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浮出水麵,摘下咬嘴,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不遠處,夢娜和呂楠也先後從水中冒出頭來。


    他們三人分散得較遠,位置剛好是一個等邊三角形。


    呂楠扯著嗓子喊道:“斌子,你打了多少魚?”


    楊斌擺了擺手:“一條沒打著,先上船再說吧。”


    水麵上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嘴巴稍微張大一點就會有海水往裏麵灌,腥味兒實在太重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向船邊靠攏。


    當他們聚集在掛梯邊時,楊斌說:“夢娜,你先上去。”


    “嗯。”夢娜應了一聲。


    她已經連續潛了一個多小時,體力消耗太大。


    楊斌聽到呂楠的網兜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奇地問:“阿楠,抓了不少蝦蟹吧?”


    呂楠咧嘴笑了起來:“嘿嘿……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接著,他將網兜拎出水麵,網眼中露出許多毛茸茸的蟹腿。


    楊斌:“呦,這一趟收獲不小啊。”


    呂楠得意地笑道:“還行,風水輪流轉,今天終於輪到我發財了!”


    閑扯兩句,呂楠也上船了。


    楊斌留在水下,幾個網兜還在水麵漂著呢。


    呂楠上船就把起重機啟動,配合楊斌把網兜拉上去。


    緊接著,楊斌麻溜兒的上船。


    呂楠一臉茫然的問:“斌子,你不打魚,撿這些黑貝做什麽,黑布隆冬的也不值錢。”


    楊斌努努嘴:“你先去念楚那看看。”


    “看什麽啊?”


    話音剛落,就聽夢娜尖叫一聲:“哇塞!好多珍珠。”


    一聽“珍珠”兩個字眼,呂楠小跑著過去。


    等他到了桌前,看見盒子裏耀眼的黑珍珠時,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念楚,這些珍珠哪來的?”


    念楚甩了甩酸麻的手,道:“貝裏取出來的,這不是嗎。”


    呂楠這才注意到她手邊的黑蝶貝。


    他拿起來打量一眼,半信半疑道:“這玩意兒肚子裏能有珍珠?”


    “當然了。”


    夢娜拿起一顆黑珍珠把玩著,看著它圓潤的外表和閃耀的光澤,不禁感歎道:“這黑珍珠隻有黑蝶貝才能孕育出來,可真漂亮。”


    女孩子嘛,對於美好的事物似乎總是沒有太多的抵抗力。


    這時,楊斌走了過來。


    瞥了一眼,小盒子裏已經快裝滿了,估計有幾十顆。


    呂楠沒來由的歎了口氣,自說自話:“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斌子,你說你運氣怎麽那麽好呢?好東西都上趕著找你。”


    楊斌笑著說:“你也不差啊,抓了那麽多的蟹。”


    呂楠撇撇嘴,十分無奈:“算了吧,幾隻螃蟹哪能跟珍珠比啊,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被珍珠一刺激,呂楠又受了不小打擊。


    事實上,這幾十顆黑珍珠中,真正品相好的其實隻有三顆。


    其餘都是些普通的貨色,並不值錢。


    楊斌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便吩咐道:“阿楠,你把船啟動,我們先去把漁網收了。”


    “嗯。”呂楠點頭答應。


    隨著發動機聲響起,漁船緩緩駛向漁網所在的位置。


    楊斌把網兜裏的黑蝶貝倒進魚箱裏,用水養著。


    天氣炎熱無比,黑蝶貝禁不住太陽暴曬。


    船緩緩駛向漁網邊,原本呈一條直線的浮球現在已經變成了 s 形。


    當船速逐漸降下來之後,楊斌找到了漁網主繩的繩頭,用鐵鉤將其拉上來,並固定在絞盤上。


    隨著絞盤開始轉動,漁網主繩也一點一點地被拖拽上來。


    盡管電動機器解放了雙手,但楊斌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他站在船頭時刻關注著漁網的情況,糾正跑偏的主繩,以免掛底。


    當漁網主繩收迴來數十米時,能看見網兜上粘著一條鮁魚,隨著海浪不停地搖擺。


    “有魚啦!”念楚看到魚後,興奮地大喊道。


    楊斌說:“別激動,留著力氣等下分揀漁貨。”


    “沒問題,我最喜歡分揀魚了。”


    十幾分鍾過去了,第一條漁網的主繩已經全部收好,站在船邊隱約能夠看到包腚裏的魚。


    楊斌停下絞盤,啟動旁邊的起重機,調整好大臂準備吊網兜。


    他們不是拖網船,絞盤沒法把漁網直接拉上來。


    調整好大臂,掛鉤勾住漁網主繩後,楊斌拉動上升手柄。


    “嘎吱~”


    大臂剛開始發力,漁網主繩便發出刺耳聲,緊繃成一條直線,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斷掉。


    網兜太沉,楊斌站在甲板上明顯能感覺到船體偏向一側。


    風浪吹動下,船體搖擺不定。


    吊漁網是技術活,稍不留神可能功虧一簣。


    大臂不斷上升,龐大的包腚也露出了水麵,水“嘩啦啦”的往下流,如同瀑布一般。


    駕駛室裏的呂楠看著圓鼓鼓的大包,激動的拿起對講機,道:“斌子,發了啊,這一網至少五六百斤吧。”


    楊斌說:“別高興的太早,說不定是海豆腐呢。”


    “不能吧。”


    漁網懸浮在半空中,像一個大陀螺轉著圈。


    楊斌:“夢娜,幫忙拉一下輔助繩。”


    “嗯,好。”夢娜撿起地上的麻繩,把網兜往甲板上拽。


    念楚也跟著一起搭手幫忙。


    在楊斌的操作下,隻聽“啪”的一聲,網兜四平八穩的落在了甲板上。


    楊斌叮囑道:“夢娜、念楚,你們往後退,我要鬆繩頭了。”


    二人聞言,往後退了好幾步。


    楊斌將絞盤上的主繩鬆開,裏麵的漁貨“嘩啦啦”往外流,瞬間便占據了大半個甲板。


    海豆腐鋪了一層,怕什麽來什麽。


    下漁網最頭疼的莫過於就是碰見海豆腐了,死沉死沉的,一個好幾十斤重。


    海豆腐是當地漁民的叫法,學名就是海蜇皮。


    海蜇皮呈灰紅色,體型為半球狀,是最常見的海洋生物。


    它們在水裏模樣看著還行,一到岸上就是軟塌塌的一坨,毫無顏值可言。


    楊斌隨手割了一刀,水嘩嘩往外流。


    別看一隻海蜇皮有幾十,甚至上百斤重,真去除水的話,能食用的海蜇頭部分也沒多少。


    關鍵它會蜇人,具有一定的毒性,接觸它們可能導致皮膚刺痛和瘙癢。


    並且處理起來也比較麻煩,所以不太受漁民們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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