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鑄劍池還有沒有感覺?”鑰


    鐵飛花道:“有,還有一點點。”


    李瑾瑜道:“那咱們兵分兩路,你留在鑄劍城閉關潛修,我去找尋西域之地潛修的奇人,邊疆老人!”


    鐵飛花道:“西域之地潛修的諸多高手,如果不算魔教教主玉羅刹,最強的便是古木天和邊疆老人。


    古木天的戰力更強一些,龍魂刀鳳血劍是神兵譜前十中,僅有的能夠合擊出招的,堪稱是天下無雙。


    邊疆老人學究天人,琴棋書畫、醫卜星象、陰陽五行、易經八卦,乃至於鑄造兵刃,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如果西域有什麽隱秘,或許古木天不知道,邊疆老人卻一定知道。”


    李瑾瑜道:“歐陽明日是邊疆老人親傳弟子,我已經從他那裏,問到了邊疆老人的隱居之所。”鑰


    鐵飛花道:“什麽時候去?”


    李瑾瑜道:“五天後。”


    鐵飛花道:“這麽晚?”


    李瑾瑜道:“咱們先在鑄劍城修養幾日,等到事情稍稍平息,我再去找尋邊疆老人,用不著那麽急迫。”


    鐵飛花道:“僅隻如此麽?”


    李瑾瑜道:“我還要試試靳冰雲的背後之人,如果現在離開,靳冰雲就沒有借口跟隨,另有一點,魔劍遺族的某些暗手,我也非常的有興趣。”


    鐵飛花道:“你想的真多!”鑰


    李瑾瑜道:“不得不如此,人家已經打上門來,我總不能認慫吧?”


    鐵飛花道:“注意安全。”


    李瑾瑜道:“我會注意的。”


    說著,李瑾瑜大聲道:“玉燕,去告訴劍雄,今天晚上我要泡溫泉!”


    江玉燕道:“用奴婢伺候麽?”


    李瑾瑜道:“用!”


    鐵飛花道:“說什麽呢?我怎麽覺得不正經?現在該去泡溫泉麽?”鑰


    李瑾瑜道:“勞累了一天,也該去好好泡泡溫泉,放鬆放鬆,鑄劍城的溫泉池,可是不亞於濟南的溫泉哦。”


    鐵飛花道:“那我也去泡泡!”


    李瑾瑜道:“一起去!”


    那天晚上,溫泉池的水泡很劇烈,不斷地翻騰,不斷地炸響,明月被炸的躲在烏雲之後,不敢稍稍睜開眼睛。


    李瑾瑜興致勃勃的泡溫泉,官禦天可就沒有這種興趣了。


    莫說是泡溫泉的興趣,就連剛剛到手的魔劍,那把魔劍遺族想了五百年時間的魔劍,都隨手放在了一旁。


    他有一個更加關注的目標。鑰


    任千行!


    昨晚兵兇戰危,官禦天沒時間思索那麽多,此刻迴到魔劍遺族秘地,官禦天終於有時間複盤一切過程。


    魔劍遺族的記載中,有心劍和魔劍的說法,他並不感到特別驚奇。


    官禦天震驚的是,赫連霸不能使用的魔劍,任千行卻可以隨意施展。


    不!


    不是施展,而是認主!


    官禦天對於魔劍才是施展!鑰


    因為他是魔劍遺族,魔劍不會排斥他的血脈,他可以催動部分威能。


    任千行則是魔劍選擇的劍主,可以輕鬆催動魔劍一切威能,唯有在任千行手中,魔劍才是分川斷海的魔兵。


    唯有魔劍遺族能使用魔劍!


    唯有魔劍遺族能成為魔劍劍主!


    這豈不是說,任千行是魔劍遺族?


    他是哪一脈的後人?


    官禦天心中暗暗思索,想到任千行的年齡,想到初見任千行時,那種古怪親近感,讓他忍不住收任千行為徒。鑰


    難道他是我的兒子?


    官禦天年輕時,曾經與一個名為霍花蝶的女子有過情緣,隻不過魔劍遺族長老反對,隻得忍痛舍棄霍花蝶。


    算算舍棄霍花蝶的時間,再算算任千行的年齡,這豈不是正合適?


    想到此處,官禦天有些鬱悶,因為他從未關注過任千行的家庭情況。


    若是早早詢問,何必這麽糾結?


    “來人,把千行帶來。”


    過不多時,任千行到來。鑰


    “師父。”


    任千行的語氣略有些生硬。


    對於這個“背棄”他的師父,他已經不可能迴到以前的那種親近。


    官禦天道:“千行啊,我知道你心有怨氣,這件事為師有欠考慮,師父以後定會好好補償你。”


    任千行聞言一驚。


    官禦天為人強兇霸道,無論做了什麽事,無論是對還是錯,都絕不可能對任何人認錯,尤其是對晚輩認錯。


    難道師父被魔劍弄湖塗了?鑰


    任千行道:“若無師父教養,徒兒早就已經餓死在街頭,師父對徒兒恩重如山,徒兒豈敢有半點怨氣。”


    官禦天道:“你拜師多年,我還沒問過你的父母,你的父母呢?”


    任千行聞言越發驚訝,越發覺得官禦天被魔劍的魔氣弄湖塗了。


    今天晚上的官禦天,不像是強兇霸道的至尊城城主,反倒像是一個溫和慈祥的老父親,這特麽怎麽可能呢?


    任千行道:“我爹在我出生前,便拋棄了我們母子,我娘叫霍花蝶。”


    官禦天驚道:“霍花蝶?你娘是霍花蝶?你娘真的是霍花蝶?”


    任千行道:“有什麽不對麽?”鑰


    官禦天道:“我是你爹!”


    任千行:o((⊙﹏⊙))o


    官禦天心中激動:“千行,我是你的親爹,你是我的親兒子!”


    任千行怒道:“這不可能!我不叫官千行,也不叫慕容千行,我的名字叫做任千行,你不要再騙我了!”


    官禦天道:“我沒有騙你,我確實是你親爹,當年我和你娘……”


    任千行道:“我不信!我不信!”


    任誰經曆了這種事,都不可能隨意相信,尤其他對官禦天信任崩塌,對官禦天的話,信任度非常低。鑰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親爹,害他吃了無數苦的親爹,他憑什麽要認?


    事實上,任千行武功有成後,也曾找過自己的親爹,打探過江湖中四處留情的浪子,分門別類進行分析。


    懷疑過大理段正淳,懷疑過龍門鏢局溫良恭,甚至懷疑過朱夜帝,唯獨沒有想過自家師父官禦天!


    官禦天向來不好女色,連個服侍的侍妾都沒有,怎會是他的親爹呢?


    如今細細思索,發現自己當初似乎是想錯了,誰規定拋棄自家母子的就一定是浪子?就不能是梟雄麽?


    官禦天斷斷續續的說著過去的事。鑰


    從感性來說,這是他親兒子,從理性來說,任千行是魔劍劍主,並且有了這個兒子,也能保證家主的尊位。


    家主怎麽可以沒有兒子呢?


    官禦天高聲道:“千行,不管你認不認我,我都是你爹,我這便宣布你是我的親兒子,魔劍遺族的少主,魔劍遺族的一切,都將會為你敞開!”


    任千行道:“你說真的?”


    官禦天道:“當然是真的,我是魔劍遺族的家主,你便是少主,你是我的繼承人,可以繼承我的一切!”


    任千行冷笑道:“一個傳承五百年的家族,絕不可能僅僅因為血脈,便決定繼承人,還需要考量能力!”


    官禦天道:“所以,你現在要去魔劍遺族的秘地,修行傳承武功,以你的天賦,很快就能修成那些劍法。”鑰


    任千行喃喃道:“劍法?”


    他想到了官禦天那一招,想到了一劍分割地脈的絕世威能,如果自己也能使用這一招,該是何等的威勢?


    官禦天把魔劍扔給任千行。


    “帶上你的劍!”


    任千行現在終於有了幾分信任,但還是說道:“魔劍交給我了?”


    官禦天道:“你是我兒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魔劍當然也是你的!”


    任千行聞言略有幾分感動,原本被冰封的心,多出來幾分暖意。鑰


    “爹!”


    任千行輕輕的叫了一聲。


    官禦天道:“好!好!好!有你這一聲爹,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任千行道:“爹,赫連霸為了讓我為他做事,給我下了毒,如果沒有他的解藥,我最多能活四十九天。”


    官禦天道:“我這就用內功幫你祛除毒素,然後你要修行先天罡氣,等到功力有成,便不怕劇毒了。”


    任千行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官禦天手段高明。鑰


    一連串的甜棗丟過去,原本滿腹怨氣的任千行,臉上很快有了笑容。


    雖然不可能快速變得親密,卻也有幾分其樂融融的姿態,隻不過想要完全的交心,還需要很長時間的陪伴。


    “爹,那個百損道人,還有那個火工頭陀,也是咱們的人麽?”


    官禦天道:“那是我的盟友,當初那個大鬧長安的左武王,便是其中一位首領,來曆神秘,野心極大。”


    任千行道:“那個勢力很龐大。”


    官禦天道:“這段時間你要努力修行武功,等到你武功有成,咱們父子兩人聯手,天下大可去得。”


    任千行道:“生死棋寶藏呢?”鑰


    官禦天道:“那個暫時不急,我去棋王洞看過,唯有熒惑守心之日,才能用魔劍作為鑰匙,開啟棋王洞。”


    任千行驚道:“既然如此,魔劍應該爹親自保管,我武功低微,若是被人奪走魔劍,豈不是會出大事?”


    官禦天道:“你放心,魔劍遺族的武功,最大的特點就是見效快。


    以你的武功根基,年底的時候,功力便能提升三四倍,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我,也休想輕易奪走魔劍。”


    任千行道:“急功近利,會不會導致根基不穩?難以突破境界?”


    官禦天道:“原本會有破綻,不過我這些年搜集諸多高深秘籍,辛苦鑽研秘術,已經能夠補充這些破綻。”


    聽到這話,任千行越發滿意。鑰


    魔劍給了自己,最高深的武功也傳給自己,還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雖然有些別扭,可仔細想想,不過就是從“師父”變成“父”,反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本來就相當於親爹!


    自己曾經吃了很多苦,但親爹給武功給神兵給錢財給地位,直接讓自己成為魔劍遺族和至尊城的繼承人。


    江湖歌訣中的勢力,自己能夠直接繼承兩家,怨氣自然而然少了許多。


    見到任千行的模樣,官禦天內心也稍稍放心,心說這番話沒有白費。


    西域之地強敵環伺,若是父子兩人有隔閡,豈不是主動給人露出破綻?


    五百年的底蘊固然強大,但如果瞎折騰,導致父子相殘,最終必然會導致敗亡,這是他不想看到的。鑰


    再者說了,這就是親兒子。


    武功本就該傳給親兒子,勢力該留給親兒子,財富當然也屬於親兒子。


    官禦天不是那種為了一個虛幻的大寶藏,不要兒子不要女兒的蠢貨。


    ……


    李瑾瑜騎著駱駝,走在一望無際的炎炎大漠之上,身邊跟著兩人。


    一個是左手打繃帶的厲勝男,一個是右手打繃帶的靳冰雲,兩人被官禦天轟的手腕骨折,再怎麽玄奇的靈藥,也不可能在五天時間內讓她們痊愈。


    但兩人還是跟著李瑾瑜。鑰


    厲勝男的理由是“我高興”!


    靳冰雲的理由是“拜訪前輩”!


    理論上來說,這種理由就是純粹的扯犢子,完全沒有半點可信度。


    不過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有兩個美人跟著自己,傻瓜才會選擇拒絕。


    李瑾瑜隨身的武器,玄翦和長纓留在鑄劍城,讓江玉燕繼續憑此偽裝,如今身上帶著的,隻有手腕處的溫柔。


    靳冰雲的色空劍,厲勝男的裁雲劍,正麵承受“一劍隔世”,劍鋒受到了折損,由鑄劍城的高手工匠修整。


    好在鑄劍城最不缺的就是寶劍,劍雄在府庫中翻找一番,給兩人各自配了一把寶劍,可以作為替代的武器。鑰


    李瑾瑜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最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總覺得會出現一些事端,你們覺得呢?”


    靳冰雲道:“據說李公子出門就能撿到寶藏,這次打的天翻地覆,火山噴發,毀了大半座鑄劍城,可李公子似乎什麽都沒得到,何來福緣太好呢?”


    厲勝男道:“他說的是桃花,他最近的桃花很旺,快要變成劫數了。”


    靳冰雲道:“這倒是有意思。”


    厲勝男道:“你看,劫數來了。”


    抬頭看去,三人身前站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須發皆白,麵上帶著澹澹的笑容,一看便讓人大生好感。


    不認識的人,定然會覺得這是多行好事的老人家,認識的人,卻隻覺得後脊梁發冷,嗅到黃泉地獄的氣息。鑰


    李瑾瑜咬牙道:“公孫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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