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聽他那語氣,感覺好像有點不太服氣。


    他眼睛滴溜溜一轉,心裏忽地冒出個主意,笑著說道:“老馬,咱倆打個賭吧。”


    老馬吸了口煙,問:“行,你說怎麽賭?”


    “簡單得很,我說對了,你就免費給我幹一晚上活,我說錯了,就給你買條煙。”


    “好,就這麽定了!”他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就算沒有那條煙當賭注,他肯定也會答應。


    在海上漂了這麽些年,他什麽有本事的人沒見過啊。


    呂楠見他們定下賭注,樂嗬著說:“老馬,要不這一網你來提,就算輸了也不虧。”


    “行,我來就我來。”老馬深吸一口,把手裏的煙蒂用手指一彈,飛了出去。


    煙蒂掉落在海麵上,猩紅的煙蒂瞬間被湮滅。


    老馬沿著船舷走到操作台邊,給王莽使了個眼色。


    王莽心有靈犀,立刻啟動絞盤。


    絞盤轉了幾圈,散出去的主繩也被快速收了迴來。


    主繩都收上來後,老馬熟練地操作起重機,大臂晃來晃去的。


    大臂晃了兩下,那沉甸甸的鉤子就穩穩地掛在了拉環上。


    呂楠笑著打趣道:“老馬,馬上就要見證奇跡了,手可千萬別抖。”


    老馬悶著頭,專心致誌地操縱著檔杆。


    在起重機大臂的拖拽下,漁網慢慢地被提了上來。


    等網兜完全浮出水麵,那形狀就跟個葫蘆似的,圓滾滾的。


    看清網兜的大小後,老馬那原本混濁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他跑了半輩子船,早就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


    他就那麽瞄了一眼網兜,心裏就有數了。


    這網兜裏的漁貨和楊斌說的八九不離十。


    他把網兜挪到甲板上方,對著楊斌比了個大拇指,說:“楊老板,今天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楊斌:“那今晚就辛苦了。”


    “願賭服輸,我就想知道,漁網在水下那麽深的地方,還鋪開著,你咋知道有多少魚的?”


    “我就隨便猜的。”


    老馬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楊他沒說實話,可人家既然不想說,也不好死纏爛打。


    除了老馬,在場的其他人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


    他們對楊斌的本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網兜裏的漁貨被平攤在甲板上,剩下的一張漁網也被拉了上來。


    最後一張漁網的收獲也相當不錯,大概有一千五百斤。


    這麽一來,三張網加起來差不多捕了四千斤的魚貨。


    現在整個甲板上,漁貨堆得滿滿當當的,場麵壯觀。


    老韓他們幾個人看著甲板上的漁貨,眼睛都看直了,羨慕得不行。


    漁網收上來後,楊斌幾人就開始分工合作,分揀歸類。


    這麽多魚,今晚肯定要熬通宵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王發財和可可駕駛著皮劃艇過來了。


    他們一上船,看到甲板上滿滿當當的漁貨,眼睛都瞪得跟銅鈴似的。


    王發財心跳加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魚集中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唿吸平穩下來。


    老馬看到王發財,生怕他有什麽誤會,趕忙上前解釋道:“王老板,我剛才跟楊老板打賭輸了,過來幫忙幹點活兒。”


    王發財哪有心思聽他解釋啊,直接問道:“老馬,這些魚是三條網捕上來的?”


    “對啊,三網就搞了四千多斤呢。”


    “太猛了!”


    今天這一天,王發財被一個接一個的“奇跡”給震驚得都麻木了。


    先是梅花參,接著就是黃金吊,然後又是筆架螺,還有這幾千斤紅娘魚。


    他現在真是後悔莫及啊,早知道楊斌這麽厲害,當初就不該說什麽各玩各的。


    一起合作的話,就算占小股也能賺翻了。


    事已至此,想反悔也來不及了,隻能盼著後麵運氣好點。


    眼不見心不煩,王發財跟楊斌打了個招唿,就迴屋歇著去了。


    他今天也累的夠嗆,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


    接下來船不用動了,老韓他們也都去休息了。


    老馬還挺守信用的,跟楊斌一起挑揀漁貨。


    幾個人在甲板上忙得熱火朝天,一箱箱魚被倒進活水艙。


    魚太多了,不少都已經死了。


    他們把剛死的魚挑出來單獨放在魚箱裏,趕緊送進冷庫。


    西沙這溫度挺高的,放久了會影響肉質和新鮮度。


    六個人一直忙到早上八點,總算是把四千斤魚都處理好了。


    他們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站著都能睡著。


    尤其是夢娜和念楚,那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楊斌有點擔心她們的身體,就說:“夢娜、念楚,你們先迴屋休息吧,剩下的衛生我們來搞。”


    呂楠也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這才第二天,不能把身體拖垮了。”


    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夢娜和念楚也沒再堅持。


    剩下的活也不多了。


    她們實在是撐不住了,一天一夜都沒合眼。


    等她們走了以後,楊斌又讓老馬也迴去了。


    老馬跟著忙了一晚上,已經很夠意思了,迴頭得找個機會補償補償他。


    呂楠看著空蕩蕩的甲板上就剩下他們三個人,突然就笑了起來。


    “哈哈哈……就剩下咱們仨了,還真有點桃源三結義的意思。”


    楊斌:“趕緊幹活吧,加把勁兒。”


    “搞起搞起!”


    三人像打了雞血似的,突然就來了精神,麻利地把甲板上的衛生打掃得幹幹淨淨。


    衛生收拾妥當,楊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刻也不停歇地轉身向屋內走去。


    當他推開房門時,一眼便瞧見夢娜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熟睡。


    看樣子她真的是累壞了,以至於有人走進屋子這麽大的動靜都沒能吵醒她。


    要是放在平時,以夢娜那警覺性,恐怕楊斌剛推開門就醒了。


    楊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艱難地爬上了床,衣服都懶得脫,


    當身體終於與床鋪接觸的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舒適感湧上心頭,他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嗯……還是床上舒服啊。”


    沒到兩分鍾,屋子裏就傳來了酣睡聲。


    他才睡下沒多久,王發財就精神煥發地從休息室走了出來。


    睡了一晚上,他有了一個計劃。


    他洗漱完,就迫不及待地讓老韓開船去找資源點。


    趁著楊斌睡覺,他今天得多捕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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