照常晨練,但卻直接跑到邙山。


    邙山之上,孟神通正在訓練自己新收的弟子——趙英華、趙英民。


    兩人是曹錦兒的孫兒。


    曹錦兒以孟神通是其父為由,在穀之華沒有犯錯的情況下,把穀之華逐出師門,如今她的孫兒拜師孟神通,主動投靠奸邪,該當如何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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