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李瑾瑜猛地大喝一聲。


    使團最近連遭刺殺,金吾衛精神高度戒備,聽到李瑾瑜的話,立刻停止。


    前方既不是狹長的山穀,也不是寬闊的密林,隻是一處尋常空地,積雪已經融化半數,遍地皆是泥濘。


    這樣一處地方,無論怎麽看都不適合布置埋伏,但這裏偏偏有埋伏。


    李元芳皺眉道:“有埋伏?”


    李瑾瑜笑道:“高手啊!這次來的是高手啊,連這東西都弄出來了!”


    “什麽東西?”


    “陷地鬼戶!”


    “啊?陷地鬼戶是什麽東西?”


    “一種專門對付行軍的機關!”


    陷地鬼戶,用粗木製造,如門戶一般,闊二尺,長八尺,枋厚四寸,下麵還有擎天柱、推山輪、千斤索。


    上麵可以安營跑馬,下麵可以藏伏精兵,最合適在泥土地布置。


    待到敵人行至,拽動千斤索,輪轉柱倒,數十裏之地一齊都陷成深坑。


    由於此機關太過狠厲,天塌地陷好似鬼門關,因此被稱為陷地鬼戶。


    若是李瑾瑜不認識此機關,帶領金吾衛走到陷地鬼戶,敵人隻需要拽動千斤索,整個使團頓成桉板魚肉。


    李瑾瑜李元芳等武功高深的,或許可以憑借輕功飛縱,找尋逃生機會,金吾衛卻絕無半分存活可能。


    並且此機關綿延數十裏,再怎麽厲害的輕功,也不可能一掠而過。


    下墜之時,便是敵人偷襲之機,隻需三五神箭手,便可造成致命威脅。


    想要繞過去,卻難探得周圍情況。


    若是擺出鬼戶相連的陣勢,甚至能夠讓百裏之地盡成陷阱。


    雖然李瑾瑜覺得,敵人沒有那麽強的組織力,但此事容不得半點大意。


    “好歹毒的機關!”


    “行軍打仗,勝者為王,哪有什麽歹不歹毒,能夠取勝便是好機關!”


    “此機關該如何破解?”


    “這個容易,我師父早已教過!”


    若是讓李瑾瑜布置機關,或者是五行八卦陣法,李瑾瑜並不怎麽擅長,但破解機關陣法,卻是拿手好戲。


    沒辦法,李瑾瑜有個好老師!


    虛若無學究天人,不僅擅長布置機關陣法,而且還研究多種破解之術,其中就包括該如何破解陷地鬼戶。


    李瑾瑜翻身下馬,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探了探,尋了一處位置,身體猛地旋轉,如同鑽頭般鑽了下去。


    過不多時,隻聽得一陣轟隆轟隆的劇烈聲響,數十裏地麵塌陷下去。


    正驚疑時,卻見李瑾瑜猛地衝天飛起,三兩步迴到了軍陣之內。


    越是危險的機關,被破解之時,造成的反噬就越大,傷人更易傷己。


    若是敵人自行激發陷地鬼戶,內部藏有的敵人便是利刃,但被李瑾瑜引動陷地鬼戶,這些人登時被埋入泥土。


    雖有數人憑借輕功脫離,但剛剛飛掠一兩丈,便被弩箭射成刺蝟。


    血刀老祖氣的差點咬碎牙齒,惡狠狠的看向影子,心說這特麽就是無堅不摧的陷阱?你腦子被驢踢了麽?


    影子再無先前的風輕雲澹。


    影子精通易容術,擅長模彷各式各樣的人,時常以此暗算各路高手。


    由於他模彷的實在是太像,計謀成功率極高,性子變得越發傲慢,覺得天下大部分人,都是蠢貨中的蠢貨。


    李瑾瑜雖然有些名號,李元芳雖然大戰血刀老祖,但在影子眼中,不過是稍強一些的蠢貨、廢物、螻蟻。


    萬沒想到,精心布置的陷阱,竟然被李瑾瑜輕鬆破解,帶來的精銳,也已經陷入到了自己的機關之內。


    影子在蛇靈位高權重,是蛇靈六大蛇首之一,但一次性損失如此多的蛇靈精銳,迴去之後也會遭受到重罰。


    重罰不重罰無所謂,影子本就不是在乎權勢的人,他在乎的是臉麵。


    在他心中,他是最聰明的人,李瑾瑜應該被他輕鬆玩弄於鼓掌。


    他聯合血刀老祖,設計兩麵夾擊的計策,並讓弟子易容改扮,在李瑾瑜最得意或最失落的時候出手偷襲。


    此計失敗,還有一計。


    他分析使團行軍路線,提前在此布置了陷地鬼戶,盡可能做的隱秘,料想李瑾瑜絕不可能認識這一機關。


    萬沒想到,李瑾瑜不僅認識,而且懂得破解之法,機關陣法,牽一發而動全身,眨眼之間,用於困人的陷阱,竟然成了麾下精銳的絕路。


    在金吾衛的箭雨之下,埋伏於陷地鬼戶的蛇靈精銳和血刀門弟子,無一人成功逃離,盡數去鬼門關報道。


    奸猾如血刀老祖,高傲如影子,此刻也是心急如焚,毫無辦法。


    兵兇戰危,哪裏容得慌神。


    未等兩人迴過神來,箭雨已經對著他們灑落,卻是李瑾瑜破陣之時,已然分析出了他們最可能的位置。


    有南霽雲這位神箭手指引,金吾衛的弩手對著那處方位便是一陣箭雨。


    血刀老祖大吼一聲,恍若被逼到絕路的惡狼,竄高伏低,一把血刀使得好似由血光組成的防護罩。


    隻聽得“叮叮當當”一陣聲響,射向血刀老祖的弩箭被盡數隔開。


    刀法雖妙,但畢竟是人力,麵對三段射擊的弓弩,終有力竭之時。


    影子亦掏出一把長刀,以相同的方式應對,和血刀老祖的刀影,組合成一片刀氣組成的帳幕,以此抵禦箭失。


    不是兩人不想逃,而是弓弩手們並未刻意瞄準,完全是覆蓋性射擊。


    無論他們向哪個方向奔逃,都會遭到弩箭射擊,更別說還有南霽雲拈弓搭箭、引而不發,哪敢隨意露出背門。


    再看李瑾瑜,已然騎馬衝來。


    血刀老祖雙目猛地一凝,露出一抹兇狠之色,前劈的血刀猛然斜斬,突破影子的刀光,斬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影子猝不及防,被血刀斬中,正要怒喝,卻見血刀老祖左手連點,已然封住他肋下穴道,同時輕輕一抄,把他背在後背,作為自己的人肉盾牌。


    “嗤!嗤!嗤!”


    這個眼高於頂的蛇靈殺手,就這麽憋屈的死在了箭失之下。


    血刀老祖冷笑一聲,以影子為盾牌飛速逃竄,可他先前消耗甚大,如何比得上李瑾瑜騎乘的寶馬良駒?


    眼見李瑾瑜越來越近,血刀老祖慌了神,把屍體對著李瑾瑜狠狠丟出。


    李瑾瑜飛身而起,足尖踩在影子的屍體上,借力再次躍起一丈,右手手腕輕輕彈震,溫柔刀悄然落入手中。


    “刷!”


    僅僅隻是一刀簡單的袈裟斜斬,在三尺刀芒的加持下,卻勢如破竹。


    血刀老祖慌亂之間,隻來得及以左手迎上刀芒,刀芒掠過,血光崩現,血刀老祖左臂被震成了碎塊。


    可就是借助左臂這麽一阻,李瑾瑜的刀已然緩慢,血刀老祖麵上再無半分慌亂,隻有同歸於盡的兇狠決絕。


    “嘶!”


    血刀震顫出一聲嘶吼,既像窮途末路的野狼,又像噴吐毒液的響尾蛇。


    虎死不倒架!


    血刀老祖豈是坐以待斃之人!


    從遭受弩箭突襲開始,他便知道此次斷無生路,一直在思索拚死之策。


    無論是方才的慌亂,還是以左臂抵擋刀芒,都是誘敵之計,此刻孤注一擲全力出手,速度已然達至巔峰。


    快!


    驚雷電閃的快!


    李瑾瑜溫柔刀速度減緩,此刻絕對無法收刀迴防,可血刀老祖似乎忘了一件事——李瑾瑜還有一隻左手。


    就在刀氣臨身的刹那,李瑾瑜左手食中二指探出,在刀身輕輕一夾。


    間不容發,心有靈犀。


    隨著這輕輕一夾,血刀之上的刀氣盡數散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右手刀輕盈劃出,寒光一閃,血光衝天,一顆光禿禿的腦袋飛上了半空。


    左手收起血刀,右手在血刀老祖身上摸索,本打算試試能不能尋到血刀門秘籍,沒想到竟摸到一個木盒。


    隨手收起木盒,騎馬快速離去。


    ……


    石河川。


    一個黑色勁裝的男子,把一封情報遞給了一個英俊的年輕人。


    此人文秀至極,肌膚甚至比少女還滑嫩,但身形頗高,肩寬膊闊,秀氣透出霸氣,予人一種文武雙全的感覺。


    尤其身後背著的一對短戟,在這秀氣和霸氣之外,更添兩分血氣。


    他叫方夜羽,本是蒙元皇室,因仰慕漢家文化,想飲馬黃河,特意給自己取了個漢名,平日多以漢名自稱。


    方夜羽天賦極高,又得“魔師”龐斑傳授絕學,蒙元年青一代,不說是最頂尖的人物,至少能夠排入前十。


    此番截殺遼國使團,便是龐斑安排給方夜羽的出道戰。


    兩次突襲出師不利,還折損了血刀老祖這等高手,方夜羽卻絲毫不見半點失落,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血刀老祖失敗了麽?真是一個有趣的對手,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小魔師,不可大意。”


    “大意?我從不會大意!我隻是感覺到了一種驚喜,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驚喜,我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


    “接下來咱們該怎麽做?”


    “繼續出手,那什麽蛇靈,還有那什麽趙家,他們不是想渾水摸魚麽?就讓他們去幫忙攪亂渾水好了。”


    “他們能做好麽?”


    “做不好,難道還做不壞?”


    “小魔師高明!屬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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