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島的情報網非常厲害。


    每每執行賞善罰惡的任務,都會把一切探查清楚,絕不會有任何遺漏。


    既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哪怕是白自在那種狂傲之人,對俠客島也是心悅誠服。


    這裏就有人問了,俠客島遠在海外孤島,哪來的這麽密集的情報網?


    這事兒簡單!


    上島喝粥的那些武林人士,不是一派之主,就是長老護法,最次也是某個山莊的莊主、某個山寨的寨主。


    這些人上島之後,立刻便會沉迷於武功秘籍,對別的事情全然不在乎。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俠客島的人借用他們的勢力,肯定不會有人拒絕。


    天長日久,俠客島便組建了密密麻麻的情報網,並且由於發號施令的全部都是“死人”,非常非常的隱秘。


    即便是青龍會、琅琊閣,也隻知道江湖中有一層無形的網,卻不知網的主人是誰,更不知網因何而起。


    隻要網不主動挑釁,他們便也相安無事,多個陌生人總好過多個敵人。


    陌生人可以成為朋友,敵人那便隻能是敵人,這筆賬,鳳凰大姐和琅琊閣閣主,早就算的清清楚楚。


    正是因為這層情報網,張三李四才知道眼前這位爺,可不是什麽善茬!


    權勢武功之類的不說了,最讓人無奈的,便是此人從不按套路出牌,並且煞星轉世,走到哪哪會生出麻煩。


    自己惹麻煩也就罷了,偏偏他的那些朋友,也都是江湖有名的攪屎棍。


    假如楚留香、陸小鳳、四大名捕和四大女名捕一同上俠客島,縱然是李太白在世,怕也保不住俠客島。


    雖然這都是命相之說,神神鬼鬼的不太可信,但這種事情,向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張三李四曾經去過金陵,卻連侯府大門都沒看一眼。


    如今李瑾瑜主動索要銅牌,並且表示要帶著一群攪屎棍上島。


    張三李四也不清楚,李瑾瑜是知道俠客島的秘密,還是在主動挑釁。


    李四相對而言比較冷靜,想不明白就不想,安安心心的吃肉,張三腦子比較活泛,越是活泛,想的就越多。


    張三口中嚼著一塊烤羊肉,此時卻覺得是在嚼一塊老羊皮!


    事實上,這些煞星單獨出門,大多數江湖人都表示歡迎。


    鐵手、追命交友極廣,楚留香、陸小鳳朋友遍天下,李瑾瑜九州四海均有關係網,鐵飛花的朋友也絕對不少。


    尤其是在一些生意人眼中,李瑾瑜約等於半個財神,做生意的都知道


    ——侯爺身邊湊,三天九頓肉!


    單獨某一個人,不可能引起血流成河的變化,隻不過聚在一起的時候,必然會鬧個天翻地覆,殺個血流成河。


    張三道:“侯爺說笑了,我們俠客島請人,不請官宦子弟,而且還需要自立門戶,侯爺怕是不符合要求。”


    李瑾瑜道:“這個簡單,等我奪取幾個門派掌門之位,就可以去了!”


    張三聞言一滯。


    不把俠客島秘密泄露出去,一是擔心無數人蜂擁上島,打擾島上清淨,其次則擔心有人借機整合江湖門派。


    就比如現在。


    江湖人都以為俠客島龍潭虎穴,那些即將接牌子的門派掌門,必然是非常不願意,都在想盡辦法找尋替死鬼。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得知真相,輕而易舉就能成為幾十個門派掌門人。


    張三不知該如何迴答,李四卻解下腰間藍色酒葫蘆,大口喝了一口。


    “好酒!”


    聽到李四的話,張三解下腰間紅色酒葫蘆,也喝了一口,叫了聲好。


    李瑾瑜抽了抽鼻子,道:“三十年的杜康,果然是好酒,兩位,我請你們吃烤肉,你們不該請我喝酒麽?”


    李四道:“這是毒藥!”


    張三道:“確實是毒藥!”


    李瑾瑜笑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家裏有位神醫,還有位苗疆聖女,就算是天一神水,我也喝得下去!”


    說著,李瑾瑜伸手一抓,抓起張三手中酒葫蘆,大口喝了一口。


    張三李四拿出酒葫蘆,本就有幾分考校之意,對此也不阻止,任憑李瑾瑜奪過酒葫蘆,痛飲裏麵的美酒。


    美酒入喉,李瑾瑜隻覺得有一團烈火在小腹中燒將起來,心念一動,冰蠶立刻吮吸其中毒素,氤氳紫氣煉化其中藥力,眨眼間把藥力盡數吸收。


    張三李四的美酒不是凡品,而是輔助練功的藥酒,也可以說是毒酒。


    張三的酒葫蘆裏麵,是大燥大熱的烈性藥酒,乃是以烈火丹勾兌。


    烈火丹的主材料為鶴頂紅、孔雀膽等劇毒藥物,毒性猛烈至極,必須服用鎮毒藥物,再以特殊的心法煉化。


    煉化方式正確,可以提升功力,煉化方式錯誤,立刻便會毒入五髒。


    李四的酒葫蘆裏麵,是大涼大寒的涼性藥酒,乃是以九九丸勾兌。


    九九丸以八十一種毒草煉成,是至陰至寒的毒素,服用藥酒之後,同樣需要服用鎮毒藥物,以特殊心法煉化。


    張三修行陽屬性心法,李四修行陰屬性心法,卻又沒到陰極陽生、陽極陰生的境界,決不能飲用對方的酒。


    每一枚九九丸或烈火丹,都要勾兌六葫蘆酒,一葫蘆酒喝上一個月。


    假如多喝了幾口,或者沒有及時服用鎮毒藥物,同樣會遭劇毒之害。


    張三手中拿著一枚鎮毒丸,本打算等李瑾瑜腹中疼痛,便送上解藥,不想李瑾瑜麵色如常,不免嘖嘖稱奇。


    厲勝男道:“這酒很好麽?”


    李四道:“這是毒藥!”


    厲勝男道:“如果是毒藥,怎麽毒不死你們?我偏要喝一口。”


    說著,伸手抓向李瑾瑜手中拿著的張三的酒葫蘆,李瑾瑜慌忙避過,指了指李四的酒葫蘆:“勝男,你可以喝那個葫蘆的,這個葫蘆喝不得!”


    厲勝男眼珠一轉,立刻明白原因。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伸手拿起李四的酒葫蘆,大大的喝了一口,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氣從丹田中升了上來,立刻運轉天魔大法煉化。


    江玉燕道:“公子,我能喝麽?”


    李瑾瑜道:“喝藍葫蘆!”


    江玉燕點了點頭,把藍葫蘆的藥酒喝了一口,隨即運轉北冥神功煉化。


    江玉燕練功時間不算久,但以北冥神功吸了渾厚功力,最近幾日,又得李瑾瑜指點,以乾坤大挪移開啟潛能。


    體內的渾厚真氣,不敢說已經是精細入微,卻也能用的如臂使指。


    張三笑道:“侯爺好見識!”


    李瑾瑜道:“陰陽藥酒,蘇櫻也曾為我勾兌過,但我覺得味道不好,藥味實在是太重,便一直都留著沒喝。”


    蘇櫻確實勾兌過藥酒,隻不過不是給李瑾瑜,而是給燕南天。


    當初左武王大鬧長安,燕南天一劍斬殺四密尊者,便以藥酒恢複功力。


    至於李瑾瑜,向來是做成糖丸,或者是做成清香的藥液,隨身攜帶酒葫蘆這種事,李瑾瑜沒什麽愛好。


    尤其是上戰場的時候,人家看你帶個酒葫蘆,定然知道其中有鬼。


    眾人閑談幾句,李瑾瑜又喝了幾口張三的酒,把他一個月的量,盡數喝到了肚子裏,卻仍舊是麵色如常。


    張三試探道:“侯爺,喝我的酒算不得真本事,你可敢喝那個酒?”


    李瑾瑜道:“你這家夥,看起來笑嗬嗬的,好似彌勒佛,實際上卻是一肚子花花腸子,竟然還用激將法。”


    張三道:“侯爺說笑了。”


    李瑾瑜道:“你既然開口,我若是不喝兩口,不免讓你小覷。”


    說著,李瑾瑜拿起藍葫蘆,咕都咕都把裏麵的美酒盡數喝光。


    心念一動,冰蠶吮吸毒素,氤氳紫氣煉化藥力,周身環繞一股熱氣,在張三驚駭的目光中,快速恢複完全。


    “至陰至陽的藥酒,俠客島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就憑這藥酒配方,我家那位蘇神醫,少不得要去請教。”


    張三道:“侯爺神功,我們兄弟倆自歎不如,若隻是需要藥酒配方,我們哥倆各自送上一枚丹丸也就是了。”


    李瑾瑜道:“那可不行,我現在已然酒力上湧,過來陪我打幾招。”


    話音未落,李瑾瑜雙手已經捏成持杯手,好似端著一個酒杯,身子搖搖晃晃的站起,看起來醉醺醺的。


    張三李四見多識廣,認出這是醉拳的架勢,隻是不知是哪一路醉拳。


    張三道:“我們哥倆出題,侯爺全都完美應對,現在侯爺出題,我們若是不接著,著實不合江湖規矩。”


    李瑾瑜道:“拿酒來!”


    伸手輕輕一抓,把姬冰雁手中的酒囊抓了過來,大口大口的痛飲,隨後掛在腰間,示意兩人可以進攻。


    張三心說你偌大名頭,我們哥倆聯手進攻,倒也不算是以多欺少。


    “嗤!”


    張三閃電般飛掠而至,左手抓向李瑾瑜肩膀,右手握拳,猛地抬起,卻不是以右拳進攻,而是以手肘猛衝。


    俠客島除了太玄經之外,那些探討武學的高手,也都留下諸多秘籍。


    數十年積累,俠客島武藏之豐,比起還施水閣、琅嬛玉洞也分毫不差。


    李四和張三多年好友,配合自然是無比默契,他練的是陰柔功夫,左掌用的是綿掌,右手用的是拈花指。


    李瑾瑜左手輕輕向下一蓋,以武當綿掌破去李四的拈花指,右手持杯手抓向張三咽喉,用的赫然是醉八仙拳。


    曹國舅,仙人敬酒鎖喉扣!


    這個時代並無“八仙”之說,畢竟呂祖也才破碎虛空幾十年,是江湖有名的武者,而不是流傳天下的神仙。


    上洞八仙之中,如今有明確的神仙傳說的,唯有鐵拐李和漢鍾離。


    其餘諸如韓湘子、何仙姑之類,還沒有出生,何來神仙傳說?


    李瑾瑜喊一句“韓湘子,擒腕擊胸醉吹簫”,張三李四怕是會想到湘君和湘夫人,甚至想到什麽歪地方……


    這醉八仙拳,完全是李瑾瑜為陳家駒的馬甲自創的,當初還不算純熟,破綻極多,隨著武道境界越發提高,這套拳法的威力,也隨之提升極多。


    此刻痛飲烈酒,狂沙大漠,嗅著烤肉的香氣,頓時熱血沸騰,隨隨便便的一招,便能發揮出偌大威能。


    張三心思電轉,想到李瑾瑜似乎有個神捕的馬甲,用的便是醉拳。


    身子輕輕一歪,雙手平舉,好似扛著扁擔,膝蓋猛地頂出,隨即平舉的雙手一個向上抬,一個迴旋肘擊。


    張三看似和和氣氣,本以為是陽和內功,沒想到卻是陽剛爆裂的外功。


    其武道走的多是外門路數,貼身近搏之時,更是招招兇險,隨隨便便一個旋肘,一個膝撞,便能開碑碎石。


    李四一張冰塊臉,看起來好似冷冰冰的死神,用的卻是陰柔內勁。


    同樣是貼身近戰,同樣也是兇險至極的殺招,但卻小巧靈活,五指在方寸之間點挑戳拿,頃刻間要取人性命。


    兩人一陰一陽,一剛一柔,再加上默契至極的配合,自然而然的形成陰陽交匯、剛柔並濟的絕妙奇招。


    李瑾瑜卻仍舊是醉醺醺的,身體東倒西歪的搖晃,看似腳步不穩,卻總是能險之又險的避過一切殺招。


    左手內家綿掌以柔克柔,破去李四的陰柔指力,右手醉八仙以快打快,和張三的外門硬功以硬碰硬。


    不同於往日揮手之間,刀芒劍氣籠罩十丈方圓,此刻三人交鋒隻束縛在方圓一丈,絕無半分勁力外泄出去。


    三人鬥招,不如刀芒劍氣狂斬亂劈那般恢弘,驚險方麵卻絲毫不遜。


    張三李四原本有些留手,畢竟他們和李瑾瑜無仇無怨,先前出題考校是因銅牌之事,絕無半分加害性命之意。


    隨著戰鬥激烈,酒意上湧,出手不免越發狠毒,招式變得越來越淩厲。


    他們兩人也是有傲氣的。


    以二敵一,比鬥數十招,李瑾瑜不僅沒有使用兵刃,就連最擅長的降龍十八掌、大旗風雲掌等武技都沒有用。


    若是賞善罰惡使者,敗在這亂七八糟的醉拳之下,那該是何等的丟人?


    以快打快,以攻對攻,隻見一團紅影一團藍影圍繞李瑾瑜轉來轉去,李瑾瑜搖搖晃晃,似乎隨時可能會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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