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悄然握住腰間寶劍。


    眼睛向著周圍瞟了幾眼,小聲對江玉燕說道:“等會兒會有大戰,出手不可手下留情,務必要盡全力。”


    江玉燕不知緣由,但對於李瑾瑜的命令,她下意識的點頭表示遵從。


    李瑾瑜單手握劍的同時,左手握住江玉燕的右手,傳過去一股真氣。


    “這裏被人種滿了毒花,你的功力還不能免疫這種毒,服一粒解毒丸,然後按照我說的方式運轉真氣。”


    感受著李瑾瑜掌心的溫度,江玉燕麵色微微羞紅,好在戴著易容麵具,隱去表情變化,看起來沒什麽異樣。


    江玉燕修行的是北冥神功,能夠吸人功力,傳遞真氣原本非常的危險。


    可李瑾瑜的功力何等精純渾厚,就算主動把真氣渡過去,江玉燕想要煉化這些功力,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這就好比抽油煙機,能夠輕鬆把油煙吸走,放一盆水還吸得動麽?


    江玉燕按照李瑾瑜的指點,默默運轉這些真氣,隻覺得體內暖洋洋的。


    少女的心思總是百轉千迴,江玉燕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至於那些所謂的毒花,全無半點放在心上。


    自家侯爺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武功淵深莫測,更兼身負無數靈藥,再怎麽厲害的毒,能毒得過何君琪麽?


    江玉燕另有一種發現,便是李瑾瑜的諸多馬甲,隱藏的其實並不算深。


    某些看似隱藏的深,隻是因為甚少現身,每次現身之時,身邊都沒有熟悉的人,否則怕是早就被認了出來。


    想到這點,心中不免暗暗得意。


    這可是夫人都不知道的馬甲!


    這可是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江玉燕正得意時,在邙山實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眼看曹錦兒被逼迫的啞口無言,穀之華還是決定出手。


    怎麽說呢,人家是厚道老實人!


    這個江湖,最容易被欺負的,也是厚道老實人,就比如穀之華。


    今日拔劍出手,無論是勝是負,曹錦兒都絕不可能容得下她。


    敗了不必多說,怕是滅法和尚會直接把她擊殺,萬一取得勝利,豈不說明穀之華的武功,遠勝邙山掌門?


    到那時,哪有曹錦兒容身之地?


    穀之華或許沒想到這些,又或許是想到了,但卻沒什麽在意。


    畢竟,她自認是邙山派弟子,絕不可能任憑滅法和尚在此撒野。


    滅法和尚連戰兩場,擊敗曹錦兒是速敗,對戰翼仲牟卻耗力頗多,又被蕭峰打了一掌,已然積累一些傷勢。


    不過方才擠兌翼仲牟時,滅法和尚吞下一瓶靈藥,已經恢複了許多。


    靈藥壓傷,不可持久,滅法和尚心知不能久戰,爆喝一聲,鴨蛋粗細的禪杖轟向穀之華纖腰。


    穀之華自知功力不及滅法和尚,一上來便采取攻勢,左手捏著劍訣,右手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柔如柳絮,翩若驚鴻。


    玄女劍法!


    足以比肩天山劍法的劍法絕學。


    穀之華一聲嬌吒,劍光如練,有如蝴蝶穿花,蜻蜓點水,一發便收,稍沾即走,倏進倏退,穿插往來。


    兩人鬥了三四十招,滅法和尚攻勢雖然狂猛,卻奈何不得穀之華。


    雖然能夠靠著剛猛杖法,屢屢把穀之華逼入絕境,但穀之華總是能夠突出奇招,險之又險的避開殺招。


    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相比曹錦兒的窘態,穀之華此番惡鬥滅法和尚,頗有呂四娘昔年風範。


    金世遺見此,想到了呂四娘。


    以他的武功,自然看出穀之華隻憑劍法精妙,功力仍舊稍弱,待到被滅法和尚看破招式,仍是必敗無疑。


    金世遺對曹錦兒無甚好感,卻不想讓呂四娘嫡係傳人,出道之戰,便敗在強敵手中,忍不住出言相助。


    “好一個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曹錦兒你好好看看,你的這個師妹,無論武功還是潛力,都比你強多了!”


    明著是在譏諷曹錦兒,實際上卻是以高深內力,震懾滅法和尚。


    當日和李瑾瑜一戰,李瑾瑜解開他心中鬱結,雖然僅僅數日,但以金世遺的天賦和根基,已有不小長進。


    金世遺一邊譏諷曹錦兒,一邊折騰滅法和尚的弟子,言語之間則是蘊含高深功力,以此來震懾滅法和尚。


    滅法和尚身上有傷,靠著靈藥稍稍恢複,如何受得了這般功力震懾?


    穀之華的寶劍又快又狠,招式都是難以想象的精妙,他十成力量攻去,被穀之華輕而易舉卸去五六成。


    無論伏魔杖法多麽剛猛,麵對這般玄妙劍術,力量也不免被連連卸去。


    伴隨著金世遺一聲大喝,滅法和尚內傷被引動,出招稍慢一些,穀之華抓住機會,一招白雲橫空削了出去。


    隻聽得“卡察”一聲,寶劍疾風般橫掃而過,滅法和尚肩膀被削去好大一片皮肉,肩胛骨也給劍鋒割裂!


    金世遺道:“滅法禿驢,你侮辱我救命恩人,我本該打你三百拐杖,但你身負重傷,我不欺負受傷的人,快去把傷養好,老子隨時隨地候教!”


    穀之華看向了曹錦兒。


    心說我立下這般功勞,維護住邙山派威嚴,你要還把我逐出師門不成?


    那當然是……更要逐出師門!


    否則再過兩年,等你的武功變得越發高深,曹錦兒如何做得了掌門?


    “穀之華,你今日驅逐兇僧,保全了你師父的靈位,念在此處,我對你法外開恩,寶劍劍譜,都不必繳迴。


    但你的父親乃是江洋大盜,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邙山派不能留你。


    我準你自立門戶,也準你與我師叔保留師徒名分,春秋祭掃,你可以上邙山祭奠,但你卻不可用邙山派弟子的名義在外招搖,你趕緊離去吧!”


    翼仲牟怒道:“師姐,卻不知小師妹犯了那條門規?師姐如此處事,難道想讓邙山派被天下人恥笑麽?”


    曹錦兒道:“我準她自立門戶,作為本派的旁支,這已經是寬大之極,還要怎樣開恩?還能怎麽開恩?”


    說到此處,曹錦兒冷笑道:“如果孟神通帶人來此攪鬧,不知穀之華是幫親生父親,還是幫助邙山派?”


    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區區一個孟神通,也敢來洛陽城攪鬧麽?”


    曹錦兒道:“既然如此,不如穀之華做個保證,如果孟神通來此,便拚死擊殺孟神通,否則休要再題!”


    這話就特麽不是人話。


    穀之華不答應,那是背叛師門,若是答應了,又能扣上不孝的帽子,這個名聲傳出去,日後如何做人?


    金世遺冷冷的譏諷道:“誰說穀之華沒有犯錯,她犯了一個大罪!”


    穀之華原本感激金世遺相助,聽到這話,忍不住斥問:“我有何罪?”


    金世遺道:“你年紀輕輕,武功已經這般高深,遠在曹錦兒之上,還是呂四娘親傳弟子,繼承了邙山派所有至高傳承,這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滅法和尚雖然戰敗,但卻未走,見到這般好戲,忍不住放生狂笑。


    “呂四娘,你這賤婢,把掌門之位傳給曹錦兒,以後千秋萬世,世人都會記得你年老湖塗、識人不明!”


    金世遺有心反駁幾句,但讓曹錦兒接任掌門,絕對是呂四娘一生中,最大的黑點,著實無法為之辯駁。


    曹錦兒喝道:“休得胡言,今日便用你的腦袋,祭奠邙山派祖師!”


    滅法和尚道:“那你來啊!老子即便身負重傷,也能輕鬆擊敗你,難道你現在還想讓穀之華為你出頭?”


    翼仲牟道:“我來出手,我不在乎什麽名聲,今日就是要打殺了你!”


    滅法和尚道:“太晚了,你現在還有力氣麽?曹錦兒,我真的是該多謝你的幫助,若是沒有你,想要把這些人全都製服,還真沒那麽容易。”


    滅法和尚身負重傷,在場又有這麽多人,雖然多是二三流人物,但隻要一人一刀,也能把他給亂刀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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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毒!


    就好比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風,又比如蒙元供奉喜歡用的十香軟筋散。


    不知不覺間,雜亂的草叢中,有幾朵不知名字的野花悄然盛開。


    花瓣紅白相間,豔麗非凡,一陣風吹過,傳來了非常奇怪的香氣。


    花香帶有澹澹的血腥氣,但又令人感到懶洋洋的,有說不出的舒服!


    不隻是這幾朵,數十裏方圓,無數這樣奇花同時開放。


    遠遠望去,就好似地上湧起一片燦爛紅霞,鮮花與雲霞相互輝映,天下地下均是絢麗色彩,美不勝收。


    阿修羅花!


    阿修羅花原產自喜馬拉雅山巔,唯有冰天雪地中才能生長,開花之後,可以釋放出讓人筋酥骨軟的香氣。


    這種花木非常難以種植,若非邙山之上多有積雪,縱然有蘇櫻、何君琪的手藝,也是萬萬種不活的。


    能夠種植阿修羅花,已是極為高明的手段,更何況此處乃邙山派祖墳,竟能不知不覺間種遍阿修羅花。


    到底是敵人手段太高,還是曹錦兒實在太廢?恐怕是兼而有之!


    天下間,能種植阿修羅花的,除了蘇櫻、何君琪、王難姑、毒手藥王,溫家和唐門的供奉高手,就隻有……


    西門牧野!


    理論上來說,此人和李瑾瑜還有些淵源,西門牧野精修化血刀和腐骨掌兩門絕學,算是三和逸士的徒孫。


    二十年前,西門牧野和孟神通聯手滅了厲家滿門,此後立刻互相捅刀。


    一場激戰過後,孟神通搶到了修羅陰煞功,已經練到七重,西門牧野搶到部分百毒真經,毒術更加精湛。


    漫山鮮花盡數開放,西門牧野踩著一朵朵鮮花飄然而至,白須飄飄,鶴發童顏,看起來好似是神仙一般。


    滅法和尚跪倒在地。


    “屬下見過護法!”


    護法?


    什麽護法?


    當然是權力幫的護法。


    權力幫的組織架構,除了幫主、夫人、大總管,還有兩位護法、雙翅一殺三鳳凰、八大天王、十九人魔。


    可這實際上並不完全。


    比如“三鳳凰”是“五鳳凰”,又比如權力幫本有四位護法,隻不過曾經戰死了兩位,一直都沒有補位。


    如今看來,並非無人補位,而是為了隱藏實力,沒有表露出來。


    西門牧野臥薪嚐膽多年,此刻終於可以顯露威勢,雖然麵對的多是二三流的江湖人,卻也不免有些驕傲。


    西門牧野得意洋洋的說道:“你們投降權力幫,我可以留你們性命,否則莫怪老夫心狠手辣!”


    曹錦兒厲聲道:“要殺就殺,我若是眨一下眼睛,就算是你贏了!”


    滅法和尚得意的說道:“你這個敗軍之將,安敢在此言勇?西門護法在邙山派的祖墳,種滿阿修羅花,你卻半點不知,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


    西門牧野道:“你方才口口聲聲祖宗清譽,但你若是真的在乎,多多關注幾番,我豈能在此地種花?”


    滅法和尚道:“邙山弟子聽著,奉我為邙山派掌門,跪地投降者免死,執迷不悟者,本座送你們上西天!”


    “禿驢,老子寧死不降!”


    此人話音還未落下,西門牧野猛地豎掌成刀,揮刀一劈,一道腥臭撲鼻的刀芒閃過,把此人斬成了兩半。


    身體分開的瞬間,刀芒中蘊含的精純毒元,已經把身體血液盡數化去。


    化血刀!


    一刀之下,銷魂蝕骨,化血溶筋。


    見到這般淒慘場景,邙山派晚輩不免戰戰兢兢,滅法和尚看向一人,厲聲喝問道:“混小子,你投不投降?”


    “我……不……不投降!”


    西門牧野瞬間閃到此人身前,抓著他的衣襟把他提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他的眼睛,眼中滿滿都是惡意。


    “老夫不僅有化血刀,還有腐骨掌絕學,隻需輕輕一拍,就能讓你的骨頭一根根粉碎,你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變成一條蠕動的蟲子。”


    西門牧野的聲音異常森冷,綠油油的毒元緩緩散溢,把周圍數丈變成又綠又藍的顏色,好似陰森鬼蜮一般。


    “小子,你可要想好了!”


    “投不投降!”


    西門牧野猛地一聲大喝,此人的精神瞬間被壓垮,哆哆嗦嗦的說道:“不要殺我,我投降,我投降!”


    西門牧野聞言哈哈大笑。


    他之所以沒有下死手,便是因為此人不是別個,乃是曹錦兒的孫兒。


    曹錦兒的夫家是富家大戶,並不是武林中人,不過兒子孫子全都練武,此次帶迴邙山,也有為其揚名之意。


    如今看來,可真是“揚名”了。


    西門牧野道:“好,做得好,你現在勸別的人投降,隻要能勸服十個,本座不僅饒你性命,還讓你成為邙山派的大護法,你若是砍翼仲牟一刀,本座就讓你成為邙山派的副掌門!”


    李瑾瑜冷冷的看著。


    曹錦兒徇私護短,把兩個孫兒嬌慣的無法無天,原劇情中,兩人便曾拜孟神通為師,甚至學了修羅陰煞功。


    此時口稱投降的,是曹錦兒的大孫子趙英華,他往日絕不敢如此,但自古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呲溜……


    古人有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既然濕了鞋,何不洗個腳,既然洗了腳,何不洗個澡。


    反正已經說了要投降,那還有什麽可在乎的?五十步一百步沒有區別!


    翼仲牟冷冷的看著緩步走向自己的趙英華,沒說一句話,目光中隻有不屑和冷肅,以及隱藏的很深的悔恨。


    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廢掉曹錦兒掌門之位,當初怎麽就……


    曹錦兒羞愧的低下了頭,她沒臉看向翼仲牟,也沒臉說半句話。


    李瑾瑜冷冷的說道:“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那條毒蟲,你以為區區阿修羅花,能夠奈何得了我的長生劍?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西門牧野看向李瑾瑜,眼中閃過幾分得意之色,麵上滿是狂妄傲慢。


    “今日真是老夫的幸運日,不僅可以收服邙山派,還能除掉長生劍,為本幫立下大功,大總管必有獎賞!”


    李瑾瑜道:“你可以試試!”


    西門牧野道:“滅法,長生劍交給你了,不要辜負本護法的期望!”


    卻是白玉京這個馬甲,出場實在是太少,西門牧野不知深淺,便讓滅法和尚先試試,試探白玉京的劍術。


    若是成了,作為此事的領導者,自然有一份大功,若是失敗,以滅法和尚的武功,也能耗去一些體力。


    滅法和尚心中雖然不願,卻如何敢得罪西門牧野,一揮手中禪杖,猛地轟向李瑾瑜,帶起唿唿的風聲。


    李瑾瑜冷笑一聲,手中長生劍猛地爆發出淒厲光芒,一縷好似九天銀河的劍光淩空閃過,滅法和尚揮舞出的杖影盡數消散,一切氣機消散無蹤。


    “砰!”


    滅法和尚龐大的身子,轟隆隆的倒在了地上,身上並無別的傷痕,唯有咽喉處,有一點血紅色的傷痕。


    若非眼睜睜看著長生劍出鞘,在場眾人定然覺得,這是一點紅所為。


    西門牧野雙目精光一閃,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李瑾瑜這一劍,直接從滅法和尚招式縫隙中刺入,劍氣點碎他的咽喉,沒有浪費一絲半點力氣。


    這種劍術,縱然是權力幫的劍王屈寒山,似乎也遜色了一籌。


    不過,你的劍法雖然厲害,能破伏魔杖法,能破無孔不入的劇毒麽?


    西門牧野本就不以武藝取勝,平素倚仗便是毒功,此刻漫山遍野盡是阿修羅花,乃是最適合他的環境。


    不等李瑾瑜收劍,西門牧野右手輕輕一個迴旋,攪起一團雲霧,隨即輕輕地一拉,變為一道慘綠色的刀芒。


    化血刀!


    腐骨掌!


    兩門絕學同時轟出,腥臭撲鼻的勁道轟向李瑾瑜。


    無論是《百毒真經》殘篇,還是三和逸士一脈的毒功,西門牧野均已練得爐火純青,毒功足可銷魂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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