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最終止於蘇珊的死亡報告。


    一個早就死掉的人怎麽可能操控活人,除非這個世界有鬼。


    “其實我們也不能否認……”


    “瑞德,你的博士學位是買來的嗎?”


    “嘿,你要知道,我們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大腦加工後的產物,所以有些人看到的世界和別人看到的不一樣。誰也沒法保證自己看到的是客觀世界。”


    “所以?”


    “你們應該聽說過兩個人腦電波一致時會做一樣的夢,人死後會有部分能量殘留,雷雨天的時候,有些鬼屋會再放以前發生過的事,所以世界的本質是信息,我們都是存儲信息的介質。”


    這小子越說越離譜了。


    “根據宇宙大爆炸理論,地球上的一切,動物、植物、礦物、人類還有人類製造的東西,所有這一切最初都是星星,可以說我們都是星星的孩子。”


    “你的結論是?”


    “也許死亡隻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


    “如果fbi哪天成立x檔案調查小組,我會推薦你的,”霍奇把檔案往桌上一放,“我們現在重新梳理整個事件經過。”


    和蘇珊關聯最大的是波士頓屠夫案件,因為這起案件出現了發件人不明的防詐騙短信。


    短信提醒收件人,小心電話詐騙。


    如果有人說你的家人受傷、死亡,需要之前,請先跟家人打電話確認一下。


    隻是霍奇的妻子當時被波士頓屠夫的電話唬騙,認為霍奇已死,整個人都傻了,她隻想趕緊帶著兒子躲進安全屋。


    完全沒想過電話可能是幹掉警察的兇手打來的。


    如果她當時按照防詐騙短信的提示,先給霍奇打電話確認真相就沒事了。


    但她在查看短信前就丟掉了電話,還按照對方指示購買了一次性電話。


    導致除了兇手本人,誰也無法聯係上她。


    確定獵物走進自己的陷阱,波士頓屠夫還得意洋洋地給霍奇打了電話,嘲諷他不該跟自己作對。


    早跟自己做交易就好了。


    就像當初那個警察一樣。


    隻要他們不再追查他,他就會停下,不再出來殺人。


    這是兇手滿足自己權力欲的一種方式。


    從出道時殺人,到強迫警方與自己交易,看記者報道自己的豐功偉績,為自己出書,將自己與其他出名的連環殺手相提並論。


    這麽多年,他十分滿足。


    直到和他交易的警察年紀大了。


    最終病死在床上。


    唯一知曉交易內幕的人不在了,世人都以為他死了或被抓了。


    他必須讓別人重新想起自己。


    於是,他又出來殺人了。


    除了當初參與過案件調查的霍奇在老警察死前得到了他與兇手的惡魔契約,當地警方都認為是模仿作案。


    如果媒體和受害者家屬知道警察和兇手交易……


    為了平息公眾的憤怒和不安,當地警局沒有任何反抗地接受了bau的介入。


    隻是誰也沒想到,他們一直倚賴的目擊證人就是製造一連串血案的兇手本人。


    他以最後一個幸存者的身份混淆視線,進入調查核心,誤導調查方向,連被抓也在他的計劃之內。


    入獄不久,他就越獄了。


    警方破解了他家裏的文件,除了關押他的監獄,馬薩諸塞州所有看守所、監獄和法庭的線路圖他都有。


    想不到吧,這也是我的計劃。


    他們仿佛可以看到對方醜惡又得意的嘴臉。


    霍奇拒絕了交易,所以他會對霍奇珍視的組員和家人下手,哪怕他和妻子在法律上已經離婚了。


    禍不及家人這句話,從來不在連環殺手考慮範圍。


    知道妻子正在一步步接近索命的死神,霍奇又驚又怒。


    他試圖攻擊對方的心理弱點,完全沒用。


    對方已經不打算和他交易了。他就是要殺掉霍奇的妻子和兒子。


    在獵人的誘導下,獵物走進了陷阱。


    可獵人卻在解決獵物前自殺了。


    怎麽想都不可能是上帝顯靈,讓人自殺謝罪吧。


    對方死前接到了匿名來電。


    他們查不出來是誰。


    但信號來源和霍奇妻子手機裏的防詐騙短信來自同一個地方。


    最後他們查到了蘇珊用過的手機。


    問題在於,蘇珊在波士頓屠夫自殺前就死了。


    她也是自殺。


    用的是自己家玻璃碎片做的掛墜。


    那是她從父母死亡現場帶走的唯一一件物品。


    根據醫護人員的說法,蘇珊覺得那塊玻璃的紋樣就像玫瑰,她一直想用紅色填滿。


    最終,她用自己的血染紅了玫瑰。


    關於蘇珊自殺的原因,醫護人員給出的解釋是蘇珊在某次襲擊後得了怪病。


    一旦有罪犯靠近她,她就會癲癇發作。


    某個醫生試圖采用脫敏療法,結果隻要是罪犯用過的東西和她身處一個房間都能讓她休克。


    最後,他們隻能讓蘇珊一個人待著。


    她已經沒法接觸外麵的世界了。


    對蘇珊來說,外麵的世界太汙穢了。


    “我覺得身體對蘇珊來說反而是拖累,”某個小護士偷偷告訴摩根,“蘇珊可以靈魂出竅。”


    “我聽說過一個詞叫‘星體投射’。”


    眾人無視瑞德的科普,讓摩根繼續對小護士使用美男計。


    小護士說自己曾經在玉米地遇到襲擊,關鍵時刻,是蘇珊救了自己。


    但她不可能從白色房間離開。


    所以肯定是蘇珊靈體出竅,而且那個時候的玫瑰掛墜還是白色的。


    蘇珊死亡的時候也很安靜,就像睡著了一樣,她的血全部被掛墜吸收,都沒有弄髒身上的衣服。


    還有就是,蘇珊生前建立過一個叫做玫瑰園的網站,她還說自己死了,就要變成都市傳說。


    如果有人在午夜十二點,用自己的血在鏡子上寫上蘇珊的名字,再連喊三次蘇珊,她就會出來……


    “這裏結合了很多有關鏡子的都市傳說,包括血腥瑪麗、糖果人……”


    “瑞德閉嘴。”


    既然蘇珊死了,他們也沒必要繼續調查之前的案子了,就算真的是蘇珊做的,還能把她叫出來負責不成。


    活人的法律又不能約束鬼魂。


    不知為何,居然沒人嚐試召喚蘇珊。


    萬一看得到呢?


    萬一看不到呢?


    就讓他們留個念想,假裝某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還……


    好吧,蘇珊死了,但蘇珊的精神還在,還有人借蘇珊的名義替天行道。


    可她們一個個都狡猾地跟泥鰍一樣。


    蘇珊生前到底留了什麽遺產給自己的後繼者!


    “都是我們教導有方。”羅西看著虛空笑道。


    “你別想裝陰陽眼唬我們。”


    他們查過好多“蘇珊”了,都是假的。


    可蘇珊確實是存在的。


    因為臥底生涯被恐怖分子頭目抓住的艾米麗就見到了她。


    “你怎麽知道她不是你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


    艾米麗手裏攥著一塊鏡子碎片,上麵是她用自己的血寫的蘇珊的名字。


    這並不能證明什麽。


    可艾米麗沒有理會別人的質疑,繼續說。


    “蘇珊就在鏡子裏,和其他鬼魂一起。”


    這次的恐怖分子不是自殺,而是被某種外力虐殺。


    “她改變了作案手法?”


    “不是她,是那些鬼魂做的,蘇珊說她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壓製鬼魂了,她需要我們幫她找一個通靈者做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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