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氣瓶裏的空氣見底時,楊斌浮出了水麵。


    水麵上,燈光照射的地方,一群雜魚像參加派對似的,爭先恐後地躍出水麵。


    嘿,還有幾條飛魚呢!


    楊斌揮動著手臂,快速地向船邊遊去。


    他劃水的動靜太大,把一些膽小的雜魚嚇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逃竄。


    不過,也有膽子大的。


    它們不但不害怕,還緊跟著楊斌遊動,在他眼前歡快地跳來跳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一條飛魚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楊斌的麵罩上。


    這飛魚的撞擊力可真不小,隔著麵罩都讓楊斌覺得腦袋嗡嗡的。


    下一秒,隻見飛魚直挺挺地落在水麵上,一動不動。


    楊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開車會遇到碰瓷的,沒想到遊泳也能碰上。


    這條飛魚個頭還不錯,有七八兩重。


    既然送上門來,哪有不收的道理。


    楊斌把飛魚塞進網兜裏,繼續擺動著手臂遊動。


    夜晚的氣溫有點低,隔著潛水服,還是能感受到那股涼意。


    靠近船後,楊斌一把抓住掛梯扶手,準備上船。


    一隻腳蹼剛離開水麵,他隱約看到水下有個東西一閃而過。


    那是什麽?


    不等看清楚,他的另一隻腳蹼就被一股外力拖住了。


    這股力量來得突然,以至於楊斌手一滑,整個人又掉進了水裏。


    隻聽“嘩啦”一聲,他像塊石頭一樣快速下沉。


    氣瓶裏的空氣已經用光了,如果真的被拖到水下,用不了幾分鍾就得全村吃席。


    出於求生的本能,楊斌一邊奮力擺動著手臂,一邊使勁蹬著雙腿。


    無論他怎麽用力,身體依舊慢慢地往下沉。


    楊斌心裏很清楚,再這樣下去,自己的體力很快就會耗盡。


    到那時,一切都晚了。


    於是,他心一橫,一個猛子紮進了水中。


    入水後,楊斌的眼睛滴溜溜一轉,手裏的魚槍舉得高高的。


    頭燈的燈光突然變得暗了下來,顯然是電量不足。


    縱然如此,楊斌卻異常冷靜。


    這會兒的他,可比在水麵上鎮定多了,恐懼什麽的早就拋到腦後。


    既然看不清楚,楊斌靜下心神,利用神秘第六感感探。


    畫麵上的光點位置,和自己的位置幾乎重合。


    感探到後,楊斌果斷將其放大。


    隨著圖像越來越清晰,一條魚的骨架結構就出現在眼前。


    “鯊魚!”


    楊斌一看到這骨架,就認出來了。


    這條鯊魚的個頭不小,體長都超過一米了。


    在鯊魚那驚人的咬合力下,楊斌的腳蹼已經斷了一截。


    還好他反應迅速,及時收迴了腳。


    趁著這個機會,楊斌趕緊用力蹬動雙腿,快速向遠處遊去。


    他希望能夠盡快擺脫這條鯊魚的追擊。


    然而,鯊魚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緊緊地跟在後麵。


    “嘩~”水麵濺起一團大大的水花,楊斌的腦袋探出了水麵。


    他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同時警惕地看著四周。


    換了一口氣後,他“嗖”的一下又潛入水中。


    鯊魚又搖著尾巴追了過來,還張著大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試圖咬楊斌的腿。


    千鈞一發之際,楊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槍鉤射中了鯊魚的上頜,直接把它給洞穿了。


    鯊魚疼得直打滾,身體瘋狂地擺動著。


    它這一折騰,周圍的海水都被攪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個小漩渦。


    鯊魚受傷後,發了瘋似的朝楊斌衝過來。


    “還來!”


    楊斌一顆心提到快嗓子眼,不敢有半點兒鬆懈,趕緊閃到一邊。


    本以為鯊魚受傷會跑掉,沒想到這家夥一根筋。


    險險躲避開,楊斌不停地抖動著魚線。


    魚線抖動時,連著槍鉤也一起顫動。


    槍鉤每顫動一次,鯊魚的傷口就會被扯動一次。


    連續不斷地扯動,傷口越來越大,血也不停地往外滲。


    拉扯的力道太大,楊斌心裏“咯噔”一下。


    “不好!”


    “嘎吱”一聲,緊繃的魚線突然鬆了,槍鉤“嗖”的一下從鯊魚上頜脫離而出。


    鯊魚掙脫束縛後,繼續攻擊楊斌,


    不過,它現在的遊速可比剛開始慢多了,後勁不足。


    楊斌也累得夠嗆,長時間不停地遊動,體力消耗太大。


    關鍵是沒有空氣供應,還得時不時找機會換氣。


    僵持了幾分鍾,鯊魚一點兒便宜都沒占到,身上還多了兩道傷口。


    慢慢地,鯊魚好像有點怕楊斌了。


    它和楊斌轉了兩圈後,突然一個大擺尾,“嗖”的一下就跑沒影了。


    幾個唿吸間,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斌用神秘第六感追蹤,確認鯊魚已經離開了。


    他也不磨蹭,麻溜地向船邊遊去。


    到了船邊,楊斌抓住扶手,“噌”的一下就登上了船。


    登上甲板一看,右腳的腳蹼壞得不成樣子。


    斷口那裏,一排鋸齒狀的齒痕,觸目驚心。


    當時沒覺得害怕,現在楊斌才覺得後脊梁骨發涼。


    今天可真是死裏逃生啊!


    夢娜聽到動靜,從駕駛室裏走了出來。


    走近一看,楊斌這狼狽樣,她趕緊關切地問:“楊斌,你這是怎麽了?”


    楊斌故作輕鬆地說:“碰見一條小鯊魚,跟它玩了一會兒。”


    夢娜白了他一眼:“你就瞎扯吧。”


    說完,她蹲下來仔細瞧了瞧楊斌的腿,輕聲說道:“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下去了,是不是特別危險啊?”


    楊斌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心裏感到一絲溫暖,道:“不危險,隻是一條小不點鯊魚而已。”


    聽到這句話,夢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還說不危險,腳蹼都被啃壞了。”


    楊斌笑了笑:“那小家夥不禁逗,逗急了才咬的,不過已經被我趕跑了。”


    兩人聊了幾句後,楊斌將潛水裝備脫了下來。


    由於剛才在水下體力消耗嚴重,他的兩條胳膊變得異常沉重,仿佛灌了鉛一樣。


    不僅如此,渾身的肌肉又酸又疼,就像被人用棍子狠狠地打了一遍。


    楊斌從倉庫走出來,掏出手機查看時間,發現已經淩晨兩點了。


    今晚就這樣吧,實在沒有力氣再下水了。


    此刻的他連抬手都覺得費勁,更別說穿上沉重的裝備繼續活動了。


    路過餐廳,夢娜已經準備好了夜宵,一碗熱氣騰騰的蝦仁雞蛋麵擺在桌上。


    楊斌強打著精神,勉強將麵條吃完,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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