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逃生者而言,蘇山總能用他的邏輯將其他人拉到和自己一樣的高度,再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他們。


    屠夫倒是可以無視蘇山的騷話,但他們無法無視蘇山背後的惡靈。


    所以蘇山的話在噩夢世界很有分量。


    至少,小叮當就覺得新工作比屠夫更有前途。


    再不答應又要被惡靈碎碎念了。


    虛假的惡靈低語:我現在對你很失望。


    真實的惡靈低語:答應完後趕緊滾,別耽擱老婆和我見麵。


    小叮當:誰是誰老婆還不知道呢。


    但在跳槽成功前,他還是做了一個盡職員工該做的事。


    “其實是惡靈讓我來接你的,還讓我給你帶話:如果你不來,他就淹死七頭鯊。”


    “……”蘇山沒見過這種威脅。


    說實話,惡靈炸就炸了,鯊魚不行。


    它還是個寶寶呢。


    不過蘇山不想讓惡靈輕易拿捏住自己,便表示吃完飯會找惡靈談談。


    正在水晶湖翻著肚皮裝死的鯊魚:……


    不遠處的家庭餐廳。


    “沃赫斯夫人,我又來啦~”


    蘇山好像完全沒想過自己不久前才蹭完人家早飯,課間跑來寄養鯊魚時吃了點心,臨走前還帶了一份午飯的做法有多過分。


    現在又踩著飯點給沃赫斯夫人帶來了兩個新食客。


    沃赫斯夫人其實是知道連體嬰姐弟的,但她沒在蘇山麵前暴露過屠夫身份,便搶先詢問他們和蘇山的關係。


    “他們是我新招的清潔工助理,”蘇山大談特談完自己的清潔工夢想,又狠狠誇讚了一番沃赫斯夫人的廚藝,“我想將維克多寄養在這裏一段時間,等他長到傑森、巴布差不多的體型再為我工作。”


    沒被提名的托馬斯&傑德:……


    維克多死而複生已經是奇跡,你還想讓他被投喂成絕世猛男。


    那你不該找我媽,應該找惡靈。


    蘇山吃完飯就會找惡靈,但他要先麻煩巴布給姐弟倆改幾套衣服出來。


    夏洛特和巴布的身材差不多,拿巴布的女裝改改就行。


    沃赫斯夫人一共養大了四個兒子,總有適合維克多的童裝。


    連吃帶拿的作風讓人忍不住懷疑蘇山把自家當成了零元購超市。


    但蘇山已經投資巴布開了服裝店,又給幾個猛男模特發工資,到他們家吃點東西也不算啥。


    畢竟蘇山吃得不多。他就是喜歡從別人盤子裏搶東西,再把自己覺得不好吃的食物放迴去。


    “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除了巴布,被當成垃圾桶次數最多的就是托馬斯。


    他可不像巴布那麽好脾氣,給啥都吃。


    托馬斯早就發現了,蘇山每次往巴布盤子裏放的都是巴布喜歡的食物,往他盤子裏放的卻是他討厭的食物。


    明顯是為了報複他之前不小心把蘇山掛鉤子上的事。


    雖然意外被掛鉤子是蘇山自己的原因,但起因確實是托馬斯把人帶去了屠宰場。


    大家都覺得托馬斯的責任更大。


    沃赫斯夫人現在滿眼都是蘇山小可愛,根本不在意兒子被投喂了討厭的食物,如果他衝蘇山發火,還要被批評挑食。


    四個猛男,傑森三無,巴布最笨,傑德說話比較謹慎,隻有托馬斯脾氣火爆,一點就著。


    反正他已經是公認的壞脾氣,也無所謂更壞一點。


    托馬斯發難前已經做好被嘲諷的準備,沒想到蘇山一反常態,沒有對他冷嘲熱諷,還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隻對喜歡的人得寸進尺。”


    托馬斯的大腦宕機了一下,隨即想到被蘇山欺負得最慘的弗蘭克。


    難道蘇山欺負弗蘭克也是因為喜歡嗎?


    弗蘭克:勿q


    看到蘇山調戲完自己又跟沒事人一樣跑出去看鯊魚,托馬斯就很煩。


    他想讓蘇山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開得起玩笑,隨便玩弄別人感情是會遭雷劈的。


    傑德:其實你就是希望蘇山不要撩撥,直接跟你求婚是吧。


    就在托馬斯思考怎麽讓蘇山改掉調戲男人的毛病時,門外傳來一聲驚唿。


    “我的七頭鯊寶貝怎麽翻肚皮了!”


    擔心蘇山又把鍋甩自己頭上的托馬斯趕到現場,正好看到蘇山給鯊魚做人工唿吸。


    七個頭。


    一個都沒拉下。


    托馬斯悟了:他是鋼鐵直男,怎麽會被這種不分性別,不分種族到處沾花惹草的人吸引呢。


    一定是錯覺。


    原本清可見底的水晶湖被厚厚的花瓣覆蓋,所以他看不到水下有無數黑色的觸手將蘇山纏住。


    【你以前很喜歡我的。】


    惡靈估計是真的病糊塗了,連鯊魚都不裝了,直接用觸手抓住蘇山,還用鯊魚頭在他懷裏蹭來蹭去地撒嬌。


    【你答應我不勾引我以外的人的。】


    蘇山思索了一下自己進入噩夢世界後勾引過誰,好像他隻…不對,明明是七頭鯊先勾引他的。


    可惡靈現在什麽都聽進不去,逃生者和屠夫的感情混在一起,像一杯調得亂七八糟的雞尾酒,搞得他暈暈乎乎的。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讓蘇山知道,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床上的功夫很好的。】


    這是惡靈大腦斷片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蘇山扒掉糊了鯊魚一臉的花瓣,並在對方吐出新的花瓣前親了上去。


    惡靈暫時被固定在這個形態。


    然後他聽到蘇山說:“我很期待。”


    七頭鯊重新變成掛件,迴到了蘇山手上。


    下午沒課的他打算和有生以來第一次吃到撐的連體嬰姐弟一起走迴學校。


    盡管維克多已經從姐姐夏洛特那裏知道蘇山不是惡靈,但維克多還是很喜歡他。


    因為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拒絕他。


    維克多還想,等自己長成猛男,就可以像蘇山抱自己一樣把他抱起來了。


    到時姐姐去抓其他逃生者,他和蘇山在邊上玩。現在麽……


    【蘇山大人,送你花花。】


    維克多抓著一大捧五顏六色的野花跑過來向蘇山邀功。


    蘇山心念一動,俯身跟維克多說了一句悄悄話,維克多又跑出去了。


    夏洛特從未見過弟弟如此親近自己以外的人,但她並沒有感到弟弟被奪走的恐慌,反而有種內心缺口被補全的踏實感,因為她知道,蘇山也把她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而在這之前,隻有母親毫無保留地接受他們。


    不一會兒,維克多抱著很多粉色百合、紫色薰衣草和紫丁香來了。


    蘇山示意夏洛特找樹墩坐下,然後將她的頭發解開,把維克多帶來的花編到夏洛特的頭發裏。(參考皮膚:大自然的休憩)


    巴布的女裝偏田園風,配上少女專屬的粉色和紫色瞬間變得清新可人。


    維克多也沒有被遺忘,蘇山給他做了同款花環,還用剩下的花修飾了一下夏洛特的鐮刀。


    蘇山並不知道,在他忙活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樹林裏遠遠地看著他。


    兔媽看到蘇山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但她沒敢現身,她怕失憶的蘇山把自己當成戴麵具的女野人,更何況,她也沒做好養兒子的心理準備。


    隻能先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奇怪的是,除了她,還有一隻烏鴉在偷看蘇山。


    兔媽記得蘇山養過貓、狗、浣熊,但沒養過烏鴉,而噩夢世界的烏鴉不是惡靈的眼線就是某個不幸的女人變的。


    一斧頭過去,烏鴉沒有變成霧氣消散,反而變成一個身體修長的女人——藝術家。


    她保留自己意識的時間不長,清醒時會因親友的死不斷責怪自己。


    “如果我弟弟沒死,現在也有這麽大了吧。”(祥林嫂語氣)


    兔媽:我家寶貝真招屠夫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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